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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岁月的记忆

2017-03-31张文欣

牡丹 2016年22期
关键词:师院母校洛阳

张文欣

金少凡 ,1957年生,出版长篇小说《我还没有西装》《诗人李晨曦的再婚生活》《兄弟》《一树梨花压海棠》中短篇小说集《拼婚》等。中短篇小说散见于《河北文学》《北京文学》《天津文学》《当代小说》《岁月》《中华文学选刊》等。影视作品有电视系列剧《快乐电信街》《没有发芽的春天》等。

1977年,中断了11年之久的高考制度恢复,这一年,连同以后的两年,全国有1500多万考生涌进考场,其中有80多万进入各类高校学习,平均录取率不足6%。

这三届大学生后来逐渐为社会各界瞩目,成为一个特殊的群体,被称为“新三届”。和“新三届”对应的群体叫“老三届”,即指“文革”期间毕业的1966和1967、1968届初、高中学生。在当年的大学校园里,有稚气未脱的应届高中毕业生,也有许多已过而立之年的老三届,年龄悬殊的同学同窗共读,成为一道奇特的也是空前绝后的风景。

30多年前,座落在洛河南岸安乐窝的洛阳师专的校园,也是窥见那个时代风景的一个色彩斑斓的窗口。

作为既是新三届,也是老三届中的一员,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中国历史上极为特殊也极为重要的历史时期:“文化大革命”和改革开放。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经过层层淘洗筛选而考上高中的学生,应该说都是同代人中的佼佼者。那时高中学生录取名额甚少,就以我们临汝高中1966届为例,当时仅两个班80个学生,占全县人口比例仅为万分之一点多。而高考的录取率都在百分之七十以上,那时候的高中学生面前,有一条基本可循的道路,也有每年一次的高考的“班车”。尽管当年大多数同学生活贫困,衣食粗陋,但每个人的心头都藏着大学梦,闪耀着对未来美丽的憧憬。1966年“文革”狂飙突起,“老三届”被裹挟其中。在经历了狂热、迷乱和困惑之后,喧哗退去,尘埃落定,却突然发现原来的“道路”和“班车”在迷茫中消失,自己的未来是一片混沌和荒芜。

中国文化教育的传统深厚坚韧,从古至今,弦歌不辍,即使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岁月里,中国的大学教育始终在战乱中坚持和延续,但“文革”却史无前例地创造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大学停考,弦歌辍断,与此相关,同时又衍生出许多青春岁月的艰辛迷茫和困窘坎坷。

正因为如此,当年的恢复高考才在中国大地上,在千百万青年中引起那么巨大的反响,就像积蓄已久的一库湖水从突然开启的闸门里奔涌而出,释放出足以影响中国历史和社会发展的强劲的能量。

“文革”十年,是我们国家经历阵痛和裂变的十年。十年一觉神州梦,曾经恣肆蔓延的狂乱和荒诞,也渐渐催生了关于国家民族未来的理性思考,并最终汇聚成思想解放、改革开放的滔滔洪流,开启了一个大变革、大发展的崭新的历史时期。30多年来,中国经济腾飞,社会巨变,创造了令世界瞩目的奇迹,尽管其中还有诸多弊端和不如意,但谁也不能否认我们身处其中的日新月异的感受。中国奇迹震撼着世界,改变着世界,也改变着千千万万个中国家庭、千千万万个中国人的命运。

新三届大学生,以自己特殊的经历和身份,融入了这一段历史。

我们曾亲身经历了盲从、狂热和荒谬的“文革”动乱年代,也经历了理性、变革、崛起和繁荣的改革开放的年代。尽管命运注定我们这一代人要经历更多的艰难困苦和动荡曲折,但是时代也给予了我们更多的机遇和舞台,给我们的人生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甚至说时代也给了我们很多的惠顾。

那三届大学生在校学习的时候,中国社会正处在一个大转折,大变革的重要节点上。新三届同学在离开校园,走向社会的时候,也正是改革开放序曲奏响,序幕拉开之际,百废待举,各行各业亟需用人之时。新三届同学的能力、才华和综合素质很快得到社会各界的普遍认同,大都迅速成为诸多行业和领域的骨干和中坚,而其中在业务学术和政绩上卓有建树者,也为数甚多。新三届作为一个群体也逐渐被关注和研究。

在新的历史时期,新三届们始终在努力着,奋斗着,同时也在学习着、感悟着,显示着这一代人独特的生命价值。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本精彩的书,封面装帧各异,精彩的篇章也各不相同,但是,这些书却有着共同的基调:一是不向命运屈服,自强不息,奋发向上的精神;二是认真、刻苦、勤奋、执着,责任意识和诚信敬业等等这些最重要的人生品格;三是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关注社会人生,关注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这种基调是我们新三届,也是老三届的共性,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这种品格和精神,来源于風雨坎坷的人生经历的淬炼,也得益于当年母校的熏陶和教育。

30多年过去,如今新三届同学有的已经退休,在工作岗位的也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子女们也大多已经大学毕业或在高校就读,老同学相聚,抚今追昔,感慨多多,对当年大学校园生活的回忆常常成为共同的话题。但对如今的年轻人而言,当年荒诞狂热的文革岁月,突然而至的高考大潮以及少长同窗刻苦攻读的校园风景,已恍若隔世,几近天方夜谭。历史正在岁月的磨蚀中被遗忘。

但是,历史不应该被遗忘,新三届同学那一段极为珍贵的校园记忆也不应该被轻易丢失。这些记忆既是个人的,也是集体的,同时也是时代的,无论是对于我们的下一代,还是对于中国当代史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正是基于以上的思考,在我们1978届即将迎来毕业30周年的时候,我提出了发动洛阳师院1977、1978、1979三届同学撰写回忆当年校园生活的纪实散文的倡议,并得到了颜福海、史京品、张凌江、赵运通、贺巷超、兰永欣、任碧波等一批同学的响应。2010年7月,在洛阳师院邀集了一部分同学,讨论了我起草的编辑方案,开始分工通知征稿和集稿,并由赵运通和贺巷超负责初审。

但后来的工作似乎并不顺利,由于同学们分布在各地,或仍在岗位上的同学繁忙无暇,征稿颇费时日,集稿大致完成,已过了设想中的毕业30周年的节点。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原因,这项我曾经为之热情燃烧的计划就这样断之续之地延宕下来。

今年,适逢洛阳师院百年校庆,这似乎是用我们这本小书为母校献礼的最好时机。在经过一番波折和紧张的劳作之后,《校园记忆》终于付梓出版。

洛阳师范学院最早的源头是成立于1916年的河洛道师范,新中国成立后,学校的名称在洛阳师范学校、洛阳师范学院、洛阳师范专科学校之间多次变换。恢复高考,我们1978级入学的时候,学校二度升格为洛阳师范专科学校。2000年,又升格為洛阳师范学院。百年校史,百年沧桑,母校的百年历程也折射着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历史,同时也是我们每个学子个人史的斑斓背景。

我的老师,洛阳师院原校长叶鹏教授有一句名言:“三尺讲坛,现代文明从这里出发”,从讲坛出发,从校园出发,洛阳师院正是一个久负盛名的培养人才、传播知识、传播文化的摇篮。在百年风雨中,她一直用知识和文化的乳液滋养着河洛和中原大地。而地处安乐窝的洛阳师院母校,在一代代、一批批学子心中,也是永远的精神家园。

但是,这个百年老校在即将迎来自己百岁华诞的时候,已全部迁往伊滨新校区,安乐窝母校旧址如今面目全非,这令无数当年学子心中惆怅不已。这本小书中的回忆文章,也正好可为当年的母校留下一些文字的记忆。

《校园记忆》收入的文章,中文1978级占了较大比重,中文1977和1979级,还有外语、化学和艺术等其他专业各个年级的,共有39篇。这些文章的内容以恢复高考后参加高考的经历以及在校学习期间的生活为主,兼及“文革”前的中学阶段生活,十年动乱中的经历特别是求学的艰难。尽管文章有着共同的背景和特殊岁月的印记,但每个人独特的人生跋涉经历,一个个真实生动的场景和细节,特别是蕴含其中的浓烈的感情色彩,读来常常令人砰然心动,感慨不已。

简朴的宿舍和教学楼,拥挤的图书馆和兼作饭厅的大礼堂,高大的法国梧桐枝桠交织的林荫大道,晨曦中大操场上一个个诵读的身影,夜色里一间间教室不肯熄灭的灯光,学术报告会上的掌声,壁报《花会》前的争论,老师们慈祥的面容和话语,或者还有困窘苦涩的生活片断,对理想、人生的憧憬……这些漂浮在岁月长河里的记忆的碎片,被同学们一页页打捞上来,定格在自己充满深情的文字里。

新三届和老三届是不可复制的特殊的群体,新三届和老三届的故事也是不可复制的历史的绝唱。这些故事为那一段特殊岁月的历史留下了鲜活的个体记录,在抚今追昔的感慨中,也蕴藏着许多深沉的思考。这是一笔应该珍藏并传递下去的珍贵的精神财富。这对于我们的后代,对于今天大学和中学的校园里的莘莘学子,都会是既含启发激励,又蕴新奇趣味的读物;而对今日的高考和高等教育,教育体制和人才培养,也是一种特殊的可资借鉴的好素材。

《校园记忆——新三届和老三届的故事》的征稿和编辑出版,也是洛阳师院1977、1978、1979届同学一种特殊形式的聚会,这种超越届别和班级的友谊也是新三届这个特殊群体的特征,希望这本书也能成为联系洛阳师院校友的一条小小的纽带和桥梁。当然,也希望这本书能成为联系历史、现实和未来的一条小小的纽带和桥梁。

本书从策划、征稿、集稿到编辑出版,经历了五年之久,很多同学和朋友为之倾注了热情和心血,这里不再一一赘述,在此一并致谢!

责任编辑 王小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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