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对黑龙江省制造业产业内贸易影响分析

曲辛然

[摘 要]通过进入经济新常态以来FDI对黑龙江省制造业产业内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得出了外商直接投资对黑龙江省制造业产业内贸易还未具体发挥出正向推动作用的结论。基于此，黑龙江省应在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中加大力度改善投资环境、引导FDI在黑龙江省制造业发展产业内贸易、提高技术创新能力，以提高制造业外贸竞争力，依托产业内贸易培育制造业新优势。

[关键词]FDI；黑龙江省制造业；产业内贸易

[中图分类号]F83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283（2017）02-0063-05

一、研究综述

黑龙江省作为老工业基地，传统制造业行业比重大、产能过剩等问题较为突出。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核心产业，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仍需依靠制造业提质增效创造新优势。对外开放是国家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在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中，应进一步发挥外资在老工业基地振兴中参与全球合作竞争的积极作用，促进进出口贸易水平提高。产业内贸易近年来发展迅速，是国际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产业内贸易能增加消费者福利，调整一国产业结构，提高外贸竞争力，是经济全球化发展的必然趋势。分析黑龙江省制造业利用外商直接投资（FDI）情况及其对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并提出相关对策建议，对黑龙江省利用FDI发展制造业产业内贸易，培育制造业新优势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现有的关于FDI对产业内贸易影响的研究主要以制造业行业为例进行实证分析。从研究对象上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对某一国家或区域与中国产业内贸易水平分析，刘向丽（2009）通过对日本对华制造业 FDI与中日制成品产业内贸易关系的实证分析， 得出了日本对华制造业投资对中日制成品产业内贸易具有正向推动作用的结论；彭健（2014）通过分析中国对东盟 FDI 及双边产业内貿易的发展现状，指出中国对东盟 FDI 与双边产业内贸易的发展趋势呈现一致性；黄庆波等（2014）实证研究了1992—2012年两国工业制成品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因素，结论显示韩国对华投资、中韩两国市场规模、韩中人均GDP水平差距、中国工业规模经济都是影响中韩两国产业内贸易的关键因素；梁会君等（2012）采用1989-2010年数据，以机电产业为例分析了日本FDI和中日产业内贸易的关系，结果表明日本FDI与中日机电产品产业内贸易水平呈负相关且中日产业内贸易以垂直型为主。二是仅以我国制造业为研究对象衡量FDI与产业内贸易水平关系，吴亚芳（2011）以我国制造业为研究对象，选取15个行业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最终发现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制造业产业内贸易有增强的作用；王洪庆（2006）将我国的产业内贸易分为垂直型产业内贸易和水平型产业内贸易，研究了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产业内贸易的影响，结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垂直型产业内贸易有积极的促进作用，而对我国水平型产业内贸易的影响不显著；王新宇（2014）建立山东省工业部门产业内贸易指数和FDI之间的固定效应模型，发现山东省FDI只对劳动密集型产业有较好的促进作用，对于资本密集型产业和资源密集型产业并没有发挥其促进作用。

目前来看，我国学者主要从GL指标出发对我国总体工业制成品产业内贸易展开实证研究，而少见针对我国具体区域制造业产业内贸易水平的分析。考虑到2009年前中国进出口数据区域性的缺失，本文将利用2009-2014年黑龙江省制造业FDI和贸易数据，结合实证分析，测度黑龙江制造业FDI对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并提出对策建议。

二、黑龙江省制造业利用FDI及产业内贸易现状

（一） 黑龙江省制造业利用FDI情况

1.总量变化

由于缺少细分行业外商直接投资数据，本文借鉴已有研究，将制造业行业外资企业年工业总产值作为衡量外商直接投资（FDI）的指标。随着世界经济的缓慢复苏以及黑龙江省一系列吸引外资优惠政策的实施，2009—2014年，黑龙江制造业外商直接投资呈持续增长趋势，从2009年的7503743万元，增长至2014年的11755816万元，年均增速9%。 其中2011年增速最高，为15%。近几年受到东北地区经济发展下滑、产能过剩严重等问题同时也有“一带一路”经济带建设等政策利好因素的综合影响，2012年以来，黑龙江制造业外商直接投资增速有所下降但仍保持正增长，2012—2014年增速分别为：11%、8%、7%。

2.行业分布

黑龙江省制造业具有传统优势，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深，外商直接投资在黑龙江省制造业的细分行业分布也逐渐广泛，有食品饮料、纺织服装、化学医药、橡胶塑料、非金属、矿产品、金属制品、设备、电气机械、通信电子等制造业。

2009-2014年排在黑龙江省制造业外商投资额前三位的行业一直是食品饮料业、化学医药业和设备制造业；后几位的是电气机械、非金属、金属和通信电子制造业。从外商直接投资在制造业行业内分布来看，主要流向资源、劳动密集型行业，如食品饮料业；其次是资本密集型行业，如化学医药业；技术密集型行业吸引外资最少，如通信电子业。

行业外商直接投资的增长率来看，橡胶塑料制品业最高，2012年后迅速增长，年均增长46.18%；食品饮料业持续增长、矿产品业增长率也较高，但受资源要素过剩影响，2012年后增速放缓，分别为19.19%和10.5%；设备制造业最低，FDI年均增长率为-3.94%；金属制品业与通信电子制造业FDI年均增长率也为负值，分别是-3.04%和-2.92%。

（二）黑龙江省制造业产业内贸易现状分析

1.总体水平

上文中衡量黑龙江省制造业FDI的分行业三资企业年工业总产值数据是按照国内行业分类划分的，我国海关采用HS国际贸易商品分类标准划分进出口数据。所以衡量产业内贸易水平前须将数据协调统一，将制造业进出口商品对应到相应行业。本文将黑龙江省制造业进出口商品划归10个行业：食品饮料业（含农副食品、饮料、酒类）、纺织服装业（含纺织原料、制品）、化学医药业（含化学原料、制品、医药）、橡胶塑料业（含塑料、橡胶及其制品）、非金属制造业（含水泥、岩、玻璃制品）、采矿业（含生铁、钢材、铜、铝及制品等）、金属制造业（含贱金属及制品）、设备制造业（含通用、专用、交通运输设备等）、电气机械制造业（含机电产品等）、通信电子业（含计算机、电子设备等）。

数据行业类别协调后，依据国内外广泛采用的格鲁贝尔-劳埃德提出的G-L指数测度黑龙江省制造业产业内贸易水平。

总体上黑龙江省制造业综合产业内贸易指数从2009年的0.51开始逐渐下降至2011年的0.41，后逐渐上升，2014年上升幅度最大达到0.7。年均综合产业内贸易指数为0.48，说明近年来黑龙江省制造业的商品贸易特点是产业间贸易与产业内贸易并存，并且产业内贸易是重要的一部分。大体上制造业产业内贸易水平随着“一带一路”经济带建设，国家加大对老工业基地振兴性投资对黑龙江经贸合作与产业内贸易发展的推动，将会保持良好的增长趋势。

2.黑龙江省制造业分行业产业内贸易现状

黑龙江省外贸水平在规模与结构上与众多一线省份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通过按行业分析制造业产业内贸易水平，有利于判断进出口商品的结构合理性、辨析制造业贸易发展的方向及对区域经济的影响。

在选取的黑龙江制造业10个行业中，2009-2014年均产业内贸易指数在0.5以上的有8个行业，分别是食品饮料、化学医药、橡胶塑料、非金属、矿产品、金属制品、设备制造、通信电子；在0.5以下有2个行业，分别是纺织服装、电气机械。可分为四个层次：非金属、通信电子、设备三个制造业行业近年产业内贸易水平很高、年均超过0.8；金属、化学医药、食品饮料、橡胶塑料、矿产品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较高，在0.5-0.8之间；电气机械制造业产业内贸易水平较低，年均指数为0.44；纺织服装业最低，年均仅为0.01。

其中资本技术密集型的设备制造、电气机械、通信电子等行业年均产业内贸易水平要高于劳动密集型的食品饮料、纺织服装行业，可以初步看出黑龙江省产业结构的逐渐升级，参与国际分工逐渐不再过度依靠农林、能源、勞动力等资源禀赋带来的比较优势。

三、FDI对黑龙江省制造业产业内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内容为FDI对黑龙江省制造业产业内贸易的影响，所以解释变量是外商直接投资FDI，本文取上文所述制造业10个行业的外资企业年工业总产值作为衡量FDI的指标。为了消除或减少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将对数化的lnFDI作为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是制造业行业产业内贸易指数IIT，取上文中协调后10个行业对应产品的进出口额据公式1计算得出。

本文原始数据来源是《黑龙江省统计年鉴》（2010-2015），由于行业、商品数据划分标准的不同，实证研究数据是在此基础上按上文所述协调统一后的数据，为10个制造业行业2009年-2014年共6年的FDI值、IIT值。

（二）模型建立与分析

1.建立混合估计模型

假设从时间上看，2009—2014年黑龙江省制造业10个行业各年个体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从截面上看，某年10个行业截面观测值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

实证结果显示，解释变量LnFDI的回归系数未通过5%的t检验，说明FDI对产业内贸易影响不显著，且模型可决系数R2非常低，仅为0.026609，说明整体拟合结果不理想。这种结果表明，本文面板数据并不适用混合估计模型，其原因是FDI对黑龙江制造业各行业的影响是不同的。

2.建立个体固定效应模型

从截面上看，FDI对不同行业的产业内贸易影响是不同的，也就是对于不同的行业，截距是不相同的。在面板数据线性回归模型中，如果对于不同的截面，模型的截距项是不同的，而模型的斜率系数是相同的，则称这种模型为个体固定效应模型。

拒绝原假设，说明FDI对黑龙江制造业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存在个体差异，即FDI对不同行业影响不同，应该采用个体固定效应模型。

回归系数通过了显著水平1%的t检验，模型可决系数R2很高，为0.818385，拟合结果较理想。回归系数经济意义为：FDI每降低1个百分点，该制造业行业产业内贸易指数IIT平均上涨0.17个百分点，说明外商投资总体上对黑龙江制造业产业内贸易还未发挥应有推动作用。

3.制造业不同要素密集型行业个体固定效应分析

上文个体固定效应回归分析中显示制造业各行业截距项在数值大小、正负上均存在差异，体现了产业内贸易影响的差异性，所以本文继续将黑龙江省制造业行业按要素密集类型划分为劳动密集型、资本技术密集型两类，进而分类进行回归分析。

劳动密集型的行业：食品饮料业、纺织服装业、橡胶塑料业；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化学医药业、非金属制造业、金属制造业、矿产品、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业、电子通信业。

FDI对黑龙江制造业劳动密集型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影响较显著，回归系数t检验显著，可决系数很高，模型拟合程度较为理想；然而FDI与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呈负相关，虽通过t检验但可决系数一般，拟合程度一般。上述结果说明了外商投资总体上对黑龙江制造业产业内贸易的负作用是由劳动密集型、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共同承担的。

长期以来外商对黑龙江投资主要流向是食品饮料、纺织服装等劳动密集型行业，生产活动多处于产业链中附加值较低的部分，这种垂直一体化的外商投资主要产物是进口原材料、中间制品、最终产品共属于同一产业的加工贸易，由于加工贸易有利于同时增加进、出口额，所以劳动密集型行业的垂直一体化外商直接投资本应对产业内贸易的发展起促进作用，然而2009—2014年，黑龙江省以能源和原材料为主的落后产能过剩的问题逐渐突显，传统劳动密集型制造业规模报酬下降，抑制了FDI对产业内贸易的促进作用。

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的外商直接投资主要是水平一体化投资，主要通过跨国公司在平均收入水平相近、市场规模相似的国家和地区建立完整产业链，受需求偏好相似和规模经济的影响，跨国公司水平一体化投资理论上对产业内贸易水平具有拉动作用。而黑龙江省资本与技术密集型行业FDI与产业内贸易水平的负相关，其原因是黑龙江省这类行业在扩大利用外资规模、促进优势产业和特色产业发展方面水平不高，技术创新能力与配套完善水平较低，不足以形成规模经济。

四、利用FDI发展黑龙江制造业产业内贸易的对策建议

（一）改善投资环境

投资环境是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前提和基础，所以黑龙江省要积极改善投资环境，扩大开放领域，放宽准入限制，优化外资产业区域促进政策，要进一步完善外资政策法规体系，促进内外资企业公平竞争，完善与负面清单管理模式相适应的外资安全审查制度，切实维护国家安全。投资硬环境方面，加强交通为重点、通讯、水电、环境为主要内容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软环境方面，完善地区有关法规制度，如外商投资立法、知识产权保护法。简化行政审批手续，提高投资服务效率及水平。

（二）引导FDI改善产业内贸易结构

上文分析中显示，外商对黑龙江制造业直接投资目前主要流向劳动密集型行业，但沿海地区劳动密集型加工贸易开始部分向东南亚地区转移，FDI对黑龙江省劳动密集型行业的正向作用并未完全体现出来。同时，通信电子等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近年来逐步提升，而实证分析显示近几年FDI对资本技术密集型制造业行业呈负向作用。所以黑龙江未来阶段应提高吸引外商投资的质量，注重引进高端制造业，如装备制造、高新技术、节能环保、现代服务业等投资项目，注重引进附加值高、技术含量高的投资项目。由于对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的直接投资主要是水平一体化投资，水平一体化投资能使东道国获得较新技术的溢出效应、推动技术进步，利于产业升级。所以黑龙江省应优化利用外资结构，通过政策鼓励跨国公司到老工业基地参与水平一体化投资，扩大水平型产业内贸易，促进引资、引智、引技相结合，鼓励跨国公司来黑龙江省设立地区总部、研发中心、采购中心等各类运营中心，增强与内资企业的协调配合与产业关联，扩大内外需求。

（三）提高技术创新能力

技术更新速度与产业内贸易水平成正比。但是黑龙江省作为老工业基地，新兴产业发展偏慢，科技与经济发展融合不够，技术创新能力与沿海发达省市相比有一定差距，只有加快推动传统制造业改造升级，才能提高制造业对外商直接投资引进新技术的吸收和转化能力。所以未来黑龙江省产业内贸易发展模式要合理地向以创新驱动为导向转变，这样引进的直接投资可以利用技术溢出效应增强研究与运用技术的能力，进而促进产业内贸易水平。同时，政策鼓励外资与产、学、研开展联合，积极开展技术合作研究。规模经济是产业内贸易影响因素，黑龙江可以借助淘汰落后产能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契机，优化重组资本技术密集型制造业行业的组织结构，鼓励具有优势资源和技术的企业与具有国际市场开拓能力的跨国公司开展合作，带动产业内贸易发挥规模优势，提高制造业整体技术创新能力和市场开拓能力，在高新技术和新兴产业培育新的规模经济优势，带动产业内贸易发展。

[参考文献]

[1] 刘向丽.日本对华制造业FDI对中日制成品产业内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09（1）：67-72.

[2] 彭健. 中国在东盟直接投资对双边产业内贸易的影响研究——基于变系数面板模型的分析[D].武汉：武汉理工大学，2014.

[3] 黄庆波，戴庆玲，李淼. 中韩两国工业制成品产业内貿易水平的测度及影响因素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2014（1）：92-98.

[4] 梁会君，朱延福.日本对华直接投资新趋势对中日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基于机电产品的实证分析[J].亚太经济，2012（4）：54-59.

[5] 吴亚芳.FDI对我国制造业产业内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J].商业文化，2011（3）：127-128.

[6] 王洪庆.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产业内贸易的影响[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2006（4）：598-601.

[7] 王新宇.FDI对山东省工业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分析[D].北京：北京交通大学，2014.

Abstract： Through the empirical analysis of FDIs effect on manufacturing trade industry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in the new norm， it comes to the conclusion that the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has not played a positive role in promoting the intra industry trade. Based on this， Heilongjiang Pprovince should increase efforts in opening a new round of high-level investment environment， to guide the FDI to help Heilongjiang develop intra industry trade， enhance the ability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 manufacturing industry，in order to improve the foreign trade competitiveness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cultivate the new advantages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Key words： FDI；manufacturing industry of Heilongjiang；intra industry tra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