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形态图形化设计的视觉表现

何 磊

(合肥师范学院 艺术传媒学院，合肥 230601)

汉字形态图形化设计的视觉表现

何 磊

(合肥师范学院 艺术传媒学院，合肥 230601)

汉字形态的图形化设计是一种将文字语言与图形语言进行有意味的形式转换过程。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离不开汉字的语言环境，而在不同的环境需求下把汉字形态进行图形化设计，会表现出独特的意象感和装饰意味，从而产生出一种新的视觉语言和审美情趣。

汉字形态；图形；视觉语言；视觉表现

1 汉字形态的视觉特征

1.1 汉字形态的类型

汉字的演变历史发展到今天，其自身独特的结构和形态特征，使得这种文字的功能也在逐渐发生着一些变化，在汉字形态更替变化的同时，它又承载了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和不同的形式意味，比如青铜器上的铭文、古代印章上的篆书、建筑瓦当上的吉祥文字、民间传统剪纸中的汉字等等[1]，这些与众不同的结构形态都赋予了汉字一种新的视觉语言。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对于汉字形态的设计与应用几乎渗透到了日常生活中的各个角落，汉字形态的转变历史几乎与汉字的发展史一样悠久，汉字形态鲜明的类型特征大致也是按照汉字字体发展的历史脉络来划分的，其形态特征较为明显有以下几种：一种是古代青铜器上的铭文，这是一种浇铸在某种器物上的文字。它的构成样式和编排多是刻意安排，并具有特定的含义，而大部分的铭文都是制造者氏族生活中活动的形态，或者是所从事的职业的特征形态。二是古代印章上的篆书，在中国历史上印章的篆刻风格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也各不相同[2]，但主要都是以篆书字体本身的形态来进行表现的一种视觉形式，其中，融入了书法的书写章法和雕刻的刀法[3]，视觉形态呈现出姿态万千的变化，是一种极具意味的汉字形态。三是瓦当纹中的汉字，瓦当是中国传统建筑中的一部分，瓦当中的装饰纹样也较多，主要的内容是以带有吉祥图案的汉字形态为主，书写的形式也是随形而变，且变化丰富。四是剪纸中的汉字，其表现的形式和题材也最为丰富，内容多采用带有吉祥寓意的汉字形态，如“福、禄、寿、喜”“年年有余”“梅、兰、竹、菊”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像铸币上的汉字、陶器上的汉字等等，这些汉字形态都具有丰富的视觉特征和艺术想象力。

1.2 汉字形态的特征

汉字形态具有较强的中国传统美学特征。汉字由于使用的目的不同，所表现出的形态特征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很大的区别，大致上我们可以把它概括为两种类型：一类是实用性较强的汉字，这些汉字主要呈现在一些传统的生活器物和民间艺术品中，它的功能是为了提升和增加这些物品的实用功能和简单的艺术装饰，有时还会根据不同器物自身的实用需求而设计一种汉字形态，其目的就是单纯的实用。另一类是纯粹的观赏性汉字，这也是中国传统艺术中所说的“书法”。书法是汉字的一种书写艺术，具有较强的艺术审美性，这种视觉形式本身就是一种造型艺术，并且它能够独立成章，无论在审美、精神或是在情感、艺术上都体现出了浓厚的传统美学特征。

汉字形态具有明显的“汉文化”特征。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文化”指的是“文治”和“教化”，而在汉·许慎《说文解字》中指出“文，错画也，象交文”，“文者，物象之本”[4]，意思是对自然界中客观事物的描绘和推理就是我们所理解的文化。文字早期的起源是一种具有象征性的图画符号，并以这些象征性的图画符号为基础进而逐步形成了汉字。汉字的形态中又包含着两层意思，一种是表现某种概念，另一种是表现深层次的文化内涵。我们从文化学的角度上看，每一个汉字的形态特征都似乎在讲述一个故事，我们可以稍加观察和体味便可以从静态的汉字中感知“汉文化”的精神世界。

1.3 汉字形态的特点

中国的汉字形态自古就具有丰富的图形化、符号化特点。它的创造与其他种类的文字一样，都是由远古时期的象形文字和图画符号演变而来[5]。中国最早出现的汉字可以追溯到商周朝时期的甲骨文，而甲骨文本身就是一种象形文字。在汉字的演变过程中最具有装饰性和图形化特点的是另一种汉字“金文”。金文是铸刻在青铜器上的一种文字，它的目的是以记录某种特定事件或故事为主要内容，进行美化和装饰在各种器皿上，这些汉字形态变化多样，形态各异，表现出的形式也极为丰富多变，并且具有典型的图形化和符号化特点。

汉字形态具有独特的视觉化特点。在读图时代的今天，以汉字形态为主要设计元素的作品被大量地应用于各类现代商业的设计中，而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也促使着受众对于视觉信息的准确传达和接收要求不断提升，我们不仅要快速、准确，而且还要直观、清晰和赋有较强的视觉吸引力，只有这样的设计才能够满足大众的市场需求。当然，在这当下的时代背景下，汉字也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一种用于人与人之间情感与思想交流的信息工具，它同时也是极具艺术趣味的一种视觉语言。由于信息传达的目的不同，对一些特定的汉字形态进行适当的视觉化设计，是可以帮助汉字更直观准确地传达某种文化意象或是特定的精神内涵。而要想突显汉字形态的视觉化表现，设计的重点在于其形态本身的结构和特征，那么，如何进行巧妙的形式转化，才能达到预期的设计目标？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将生活中趣味生动的情感体验和不同的图形图案、绘画语言、维度变化以及中国传统的书法形式与汉字的形态进行深入的提炼和重新整合，这可能将会赋予汉字另一种新的文化内涵和视觉意味。

2 汉字形态图形化的思维表现

2.1 汉字形态的意象化

所谓“意象”指的是在设计过程中创意与构思时的心理感受与反应。汉字形态的意象化是一种设计思维内在情感的外物表象，同时，也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转换过程。东汉时期的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又把汉字构造的规律概括为“六书”，尤其是其中的象形、指事、会意三法，为设计汉字形态的意象化奠定了丰富的创作基础。汉字形态的意象化是通过创意的设计需求与特定的汉字形态进行整合的一种设计过程[6]，并通过独特的图形化、符号化的设计语言将自身的表象特征与所要表达的精神内涵相融合，从而逐步上升到以形写意、以意传神的完美结果。在具体的设计中对汉字图形化设计的形态比例、结构造型、组合变化等形式，其实都只是一种简单常用的设计手法，而这些设计手法更重要的则是需要通过设计师借助汉字本身的结构形态来传达主题的创意构思。

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与变化，人们在繁杂的社会环境中，更需要的是在丰富多彩的视觉世界里寻求在情感上、心理上以及生理上得到适当的缓冲和片刻休宁，而将汉字的形态进行意象化的表达与设计，就是为了更直接、更准确地传达受众所需要的目标信息。对于汉字形态进行意象化的设计，实际上是在设计过程中产生出的一种特殊的心理活动，这种心理活动多与设计的内容、设计的主题、设计的元素和表现形式、表现方法等各种相互交织的因素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内在联系。所以，在复杂的交织与碰撞中，汉字形态意象化的设计空间应该是可以无限发展和放大的。与此同时，它也彰显出了设计师个人的主观意识和情感世界。

2.2 汉字形态意象化的内涵延伸

汉字形态意象化的内涵延伸是源于人的情感经历和知识结构所决定的。比如象征着中华民族的“龙”的形象，就是随着人们的意象观而逐渐形成的一种象征性形态。这种形态是不受任何一种客观形态限制的，而是把人的情、思、意、想与宏观的宇宙观相连，与一种看不见又摸不着，但又可以感觉得到的一种意象生命相连，这样的意象形态所要传达和表现的是一种意味情趣和个人的情感世界。当然，我们认真地研究和分析汉字的形态后会不难发现，很多汉字的形态特点并不是对客观物象的自然描绘，而是加入了大量的人的主观认识，使之具有一种强烈的动态感和丰富的视觉韵味，这种高度的提炼概括表现出的又是一种新的设计思维。那么，对汉字形态的意象化设计，就不是简单的将汉字形态进行抽象化的设计了。从形态的意象上看，这是一种传达和寄托人情感需求的一次感情碰撞，而在具体的设计过程中又加入了大量的现代设计手法、表现语言，再通过抽象化的设计思维所呈现出来的这样一个过程。两者是不同的意识形态，既对立又统一同时又互补而最终形成一个整体。对汉字形态的意象化设计所引发的内涵延伸，创造出的是无限的意象转化空间，这样的空间在延伸的同时又蕴含着丰富的情感经历、情感诉求和各种不同的意识观念。所以，具有丰富内涵延伸的意象化汉字形态设计才会有长久的视觉表现力和视觉吸引力。

2.3 汉字形态图形化的视觉设计

汉字形态的图形化设计是将熟悉的汉字形态进行有目的分解重构，并且打破多数受众的正常视觉心理，呈现出一种新的图形化视觉形态。汉字形态的设计方法也并非一种，每一个汉字都有自身独特的视觉特征，其图形化的视觉设计要根据设计的主题、受众的视觉心理、审美标准和市场需求来决定，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以形表意、以意传神的设计目的。汉字的形态其实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视觉语言，它自身的形态、结构和演变过程都与所呈现出来的形式内容有关。当然，汉字形态的设计内涵也不是纯粹的字体设计，而是一种主题性较强的创作过程，汉字的美感也是通过具体的形态和具体的审美特征所表现出来的，这种视觉形态由于应用的形式和环境不同而表现出不同的视觉感受[7]。其实，汉字形态图形化的视觉设计与现代设计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一种设计思维的创作过程，它依托了汉字固有的形态特征，同时，又摆脱了汉字形态的识别性约束，并逐渐向新的表现观念转变。当我们利用独特的视觉语言传递信息时，我们更加需要突破固态的习惯性设计方法，而且要以一种个性化的图形符号形式来表达汉字所具有的深刻内容，从而达到易于理解又具有强烈秩序感的内涵表达。

3 汉字形态图形化的表现形式

3.1 汉字形态的图形化

象形文字和图画符号是汉字形态形成的基础，其中，汉字又经历了从金文到篆书再到隶书、楷书的发展过程，直到秦朝时期为了方便人们的交流，才逐步由图形化特征蜕变为结构简化的框架式形态[8]。汉字形态的图形化设计切入点是准确把握和理解汉字本身的字意，再结合汉字的字形进行巧妙的构思，同时，要注重汉字的间架结构和笔画特征，进行合理有序的提炼整合，在保证汉字形态识别性前提下，尽可能地把趣味丰富的图形元素融入到汉字的形态中，并逐渐将“文字语言”转化为一种新的视觉化图形语言。

在漫长的演变过程中，汉字又承载着深厚的社会文化和精神内涵，有着与众不同的艺术魅力和审美价值。汉字形态的图形化视觉表达，在对某种特定信息的传达上具有一种高度的意象观和情感概括，在视觉上呈现出丰富多彩的想象空间和视觉感染力[9]。随着数字化读图时代的到来，汉字的形态也正在发生着一些变化，并逐渐趋于一种抽象化和图形化的发展方向。在新时代的背景下，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和理解汉字的形态内涵。

3.2 汉字形态意味的形式转换

将汉字形态进行有意味的形式转换是一种文字语言与视觉语言转换的设计过程，其目的是为了把受众的视觉经验和情感经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从而产生出一种在思想与精神上的情感碰撞，这种碰撞的结果不言而喻。有意味的形式转换是把汉字的形态从二维空间转换到三维空间，从组合形式转换到相对独立的形式，从较为“完整”转换到相对“残缺”，从固定形式转换到无限变化的形式[10]，也只有在这样的形式转换下，才能够产生出具有浓厚意味的视觉形态，原因是它突破了汉字本身的构造和象征性，同时，这也是一种设计思维的转变。

有意味的形式转换注重的是强调汉字形态的趣味意识，当然，在具体的设计过程中不是简单地通过设计手法将其重新组合，而是把汉字中的各种形态元素，通过抽象化的设计加工，最终形成丰富多变的图形化视觉语言，这样所形成的结果比汉字形态本身的可读性和识别性更加明显和强烈。在形式转换的过程中，我们还要注意不能只是单纯地追求形式美感而忽略汉字的实用功能，强调的重点是针对一些具有可开发性和可多变性的汉字形态，以一种图形化的形式呈现出来，这样的形态特征是具有丰富视觉感染力和表现力的，能够与受众产生较强的情感交流，丰富了大众的视觉环境。

3.3 汉字形态的书法形式

书法是汉字形态的一种取象表意的艺术形式。书法中每一个笔画和文字之间都注重形态的起伏变化和内涵表达，其书体形式主要表现为五种，即篆书、隶书、楷书、行书和草书。这五种书法形式各具特色，形态各异，并具有独特的形式特征。自古以来，中国书法都是以象形文字为基础的，讲究形态的形神兼备，书法的艺术形式也因此具有较强的图形化特质毋庸置疑[11]。我们在许多传统的书籍装帧设计中都可以看到书法形式的图形化视觉语言，比如现藏于北京图书馆的《欧阳文忠公集》的封面设计所采用的“颜体”字，字体形态方正平直，结构严谨，点画清晰并富有变化，这与书籍本身的内容形成了完整的契合。在传统的图形设计中，我们也能看出一般也是以书法的形式来表现主题的。其实，书法本身就具有浓厚的形式意味，从点到线的构成每一个笔画都与汉字形态有着巧妙的互动联系。汉字形态书法形式的运用是一种文化内涵的提升和对传统艺术的新演绎，并且在视觉传达设计中散发着独特的视觉表现力，同时，这又是一次大胆并富有创新的实践行为。

4 结语

在数字化读图时代的今天，人们更加注重信息传达的准确性和视觉吸引力。对汉字形态进行的图形化设计，所要构建的是一种情感表达的意象空间，而这种空间的表现形式是具有较强的视觉冲击力和感染力的。汉字作为一种视觉语言有着与生俱来的视觉识别性，图形化的汉字形态是一种极具丰富表现力的设计形式。在现代设计中，我们追求的是一种具有长久生命力的视觉语言，它需要独特、个性、特色鲜明并易于识别，且能够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而汉字中每一笔画的形态都独具匠心，这也不仅仅是一种视觉形式，更是一种具有深层内涵的图形化语言。汉字形态作为图形符号在视觉传达设计中的应用可以突显传统的民族文化和时代特色，这种既抽象又意象，同时，又富有浓厚视觉意味的图形形态，可以创造出意想不到视觉效果和精神内涵。

[1] 刘莹.论汉字图形中的“形”与“意”表达[D].上海：上海大学，2009:8.

[2] 孙国宝.篆刻中的“笔意论”之分析[J].大观，2015(6):81.

[3] 李伟.浅谈现代书法的发展[J].美术教育研究，2015(12):39.

[4] 许慎.说文解字[M].徐铉，校定.北京：中华书局, 1998：123.

[5] 麻楠楠.汉字图形在视觉传达中的设计与应用[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09:76.

[6] 郁涛.字必有形意当传神：平面设计中汉字图形化初探[J].河西学院学报，2010(6):98.

[7] 徐雪松.汉字图形化的创意表现与设计应用[J].美术教育研究，2015(6):66.

[8] 胡巍.浅谈汉字在现代图形设计中的应用[J].包装&设计，2009(3):105.

[9] 白丽平.文字的图形化研究[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08:7.

[10] 赵磊.汉字的现代图形设计[D].无锡：江南大学，2005:34.

[11] 汪蕾.海报设计中汉字图形化研究[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3:9.

责任编辑：姚文婷

ADiscussiononVisualExpressionofGraphicalDesignforChineseCharacters

HE Lei

(School of Arts and Media，Hefei Normal University，Hefei 230601，China)

The graphical design of Chinese characters is a meaningful form conversion process from writing language to graphic language. In our daily life, we cannot live in a language environment without Chinese characters. A graphical design form for Chinese characters in different environments will show a unique sense of image and decorative meaning, so as to produce a kind of new visual language and esthetic appeal.

Chinese character form；graph；visual language；visual performance

J292.13

A

1009-3907(2017)09-0117-04

2017-04-19

安徽省教育厅高校优秀青年人才支持计划项目(gxyq2017054)；安徽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SK2016A0747)

何磊 (1983-)，男，安徽六安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视觉传达设计及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