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入梦——历代名媛书画撷珍展

◆马徐浩（浙江海宁）

香草入梦
——历代名媛书画撷珍展

◆马徐浩（浙江海宁）

竹 国画 李因

花鸟 国画 李因

不独中国，前现代的各种文化，包括明治以前的日本、工业革命以前的欧洲、南北战争以前的美国，对女性都是压抑的。但压抑不代表不存在，在活动空间有限的闺阁之上、夫君之侧，女性同样有她的情感和记忆，在极其幸运和偶然的情况下，她们创造的文化被保留了下来。中国的历史故事和文学传说中，有非常多对“才女”的记述，比如唐代的鱼玄机、宋代的李清照、元代的管道升，多数情况下，对她们的传奇的描写只是古代文人的自我想象和自我投射。到了明清时代，虽然传统延续，但在商品经济和城市发展的情况下，女性的生活空间有所扩大，受教育机会增多，明清女性遗留下来的书画、诗文远超前代，呈现出的面向也远超前代。本次展览展出的28件作品，创作时间从明清到民国，作者涵盖了我们耳熟能详和鲜为人知的20名女性和1名以描绘女性著称的男性艺术家，可以作为我们了解明清时期女性细腻情感和艺术的一个窗口。

这20名女性艺术家是蔡含、陈书、董婉贞、傅道坤、何香凝、金碧辉（川岛芳子）、李因、廖云锦、林徽因、柳如是、陆小曼、马荃、马守贞、缪素筠、潘静淑、吴青霞、吴小荷、萧红、陈小翠、徐灿。1名描绘女性的男性艺术家是改琦。以下将择要简单介绍。

李因（1610-1685），字今生，号是庵, 又号盒山逸史、海昌女史，室名竹笑轩，籍贯有钱塘、会稽、海宁等多种说法。出身贫寒，初为明末名妓，和虞山柳如是、云间王修微齐名。崇祯元年（1628）进士葛徵奇赏其才，迎为侧室，携其北上宦游十余年。南京陷落后，葛徵奇罹病身亡，李因矢志守节四十余年，无子嗣，以画谋生。著有《竹笑轩吟草》初集、《竹笑轩吟草》续集、《竹笑轩吟草》三集、《明心录》等。三百年后吴昌硕曾诗赞曰：“一传重南雷，千秋奇女子”。实际上，夫君葛徵奇之名也依托于名妓、侧室、才女李因，二人相伴才得以使传奇永传。本次展览收录其四件作品，均为花鸟，李因擅长水墨晕染，更可见其细腻，与其传世诗作相得益彰。最出色的壬子（1672）春日这件，水墨竹菊，文气十足。

蔡含（1641-1686），字女萝，号圆玉，江苏吴县人，蔡孟昭女，冒襄姬。擅山水、花卉、禽鱼。蔡含常与另一冒襄姬金玥合作绘画，人称“冒氏两画史”。冒襄字辟疆，董其昌弟子，是明末四公子之一，擅诗文书画，生性风流，除蔡含、金玥，还纳秦淮名妓董小宛为妾。蔡含擅长画花鸟虫鱼，本次展出的《鱼乐图》轴，描绘细致，刻画生动可爱。虽然《宣和画谱》中早有“龙鱼”画科，但中国文人画中画鱼的传统流传并不算深远，流传至今的著名作品包括收藏在北宋刘寀的《群鱼戏荇图》卷（台北故宫）和《落花游鱼图卷》（美国圣路易斯美术馆藏）、元人《鱼藻图》轴（台北故宫藏）等，再往后便是清代以画鱼著称的马文麟了。蔡含作为一名女性艺术家，这件《鱼乐图》显然在中国的虫鱼画中占有重要地位。

陈圆圆（1624-1681），字畹芬，名沅，浙江金华人。曾是姑苏名妓，后为明末山海关名将吴三桂妾。李自成进北京后手下大将刘宗敏将其掳走，因此有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而引清兵入关的说法，清代也产生了与陈圆圆和吴三桂相关的诸多轶闻和词曲。这件《陈圆圆小像》的作者是清代仕女画家改琦，作于嘉庆二年（1897），上有改琦的两段题跋，第一段抄吴梅村以赞美陈圆圆美貌来羞辱吴三桂的《圆圆曲》，第二段则是改琦自己下的判词：“拈花幻影认红妆，六诏优昙倚法王；了却美人生死事，英雄才子两吴郎。”“两吴郎”指的是吴三桂和作曲的吴梅村，这首判词更出于一种平话小说式的戏说，模仿自改琦最喜爱的《红楼梦》。

鱼乐图 国画 蔡含

陈圆圆小像 国画 陈圆圆

廖云锦，约活动于清乾嘉道年间，字蕊珠，号织云、锦香居士，华亭（今属上海）人，袁枚女弟子。自幼从父廖古檀吟诗作画同，后归泗泾马氏。早寡，遂以诗画消磨时光。名所居为“读画楼”。她工绘花鸟，宗法恽寿平，不以笔墨勾勒轮廓线，直接上色点染，所画物象自然生动。善诗，著有《织云楼诗稿》，中有《咏秋燕诗》，其句“伤心春雨香泥尽，羡尔先归到故乡”，广为吟咏。展出的花鸟立轴作于乾隆五十九年甲寅（1794）九月，用笔细腻灵动，画家廖云锦在画面右上角题蠡湖先生的诗句：“几疑花解语，不道鸟呼名。”

林徽因（1904-1955），建筑师、设计师、诗人，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国徽的设计者，近代中国第一才女。我们现在能通过各种出版物见到林徽因的设计稿、诗作、散文、小说、乃至轶闻，但我们很少见到她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才能。是幅扇面，以行楷书小字写南朝梁刘孝标的《东阳金华山栖志》，该文有浓厚的道教隐居升仙思想。扇面是林徽因在1926（丙寅）年四月抄写的，当时是她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的第二年。1925年12月，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在沈阳新民屯与东北张作霖的交战中被流弹击中去世。这件扇面可能反映了林徽因当时远在大洋彼岸、思念父亲同时也失去经济依靠时的心境。

川岛芳子（1906-1948），本名爱新觉罗·显㺭，字东珍，号诚之，汉名金碧辉，满洲镶白旗人，清朝和硕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第十四女，著名日本间谍。曾与蒙古丈夫一同参与满蒙独立运动，二战结束后，1947年10月22日在北平被河北高等法院以汉奸罪判死刑。川岛芳子的一生充满权谋，从出生开始就被赋予使命，自小受到政治、军事、情报方面的训练。这么一个悲剧性的人物，却也有她的诗情画意。这件扇面有日本绘画浓重的装饰意味，除了鸟羽勾画较细致以外，梅花、树枝、竹叶均逸笔草草，点染均较薄，但也能见其灵气。落款是“长白金碧辉画”，“金印碧辉”白文、“东珍”朱文印。“金碧辉”是川岛芳子的汉文名，应是她1927返回中国之后为了方便间谍活动而取的名字，“长白”显然是指满清的龙兴之地长白山，可惜我们只能将这件作品的创作时间考证在1927年到1945年被捕之前。扇面下方还有昆曲大师俞振飞的一段题跋，简要介绍了金碧辉的生平。

花鸟 国画 廖云锦

松石图 国画 马守贞

马守真，又名马湘兰（1548-1604），明代女诗人、女画家。据《秦淮广记》载，她名守贞，字湘兰，小字玄儿，又字月娇，因在家中排行第四，人称“四娘”。她秉性灵秀，能诗善画，尤擅画兰竹，故有“湘兰”著称。马守真另有传奇剧本《三生传》，《曲录》和《传奇汇老》著录，今已散佚;《群音类选》《南词新谱》中尚可见到她的残存曲文;清人缪所作《秦淮广记》中还有她的《研铭》一篇。 她的主要艺术表现在“善画兰”而非诗。

她相貌虽不出众，“姿首如常人”，但“神情开涤，濯濯如春柳早莺，吐辞流盼，巧伺人意”。善花鸟、人物、山水，得其家传。

柳如是，女诗人，本名杨爱，字如是，又称河东君， 因读宋朝辛弃疾《贺新郎》中：“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故自号如是。与马湘兰、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顾横波、寇白门、陈圆圆同称“秦淮八艳”。后嫁有“学贯天人”“当代文章伯”之称的明朝大才子钱谦益为侧室。

柳如是是明清易代之际的著名歌妓才女，幼即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坠入章台，改名为柳隐，在乱世风尘中往来于江浙金陵之间。留下的作品主要有《湖上草》《戊寅草》与《尺牍》。此外，柳如是有着深厚的家国情怀和政治抱负，徐天啸曾评价：“其志操之高洁，其举动之慷慨，其言辞之委婉而激烈，非真爱国者不能。”

徐灿（约1618-1698），字湘苹，又字明深、明霞，号深明，又号紫言（竹字头），江南吴县（今苏州市西南）人。明末清初女词人、诗人、书画家，为“蕉园五子”之一，光禄丞徐子懋女，弘文院大学士海宁陈之遴继妻。从夫宦游，封一品夫人。

工诗，尤长于词学。她的词多抒发故国之思、兴亡之感。又善属文，精书画，所画仕女设色淡雅、笔法古秀、工净有度，得北宋人法，晚年画水墨观音，间作花草。

著有《拙政园诗余》三卷，诗集《拙政园诗集》二卷，凡诗二百四十六首，今皆存。

傅道坤（生卒年不详），会稽（今浙江绍兴）人。

傅道坤自幼受良好的家庭文化环境影响，喜书擅画，“尤工山水，唐宋名画，临摹逼真，笔意清丽，神色飞动，咸比之管夫人。”（明姜绍书《无声诗史》）

马荃，字江香，江苏常熟人。元驭（1669-1722）女（一作元驭孙女），逸妹，龚克和妻。工花卉，妙得家法。其夫亦工书、画，偕游京师，以绘事给衣食，颇怡。夫亡归里，绸缠染翰，饮冰茹茶，而名益高，四方以缣素兼金求画者益聚。常蓄婢数人，悉令调铅杀粉。而琴川多贵游士女，皆来求授指法。时常州恽冰画以没骨名，而江香以勾染名，江南人谓之双绝。康熙三十五年（1696）作花卉草虫册十二页，乾隆四年（1739）作琳池草虫扇。马荃代表作品价位2008年行情在3-5万/平尺，市场升值潜力较大，为很多书画收藏家所追捧。

缪嘉蕙，清女，字素筠，昆明人，适同邑陈氏。光绪（1875至1908）中叶，慈禧太后忽怡情翰墨，学绘花卉，又作擘窠大字，常书福寿等字以赐大臣等。思行一二代笔妇人，乃诏各省觅之。时嘉蕙随夫宦蜀，夫死子幼，归滇，以弹琴、卖画为活。工翎毛、花卉，秀逸清雅，小楷亦楚楚合格。四川督抚乃驿送之京师。慈禧如试大喜，置诸左右，朝夕不离。并免其跪拜，赏三品服色，月奉二百金，遂为福昌殿供奉。自是慈禧所赏大臣花卉扇轴等物，均嘉蕙手笔。供奉而外余力所作，都人士兼金争购。卒年七十七，人称缪姑太。

董婉贞（1776-1849），清，女，字双湖，号蓉湖，浙江海盐人，潮孙女，汤贻汾（即汤雨生）妻。夙娴诗、画，归贻汾后，画益进，山水、花卉靡不工，尤善画梅，题句亦妙。

陈书（1660-1736），字南楼，号上元弟子，晚号南楼老人，秀水（今浙江嘉兴）人，适海监钱纶光，以长子钱陈群诰封太淑人。

陈书，善花鸟、草虫，笔力老健，风神简古，其用笔类陈道复而遒逸过之。山水人物亦擅长，间绘观音、佛像等。后居贫卖画自给。其子钱陈群、钱界、从子元、从孙载及族孙钱维城、钱维乔等皆从受画法，亦如四家之宗卫夫人。其画清内府所藏甚多，卒年77岁，著有《复庵吟稿》。陈书擅长人物、山水、花卉，书法也秀丽遒劲，诗文颇为精通。她成年后嫁于钱纶光为妻，钱氏为嘉兴望族，惜乎丈夫很早就离开了人间。她只能勤俭持家，夜来纺纱织布，苦度岁月，但对于子女的教育从不放松，教子读经吟诗至深夜。其子钱陈群在她的精心培育下，在清康熙六十年中了进士，进入朝廷担任侍读学士等官职。陈书教子成名，自己画了一幅《夜纺授经图》，此图描绘自己夜深人静一边纺纱，一边教子读经，神态毕俱。这幅画得皇帝的赞赏，并题诗二首在画上，当时乾隆皇帝带头题诗称道这幅画，那些高官名人也纷纷题诗歌颂之。这幅令人瞩目的《夜纺授经图》，后来刻在石上，嵌在嘉兴中山路钱氏故居壁间。笔者曾见其拓本，原作是否存在，已不得而知。但其刻石仍保存在钱氏后裔手中。因在扩展中山路时有人看到其石刻完好地嵌在墙间，现钱氏故居已拆除，其旧址即现在中国银行嘉兴支行这块地基上。

花鸟 国画 徐灿

鹅国画 傅道坤

花卉 国画 马荃

花鸟 国画 董婉贞

花卉 国画 吴小荷

吴小荷，清代女词人，天姿聪敏，年少时即以词作闻名遐迩。词风清丽，极具风骨，人称侠士。况周颐撰写的《玉栖述雅》云：轻灵为闺秀词本色，即亦示易做到行间句里。纤尘累累，失以远矣。南海吴小荷尚憙写韵楼词，南柯子暮春云：“荏苒馀春驻，依微嫩旭晴。绣帘人静午风轻，一片絮花吹坠到窗棂。几处双飞燕，谁家百啭莺。游丝摇漾击门庭。门外朱幡绿野、正催耕。”断句蝶恋花云：“何处箫声，暗逐歌声转。”唐多令赋瓶中白梅云：“弱弱藐姑仙子影，娇不语，送寒香。”烛影摇红春柳云：“谩道柔条无力，绾离情、江南江北。”临江仙秋色云：“星河云影净，何处著残霞。”前调秋影云：“爱从婵斜挂疏桐。”南歌子寄怀湘君四嫂云：“东风吹梦似浮萍。且把一衾愁绪、伴啼莺。”忆秦娥云：“茹茹更漏，诉人离别。”皆以轻灵胜者。踏莎行遣怀云：“绣幕慵开，周阑倦倚。金钗难绾夫容髻。也知点检怕愁来，愁来浑不由人意。身似蓬飘，人如匏系。壮怀空有须眉志。羡他梦懂胜才能，从来物巧招天忌。”此阕后段，渐近沉著，视轻灵有进矣。

潘静淑（1892-1939），名树春，吴门大画家吴湖帆夫人。她出身于潘家，一个世代簪缨的家庭。在苏州，潘家与吴家，都有“富”“贵”之分，潘静淑属于苏州显赫的“贵潘”。曾祖潘世恩是乾隆五十八年状元，官至大学士，加太子太傅，位及人臣。祖父潘曾莹，官至工部侍郎，是当时有名的诗人和画家。伯父潘祖荫，咸丰二年探花，官至工部尚书、军机大臣，名气最大。潘氏六七代人中，科甲鼎盛，曾刊有《潘氏科名草》一书，其中胪陈族中获得功名人员的名单，竟有一函四册之多，其家族文化传统的渊远与艺术修养的深厚可想而知。潘静淑是潘祖年的次女。这位富贵人家的千金，是个很有个性的人物，她长得并不出色，即所谓“娇艳不若桃李”，却冷若冰霜，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既无金玉纨绮之好，又不喜应酬，从小就在深深庭院接受传统的淑女教育，读书习字，吟诗作画。1915年与同世家出身的吴湖帆（“贵吴”吴大澄的孙子）结婚。由于爱好相同，据说婚后两人极为相得。

吴青霞（1910-2008），女，学名吴德舒，号龙城女史，别署篆香阁主，江苏常州人，为江南收藏家、鉴赏家吴仲熙先生之女公子。1934年与李秋君、周练霞、陆小曼等组成中国女子书画会，1956年受聘为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作品《万紫千红》入选日本《世界名画集》。意大利欧洲学院院士、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美协上海分会理事、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上海市文联委员、意大利欧洲学院院士、杭州西泠印社社员、上海市文史馆馆员。主要作品《万紫千红》《腾飞河海入云霄》《腾飞万里》等。出版有《吴青霞画集》。

陆小曼（1903-1965），江苏常州人，近代女画家 。师从刘海粟、陈半丁、贺天健等名家，晚年被吸收为上海中国画院专业画师。曾参加新中国第一次和第二次全国画展。陆小曼擅长戏剧，曾与徐志摩合作创作五幕话剧《卞昆冈》。她还谙昆曲，也能演皮黄，写得一手好文章，有深厚的古文功底和扎实的文字修饰能力。因与徐志摩的婚恋而成为著名近代人物。1965年4月3日于上海华东医院逝世，享年63岁。

陈小翠（1907-1968），浙江杭县人，又名玉翠、翠娜，别署翠候、翠吟楼主，斋名翠楼。擅长中国画，十三岁即能诗，有神童之称，后从杨士猷、冯超然学画。擅长工笔仕女和花卉画，风格隽雅清丽，饶具风姿。亦擅书法，笔致清峭，有俊拔挺秀之趣。曾为上海中国画院画师，著有《翠楼吟草》十三卷等。

何香凝（1878-1972），女权运动的先驱之一、民革主要创始人、国民党元老、建立民国的功臣、“三大政策”的忠实执行者，抗日统一战线的积极响应者和踊跃参与者，也是新中国创始人之一。

萧红（1911-1942），中国近现代女作家，“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乳名荣华，学名张秀环，后由外祖父改名为张廼莹。笔名萧红、悄吟、玲玲、田娣等。

1911年，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一个封建地主家庭，幼年丧母。1932年，结识萧军。1933年，以悄吟为笔名发表第一篇小说《弃儿》。1935年，在鲁迅的支持下，发表成名作《生死场》。1936年，东渡日本，创作散文《孤独的生活》、长篇组诗《砂粒》等。1940年，与端木蕻良同抵香港，之后发表中篇小说《马伯乐》、长篇小说《呼兰河传》等。1942年1月22日，因肺结核和恶性气管扩张病逝于香港，年仅3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