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

【日本】德富芦花

我爱霜，爱它清凛（lǐn）、洁净，爱它能报知响晴的天气。

最清美的，是那白霜映衬下的朝阳。

有一年12月的末尾，我一大早从大船户冢（zhǒng）这个地方经过。那是个罕见的霜晨，田野的房舍上，像下了一层薄薄的细雪，村庄的竹林和常绿树上也是一片银白。

顷刻间，东方天空露出了金色， 杲杲（gǎo gǎo）①旭日，升上沒有一丝云翳（yì）②的空中，霞光万道，照耀着田野、农家。那粒粒白霜，皎（jiǎo）洁晶莹，对着太阳的一面，银光闪灼（zhuó）；背着太阳的一面，透映着紫色的暗影。农舍，竹林，以及田野里堆积的稻草垛，就连那一寸高的稻茬（chá）上，也是半明半暗，半白半紫。一眼望去，所见之处，银光紫影，相映成趣。紫影中仍然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霜，大地简直成了一块紫水晶。

一个农夫站在霜地里烧稻草，青烟蓬蓬，散开去，散开去，遮蔽了太阳，变成银白色，逢到霜重，那青烟竟也带上一层淡紫色。

于是，我爱霜，爱得越发深沉了。

这篇散文诗，写景占了绝大部分篇幅，但作者并不是单纯为了写景，而是依景抒情、托物言志。晨霜不仅清凛、洁净，而且能报知响晴，追求光明，作者以此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志向：一是保持清白，二是追求光明。此文，我们不仅看到了作者文笔之美，更看到了作者的心灵之美。

字词积累：

①杲杲：（太阳）很明亮的样子。

②云翳：阴暗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