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界上本没有墙

谢奕秋

国界上本没有墙，偷渡者多了，也便竖起了墙。一墙之隔，隔开了繁华与荒芜，憧憬与衰颓。对本国边境的墨西哥人来说，墙外是美国梦，是招摇着浮光幻彩的欲念，而在这里，只有几千年来始终炽烈的阳光。

一般人印象中，国界意味着高墙、铁丝网和“禁止跨越”的厉令，但那只不过是一些国家关口地区及人口稠密地区的特殊管控现象。

世界上大部分国界地段，其实既没有墙，也没有严防死守，而是靠山脉的分水岭、河流的中心线等自然或人造标志物区隔;经历过西方殖民的国家，不少国界线是根据经纬度划的，基本与地貌无关，更没有围墙之说。

荷兰和比利时的国界线，穿过巴尔勒小镇的咖啡屋、旅馆和民房，喝咖啡时一不小心就可能溅到了国外。美国与加拿大的边境上有一家图书馆，读者、游客在房间内可以自由“越界”。美墨国界线曾穿过一个可以自由通行的社区，后来一道4米高的围栏将两边隔开，但两边的居民仍会隔着围栏打排球赛。

语言、经济、生活水平相差不大的两个国家，边境的居民其实对属于哪个国家是无所谓的，有的干脆就是双重国籍。但仅仅因政治因素而戒备森严的情况也不少。比如，印度在和巴基斯坦2000公里的边境线上装满了围墙和探照灯。

美国和墨西哥是经济伙伴国，但人均GDP相差4倍，所以在3200公里边境线上，约1100公里已经竖起了栅栏和隔离墙—有的蜿蜒在山坡，有的延伸到海里，有的像瑞士奶酪一样容易穿越。美国有4个州与墨西哥接壤，在新墨西哥州的一小部分边界，位于难以穿行的沙漠中，基本是不设防的，其它地方则有人沿线巡逻。

现在，特朗普为履行竞选承诺，指定以联邦资金启动美墨边境建墙计划，据说未来将由墨西哥偿还建造费用。特朗普还表示，来自中美洲的非法移民已超过墨西哥非法移民，建墙计划辅以加强边境巡逻和遣返犯罪分子，可减少毒贩等将墨西哥视为中转地，有利于美墨两国。墨西哥的邊城蒂华纳一度落入10万毒贩之手，想想也够恐怖的。

摄影师Peter van Agtmael探访了两座位于美墨边境的得州小镇。这两座小镇挨着美墨界河格兰德河，河的对面就是墨西哥社区。这两座小镇的居民多是美国籍的拉丁裔公民，他们为特朗普修墙可能带来的不方便忧心忡忡。

在加州圣地亚哥等地边境处，人们在美国边境管理人员的监督下，可以与他们生活在墨西哥境内的家人周末相聚。这已经算是“老天有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