氯氮平投毒未遂后勒死1例

武婷婷，韩鹏，李晖

（1.天津市公安局西青分局刑侦四大队，天津 300380；2.天津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天津 300384）

氯氮平投毒未遂后勒死1例

武婷婷1，韩鹏2，李晖2

（1.天津市公安局西青分局刑侦四大队，天津 300380；2.天津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天津 300384）

法医病理学；法医毒理学；氯氮平；他杀；投毒；勒死

1 案例

1.1 简要案情

肖某，男，51岁，工厂工人。某年3月21日7时许，其妻金某报警称肖某于卧室内被杀。后据调查，肖某平素体健，末次进餐时间为3月20日20时。

1.2 现场勘验

死者俯卧于地面，颈部缠绕双股滑动索套。身下大滩尿渍。尸体周围无悬吊点。当日11：53，于现场测量直肠温度为32.9℃。

1.3 尸体检验

当日13时进行尸体检验。

尸表检查：尸僵未形成，尸斑位于身体前侧，指压退色。颜面淤血，双眼结膜大量出血点、出血斑，唇黏膜、颊黏膜可见大量出血点。颈部甲状软骨上可见两匝水平环绕的皮肤印痕，未见提空，印痕有花纹并伴有皮下出血，皮肤印痕对应处可见皮下出血。

尸体解剖：颈部双侧乳突肌无出血，舌骨上肌群出血，舌骨下肌群无出血。舌骨及喉软骨无骨折。气管上段可见大量出血点。双肺表面可见大量出血点。余胸腹腔器官未见破裂出血，各器官未见器质性病变。胃内可见肉、绿色菜叶、米粒等，与现场饭菜一致，呈食糜样，量约40 mL，十二指肠内容物性状与胃内容物相似。

1.4 毒物检验

从死者心血、外周血中均检出氯氮平成分，质量浓度分别为562、352ng/mL。从死者胃内容物中检出氯氮平成分，未检出其他毒（药）物成分。现场饭菜中检出氯氮平成分。

2 讨论

文献[1]报道，表观分布容积较大的碱性亲脂性药物尤其易于发生死后再分布，氯氮平即属此类药物。兔死后48h外周静脉血氯氮平含量为死后0h的193%，而心血则高达418%[2]。外周静脉血，特别是肢体远端的静脉血，由于只受到来自肌肉组织中毒物的扩散作用，所以死后浓度改变较心血小[3]。目前许多研究者均认为外周静脉血更适宜作为死后毒物检验的生物检材[4]。本例从心血及外周血中均检出氯氮平成分，但心血含量显著高于外周血，与文献报道相一致。外周血的含量更能科学反映氯氮平在体内的作用。本案提示我们，由于死后再分布的影响，在未来工作中有必要分别提取心血及外周血。

根据死者尸僵、尸斑以及尸温的变化规律，分析其死于3月21日清晨，与报案时间相符。死者胃内容物与其前日晚末次进餐食物一致，且现场饭菜内亦检出氯氮平成分，但其消化程度明显与末次进餐时间不符。研究[5]表明，氯氮平具有抗胆碱能和抗肾上腺素能作用，同时能阻断5-羟色胺和多巴胺受体的再吸收，使胃肠道平滑肌松弛，胃肠蠕动减弱，使食糜在胃肠道停留的时间延长，造成胃肠消化吸收功能障碍，严重时导致胃轻瘫及肠麻痹。电生理学研究[6]表明，有效治疗量的氯氮平能显著降低胃窦部及胃大弯的电活动频率及胃大弯和胃小弯的电活动幅值。所以，仅根据死者胃肠内容物的量及消化程度推断死亡时间并不科学，应注意结合毒物检验结果。

服用氯氮平后平均于3.2h（1～4h）达血液峰浓度，平均半衰期为9h（3.6～14.3h）[7]。氯氮平常规治疗的血液质量浓度为0.1～0.3μg/mL，当血药质量浓度超过0.6μg/mL时，可引起药物中毒[8]。有报道[9]氯氮平的致死血液质量浓度为1μg/mL。本案根据死者颈部皮肤印痕的形态特征，颈部肌肉有出血，颜面淤血，眼睑结膜、口唇和颊黏膜以及心、肺表面均可见出血点，分析其符合颈部受压造成机械性窒息；结合现场情况，死者身下大滩尿渍，明确该处为机械性窒息的地点，且周围无悬吊点，故排除了俯卧位的缢吊；结合索套的类型，分析符合遭他人勒颈致机械性窒息。此外，死后6 h进行尸体检验并提取血液进行检测，从外周血中检出氯氮平质量浓度为352 ng/mL，结合氯氮平在体内死后再分布的变化规律，死亡当时氯氮平未达中毒血浓度。结合末次进餐的时间与平均达峰浓度时间、半衰期，考虑死者已在达峰浓度后存活数小时，故可排除其系氯氮平中毒死亡。根据侦查得知肖某平素体健，且尸体检验时未见器质性病变，故排除其因器质性疾病死亡。从死者体表未见抵抗伤、颈部印痕未见滑动且未见自救形成的颈部损伤，分析死者当时已无反抗能力，应系在摄入氯氮平较长时间后处于昏睡的状态下，遭他人勒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破案后，金某对作案过程供认不讳，称其在3月20日20时许，将30片氯氮平药片（每片含25 mg氯氮平）混入饭菜中，让其丈夫服下，意图毒死其丈夫。翌日晨7时许，发现其丈夫打鼾，故用绳索缠绕其颈部后拖至地面勒死。

[1]Pélissier-Alicot AL，Gaulier JM，Champsaur P，et al. Mechanismsunderlyingpostmortemredistributionof drugs：a review[J].J Anal Toxicol，2003，27（8）：533-544.

[2]王琦玮，周海梅，李朴，等.氯氮平在家兔体内死后再分布规律研究[J].中国法医学杂志，2007，22（4）：223-225.

[3]Cook DS，Braithwaite RA，Hale KA.Estimating antemortem drug concentrations from postmortem blood samples：the influence of postmortem redistribution[J]. J Clin Pathol，2000，53（4）：282-285.

[4]McKinney PE，Phillips S，Gomez HF，et al.Vitreous humor cocaine and metabolite concentrations：do postmortem specimens reflect blood levels at the time of death?[J].J Forensic Sci，1995，40（1）：102-107.

[5]王明林.氯氮平致功能性消化不良七例[J].中华精神科杂志，1997，30（3）：191-192.

[6]孙剑，孙红.氯氮平等对胃电活动的影响[J].临床精神医学杂志，1996，6（2）：110.

[7]薛锦锋，田琳琳，刘明明.氯氮平投毒致人死亡1例[J].法医学杂志，2013，29（6）：492-493.

[8]吴侔天，卓先义.常见药（毒）物临床治疗血液浓度、中毒例血液浓度、中毒死亡例血液浓度以及人体内半衰期[J].法医学杂志，1997，13（2）：56-60.

[9]李焕德，许树梧.急性中毒毒物检测与诊疗[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0：348-351.

DF795.4

B

10.3969/j.issn.1004-5619.2017.03.029

1004-5619（2017）03-0325-02

2015-09-26）

（本文编辑：邹冬华）

武婷婷（1987—），女，主要从事法医学检验工作；E-mail：864429784@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