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优先”金融改革?
2017-03-29霍华德·戴维斯
霍华德·戴维斯
2010年多德-弗兰克法案规定,美联储需要设立一个副主席职位来主持美联储的监管工作。特朗普目前需要选人担任此职务,被任命者能致力于国际路线吗?又或他的主要任务将是构建监管围墙,使美国银行不受全球规则管辖?
随着美国总统特朗普努力招揽其支持者加入政府,奥巴马当初任命的大批官员不断离开美国联邦政府以及其他机构。对金融界来说,意义最重大的是过去七年领导美联储金融监管工作的美联储理事丹尼尔·塔鲁洛的离职。
很难说塔鲁洛在银行界广受欢迎。他带头主张大幅提高美国和其他国家的资本率。他是个难缠的谈判对手,拥有很强的识破金融企业诡辩的本能。
但随着塔鲁洛的离职,欧洲将流下鳄鱼的眼泪。欧洲银行乃至欧洲监管者,擔心塔鲁洛坚定推行更严格的巴塞尔3.5标准(或者说是巴塞尔4.0标准),如果该标准以美国支持的形式得到实施,将要求欧洲银行进一步大幅增加资本。塔鲁洛的去职让此类提案的前景蒙上了不确定性。
但塔鲁洛也热衷于推动国际监管合作,这从其频繁出差中可见一斑。
多年来,塔鲁洛一直担任金融稳定委员会(FSB)中鲜为人知但十分重要的监督和监管合作常务委员会主席。他致力于与FSB和巴塞尔银行监督委员会等国际机构的同僚合作,以达成让所有银行公平竞争的全球监管协议。
目前,一些过去批评塔鲁洛的人,对他的离职十分焦虑。谁会接替他?2010年多德-弗兰克法案规定,美联储需要设立一个副主席职位来主持美联储的监管工作。特朗普目前需要选人担任此职务,被任命者能像塔鲁洛那样致力于国际路线吗?又或他的主要任务将是构建监管围墙,使美国银行不受全球规则管辖?
我们尚不清楚答案,但美联储观察者在1月31日看到了令人警惕的信号: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副主席帕特里克·麦克亨利致信美联储主席耶伦,尖刻地提出了批评。
麦克亨利写道:“尽管特朗普总统明确表示在国际谈判中要以美国的利益为先,但美联储似乎仍然在国外与全球技术官僚谈判金融机构国际监管标准,这些谈判不具有透明度和可问责性,美联储也不具备谈判权。这是不可接受的。”
在2月10日的复信中,耶伦坚决反驳了麦克亨利的指责。耶伦指出,美联储绝对拥有所需要的权力,巴塞尔协议不具有约束力。无论如何,强力监管标准能增强美国金融系统的稳定性,并增进金融企业的竞争力。
但此事还没完。如今战线已经划定,麦克亨利的信表明了一些接近特朗普总统的共和党人将在国会亮出怎样的观点。
美国政府中一直存在一种不喜欢在金融以及其他领域与国外有纠葛的思维。尽管耶伦说得没错,但美联储拥有参与国际谈判的权限并不意味着它必须这样做,而新的任命人选可能主张美联储不应参与国际谈判。
如此逆转将在美联储内部制造紧张局势,而这会对FSB或巴塞尔委员会产生什么影响,尚不清楚。20世纪30年代国际清算银行成立之初,美国政府曾拒绝接受委员会席位,美国由摩根大通代表。如今,这样的安排很难奏效。
这些问题对欧洲影响深远。欧洲资本充足度指引通常将巴塞尔协议转化为欧盟法律。如果巴塞尔进程陷入停顿,作为西方资本市场基础的跨大西洋协议将难以达成。
英国脱欧导致局势更加复杂。若欧盟27国与英国没有达成任何特殊协议,英国和欧盟监管者将在巴塞尔协议中达成一致,而不是在欧洲银行监管局中。如果巴塞尔委员会沦为清谈俱乐部,无力制定切实的标准,那么链条的另一个关键环节将被打破,如果伦敦的银行达到了国际标准,英国将更加难以主张他们应该在欧盟享有同等待遇。
当央行行长们与他们知道的恶魔挥手道别时,金融监管却进入了一个高度不确定的时期,而决策者们则如坐针毡地等待特朗普宣布任命的人选,目前尚没有可能的美联储候选人被发现。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整个金融界都在屏息以待。
(编辑:许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