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有成她的帮助多
2017-04-04陈连升
我从小就热爱曲艺,大学时读的是新闻系文艺专业,我最关注的还是曲艺。毕业后有幸分配在中央台文艺部曲艺组,干上了我魂牵梦萦的理想专业。在组内,我在曲艺专家、老组长、我的恩师王决先生的栽培和帮助下,很快就掌握了编、采、录的全套本领,并且利用业余时间搞起了创作,在《曲艺》和《天津演唱》等刊物上发表了不少作品,还搞些评论,研究一些理论。经过几十年岁月磨砺,我从一个普通编辑逐渐成长为一个能创作、能评论、能研究理论的多面手,还于1987年与人合作主编了相声界的第一本传记性文学书籍《相声群星》。1996年被评为高级编辑,在曲艺界内有了一些影响。
1997年11月14日,曲艺理论家、我的恩师王决辞世,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曲艺理论家汪景寿正在韩国讲学。听到噩耗他特地给我写信,对王决先生去世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同时也对我表示了关切之情。他在信里写道:“由于王决先生辞世,使我想到曲艺界继往开来的问题。据我观察在决老的众弟子中,论学识和人品可以继承遗志的非君莫属。俗话说,时势造英雄。当前的曲艺界,特别是评论、理论界,辞世的辞世,如王决、冯不异等;年老的年老,如薛宝琨和我。可以说正在形成造英雄的时势,就看你如何审时度势,有所作为了……”汪教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对我鼓舞、激励很大。我暗下决心,绝不辜负老一辈的期望,争取尽快迈上一个新台阶,接好他们的班。在这之后,我更加勤勉、奋发地工作,先后编辑、推出了系列专栏节目《老广播谈曲艺》《老广播谈相声》《古韵新声》等深受广大听众欢迎的节目。
我2000年退休,退下来的前三年我被聘用到中央电视台《曲苑杂坛》当编辑。在新的岗位上,我边工作边对过去广播过、发表过、获奖过的东西进行搜集、整理、加工,于2002年底出版了我的近37万字的专著《陈连升综合文选》。此后,在不知不觉中我被众多媒体纳入曲艺作家行列中。
提到评论和理论我原来就有基础。在职期间,曾在《曲艺》杂志、《北京日报》、《文艺报》等媒体上发表过《浅论相声与广播》《要重视相声的寓教于乐的作用》《浅谈广播评书》《鼓曲改革浅议》等多篇论文。但这些论文主题比较单一,论证上缺乏虚与实的有机结合,比较直白,语言上也欠功力。退休之后,我有充裕的时间拜读了薛宝琨、汪景寿、倪锺之、王决、戴宏森、刘梓钰等名家、大家的评论、理论专著,还通读了王朝闻的美学专著。通过学习,我大大开阔了眼界,看到了不一样的思维方法,发现了更多探索问题的角度,从中汲取了许多宝贵的东西。
2008年初,我写了一篇有理论色彩的评论文章《闲谈1984年全国相声评比》,投给了《曲艺》杂志。杂志编辑看到我写这篇文章下了很大功夫,观点明确清楚,论证上虚实结合得非常紧密,语言上简洁流畅,就选用了,刊登在第5期上。由于我论证的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最有影响的一桩赛事,我本人又是这次赛事的组织者之一,这篇文章就格外引人注目。论文具有很大吸引力、说服力和公信力,凭借这篇文章一下子拉近了我和评论界、理论界的距离。
2008年10月,中国文联、中国曲协、河南省委宣传部等单位在平顶山市举办了第六届中国曲艺节。期间召开了题为“改革创新之路——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曲艺的回顾与发展”高峰论坛,我应邀参加了。我论文的题目是《改革开放三十年相声发展的轨迹和我对相声发展的几点看法与希望》。我为什么选这个题目呢?因为我从事曲艺事业几十年,比较了解相声发展的脉络,特别是改革开放这三十年,我既是参与者又是见证人,写起来得心应手。在这篇论文里,我不仅梳理和检视了改革开放三十年相声发展的轨迹,还提出了许多新的观点,新的命题,新的论断。比如,我从媒体的角度把这三十年划分为广播、电视、网络三个时代,这在当时比较具有前瞻性。又如,对这三个时代的定位和特征,我都作了不同的认定和阐述。一位青年评论工作者打趣地跟我说:“你个老头儿,你怎么能鼓捣出这么多新鲜玩意儿哪?”我很严肃地回答:“那是我不斷地学习,不断地积累,不断地思索,不断地升华的结果。你要是下到了功夫也会一样的。”
《曲艺》杂志2009年第4期刊登了这篇论文。4000多字,配上侯宝林和郭启儒,姜昆和李文华,牛群和冯巩,李金斗和陈涌泉,常贵田和常宝华5对大腕说相声的剧照,足足占了四个页码,称得上是图文并茂。这期刊物的封面还印上了论文的名字,意思是这篇是重点文章,值得一看。说实在的,为写好这篇论文,我绞尽脑汁反复斟酌,修改了四五遍。而《曲艺》杂志责编美编为突出宣传这篇文章,在版面设计、字体安排等方面也花费不少心思,使我很欣慰。正是这篇论文在高峰论坛上的成功发布,加上《曲艺》杂志关爱有加的突出宣传使我提高了知名度,业内地位明显提升。
2009年的7月28日至30日,中国曲协与浙江省绍兴县人民政府等单位在绍兴举办中国曲艺高峰论坛,也称柯桥论坛。来自全国各地的70余名专家学者围绕着中国曲艺的当代特征、现代传媒下的曲艺、传统曲艺与创新思维、曲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方面的问题,从不同角度对中国曲艺的流变发展进行了探讨。我和《文艺报》副总编杜家福等人作为特约嘉宾出席了这次论坛。
分组会上,我介绍了自己的论文《相声网络化之我见》。这篇论文,阐述了网络是穿梭时空的无极之旅,是名副其实的多媒体,它是相声艺术传播的最新的、最有活力的窗口。还论述了网络化的特点和它的优势,同时阐述了网络化容易产生的问题,最后谈的是适应网络化这个时代的大潮流,曲协应采取哪些应对措施。我的发言引发了参会者的格外关注,因为那时候,网络还是比较新鲜的话题。以至于曲艺家协会在出版2009年中国曲艺高峰(柯桥)论坛专辑时,前言部分中还专门提到“对于新媒体对曲艺发展的影响给予高度重视,陈连升对相声网络化进行了探讨”这样的内容。
思维特别敏锐的杂志编辑,看中了这篇论文存在的价值,把它选登在2011年第4期《曲艺》上,引发了没有参加论坛的评论界、理论界同行的关注。曲艺理论家倪锺之看过文章后,对我说:“你研究的问题有前瞻性,论述得也到位,我很欣赏。”后来,他在编写《中国相声史》的时候,在有关章节中引用了这篇论文的一些论点。
2011年,第二届中国曲艺高峰(柯桥)论坛在浙江省绍兴县举行。80多名专家学者云集一堂,围绕多元文化格局下的曲艺发展展开了探讨。我又被邀请参加,论文题目是《多元文化格局下的小剧场相声》。这篇论文,以我熟悉的北京周末相声俱乐部、天桥德云社、星夜相声会馆为着眼点,阐述了小剧场相声的兴起,小剧场相声的经营状况,以及他们当前所面临的问题,同时就面对问题中国曲协将采取何种策略应对进行了探讨。
杂志的编辑看到我这篇文章论证问题观点鲜明独到,解决问题又能把脉开方,就在当年的第11期上刊发了。周末相声俱乐部等三个团体的同仁们看了以后,觉得很亲切,很振奋,许多业内人士看了以后也认同我的观点。天津市曲协代主席、相声作家王鸣禄阅读后评价说:“这篇论文写得很鲜活,很具体,就像是一份调查报告一样。如果作者不是对相声现状进行深入了解,且细致入微地调查研究是写不出这样的论文的。”他认为这篇文章的最大特点是接地气。
由于年龄偏大等原因,此后的高峰论坛我没有再受邀请参加,但我依旧笔耕不辍,勠力耕耘,光在《曲艺》杂志上发表的就有:《试谈相声和方言的相互依存关系》《提倡宽容和谐健康的文艺批评,倡导良好的艺术风气》《观摩扬州评话优秀传人展演所想到的》等多篇论文。
退休16年来,我写的各种评论、理论文章大约有47篇。其中一篇获得文联文艺评论奖三等奖,三篇获得高峰(柯桥)论坛优秀论文奖,还有两篇获得高规格文艺论坛的奖项。可以告慰已故的汪教授的是:我不但实现了夙愿成为曲艺评论家、理论家,还是他们当中很活跃的一员。评论、理论界认为我的理论文章观點独特,论据充分,极具开拓性和说服力。还把我的评论风格认定为文风朴实平易,语言明白晓畅,理论联系实际,着眼解决问题,特色鲜明。
从一个毛头小伙儿到现在获得了曲艺作家、评论家、理论家、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等称号,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饮水要思源,人不能忘记根本,不应忘记初心,要懂得感恩。这里,我要感谢中央电台和中国曲协对我的培养,也感谢王决等前辈对我的教诲与指导,还要感谢《曲艺》杂志,这个全国独家曲艺月刊、国家级社科类学术期刊对我一贯不懈的帮助。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发表我的第一篇作品算起,《曲艺》杂志足足伴随我走过了30多年。杂志的编辑们悉心地帮我修改作品,推敲润色每一篇文章,使我实现了当一名曲艺评论家、理论家的夙愿,我由衷地感谢他们。谨此杂志创刊六十年之际,我祝愿她,青春永驻,风华正茂,永远蓬勃向前,迎接更加辉煌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