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峰：一半是清水 一半是火焰

文│本刊记者 张院萍

秦玉峰：一半是清水 一半是火焰

文│本刊记者 张院萍

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会冲破万种藩篱，千道沟壑，彰显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世间如何喧嚣，红尘如何迷离。让我们的面容，显出一种圣徒般的肃穆凝重。就像此刻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东阿阿胶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东阿阿胶总裁——秦玉峰。

一：阿胶故事因是历史记载的，可以说就像东阿阿胶的家史，代代相传

第一次见到秦玉峰，是在2016年5月份沈阳举办的第十四届中国畜牧业博览会上。那时他给我的印象是：端正清奇，不胖不瘦，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让人倍感暖心亲切。

而现在，他的嘴唇紧闭着，脸色严肃，神情清冷，如这冬至夜的凛冽。

这是在2016冬至夜，东阿阿胶“九朝贡胶开炼告祭礼”上的秦玉峰。

二十四节气里，冬至是一个重要的环节。二十四节气替如今的中国人保留了不少的传统，其中就有东阿阿胶的“九朝贡胶开炼告祭礼”。

阿胶是什么，相信很多人都会知道，阿胶是补血的。是的，在各种补血的食材药材里，阿胶占据金字塔顶端的位置。“阿胶出东阿，故名阿胶”。为什么只有东阿县产的阿胶才最纯正，才能被称“滋补国宝”？因为东阿县的地下水，是熬制地道阿胶的灵魂，它是由来自泰山和太行山两山脉地下潜流汇聚而成，水质矿物质含量极高，这也给东阿阿胶烙上了地域属性的标签。因地域的稀有性，以至于唐太宗时期，有了尉迟恭封阿胶井，阿胶从此成了皇家贵族御用贡品。

中华中医药学会首席教授温长路说：“为什么阿胶能成为中医的瑰宝？其实我们要深层地思考，这背后是一种文化，我们传承的也正是一种文化。正如六十年前毛主席曾说的那样，中医不是给几个人看好病的问题，而是文化遗产的问题；那么六十年后，习主席又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基因，根植在人民的内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人的内心，又有其自身的连续性和稳定性，这个文化理念，是我们现在在研究阿胶、在研究文化时一个重要的支撑。”

杨贵妃暗服阿胶、曾国藩送母亲阿胶、慈禧太后用阿胶调理等，关于阿胶的故事不胜枚举。即便是故事，因是历史记载的，就说明有根植性的记忆，可以说就像东阿阿胶的家史，代代相传，简直就是祖上功德，真实可信。而那古色古香的称谓，如古井、六角碑亭、龟驮石碑，也积满光阴的朴拙，此刻在秦玉峰的眼前，活灵活现，姿态万千，气象万千。

便是那些传说和神话，在我等这些观摩者的内心也神圣起来，油然而生，朝圣之礼。

何况东阿阿胶的灵魂人物——秦玉峰呢？

二：三千年的光阴，穿越历史的悠悠时光，穿越六合八荒的无限空旷

“我们已连续十年坚持在这里举行九朝贡胶告祭礼，举办冬至阿胶滋补节，就是为了传承地道的中医药文化，保护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秦玉峰如是说。

东阿阿胶的目标是炼制阿胶极品。按照玄妙的传统中医理论，须选乌驴皮，须在冬至日，须用阴阳水。其中，九朝贡胶古法修治工艺最为复杂，包括整皮、化皮、熬汁、浓缩、凝胶、晾胶、挂珠、砸油、吊猴、醒酒、挂旗、发泡、开片等99道工艺。

条条藏秘密，道道有玄机。

“冬至滋补文化已经流传千余载，东阿阿胶也连续举办了十届冬至阿胶滋补节，把冬至文化、阿胶文化与中医养生文化完美融合起来，逐步唤醒人顺四时、天人合一的养生理念与冬至进补的自觉。”中国中药协会会长房书亭认为，在价值回归的大背景和文化营销策略的推动下，东阿阿胶已重回主流健康消费品的核心位置。

“仪式的意义不仅在于能够炼制地道的阿胶，更在于能够通过这种流传千年的古礼，让当代人切身感受三千年中医文明的伟大。”身兼中国中药协会阿胶专业委员会首任轮值主任的秦玉峰一直在坚持，“不能让老祖先发现传承下来的千年文化瑰宝，断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

阿胶的历史可追溯到三千年前，北魏以来即成为进献宫廷的珍品。黄透如琥珀，光黑似翳漆，阿胶备受宫廷青睐。中国阿胶博物馆内，至今珍藏着一块来自清朝的“贡胶”。180多年后的今天，这块“故胶”药性仍存，东阿阿胶已成为中华医药文化的名片。

而今，冬至夜，夜空漆黑如墨，典礼广场浩大，庄严。头顶是黄色光柱，明亮，高贵。阿胶井庄严，凝重，王者之气赫赫。秦玉峰在井前膜拜，再膜拜，听不见他内心的祷告，但知道一定是汹涌澎湃，波澜壮阔。

他的腰弯下去，弯下去，因为他的肩上承载着三千年的光阴。三千年的光阴，穿越历史的悠悠时光，穿越六合八荒的无限空旷，让他的翅膀巨大轻扬，也沉重忧伤。

秦玉峰的头上有诸多光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东阿阿胶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中国中药协会阿胶专业委员会首任轮值主任，中国畜牧业协会驴业分会会长，东阿阿胶股份有限公司总裁。但每一道光环背后，谁能说后面不是巨大的努力和无数辛苦的汗水？

◎秦玉峰创造了他的“毛驴时代”

三：毛驴产业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和民生意义，秦玉峰创造了他的“毛驴时代”

就说驴吧，东阿阿胶是滋补国宝，但没有驴皮就没有东阿阿胶。2002年，秦玉峰他们便发现了驴皮资源紧缺的问题，十几年来，阿胶市场越做越广，毛驴却越来越少。

“阿胶有刚需，就有巨大的市场空间；阿胶对驴皮有刚需，驴皮就有了巨大的市场空间，养驴就变成了有利可图的事。”秦玉峰说。

振兴驴产业，是秦玉峰这个最大“驴倌”不得不做的事情。

作为中国最大的“驴倌”，秦玉峰在过去十几年中，建立了20个毛驴药材标准化养殖示范基地，直接和间接辐射了中国整个毛驴存栏量。毛驴，已经成为秦玉峰的掌中宝、心头肉，更成为“东阿阿胶”最核心的资产。

作为中国最大的“驴倌”，秦玉峰有责任、有义务“为毛驴争待遇”，为毛驴争取到与牛羊“平起平坐”的地位；同时，他也有责任加速中国驴业发展，使驴业迅速跨越为畜牧业的支柱。

秦玉峰记得，以前由于驴产业不被重视，毛驴存栏量逐年急剧下降，很多老专家都改行研究兔子去了。如今这些国宝“驴倌”们，全都回来了；他们不但回来了，还因为驴的数量对马的反超，充满了满满的成就感。

秦玉峰多次说过，“我们要让东阿阿胶再传承三千年”。怎么才能让“东阿阿胶”再传承三千年？秦玉峰想出的办法，叫“全产业链”，一条以驴业为原点、以阿胶行业为主导的“全产业链”。

东阿阿胶用了十几年时间摸索出了很多经验和教训。一是光靠驴皮拉动不了整个产业链，必须以肉谋皮。这样，在“以肉谋皮”策略下，东阿阿胶不仅建成了二十个毛驴药材标准化养殖示范基地，还帮助重建了中华驴产业。

“以肉谋皮”只是一个阶段性策略。发展了一段时间后，秦玉峰重新调整了思路，以驴为原点建立“全产业链”。驴皮只是全产业链上的一个环节，他要养一头“闭环的驴”，把驴资源完整地利用起来。

在通往古城东阿的道路两旁，林立的红砖墙上，铺满了一条墙体标语：“把东阿黑毛驴当药材养。”这是秦玉峰2014年为东阿阿胶提出的宣传口号，也是东阿阿胶在“全产业链”理念上的尝试。秦玉峰相信，只有鼓励养殖户“把毛驴当药材养”，东阿阿胶在驴业的产业链上，才可以提供无缝衔接，才能帮助延伸、扩展整个产业链，使驴产业变得更壮大。

秦玉峰介绍说，从产业链深度上，“把驴当成药材养”的理念和“活体循环开发”模式，将驴皮、驴肉、驴奶、孕驴血、驴胎盘等循环开发，使毛驴价值增加6倍以上。

他说，毛驴产业的发展必须依赖现代科技的支持，理念模式的创新，要实施全产业链的深度开发。毛驴产业的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整合国内外资源。仅靠一层驴皮拉不动毛驴产业链，我们必须加大资源配置，加强对驴的繁育、饲养、疫病防控、驴肉、驴奶深度开发加工等方面的科技投入，通过产学研农工商六位一体，合力推进，让“把毛驴当药材养”理念和“毛驴活体循环开发”模式扎实推进，提升驴产业现代化水平和毛驴综合价值。同时，科研成果与养殖企业、养殖小区、养殖大户和养殖户共享，提升毛驴产业发展水平和养殖效益，确保养殖户致富。

在秦玉峰眼里，毛驴产业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和民生意义。“驴养殖综合成本低、开发价值高、市场潜力大，不仅适合小规模大群体，也适合小区和大户集中养殖。”在他看来，当前是毛驴产业的蓬勃机遇期与深刻变革期，驴业发展依旧面临着严峻考验和巨大挑战。

可以说，秦玉峰创造了他的“毛驴时代”。

四：包裹在赫赫大德大功的荣光里，敬畏，渺小；而又如阿胶的光芒，一环环一波波向外荡漾而去

似乎说的有点远了 。

再回到2016年的冬至夜，大典时辰，绝对匹天地阴阳五行的好合，是东阿阿胶的好时好节。是时也，云霞奔赴而来，光辉奔赴而来，雅乐奔赴而来，刹那大风起兮，井神端坐中央，肃穆之仪，并天地而生，与日月齐光，又敦厚温良，谦卑恭顺。秦玉峰和我们这些拜祭者，百余人，恭敬肃立，如承天恩大德之雨露，不敢有些微的懈怠，一切包裹在赫赫大德大功的荣光里，敬畏，渺小，而又如阿胶的光芒，一环环一波波向外荡漾而去。

子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原来神灵就在我们面前，虽是鞠躬，而心中早已三跪九叩的匍匐了。

此等时刻，拜祭祷告，所有的仪礼、场景、器物，皆不足以典祭的肃穆端庄，祭时我们内心生发的慎终追远。祭坛前，圣火熊熊，当秦玉峰把巨大的香火插上香炉，阿胶井前香火缭绕，与圣火交相辉映，霎时有香火传承的自觉。我知道，他心里没有了物和欲，满满的，都是光明的清澈。

此时此刻，东阿阿胶亦有自觉的香火，香火是传统，香火是传承，香火更是复兴。复兴传统的文化，复兴先民的精神，复兴阿胶热恋的水火。典礼辅以周秦汉唐祭祀文化礼制，现场风格是这么古朴典雅，气氛是如此庄重热烈。

历史在变，东阿阿胶的品质却一直没变。历代东阿阿胶人崇德尚礼、敬天爱人、尊贤敬事、感恩修身、继往开来，用心传承东阿阿胶的品质精髓，大力弘扬东阿阿胶的文化精粹。这也许就是东阿阿胶卓越品质恒久如一的原因吧，这其中的奥秘就是东阿阿胶“寿人济世”使命的一脉相承，而这种使命早已深深地融入东阿阿胶人的血脉之中。“举办告祭礼，目的就是感恩先辈、祈福祥瑞、传承创新、不忘初心、凝聚力量、砥砺奋进。”秦玉峰说。

近年来，东阿阿胶坚持科学发展观，创新思路，大力实施质量强企战略，发力供给侧改革，激发企业新的活力，积极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通过强化内部管理，加强自主创新，大力实施科技研发，加大市场拓展，进一步扩大品牌影响，全面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公司呈现出持续、健康、快速发展的良好势头，经济效益连创新高。“这样的告祭礼，就是唤醒社会的阿胶文化记忆，唤醒国人的中医药养生文明，引领社会风气，形成一个尊重历史、尊重文化、尊重传统的氛围，增强民族文化认同感。”秦玉峰说。

天空容留每一片云彩，不论其美丑，故天空广阔无比；

高山容留每一块岩石，不论其大小，故高山雄伟壮观。

沧海桑田也好，良辰美景也罢，最懂我们的，其实只有时光。只有它，记录了我们一路的风景，一路的心情，同时又给我们至深难忘的东西。而对秦玉峰来说，这应该是—

面朝阿胶，方能春暖花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