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老腔
2017-03-23
华北老腔
北京市一零一中学 徐可欣
新作文
我想直到今年春晚谭维维开口前,华北老腔在大多数人心中还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不同于京剧昆曲的人尽皆知,反倒更像是为了凑数硬搬上台面的不知名小剧种。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在之后几天的最佳节目票选里,首当其冲的并不是精心准备的相声小品,也不是歌颂主旋律的歌舞表演,而是这个在此之前鲜为人知的民族艺术。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却又合情合理,只因华北老腔是这样的一曲绝响,它有着历史厚重的积淀,直击人们内心的本能旋律。
如同其他的民族艺术一样,人们很难去寻定华北老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辽阔的关中平原上回荡,或许是从宋代,或许是从明清。但在心中,我却总将这种唱腔与华北那高而厚实的土堆联系起来,莫名觉得它就像是从那砖块间的层层缝隙中钻出来的一样,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了。那些用来表演老腔的乐器——甚至只是天然的道具——无声地证明着自己的内涵。当它们相互碰撞,发出声响时,其他只属于一段时间的事物顿时沦为陪衬。无论这千百年间关中的风景怎样变化,老腔依旧是最初那副质朴的模样,只是因为时间的雕琢更富有神韵。当今日的我们倾听时,它的厚重自然而然的流露,告诉来来往往的听众,无论时光怎样流逝,我们都在这里。
在生活被包装的越来越精致的如今,人们却喜欢起了用“接地气”这个词来形容一件事物是否符合自己的喜好。其中所蕴含的,其实就是人们对于所谓的本真的追求。所以当我们看到华北老腔时,心中那抹原生形态的心灵旋律便像是被闪电击中般唤醒。老腔实在太接地气了,没有包装,没有粉饰,甚至到了会给当今过于注意行为礼貌的大众带来一丝尴尬,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为之震撼。在现今去寻找一件纯粹的事物是何其困难,以至于到了终于找到它是反而不敢相信。老腔正是这样用最为直白的方法,一层一层深入人们覆满浮世灰尘的心中,唤醒了当代人潜在心灵底层的纤细神经。
《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先生将自己听到的老腔形容为“发自雄浑的关中大地深处的声响”,是一种发自久远时空的绝唱。在我想来,老腔像是关中大地上刮过的风,它不仅在白鹿原上呼啸,更拂过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唤醒我们早已忘却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