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唐军一夜成冰尸

佚名

安思顺是安禄山的遠亲，天宝年间任河西节度使、朔方节度使。安思顺曾献给玄宗皇帝一条美丽的五色玉带。于是，故事开始了。

玄宗皇帝特喜欢安思顺所呈玉带，同时也迷上了这种宝玉，于是就叫人到左藏库即国库中搜寻，找了半天，仅发现一只五色玉杯。皇上郁闷，问内侍五色玉产在哪儿，内侍回答产于西域。皇帝大怒，叫使者飞马西域，责问诸蕃国为什么吝啬于献宝进贡。西域诸国回答：不是啊！我们经常进贡，但每次都被一个叫小勃律的国家抢走，因此运不到长安。皇帝得知后，盛怒之下，决定举兵进攻小勃律国，并建议叫大将王天运带兵教训小勃律国。

王天运兴兵四万出征，行至西域，又会合了当地一些国家的军队，随后这支以唐军为主的部队热热闹闹地向小勃律国进发了。从大唐到小勃律国，路途漫长，唐军士兵来到小勃律国首都时已是冬天。唐军二话不说，就要开打，小勃律国国王知道原由后，叫人前往唐军大营，表示愿意向唐朝进贡，把国内所有的五色玉珍宝都献给大唐皇帝，但被王天运拒绝，这位傲慢的将军纵兵攻城，城破后大肆杀掠，最后俘虏了该国国民三千多人，带着他们以及大量珍宝踏上东归之路。

唐军东归时，小勃律国中有善于占卜的长者观望天象，作出预言：“这位唐朝大将军，野蛮入侵，只为珍宝，破城掠民，其行不义，终将毁于风雪中！”再说王天运，率军并押着俘虏东行了几百里，此时进入深冬，衣着单薄的唐军在瑟瑟寒风中翻山越岭，行至一大湖边，已是下午时分，天色突暗，不一会儿暴雪从天而降；与此同时，大风骤起，激起湖水，冻成冰柱，随后冰柱又被吹断，可见风势之猛。入夜后，天气更寒，唐朝大军一夜之间都被冻死，所俘的小勃律国民生性耐寒，尽逃而去。唐军中，只有蕃、汉各一人得以生还，其中的汉人正是王天运。

王侥幸跑回长安后，向玄宗皇帝报告了情况，说自己的士兵被冻成冰人，也许要永远地伫立在异国了。皇帝大惊，随即叫人日夜兼程飞驰至那大湖边，见湖边冰柱如山，犹然而矗。隔着透明的冰山，可以看到湖边唐朝士兵的尸体，都已经被冻成冰尸，或立或坐，姿态各异，仿佛冰雕。使者瞠目结舌，急忙返回，行了一段路后，再回头遥望，只见湖水茫茫，众尸体消失不见了，所有的一切仿若梦幻。

小勃律国在今天的克什米尔境内，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大唐和吐蕃反复争夺的对象。直到现在这里仍是著名的玉石产地。

严格地说，在暴风雪的袭击下，大军一夜之间被冻死，在概率上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因为征伐小勃律国，必须翻越帕米尔高原，作为世界屋脊，这里属于高寒气候，冬天气温超过零下40摄氏度，直到现在还集中了上千条巨大的冰川，何况在唐朝时全球气候还未变暖，更是寒冷异常；暴风雪骤起，入夜后达到极度深寒的地步，超过零下50摄氏度也未尝可知（从贞观到天宝年间，不时在西域作战的唐朝军队经常出现一夜间冻死冻伤大队人马的事件）。

无论如何，这支军队在湖边被残酷地冻死了，而且最后神秘地消失。至于消失的原因，如果破除奇幻因素，解释为“冰忽稍释”，湖水暴涨，众尸被卷入湖中，是否也有可能呢？

选自《山海经》2016.3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