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真实墓地考

2017-03-28赵芷仪

兰台世界 2017年5期

关键词：皇太极墓葬加拿大

赵芷仪

（兰台世界杂志社沈阳 110000）

名人档案

祖大寿真实墓地考

赵芷仪

（兰台世界杂志社沈阳 110000）

两次降清的祖大寿到底是一位怎样传奇的将领？这位出尔反尔的明朝将领为什么得到皇太极的优待？祖大寿死后是否魂归故里？为什么中央电视台的《国宝档案》中说祖大寿的墓葬漂洋过海安葬在加拿大？本文逐条解析，考证了祖大寿最后死于北京祖家街的府宅，诰赠为镇国将军。同时顺治下旨，护送祖大寿灵柩回归故里。因此，位于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的将军墓葬并不是祖大寿的墓葬。

祖大寿墓葬国宝档案加拿大宁远祖兴彪

2014年4月21日，中央4台的《国宝档案》播出了一期有趣的纪录片，13分52秒的节目，讲述了一个神奇的故事，一位中国古代将领的高级墓葬神奇而又完好地保存于千里之外的加拿大，而这位将领的生平也是历史上的一段传奇，世人联称“一代名将，据关外，收关内，堪称往复有忠义；两朝贰臣，悖前主，负后主，真个里外不是人”。这位将领就是祖大寿，那么这座墓葬是如何到的加拿大的？而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收藏的真是祖大寿的墓葬么？

一、祖大寿其人

祖大寿（？—1656），字复宇，明末清初宁远（今辽宁兴城）人，世代为辽东望族，吴三桂舅。祖大寿、祖大乐、祖大弼三兄弟皆辽东将领。

1622年（天启二年），后金与明朝发生了广宁之战，明军战败，后金努尔哈赤占领了广宁，祖大寿带领部队避到觉华岛。大学士孙承宗督师，以大寿辅佐参将金冠守觉华岛。

1623年（天启三年），孙承宗命令祖大寿修筑宁远城，九月又让袁崇焕和满桂去往宁远城，袁崇焕商定城郭规模，让祖大寿等督建卫城。

1626年（天启六年）正月，努尔哈赤攻宁远卫城，袁崇焕早有准备，把之前从京师调来的几门红衣大炮推上城墙，命守城之将祖大寿向努尔哈赤攻击，努尔哈赤被炸伤，败走觉华岛，伤重不治。皇太极即位。大败金军之后，祖大寿以军功升副总兵。

1627年（天启七年），后金皇太极率军再攻宁远。袁崇焕令祖大寿带领精兵四千人绕到敌后，总兵满桂、尤世威等率军至敌前形成掎角之势，和清兵激战于宁远城下。同年农历六月，清军败走，是为著名的“宁锦大捷”[1]。

袁崇焕死后，明朝辽东防线最杰出的将领即为祖大寿。崇祯四年（1631），祖大寿筑大凌河城（今辽宁朝阳），加强守势。皇太极在大凌河城未完成之时率军渡辽河。贝勒德格类等奉命率一支部队从义州出发，将大凌河城团团围住，祖大寿被迫进入还未建完的大凌河城防守。明援军分别从松山、锦州赶来，先后被后金击败。九月，辽东巡抚邱禾嘉，总兵官吴襄、钟纬率七千人前来支援，皇太极率贝勒多铎及图鲁什等以巴牙喇兵二百人渡小凌河将他们击败。祖大寿粮尽，不得已投降，请求回锦州作为内应。祖大寿返回明朝后仍忠于大明，多次与清兵激战，崇祯皇帝不计前嫌升祖大寿为少傅左都督，领锦州[2]。

1639年（明崇祯十二年，清崇德四年）农历二月，皇太极再次进攻明朝，以武英郡王阿济格为前锋，亲自督军包围松山。明朝崇祯帝下召命令祖大寿前去支援松山，祖大寿刚刚行军，清军就到了，于是祖大寿去宁远驻守。皇太极派遣使者去锦州告诉祖大寿的妻子，叫她以利害诱导祖大寿投降。祖大寿选蒙古、汉族兵各三百，命令祖克勇及副将杨震、徐昌永等取道边外进取锦州，到乌欣河口;清军将领阿尔萨兰以满、蒙兵一百六十人与明军交战，清军胜，斩明军八十四人，得马一百五十匹。皇太极下令停止进攻松山，后金军返回盛京（今辽宁沈阳）。于是祖大寿又进入锦州驻守。

1642年（明崇祯十五年，清崇德七年）农历二月，松山城破，洪承畴被俘之后解送盛京（今辽宁沈阳），洪承畴投降清朝。

1642年（明崇祯十五年，清崇德七年）农历三月初，被围困了整整一年的锦州粮绝援尽，城中先是吃马，后是吃死人，再是吃老弱病残，惨不忍睹。于是祖大寿在三月初八日亲率部众开城投降。捷报传到盛京，皇太极大喜过望，命人立刻将祖大寿送到盛京。皇太极封祖大寿为汉军正黄旗总兵，希望他能够为清朝效力。但祖大寿之后只是给吴三桂写过一封不咸不淡的劝降信，史书中就再未找到他的其他“汉奸”记录。

1644年（清顺治元年）农历九月，爱新觉罗·福临在辅政大臣济尔哈朗的护送下，从盛京（今辽宁沈阳）抵达北京，祖大寿跟随入关。

1656年（顺治十三年），祖大寿病死于北京祖家街的府宅。[1]

可以说祖大寿两次降清，却被皇太极、顺治所看重，两朝为将，终享天年是明清史上的一段传奇。那么他的墓葬真的如纪录片中所言被运到加拿大了么？

二、加拿大的祖大寿墓葬

在《国宝档案》的《流失海外的国宝——祖大寿墓园》中，是这样描述祖大寿墓葬迁移加拿大的整个过程的。

“1919年的一天黄昏,北京城里热闹喧嚣,许多拉黄包车的车夫都在城门口揽生意,这时匆匆来到一位车夫面前的一位外国人,提出要去位于南城城外的铁匠营,车夫嫌路远不想去,外国人掏出一沓钱,同时许诺‘到了再付另一半’，车夫顿时眼前一亮，请外国人上车，到了铁匠营，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外国人将车夫打发走，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又向周围瞧了瞧，这时一个中国男人来到他的面前低语几句，然后两人便来到一间屋子秘密商议起来，这个来到这个荒郊野岭的外国人是谁？他又干要什么呢？原来这个人是一位从加拿大来到中国的英籍皮货商人克莱夫茨，他一直在中国做生意，是一个地道的中国通。克莱夫茨很聪明，做生意之余对中国文物产生了兴趣，克莱夫茨决定收藏些与金银器、玉器等寻常文物不同的古物，那这一次来到铁匠营到底为了什么特殊文物呢？

穿长袍马褂的中国男人带克莱夫茨左转右转，来到一处很荒凉的地方，克莱夫茨扒拉开半人多高的杂草，慢慢往前走，突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座高大的石雕照壁矗立眼前，雕刻精美，照壁旁边站立着两个石人，每一个都将近三米高，充满气势。此外还有一个穹庐形的墓葬，前面摆放着石供桌，这很有可能是一座中国古代高级官员的墓葬……。穿长袍马褂的中国人介绍，墓葬里的器物已经被盗掘一空了，但这样完整的古墓墓园还是难得的，他表示这些东西只要给够价钱克莱夫茨可以随便挑。克莱夫茨很谨慎，他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卖家叹了口气竟然哭了起来，他说这个墓葬是他的家族墓葬，墓主人是他的祖上，叫祖大寿……。克莱夫茨并不知道这个自称是祖大寿后人的卖家其实是个冒牌货，他只是个盗墓者，为了让克莱夫茨相信，专门编造了这些谎言。克莱夫茨决定出高价将祖大寿的墓园文物全部买下来……不过这些器物又大又重，不说别的，就这两个石人每个都重达四吨。那么如何将这些墓园文物运回加拿大呢？克莱夫茨想了许多办法，最后决定走水路，他不惜花费重金，雇了许多马车，将这些器物一路颠簸，从中国内地运到了沿海，又用轮船，跨越万里，将祖大寿墓园运到了异国他乡———加拿大。这批文物运到加拿大不久，便最终落户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3]

如纪录片中所描述的，祖大寿的墓葬是在1919年被英国皮货商克莱夫茨购买并整体运往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那么位于北京清河永泰村的墓园就应该是祖大寿的墓葬，但是片中并没有给出翔实的史料记载和历史佐证，不足以断定现存于加拿大的墓园就是当年祖大寿的墓葬。

三、祖大寿的真实墓地考证

1.相关史料记载：从《祖氏家谱》记载来看，祖大寿的长子祖泽溥葬于京郊右安门外草桥，祖大寿的继子祖泽润葬于京郊清河永泰庄；而祖大寿兄弟祖大定的两个儿子也葬于北京——长子祖泽洪葬于京郊东直门外霸河，三子祖泽远葬于京郊左安门外。据此可以推测：英国商人克罗夫茨当年从北京郊外运往加拿大的墓葬可能是祖大寿哪位子侄的墓葬[4]。而根据杜泽宁先生编著的清河古镇历史专著《京北畿甸清河镇》记载，“祖泽润墓位于清河镇永泰庄东村与西村之间，今二炮计量站大院，茔地坐北朝南，占地数十亩。因是祖泽润家族墓地，故称祖家坟。1993年国家建设施工，大山子残迹被铲平，考古发现此地埋有十余座墓葬，其中在较大墓葬中发现76厘米见方的墓志石一块，阴刻正书：“□封显考□进光禄大夫固山额真加伯爵荫溪祖公墓志铭”，经专家考证，系祖泽润墓。从祖泽润墓志“显考”看，墓地是其子女所建（不排除自己建生圹），再有祖泽润在归附皇太极后就任职“固山额真”，所以可以肯定此处就是祖泽润家族墓地，而且其生前是子爵，死后加封为伯爵。

在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祖泽润墓旁墙上有两张老照片，分别是墓门的两面，其中一张墓门正面上嵌有门额，门额是满汉双文的，由于照片的清晰度门额字迹初步辨认为：皇清诰（？）封光禄大夫□□□□。好在满文最后两列还可辨认，辨识为：公之墓。这样可知门额为：皇清诰封光禄大夫□公之墓。如果根据出土的墓志，门额就是“皇清诰封光禄大夫祖公之墓”了。

2.民间资料研究：据祖大寿第十二代孙祖兴彪近十年的研究和探索，认为祖大寿的墓葬是在宁远（今兴城）西河右岸的“镇国将军祖公茔”。而支持这个观点的有以下五条依据：第一条是据清康熙刻本《祖氏家谱》记载：祖大寿卒于清顺治十三年（1656）四月十五日申时，寿七十有八，葬于宁远西河右岸新茔，即“镇国将军祖公茔”[4]。第二条是清顺治十三年，祖大寿于北京西城区祖家街“祖府”病故后，诰赠祖大寿为镇国将军，并遵顺治帝旨意，遣永平府知府罗廷玙为钦差，千里护送祖大寿灵柩回归故里。于宁远西河右岸建“镇国将军祖公茔”，并按一品大臣例隆重祭祀安葬。三年后，于顺治十六年（1659）三月吉日立81字龟趺碑[4]。第三条是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户部尚书兼国史馆总裁张玉书在为《祖氏家谱》所作的序中提到：“而宁远祖氏尤为诸望族之冠。曩余扈从，至陪京过明东协副总戎祖公墓道，驻马肃入，抚碑拂藓，则其子大将军兄弟之名在焉。”自述在祖大寿故去42年后，曾前往宁远“镇国将军祖公茔”墓地，“抚碑拂藓”，祭祀祖大寿陵墓[4]。第四条，“镇国将军祖公茔”占地约30亩，坐北朝南，采用倒葬法。此茔地以祖大寿父亲、东协副总戎祖承训为祖坟（虚坟）。而实际上，祖承训墓葬在外护城河岸“都督府祖公之先茔”。《祖氏家谱》记载：“祖承训、祖承教兄弟二人又于祖茔，立春秋二祭法，以睦宗族，各房遵之，遂为定例。”[4]第五条是“镇国将军祖公茔”的首排坟为祖承训的虚祖坟，第二横排是“大”字辈坟墓。祖承训坟墓的左下方是祖大寿的墓葬，其下方是祖大弼的墓葬，其右下方是祖大成的墓葬。按家谱辈分的排序，茔地内安葬着承、大、泽、建、应、尚、学、裔、祯、章、云等先祖的墓葬[4]。

3.近年出土文物佐证：2013年6月7日（农历四月二十八日）上午，在兴城西河筑坝工地附近出土了墓葬碑刻的汉白玉雕刻的残件，残碑高80厘米，宽为60厘米；细数碑上的文字，是35个，字型正方，宽5到6厘米。另有7块大小不等的石碑残件。6月8日，又出土了双龙首碑额、石香炉、碑座等11个残件。6月10日上午，筑坝工地又出土了刻有12个字的残碑和小香炉以及庑殿顶垅瓦等5件文物。四天时间，先后共出土25块墓地碑残件[5]。尤其是两块半截残碑，与前年出土的残碑相拼，几乎是完整的上半部碑身。根据《祖氏家谱》记载，兴城西河发现的石碑残件，应是祖大寿墓前的谕赐祭文碑。其碑面竖刻文字6行，共计80字。原碑文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