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太行根据地书籍封面设计研究
2017-03-29王瑾
王 瑾
(长治学院 美术系,山西 长治 046011)
抗战时期太行根据地书籍封面设计研究
王 瑾
(长治学院 美术系,山西 长治 046011)
通过抗战时期太行根据地所处在的中西文化交融的历史背景及留存的相关文物书籍封面资料,深入地从书籍封面的文化指向、装饰意趣、形态造型以及色彩构成等方面进行研究,吸收和继承其创作形式的精髓,归纳总结并发掘其艺术研究价值,为当代书籍艺术设计提供文化支撑和设计理念。
太行根据地;抗战时期;书籍封面设计
抗战时期太行山地区的书籍封面艺术处在战争频繁发生、政治文化相互碰撞的时代背景下,受物资和各方面条件的限制和制约,在封面造型设计上,受到构成主义的影响形成简洁明了的美学造型和较强的视觉冲击力;在装饰手法方面,运用木刻这种艺术形式提高了封面的艺术感染力;在色彩的运用上,主要突出以使用单色或突显革命气息的红黄二色为主呈现出了浓重的抗日气氛,基本完成了从完全模仿到创新变革、从复制西方艺术风格到结合中国传统艺术的转变,形成了具有民族传统文化新的审美形式。为我们当代研究抗战时期艺术文化留存了丰富且宝贵的资料。
一、抗战书籍的文化指向
从时代特征角度剖析,抗战时期的太行根据地是中国近代历史上政治文化冲突碰撞、战乱频繁发生的年代,抗战期间太行山地区社会动荡、内外交困、生产技术相当落后、在书籍印刷质量和使用材料等方面受到当时有限条件的制约[1]22。但在共产党的领导和人民群众的支持下,太行山抗日革命根据地虽然处在艰苦的抗战时期但也克服了种种困难,促使革命的出版事业不断向前发展,仍然涌现出大量优秀的符合时代特征的书籍艺术品。书籍装帧设计艺术也从中国传统形式向近现代西式的设计形式演变,在由线装形态演变到平装、精装的同时,书籍的封面设计在运用色彩、字体设计、装饰手法及图案构思等方面也产生了相应的新变化,西方装饰简洁明快的艺术风格和漫画引入形成讽刺的新艺术风格等艺术形式不断影响着这一时期书籍设计的理念和思想。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太行根据地在整个抗战时期,为宣传党的抗战主张思想,积极发动群众抗日热潮,先后出版了各种形式的报纸、杂志和书籍,例如《时代》、《虹》、《高尔基》、《青年与儿童》等等都是当时著名的书籍作品,这些作品激发出军民抗战意志和热情,严重打压日本军队的嚣张气焰,可以被认为是起到文字“武器”的作用。日本军队在太行山根据地区烧、杀、砸、抢,中国人民群众受尽欺凌,中国共产党员、进步的社会团体、作家、艺术家甚至是妇女、儿童都受到了惨重的侵害;印刷厂、图书出版机构也未能幸免,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重创。广大人民群众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并没有在日本帝国主义的摧残下低头,而是紧密围绕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这里前仆后继、浴血奋战走向抗日前线。抗日战争爆发后,来自全国的著名作家、学者和艺术团体一起到太行革命根据地与广大人民群众一起抗日救亡,为太行根据地民间艺术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契机,他们在太行山根据地这块土地上奉献自己的文化思想,提供了丰富的创作技巧。在书籍封面的构思中结合当时的艰苦条件、特殊的时代背景和广大人们的抗战热情及对知识的渴望,创造出大量值得我们去探究的书籍封面艺术,这些作品是不断推动太行革命根据地的民间文艺向前的创作力量和精神支撑。
二、抗战封面的造型艺术
首先,太行革命根据地艺术创作的主体包括广大劳动人民、爱国人士和在抗战烽火中成长起来的人民作家;再加上当时抗战已经进入绝对相持阶段,在敌情险恶复杂,环境艰险的条件下创办大型期刊、书籍困难重重[2]95。当时,只有一部破旧印刷机和一种老五号铅字,就仅仅依靠这些简陋的设备。因此,抗战时期太行根据地的较大部分书籍封面的设计在板式、色彩及图案等方面就相对简洁明了。例如《燎原》、《时代》、《战斗》、《新生》这类书的封面设计只是在主体文字部分的形象上进行了字体形式的造型设计,剩下只是简单标注了一下年份。抗战期间的艺术、文学等方面作品很生动的完成了指导、宣传、引发大众抗战热情的使命,更加贴近抗战生活的真实意义,同时也充分展现出了太行根据地抗战时期的书籍封面艺术所具有明显的政治性、现实性、亲民性。
其次,构成主义对当时书籍封面设计艺术的形态造型影响也比较突出,构成主义最先出现在加波和佩夫斯纳1920年所发表的《现实主义宣言》。作为一种新式独立的创作形式,其是最早在俄国伴随塔特林“绘画浮雕”的几何抽象结构产生的[3]43。构成主义艺术形式提倡对于“新的现实的形体概括”和“纯粹的装饰形式艺术”的探求,抵制用艺术来完全模仿真实的事物形态,主张艺术形式的创造性和创新性。在文物资料中以《抗战艺术》期刊为例,封面中主体造型以简影的设计方式抛弃了传统的写实手法,人物面部和身体形态都将其归纳成为简单的几何图形组成画面,在视觉上形成了较大的冲击力以凸显广大人民群众的抗日情怀;其次单手向上举起的人物造型也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似乎象征人们对于和平与光明的向往。总之,这个时期相关抗战类型的期刊书籍的封面设计,融入了构成主义的美学形式,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写实风格中,在视觉冲击力和思想斗争性方面,都显示出强烈的时代特征。此外,《蒸干粮》、《八路军-军政杂志第二十期》、《列宁故事》等等封面作品也运用了类似的创作手法,通过运用一些平面化、抽象化的几何形符号,表现出简洁明了的美学造型,通过画面上产生的节奏和意味,展示出了一个与客观自然既有联系又是创造出新的视觉效果的境界。
三、抗战气氛的装饰意趣-木刻艺术
木刻是抗战期间书籍封面设计最具代表性的一种装饰手法[4]142。其艺术表现形式在色彩方面虽然具有简单、呆板的特点,但是木刻画黑白色彩明度极度对比的节奏,线条刚劲有力具有较强的概括归纳能力,能给观众带来较强的视觉冲击力和内心号召力,是适合当时特殊历史时期抗战气氛的书籍封面设计装饰手法,这样的艺术作品在当时有限的物资和技术条件下形成独特的艺术价值。当时相对于国统区,太行抗日根据地的物资条件十分艰苦。首先是敌人强有力的攻击和封锁;其次是已有的印刷工厂又频繁的随军迁移,给大型印刷设备运输带来很大的不便,因此导致印刷和出版需要的机器、纸张和油墨等印制用品极度匮乏,[5]65在此期间出版了数种期刊和书籍用以宣传和教育广大人民群众对战争的认识,在这些书刊封面设计中,大多运用木刻版画的装饰手法。木板、刻刀和油墨即可制版印刷的简单工艺,更加符合战时的恶劣环境,因此一时间被许多艺术设计者使用。
抗战时期,书籍是当时情境下广大人民抚慰心灵的精神食量,因此不论是书籍封面设计还是书籍内容都是围绕着抗日救国运动展开,因此斗争性和宣传性是抗战时期书籍装帧设计内容的主要特点,也正是具备的这些历史特点使读者去深刻感受并发掘这种独特的艺术价值。通过一些木刻的作品去感悟党和人民对战争胜利的向往,在搜集资料中1943年出版的《战场画报》期刊第2期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品,其封面的色彩主要是以黑色和黄色相结合,运用木刻的装饰手法去生动形象地描述一个战争中的画面,主体是一群端着步枪、背着包袱的士兵和百姓群众在全神贯注地讨论战场策略,在士兵中间有一团高过头顶的火焰作为背景,全面武装的士兵身上展现出一种不屈不挠,随时走向战场的抗战士气,饱满、生动、变化有序的人物造型象征着民族的活力和希望,高出的火焰暗示着高亢的战斗热情。整个封面设计刚劲有力,鲜明的政治含义,简单有力的构图,象征着革命中的民族觉醒。
四、封面设计的色彩选择
在书籍封面设计中色彩的配置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不同情感属性的色彩搭配能够产生全然不同的艺术视觉感受,它能够传达出书籍所暗含的文化内涵。[5]65太行根据地抗战时期,在色彩选择中大多数书籍封面选用黑白对比明显、制作过程简单、效果突出的单色印刷,也会在儿童或者科教相关的期刊中偶尔出现双色套印,战争期间能够见到三色以上套印的作品就更加少之又少了。
(一)黑白对比效果鲜明
抗日战争爆发后,由于木刻版画艺术的盛行,出现大批黑白对比强烈的优秀封面作品,在色彩上直观的表现出革命、斗争的深层寓意。1944年6月出版的《生产,护爱和学习》的封面文字和图案都选用单色与空白色对比,传达信息清晰准确。封面的左半部分是书刊的名字,用繁体字加粗的状态呈现,体现出当时社会状态下浓厚的学习氛围和广大人民群众对知识的渴望,右边部分的主体是根据书名进行设计的一个图标,页眉和页脚处分别注明的书籍编号和出版社及其出版时间,图标由内部主体图形加外部的圆环形组成,主体图形是将人民群众用于劳动的斧头和战场上使用的步枪相交叉构成十字形状,背景是完全翻开的一本书,表达出中国共产党对广大人民群众积极的抗战教育行动,圆环形是用两颗完整的麦穗填充,表达出广大人民群众对粮食大丰收的渴望。
(二)抗战气息色彩突出
最具代表革命性的红、黄两色是抗战时期书籍封面中出现频率较高的色彩,这两种颜色的色相和所代表的涵义都符合当时代的抗战气氛。例如青年与儿童编委会编辑新华书店出版的《青年与儿童》第十期第五卷,其封面的主体文字选用代表革命气息的红色巧妙映衬了《儿童与青年》书名,主题图案是一幅以黑、黄色为主色调,以棕黄底色为背景衬托以突出主体的色彩分配,以更好的突显画面主要部分。黑色与黄色原本就是色相对比很强烈的一组搭配,而设计者巧妙地在黑黄色相间的背景下巧妙地搭配了红色,调和了整个封面的色调,也符合革命的气质,使封面在色彩上显得十分的和谐、统一。书籍封面的设计能够反映出书籍的主题内容,此封面中书名下方的主体图案显示四位青年士兵坐在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周围,红色的火焰表达了士兵抗战的士气和决心,其色彩运用也是寓意深刻。同样由青年与儿童编委会编辑新华书店出版的《青年与儿童》,其封面色彩以红色、翠绿色和棕黄色为主,以白色为封面的底色,棕黄和翠绿在色彩的明度对比和纯度对比中都属于中性色对比,这使得色彩之间对比明显却又不刺眼;而封面主要部分是在绿色背景中设计了三盏分别写着拥政、拥军和新年好的繁体字样的棕黄色灯笼和三个挽着手欢庆新年的青年形成了鲜明的冷暖色对比,在内容上也表现出抗战时期广大青年对共产党的拥护和欢庆新年的喜悦,暗示人民群众统一抗战的信念。
[1]王媛.桂林抗战书籍的封面设计[J].艺术探索,2010,(02):22-26+138.
[2]田君.抗战时期的书籍装帧设计[J].编辑之友,2016,(02):95-99.
[3]李林森.民国时期书籍封面设计的发展历程[J].安徽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01):43-45.
[4]赵晓娇.谢光辉.抗战时期西南地区名人书法题名在书籍设计中的文化内涵[J].装饰.2016,(06):142-143.
[5]章霞.民国时期书刊封面设计的发展[J].艺术与设计(理论),2012,(06):65-67.
(责任编辑 许华林)
J5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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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014(2017)03-0039-03
长治学院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项目(JD201604)
2017—04—03
王瑾(1987—),女,山西长治人,硕士研究生,助教,主要从事上党地区艺术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