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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后现代作家索罗金小说研究述评

2017-03-22任立侠

关键词:后现代主义后现代现实主义

任立侠

(安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俄罗斯后现代作家索罗金小说研究述评

任立侠

(安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俄罗斯后现代作家索罗金的创作独具特色,其作品自20世纪80年代末“回归”俄罗斯本土以来,在俄内外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兴趣。在各国的研究语境中,其作品的后现代性、与文学传统的关系、后期创作风格的变化等问题最受关注。反观我国,对其人其作的关注较少,相关研究主要探讨其前期作品,而忽略了对其近期文本的关注,其后期作品对中国的文学想象问题基本无人问津,这为后续研究开拓了空间。

索罗金;后现代性;文学传统;风格变化

弗拉基米尔·索罗金(Владимир Сорокин,1955—)是当代俄罗斯文学界举足轻重的后现代主义作家。他首先在本土之外引起国际学界的注意,而后才在自己的祖国崭露头角。其自20世纪80年代末进入俄罗斯文学界以来,一直顶着“光环”与“恶名”,争议不断。其作品属于“另类文本”,正如Вк.叶罗费耶夫所言:“索罗金一边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废墟上建造文本,一边用意想不到的非线性叙述、骂人话以及由性变态、极权暴力、食人行为和恋尸欲组合的极端的浓缩文本等手段摧毁文本”,“他的文本像是一块渗着血、爬着蛆的肉,是由一个绝望的浪漫主义者因本体不壮丽而对世界实施报复所准备的一道菜。这道菜引起了读者的呕吐反射和审美休克”。[1](P28)正因如此,其作品在本土问世之初即遭到了很多政论家和政治活动家、传统文学批评家的诟病,称其为“粪便文学”“淫秽文学”。特别是从长篇小说《蓝油脂》开始,他的每部新作几乎都伴随着激烈的争论。目前,这个“最有争议的”当代作家,已经成为本土严肃批评和研究的对象,对其人其作多层面多角度的研究正逐步展开。

我国学界对索罗金的关注要晚一些。虽然上世纪90年代有几篇对索罗金进行批判性阐释的俄语论文被译介到国内,但并未引起我国学者的足够重视。学界真正尝试对其文本进行译介与研究,已是2000年后的事了,且译介很少,仅有1个剧本、2个短篇及2部中篇小说被翻译成中文。研究方面,专门探讨索罗金创作的专著仅有1部,学术论文较少,且大多为创作简介类,另有一些研究或介绍俄罗斯后现代主义文学的著作、散论论及索罗金。

本文试图对30多年来的索罗金小说创作译介与研究状况做一梳理和总结,以期深入理解其文学创作的特色,为研究俄罗斯当代文学提供某些借鉴和路径。为便于呈现复调式的各种研究话语,笔者主要分主题进行考察。

一、文本的后现代性

人们认为索罗金是最极端的后现代作家之一。上世纪90年代初期,索罗金小说刚一出现,就因破坏意识形态和文化定式,引起读者文化休克,而被本土某些学者认为是反美学反文学的,带有后现代主义文本的典型特征,即文本无意义,文本如游戏,“作者之死”等。В.库里岑认为,“索罗金的文本……很有趣,它们本身就是一种文学现象……在完全不理解词的意义时,也能读。”[2]加拿大学者C.洛尔则说:“索罗金非常明白完全‘清除’叙述带给读者的压力是不可能的……而完全拒绝一种思想内容将导向假设另一思想。因此,要消灭极权主义的开端,就要把唯一符合逻辑的途径隐藏在公开的极权话语中。意识到这种悖论导致索罗金与思想意义进行游戏。考虑到这种方法的局限性,他给读者提供意义游戏,并拒绝任何意义。”Л.安德列耶夫不无讽刺地说:“索罗金将文学从‘一切规约’中解救出来……他确实配得上为自己戴上俄罗斯后现代主义这顶帽子。”[3]А.聂姆泽尔在评价《蓝油脂》时认为,“我们的后现代主义在嘲笑一切。但不难理解,哪里有平平常常的(极费力的索罗金式的)嘲笑,哪里就有燃烧的激情。”[4]我国学者谢春艳解析了《玛丽娜的第三十次爱》中的女主人公的变化,认为她“变容”之快带有鲜明的“索罗金式”后现代主义特色。[5]

通常,索罗金被视作俄罗斯后现代主义的代表流派莫斯科概念主义(концептуализм),特别是社刺艺术(соц-арт,即讽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艺术)的文学代表。文学观念主义者Д.普里戈夫将他视作自己的同路人。М.利波韦茨基与Н.莱捷尔曼在专著中确认“索罗金的诗学是概念主义在小说领域最持久的范例”[6](P490)。爱泼斯坦则认为索罗金的小说风格多变,《定额》和《玛丽娜的第三十次爱》可视作社刺艺术,而《罗曼》则是遵照观念主义原则创作的俄罗斯心理小说。[7]

(一)解构的叙述策略

索罗金文本运用典型的后现代解构策略,以各种怪异的方式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话语进行讽拟或消解。正如作家М.贝尔格所说:“他先是完全准确地再现某种模式的修辞……然后将这些模式联合起来,并运用残酷的自然主义或者荒诞派的手段简化或解构其语义层面。”[8]Н.莱捷尔曼与М.利波韦茨基认为,索罗金用三种方式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话语进行变形:其一,用机械的仪式动作揭露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话语的神话性;其二,所有体裁因素被极度扩大,文化与自然互换,相应的,话语权转变成了暴力、身体、性的权力,并使代表权力的形象直接引起厌恶等情感反应;其三,不仅以古典仪式透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还用极权语义来阐明神话[6](P493)。加拿大学者T.纳扎仁科认为,《冰》继续了索罗金以往对苏联社会神话、极权话语、现实主义的审美价值的解构风格。[9]美国学者P.约瑟夫与Jr.莫祖尔认为,《第一次星期六义务劳动》打破了所有的禁忌,大胆超越了苍白的文学品味,整个集子就是对苏联传统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嘲笑,并且有些故事超越了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解构,指向纯粹的怪诞和残暴。[10]李新梅指出,索罗金不仅解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对19世纪俄罗斯文学神话也怀有彻底颠覆的欲望,其创作还融入了大众文化的世俗性和娱乐性,从而走向了“反中心、反传统、反理性、反体制、反整体性、反规范、反美学、反阐释的全新创作”[11]。美国学者N.科勒斯尼科夫、我国学者温玉霞在系列论著中论及了索罗金小说的解构叙述策略,后者在专著《索罗金小说的后现代叙事模式研究》中,运用叙述学的相关理论,解析了索罗金小说的各种后现代叙述形态及叙述模式特征。[12]当然,学者们也注意到索罗金与观念主义是相互影响的关系,认为索罗金不仅掌握了观念主义的方法、手段,也有对它的批评性反思,如“冰”系列三部曲中有对观念主义的讽拟等。

(二)荒诞的主题

索罗金总是利用夸张、荒诞、怪诞的手法,断裂、突转的文本结构等表现荒诞的主题,众多研究者对此多有论述。莱捷尔曼与利波韦茨基主要从社刺艺术的审美特征角度揭示索罗金文本的荒诞性。他认为,包括索罗金在内的社刺艺术家们,是在解冻失败后文化界全面质疑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合法性的氛围中成长起来的,这些人不仅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从属于政权的意识形态’之美学代码”,也将其看作是“特殊类型的荒诞世界”,因此,他们“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语言说话的尝试,即表明其基本原则是与荒诞对话,与混乱对话”。就索罗金文本而言,“索罗金似乎让各种可能的话语相遇,一贯用这种方式引出荒诞效果。因为这种转换是在同一种话语内部实现的,所以其中心语义就可确定为是将话语权改造为荒诞权”[13]。М.马鲁先科夫把超理性与怪诞分别视作荒诞的前兆及发展趋势,把陌生化视作实现荒诞的艺术手段,从分析索罗金荒诞的世界感受开始,考察其创作中的荒诞趋势。研究者认为,在后现代主义经典小说《四个人的心》中,集中运用了索罗金20世纪80年代作品中所有使文本荒诞化的手段,“冰”系列三部曲则将荒诞范畴上升到本体论维度,运用陌生化手段,阐释了生命存在的荒诞性。[14](P270~271)

(三)互文、戏拟等审美手段

索罗金作品的互文程度很高。Е.焦戈奇指出,索罗金“习惯于运用大量引文,包括文学性的,因此他的文本是研究者的天堂……是互文性的天堂”[15]。А.拉特宁娜指出,《碲钉共和国》的一个小小章节中就多次运用引用、暗示、抄袭、参考等互文手法,借用了众多文学家作品中的词句。[16]

学者们普遍认为,在各类互文手法中,索罗金运用得最娴熟最精湛的还是戏拟(parody),他因此被称为“技艺高超的文体学家”“具有卓越天才的善模仿者”。Б.索科洛夫甚至认为,“他擅长再现俄罗斯文学中存在的一切风格……甚至比其创造者做得还好……读过索罗金文本后会留下一种印象——他甚至能够描写所有在他之前的俄罗斯文学。”[17]库里岑、利波韦茨基、斯科罗帕诺娃、爱泼斯坦等都曾在专著中指出,索罗金早期作品首先是对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为主的各类苏联文学“话语体裁”的内容、形式等的讽刺、戏谑式的模仿,后来扩展至对19世纪经典文学的题材、体裁、人物、情节等的戏拟。我国学者林精华亦指出,索罗金在《达豪一月》中戏拟了屠格涅夫文本和托马斯·曼的长篇小说《魔山》对情感的叙述。[18]К.波兹尼亚科夫考察索罗金早期作品(不包括《蓝油脂》)与俄罗斯经典文学、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和欧美文学构成互文的内容,认为这些互文本使作品变成了承文本的集合。Д.温布拉什科重点研究《蓝油脂》中的苏联文学传统(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社刺艺术和概念主义语境)的特殊存在形式,并分析这些承文本在索罗金小说中的意义。П.巴辛斯基、М.库尔切斯卡娅、А.纳林斯卡雅等都指出,《暴风雪》是对19世纪文学的相关主题、情节和人物等的戏仿与模拟。而凡论及《碲钉共和国》的人都会提到这部作品对各种语体、风格的创造性模仿,Л.丹尼尔金甚至称其为“俄语言语的百科全书”。

这种戏拟达到了一定规模就构成了文体杂糅。索罗金在文本中运用了“混杂—引文”、语言游戏、戏仿、体裁混杂甚至文体综合等手段。如张建华指出,《蓝油脂》“具有众多扑朔迷离的语义密码,融神话、口头文学、东正教、语言、多神教迷信、哲学、文化学等各种文体于一炉的文本,形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解析难能穷尽的密码系统”[19]。

(四)后现代语言特色

索罗金小说的一大语言特色是将各种话语熔于一炉。他的作品中存在各种语体的语言:新闻报刊语——领袖语录、宣传标语、社论,书面语——经典作品的语句、语段,名言警句,各种口语体——谚语俗语、大众流行语、行话、黑话、粗话、口语、俚语等。这些语言又以各种词汇来表达:俄语、外语、外文俄译、夹杂外文的俄语、自创语、超理性词汇、精神分裂式的语言,等等。这些五花八门的语言在文本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就超理性语言而言,马鲁先科夫认为,索罗金是俄国文学中由先锋派提出的超理性语言概念最独特的诠释者,他运用并发展了超理性语言从语音到句法的所有类型。[14](P140)

索罗金在小说创作中还经常使用隐喻物质化的美学手段构建文本,也可称为隐喻现实化(реализация метафор),即把具有隐喻意义的语言套语去隐喻化,实现其字面意义,用此“解构”手段达到为其“脱冕”的效果。如И.加里宁指出,尽管索罗金在《蓝油脂》中使各种话语机制发生了极度的变形,用体裁、文化、民族和时间顺序的极端碰撞扯断了语言的统一,破坏了话语的完整,但隐喻式语言的超级自然主义的物质化,实则让语言获得了再生并具有了创造力。[20]在2013年举行的“索罗金的语言”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德国学者Н.格里高利耶娃考察了“冰”系列三部曲中使用的“心脏语言”的文学源头;英国的M.科瓦廖夫关注到《蓝油脂》中的骂人话和身体的相互联系;挪威的M.柏丽森分析了索罗金文本中的拉丁文;美国的X.艾拉妮丝认为索罗金小说中出现的无意义语、口吃语是文本的一种肉体形式,揭示了话语之外的形而上的现实。我国学者田全金则指出,《蓝油脂》塑造的代表着温和、光明、永恒的蓝色脂肪,“只是伪君子粉饰世界、掩饰罪恶的‘美丽言辞’”,而无处不在的夹杂着汉、英、法、德等外来语的方言、土语、黑话、脏话,“既是对文化文明的亵渎,更是对美丽言辞的亵渎,同时又是对亵渎行为本身的讽刺性摹拟”[21]。

二、文本与传统的关系

(一)与现代主义的联系

俄罗斯后现代主义从诞生之初并不是以反叛现代主义为目的,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承担了被人为中断的现代主义文学未竟的“建构新文化理念”的使命,索罗金文本也概莫能外。因此,毫无意外地,有学者发现了其文本在观念主义背景下的先锋派因素。А.格尼斯认为:“索罗金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生产小说’的人/机器的对立的体裁进行解构,用先锋派的……阐释法展示其虚假性。”[21]金恩坤与Д.戈鲁勃科娃均致力于在现代与后现代的诗学语境中阐释索罗金创作思想从后现代主义到现代主义的演变。莱捷尔曼与利波韦茨基亦认为,从《蓝油脂》中可看出索罗金“讽刺性地解构了他自己惯用的破坏权力话语的概念”,修辞模仿的背后有某种比“破坏”和“解构”更大的东西,这是现代主义的成分,“强硬的文化引力使索罗金往后退,而与他一路的还有整个俄罗斯后现代主义,这让他返回到现代主义的经验中。”[6](P499~501)

(二)与现实主义的关系

众多学者认为,索罗金在创作中解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19世纪经典现实主义话语的同时,也表现了对其的依赖。爱沙尼亚的J.戴维德认为,索罗金运用后现代的叙述策略,同时能够根植俄罗斯文学传统,与果戈理的《死魂灵》一样,具有对俄罗斯历史事实的讽刺性反思,其形式是后现代的,内容属后现实。[22]

三、后期创作风格的变化

在“冰”系列三部曲中,索罗金的创作风格发生了变化。不过,不同论者对其中后期创作风格的看法不尽相同。有人认为其作品中融入了大众文化因素,从《蓝油脂》开始,索罗金已经成为俄罗斯具有公众影响力的严肃畅销书作家,在《冰》中更是“融合了商业的和‘高级’、‘智力型’文学的特征”[23]。就连一向对索罗金没有好感的巴辛斯基也发出感叹:“与2000年前撼动俄罗斯文化基础的那个索罗金相比,他现在的突出特点是温和而适度。”[24]大部分论者认为从《特辖军的一天》之后索罗金的大型作品都是反乌托邦小说。如英国学者D.吉莱斯皮认为,从《特辖军的一天》《甜糖克林姆林宫》开始,索罗金一改之前“非政治主义”式的空洞的非理性反抗,转变到其前辈列·托尔斯泰与索尔仁尼琴的传统中。[25]德国学者D.乌费尔曼因此建议将索罗金的创作分为“隐喻物质化”“情感实证主义”“幻想实体主义”三个阶段。[26]Н.安德列耶娃与Е.比贝尔甘在专著中分析了《特辖军的一天》《甜糖克林姆林宫》《暴风雪》中描述的未来俄罗斯的糟糕状况,认为这三部小说表现的世界实质上是同一个俄罗斯的不同侧面,都属于混合了过去—现在—未来空间的反乌托邦小说。[27]

诚然,由于索罗金像所有的后现代主义者一样,本身即坚持多元化的创作,所以,对其人其作的阐释也不仅仅局限于以上方面。如少数学者主张对索罗金文本进行精神心理分析。叶罗菲耶夫认为,“索罗金文本中充斥着粪便、噬粪癖、噬人癖、恋尸癖,总之是某种弗洛伊德主义的特征。”[1](P27)斯科罗潘诺娃主张用德勒兹的精神分裂分析理论来分析索罗金作品,认为索罗金“领会并在精神分裂分析的精神中改造了艺术的方法”[28]。我国学者张艳杰认为索罗金作品具有隐喻性的情节、非线性的叙事结构以及精神分裂的人物。[29]也有个别学者从宗教学、神话学等视域进行索罗金研究,限于篇幅,另文再述。

从以上梳理可以看出,中外研究者对索罗金的研究从最初讨论他的文学定位、文本价值到探讨文本的美学体系、艺术手法、主题内容、体裁特色及语言风格,再到解读他与文学传统、现代主义、先锋派的关系等方面。不过,既有的研究常常是宏观的描述远远大于微观的分析,文化阐述多于审美解读。虽然国际学界特别是俄罗斯学界对这位当代作家的研究已经具有一定的规模,但是仍有几点不足值得关注。

第一,我国学界对索罗金的解读缺乏系统性、连续性,深度及广度都不够,只将其人其作当作一个既定的后现代文学现象进行阐释,忽视了他与整个俄国后现代主义文学发展语境的关系。具体来说,索罗金与观念主义、社刺艺术的相互影响没有得到阐释。

第二,索罗金是一个有着丰富创作成果,而且还在持续创作的当代作家,但国内外学者对他的解读主要集中于其2000年以前的作品,这可从近年来的论文和专著的研究侧重点上看出,对其后期(近期)文本的研究略显薄弱。

第三,尽管很多学者都指出索罗金在2000年以后的创作与其前期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倾向于创作反乌托邦小说,但大多都忽视了索罗金后期作品中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中国元素(东方元素)的介入,虽然有些研究者提到了中国元素,但也仅限于指出这一事实本身,深入探讨这些元素在文本建构中的诗学作用的论著过少,目前仅有1篇论文,即德国学者D.乌菲利曼的《索罗金创作中的中国未来》,论及《蓝油脂》《尤》《合成人》中中国元素的大量参与降低了作品的审美价值。其实,索罗金从《蓝油脂》开始,其后的每一部作品中都包含了大量的中国元素,这些作品在讲述未来的俄罗斯国家面貌和生活时,不仅融入了中国的生活民俗、文学艺术,还出现了未来的中国人。作家如何看待未来的中俄两国?作家想象出来的这些作为“他者”参与建构未来俄罗斯的中国元素,在文本中发挥了哪些作用?这在以往的论述中鲜有提及。这些有待深化的地方开拓了未来索罗金研究的主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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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叶利荣 E-mail:yelirong@126.com

Comment on the Study of Novels of Russian Postmodern Writer Sorokin

RenLixia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AnhuiNormalUniversity,Wuhu241002)

The creation of Russian postmodern writer Sorokin is quite unique.His works have attracted much attention since he went back to Russia in the late 1980s.The postmodernism of his works,and his relationship with literature tradition,and his changes in creation styles have been paid the most attention among the research contexts of different countries.In contrast,we care too much about his former works,but care less about himself and his recent works.There is almost nobody attaches importance to his imagination of China in his later works,which opens up a wide research space for further study.

Sorokin;postmodernism;literature tradition;changes in creation styles

2017-01-20

安徽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项目(SK2017A0260)

任立侠(1977-),女,黑龙江齐齐哈尔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俄苏文学研究。

I106.4

A

1673-1395 (2017)03-006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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