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随迁的多元动力机制与制度逻辑
2017-03-25汪玲萍风笑天李红芳
汪玲萍,风笑天,李红芳
老人随迁的多元动力机制与制度逻辑
汪玲萍,风笑天,李红芳
老人随迁现象需要以“家庭思维”的视角来解读,他们的迁移也与中国社会独特的现代化进程密切相关,城市中心主义引起了老人子女的迁移,成为老人随迁的前提条件,中国在全球化市场劳动分工中的边缘地位以及消费主义的侵蚀,使得老人的子女面临生存压力,在威权国家的发展主义式福利的情况下,老人随迁成为其家庭面对压力和风险的策略。
老人随迁;迁移机制;家庭思维;压缩现代化
在当下人口流动的大潮中,流动老人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第六期人口普查汇总数据,http://www.stats.gov.cn/tjsj/pcsj/rkpc/6rp/indexch.htm。60周岁以上的流动老人规模达到1 580多万。随迁老人是流动老人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特指那些离开长期生活的地区,割裂原来的社会网络,跟随子女到一个陌生城市居住的老人*通常界定老人的年龄范围为60周岁及以上,但中国的随迁老人主要来源于农村或小城镇且多为女性,农村老人不需要等至退休后才可随迁,小城镇的女性老人一般50~55周岁退休后即可随迁,如因买断工龄则更不必等到退休,因此本文将随迁老人的年龄范围界定为50周岁及以上。。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显示随迁老人的规模,但2011年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的一项调查可以反映老人随迁现象的普遍性。数据显示*本数据引自2011年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对3 161人进行的调查数据,http://www.chinanews.com/sh/2011/04-28/3003384.shtml。高达98%的人表示身边存在老人随迁的现象,其中63%的人表示“老年漂”常见,29.9%的人说自己父母正在“老年漂”,14.1%的人会选择让父母“老年漂”。那么大规模的老人随迁可以说是中国社会的独特现象。奉行个人主义的西方社会,根据经济理性原则,老人多是从城市迁移至生活成本低的乡村或国外[1]。即使家庭主义福利模式盛行的东亚发达国家和地区,也很少出现老人随迁的现象。什么样的原因促使老人背井离乡从农村或小城镇来到子女所在的城市,从宏观贯穿至微观的流迁动力机制是什么,这些问题值得深入研究。
一、老人随迁机制研究的理论视角
老人随迁的机制研究一般从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进行解释。微观机制研究中,通常的模式有两种,一是推拉模式,即迁入地和迁出地对老人个体形成的吸引力和排斥力导致老人的迁移[2];二是年龄模式,老人的迁移是受个体不同年龄阶段的需求所决定[3]。以上两种解释都立足于老人个体选择的立场,是一种个人主义视角的解释模式,用它们来解释个人主义并不占主流地位的中国情况,显得缺乏解释力。在宏观层面,解释促使老人随迁的因素主要为城市化和家庭主义文化,但是单纯这两种因素无法解释为何随迁老人的迁移会不同于其他的东亚国家,同样这些国家也都处于家庭主义文化环境中且经历城市化历程。为了更好的解释中国老人随迁的动力机制,需要引入以下两个视角:
(一)家庭思维:老人随迁动力机制的多代关系视角
“家庭思维”是老年社会工作服务中提出的一个理念,是将老人看作复杂多代系统中的一部分,这一系统对老人的生活事件有重大影响,因而为老人提供服务时要充分发掘家庭的社会支持系统。虽然这一思维是针对如何构建老人社会支持网络,但它的关系视角对解释老人随迁现象非常适用。首先,“家庭思维”视角的适用性来源于它的家庭整体利益取向,对随迁老人的迁移动机分析不再只从老人的个人动机出发,而是将家庭看做一个行动者,老人随迁是其家庭整体作出的理性选择。其次,“家庭思维”还将老人的随迁放在家庭的多代关系中考察,不仅注重家庭内部成员间的关系,还注重家庭成员间的地位、权力问题,事实上尤其是其他家庭成员的需要(如孙辈的照顾需要)影响着老人是否随迁。
(二)中国的压缩现代化:老人随迁的宏观视角
老人是否迁移到子女所在城市,究其原因与其子女的处境有关,而这处境又是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中的产物,因而老人随迁的宏观机制需要从中国社会现代性特征中挖掘。张庆燮在论述韩国社会现代化进程时,提出了“压缩现代性”的概念来描述后发展国家的现代化进程特征具有时间和空间上压缩的特点[4],而用这一特征描述中国社会的现代化进程也很有解释力。改革开放后不到40年的时间里,中国社会经历了经济、政治、文明等方面的现代化,而这一历程欧美社会花了两个多世纪的时间才完成,因而在时空维度上出现了压缩性的特征。时间维度上,东亚社会的传统(如家庭主义、威权国家等特征)与第一现代性(如发展主义、理性扩张等)和第二现代性(贝克等人又称之为“自反现代性”“高度现代性”,特征如消费主义蔓延、全球化及个体化等)碰撞与融合;在空间维度上,本土与全球化在交锋中凸显出张力。正是中国社会独特的现代化进程,使得中国老人随迁现象既不同于西方老人的迁移特征,也与文化同源且经历城市化的东亚地区的老人的境况差异甚大。
二、老人随迁的多元动力机制
(一)老人随迁的前提——城市中心主义
建国初期,基于特殊的国内外环境,基于迫切要建立国家工业体系的要求,在发展主义意识形态指导下,实行了“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工业优先发展于农业,城市优先发展于农村,工农产品价格上存在工业产品高于农业产品的“剪刀差”,通过掠夺农村以滋养城市,同时通过户籍制度限制农村劳动力向城市的流动,城乡二元结构通过行政主导方式固化,城市和乡村存在严重的资源机会不平等。改革开放后,原有的城乡制度偏向导致的路径依赖,加上了“市场主导型二元结构”,城乡间的鸿沟进一步拉大[5]。这种城乡二元结构体现的是城市中心主义意识形态,将现代化同义与城市化。制度设计上将经济、政治、文化教育资源集中于城市,构成了大城市——中等城市——小城镇——农村的地区等级链,上级城市对下级城镇和乡村人口构成巨大吸引力。改革开放后,当人口空间流动的制度限制逐步取消后,人们迁移至上级城市的欲望得以释放,此外,国家大力引进外资,使得沿海地区尤其是沿海地区的城镇又能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和发展机遇,迁往城市的现实基础形成。此后,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开始,劳动力人口纷纷通过外出打工、升学、就业等方式涌入城市,大规模的人口迁移潮因之出现。迁移到城市后,有些年轻人在城市安家扎根、生儿育女,成为城市的“新市民”,他们的迁移成为其父母随迁的前提条件。
(二)子女家庭转移生存压力的需要
年轻人流向城市或发达地区无疑构成了老人随迁的前提条件,但并不意味着老人必然会随子女迁移至城市。事实上,老人中只有一部分人因希望享受天伦之乐或需要子女赡养而愿意随迁,多数却是不愿随迁而不得不随迁的老人,因而老人随迁与其说是老人需要毋宁说是子女家庭需要。那么是什么导致其子女家庭需要父母随迁呢?下文将从随迁老人子女家庭的逼仄生存空间以及其形成原因探讨。
改革开放后,国家大力吸引外资,积极地投身到全球化的资本市场,成为“世界工厂”[6],这就给随迁老人的子女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参与全球化市场虽然带来了中国的高速发展,但是由于劳动分工地位、技术条件和资本积累方面的劣势,中国在世界体系中处于边缘位置,参与实质是以廉价劳动力大规模地参与国际劳动分工。移居的随迁老人子女虽然在“世界工厂”中的岗位(比如有些是农民工,有些是城市白领)和收入也存在着层级上的差异,但是与世界体系中心的发达国家的相应岗位的劳动者相比则较为廉价,因而都是全球资本市场生产环节所需要的低价劳动力,成为全球资本主义分配不公的受害者。随迁老人子女也有一些进入到行政事业单位、公共服务部门等就业,没有进入全球化资本市场的生产环节,但是他们的劳动收入也不理想,比如近年来普遍反映的基层公务员、青年教师等从业者收入偏低的现象就是较好的证明。
劳动者的收入是用以支付劳动力简单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成本的。前者是让劳动者保持“健康的活着”状态的各种资料,包括基本食物、衣物、住宿和医疗的费用;后者则是指增加劳动力数量或者提高劳动者质量所需的各种资料费用和服务价值总和,包括养家糊口、教育培训等活动所需的各种物质资料和服务价值总和。换句话说,劳动力的两种再生产成本包含实物和服务消费以及无报酬的家务劳动服务,其中最主要是由消费决定。那么随迁老人子女迁入城市或发达地区后,他们的消费状况如何呢?王宁认为当下中国社会已经由苦行者社会转变为消费者社会[7],消费主义滥觞,从城市波及到农村,从富裕阶层、中产阶级到社会底层。此外,消费还成为划分阶层和实现身份认同的一个维度,消费主义更成为控制手段,将任何人都规训为合格的消费公民,一旦个体偏离了消费者的标准化生活,就会成为“新穷人”[8]。随迁老人子女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房子、车子成为他们的消费理想,手机、时尚、休闲娱乐成为他们的消费必须品,更有日益高涨的子女抚养教育费用。合格的消费公民意味着劳动力再生产的成本要上升,就与劳动力市场的低收入形成了矛盾,双重挤压下,随迁老人子女生存空间逼仄起来,如何解决这一矛盾,成为子女家庭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三)老人随迁的文化基础
随迁老人子女家庭受到生存挤压,存在着诸多的风险问题。其应对风险的模式通常有两种:一是通过社会福利实现家庭风险国家分担的方式;二是家庭风险自我应对模式。
长期以来,我国政府非常重视经济发展,大量投资经济生产部门,却忽略社会投资和社会保障投入,导致福利供给不足。在公共支出上国家财政投入并不少,但社会支出在公共支出中的占比比较低的,只有20%左右,其中社会保障大概占8%[9]。福利不足意味着随迁老人子女迁入城市后的个体化过程是不彻底的,他们脱嵌于既是束缚又是保障的传统结构之后,却无法像西方国家的个体那样再嵌入福利制度之中,在抵御全球化、现代化带来的风险和压力时,只能重新嵌入家庭,凝聚家庭力量应对风险,实现家庭整体利益最大化。福利不足还意味着解决低收入和高消费矛盾的办法不能通过国家的再分配调解,家庭必须通过牺牲某些利益成员来自我消化这一矛盾。
随迁老人为什么愿意承担子女转移来的重担,成为其子女生存困境的最主要负担者?文化心理学认为,人们的行为动机、思维方式和价值取向等是由家庭环境、社会环境和文化教育熏陶出来的文化心理结构所影响,中国的家庭文化应该是一个重要的解释变量。
虽然中国社会的个人主义倾向开始出现,但家庭整体利益取向并没有消失,仍认同和鼓励个体成员对家庭作出贡献。家庭主义在现代化进程中仍然保留并且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究其原因主要有两方面因素导致。第一,不彻底的个体化进程使然。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在对社会的改造过程中,逐步削弱了家庭、宗族对个体的控制,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个体对家庭的依赖,此外,国家通过加强控制和提供庇护的方式,将个体改造为国家的人。改革开放后,实行新自由主义政策的国家逐步放开对个人的控制,开始了个体化进程。但是国家放开控制后的空白并没有通过建立托底式的福利体系来填补,致使个体不得不寻找家庭来弥补保障的缺失。第二,家庭主义的传统遗存。前现代时期,中国的社会治理长期以家庭制度为基础,并形成了家国一体的社会政治体制;新中国成立后,国家虽然削弱了家庭的控制力,但是家庭主义并没有消亡,当国家的庇护减弱后,家庭主义得以回潮,家庭的凝聚力依然强大。
不过当下的家庭主义是一种新家庭主义,它不同于传统家庭主义。最大区别在于父权制式微,具体表现在家庭支配权、资源流动方向和继嗣体系上。首先,拥有家庭支配权的不再是男性年长的家庭成员。其次,“光宗耀祖、传宗接代”的信仰变成了只剩下 “传宗接代”一个维度,出现家庭资源向下流动的家庭儿童中心主义。儿童的未来承载着家庭整体利益,儿童发展的责任主要由家庭承担,将资源投入到孙辈身上也是家庭应对当下社会的最佳策略。事实上,大多数老人随迁的最直接原因和动力就是照顾孙子女。女性参与劳动就业的普遍性使得幼儿需要“母职”的替代者照顾;子女收入有限,儿孙的生活质量又要保障,又要将家庭资源最大化的投入到孙辈身上以保障家庭的整体利益,随迁老人不得不牺牲个体利益。最后,父权制式微还体现在男女平等国策和独生子女政策的影响下,从夫居和男性继嗣的格局受到很大冲击。在随迁老人现象中,表现为老人不只是随迁到儿子家庭,随迁至女儿家庭的比重也越来越高,照顾孙辈不仅是祖父母的义务,也可成外祖父母的责任。总体来看,新家庭主义文化最终促使老人随迁至子女身边,承担由家庭转移来的劳动力再生产的成本,这种情况导致了随迁老人在家庭中的从属地位。
随迁老人承担其子女的生活压力,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在子女购房、购车等消费上给予资金帮助;二是给子女提供无报酬的家务劳动(包括日常生活照料和孙子女的抚育)以减少子女对这类服务的消费支出。通过第一种方式帮助子女的老人一般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这对许多老人来说有一定困难,而通过第二种方式帮助子女只需要老人有劳动能力,年龄相对较低的老人都具备。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认为资本主义的工资制度实质是一种通过占有无报酬家务劳动的价值来实现对女性的剥削,由于中国女性广泛就业的现实,随迁老人取代女性承担了“母职”,成为全球资本主义生产的又一受害者。
三、老人随迁的制度逻辑
推动老人随迁的原因包括城市中心主义的制度设计、劳动者收入低、消费主义侵蚀、国家忽略社会投资导致的福利不足以及新家庭主义文化,进一步提炼可以发现以上具体原因可以归入更为宏观的结构要素中,这就是中国压缩现代化进程所表现出的两个主要特征:威权国家的发展主义意识形态以及全球化资本市场的席卷。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社会一直处于威权主义的格局之下,国家展现出强大的动员能力,以不可抵挡的态势摧毁了家庭和民间社会的传统秩序,用党的执政理想重新组织起家庭和社会。改革开放后,这种威权模式并没有削弱,因而当政府提出“发展就是硬道理”的口号后,发展主义意识形态迅速渗透中国社会,影响着经济乃至家庭生活和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在发展主义意识形态指导下,中国通过以下方式实现现代化:一是继续推行城市中心主义制度设计。城市化成现代化的重要指标,许多城市的地方政府以建立国际化大都市为目标,集中优势资源大力推进城市化,进而固化和再生产出城乡二元结构,从而引起了大量劳动力进入城市和发达地区。二是大力引进外资,积极参与全球化的资本市场,以廉价劳动力和资源参与国际劳动合作,进而引起许多家庭的生存挤压。三是投资经济建设。社会投资不足,忽视民生,从而迫使中国家庭以牺牲部分家庭成员的利益作为应对策略。
当中国打开国门迎接全球化浪潮时,国人就不可避免地卷入其中。吉登斯认为全球化本质上是极高水平的时空延伸的过程,包含世界资本主义经济、民族国家体系、国际劳动分工合作以及世界军事秩序四个维度[10],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三个方面。与中国老人随迁密切联系的是全球化的资本主义经济之维和国际劳动分工之维,两维间的界限并不清晰,相互交融。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包括生产、流通和消费三个环节。全球化的资本市场同样包括这三个环节,只不过每个环节都不再局限在地区或民族国家之内,而是蔓延至全球,各国与各地区相互渗透相互影响。在生产和流通环节,全球化体现为资本的全球流动,建立在国际劳动分工基础上的生产过程和生产关系,也构成了具有等级性的世界体系。西方发达国家凭借技术优势和先发展优势,在国际分工中占据有利地位,成为世界体系的中心。发展中国家则由于技术条件、资本积累等方面的劣势和不合理的国际经济制度,处于世界体系的边缘位置,比如成为“世界工厂”的中国。正是这一状况,使得随迁老人的子女成为全球资本市场生产环节所需要的低价劳动力和全球资本主义分配不公的受害者。在消费终端,全球化资本市场还需要拥有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仅靠世界体系中心地区的人群远远不够,还需要将处于世界体系边缘国家的国民也塑造成为消费者。资本主义依靠成熟的文化工业,借全球化的助力,成功地推销出消费主义生活方式,并使其意识形态化。全球化资本市场就是通过不公平的劳动分工和消费主义两种机制,将中国的随迁老人悄无声息地卷入全球化之中,成为又一受害者。
四、结论
老人随迁与当下中国社会的有密切联系。具有强大动员能力的国家以发展主义为治国理念,推行城市中心主义的现代化道路,吸引大批随迁老人的子女进入城市。同时为了集中力量发展经济,国家忽略了对社会的投资,导致福利不足,随迁老人的子女及其家庭无法从国家层面获得应对风险的资源,无法嵌入进国家福利制度。资本市场的全球化将随迁老人子女卷入市场的生产、消费等环节,成为国际劳动分工中的低价劳动力和消费主义规训下的合格消费公民。在低收入和高消费的两头挤压下,劳动力再生产的成本必须转移。由于新家庭主义文化,随迁老人承担起劳动力生产和再生产成本转移的责任,以牺牲个体的利益来保障家庭的整体利益。因而,老人随迁是中国家庭应对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风险的一种家庭策略,这些老人也因为其子女家庭而卷入全球化资本市场和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占据了世界体系的边缘的边缘这一位置。
[1]黄璜.老年人口迁移研究述评[J].人文地理,2013,132(4):27-33.
[2]孟向京,姜向群,宋健,等.北京市流动老年人口特征及成因分析[J].人口研究,2004,28(6):53-59.
[3]LITWAK E,LONGINO C F.Migration patterns among the elderly:a developmental perspectiv[J].The Deontological Society of America,1987,27(3):266-272.
[4]CHANGE K S.South Korea under compressed modernity:familial political economy in transition[M].New York:Routledge,2010:13-39.
[5]孙立平.转型与断裂:改革以来中国社会结构[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114-115.
[6]高柏.新发展主义与古典发展主义——中国模式与日本模式的比较分析[J].社会学研究,2006,21(1):114-139.
[7]王宁.从苦行者社会到消费者社会:中国城市消费制度、劳动激励与主体结构转型[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6-31.
[8]鲍曼.工作、消费、新穷人[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0:36-53.
[9]景天魁.大力推进与国情相适应的社会保障制度建设——构建底线公平的福利模式[J].理论前沿,2007(18):5-9.
[10]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M].田禾,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56-57.
Multiple Dynamic Mechanism and InstitutionalLogic of the Elderly’s Migration
Wang Lingping, Feng Xiaotian, Li Hongfang
The phenomenon of immigrant elderly should be research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amily thinking” and be linked with the unique features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City centralism causes the migration of the children of the elderly, which is the premise of elderly’s migration. The children face great living pressure resulted from the marginal status of Chinese labor division in the global market and the corrosion of consumerism. Migration of the elderly is a family strategy to cope with risks made by developmentalism welfare of the authoritarian country.
migration of the elderly;immigrant mechanism;family thinking; compressed modernization
汪玲萍,社会学博士,常州大学史良法学院讲师;风笑天,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社会学会常务理事;李红芳,常州大学史良法学院讲师。
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一般项目“江苏随迁老人生活地位研究”(2014SJB471);2014常州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助项目“苏南地区随迁老人生活状况调查”。
C913.6
A
10.3969/j.issn.2095-042X.2017.03.013
2017-03-02;责任编辑:沈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