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骏院士的航天人生
2017-03-16王建蒙
王建蒙
沈荣骏,航天系统工程战略科学家、航天工程管理与测控技术专家。1958年毕业于解放军测绘学院,2005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立志航天
“对于人生意义的追求,应该主要体现在对社会的责任和对国家的贡献。自从踏上祖国航天事业发展的道路,50多年来我亲历见证了共和国航天发展的全过程,我的命运与祖国航天息息相关,我热爱祖国的航天事业,我紧密关注着祖国航天的跨越式发展,航天早已成为我人生的永恒追求。”沈荣骏怀着对航天的深厚感情说出这番言简意赅的感言,因为沈荣骏的人生之路与中国航天事业同时起步,同时发展,同样辉煌。
1958年10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正式为中国第一个导弹试验基地授予部队番号,并经总参谋部批准,基地使用“东风”为代号。就在此时,沈荣骏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解放军测绘学院的學业,被选送分配到刚刚组建的导弹综合发射试验基地。
当沈荣骏激情满怀地来到地处祖国大西北的导弹发射基地时,那里仅仅是荒漠戈壁上一片热火朝天的大工地,祖国的导弹发射事业以及以后屡创奇迹的航天发射基地正在这里诞生。事业需要有志青年,也为有志青年提供了用武之地。他们这批随祖国导弹事业发展的创业者一来到这里,便立即投入到当时由苏联专家指导下与基地建设所配套的发射场、导弹测量控制、通信保障等各个系统的建设行列。沈荣骏报到后被分配到基地测量部,首先接手苏联援助中国测量仪器的验收工作。对于刚出学校门的年轻人,接触的每一台设备都有一种新鲜好奇感,对苏联专家讲解的专业术语充满了神秘感。导弹是什么?没听过!导弹怎么发射?没见过!对导弹怎样实施测量控制?不知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越是高深越要搞个水落石出,越是神秘越要刻苦钻研搞透彻,这就是沈荣骏活力四射、坚韧不拔的性格。时间不长,航测处领导便让他独当一面负责导弹试验基地所有测量点和发射设施天文坐标测量工作。
航天测控系统是航天工程中的重要系统,是对导弹、航天器及其有效载荷进行跟踪测量、监视与控制的技术集成,主要对航天器不同飞行段实时跟踪、测量、控制,保证航天器准确无误地按预定计划完成任务。如果把航天器比作“风筝”的话,测控系统相当于控制风筝“风筝线”。航天器发射后进入茫茫太空,测控系统便成为与航天器联络的唯一手段。
航天测控系统在航天工程中具有三大基本功能:跟踪、遥测、遥控。跟踪是对航天器在空中飞行的轨道位置、速度和方位角等参数进行实时测量并向地面实时报告:遥测是将航天器上各分系统仪器设备的电压、气压、温度等工作状况参数接收后传送给指挥中心:遥控是向航天器发送相关指令,对航天器电信号或物理状态实施控制。
中国航天测控在苏联的援助下起步仅仅两年时间,苏联政府单方面撕毁合同,断然撤走了在华的所有技术专家,带走了全部图纸、资料。当时沈荣骏担任地一地型号导弹航区助理员,承担导弹飞行航区测量的总体设计工作,他不仅没有被突然遇到的困难吓倒,而是根据自己在设计中反复比对演算的结论,向领导提出对苏联专家为我国提供的发射坐标系的质疑。他在题为《非匀质椭圆球体发射坐标系》的论文中,从根本上否定了苏联专家制定的导弹发射坐标系,引起了发射基地领导的重视,并以此为依据,组织各方专家进行了反复论证,最终推翻了苏联专家提供的导弹发射坐标系,于1964年批准建立了我国自己的导弹发射高精度坐标系,为中国导弹发射测控事业奠定了重要的基础理论依据。
1965年,在发射基地初露头角的沈荣骏受命独立编制导弹试验基地七年规划。他正确领会首长意图,凭借自己工作实践所了解、掌握的情况,立足于导弹试验基地的实际,将目光瞄向祖国航天发展的远景蓝图,开创性地提出运用光学测量系统、单脉冲精密测量雷达、无线电连续波测速定位系统、飞行安全控制系统与远洋航天测量船相结合的航天测量控制系统整体构想。这在当时,不仅满足了近期航天任务的测控要求,而且开创性地为我国航天后续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1967年,国家批准了中国实施人造地球卫星的研制发射计划,沈荣骏在当时中国科学院原有方案上创造性地进行了优化设计,提出在确保火箭、卫星初轨测量精度的前提下,增加了单站定轨技术方案,将测量站由18个精简为13个,使航天测控结构和布局更趋合理,既提高了可靠性又能满足不同倾角卫星测量要求的卫星测控通信系统总体技术方案。随后,沈荣骏又主持制定了卫星测控通信系统二期工程实施方案,完成了中、低轨道和返回式应用卫星测控网的总体研究设计:组织了C波段微波统一系统测量控制网的建设:针对远程导弹飞行试验高精度测量技术要求,提出了有效的接力式高精度测量带布局方案。结果证明,这种测量控制的精度已经达到了国际航天测控的领先水平。与此同时,沈荣骏还提出:随着中国航天事业的快速发展,与之配套的测控通信系统仅仅依靠设置在中国陆地的测控站是不够的,必须建立海上测量控制站。如果拥有海上测量控制站,不仅能够机动灵活布局设置,而且能够大大延伸测控跟踪距离,有效扩大测控覆盖面。
实际上,自从沈荣骏在编制基地7年规划提出航天测量船以来,建立海上测控站的思路在他大脑中就一直没有停歇。机遇常常是为有准备的人而准备的,测量船论证立项的时机终于来临。在方案编写阶段,沈荣骏主笔完成了《研制远洋测量船的必要性及其任务的要求》《远洋测量船使用要求和船上主要设备及其技术要求》《远洋测量船主要关键技术的说明》等总体论证报告,提出将导弹发射场测量船与卫星跟踪观测船合一为综合测量船的方案,为中央批准远洋测量船工程立项提供了科学依据。在工程论证与实施阶段,沈荣骏主持了综合测量船测控总体方案设计工作,解决了船位船姿和船体变形测量、船载设备稳定跟踪、电磁兼容和标校等重大技术难题,实现了海上浪涌动态环境下保证跟踪稳定与测控精度。1980年我国第一代远洋综合航天测量船“远望一号”“远望二号”完成建造下水投入使用,填补了我国海上航天测控的空白。沈荣骏随船出海乘风破浪远赴太平洋参加了中国远程运载火箭飞行试验任务。当太阳从天边冉冉升起映照着远望号测量船,船上大型跟踪测控天线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彩,当远望号测量船刺破海浪在太平洋上勇猛向前的时候,站在船首甲板上的沈荣骏内心荡击着海浪般的阵阵激情与豪迈。愿望成为现实,梦想已经成真,他眼中天海连为一体的浩渺神奇景色正是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绘制的秀丽画卷。
20世纪70年代初,著名科学家钱学森提出“形成一个测控网”的概念,从那时开始,沈荣骏便组织有关专家开展了我国航天测控网的相关技术论证工作。他主持拟制的《我国航天测控网初步设想》首次全面、系统地描绘了中国航天测控网的基本构想。在此基础上,又完成了航天测控网的顶层规划和设计,进而在已具备测控通信能力基础上逐步建成了一个布局合理、工作协调、适应性强,能够满足多场区、多型号、多射向、多轨道飞行试验要求的导弹航天测控网,并且从真正意义上实现了航天测控的一网多用。20世纪80年代初,沈荣骏提议并主持建设的国际海事卫星北京跟踪测量站投入使用后,引起国际航天测控领域的极大关注,同时标志着我国的航天测控技术已经跻身于国际先进行列。
沈荣骏长期致力于航天测控与航天工程管理的开拓应用,是我国航天测控网和电子对抗技术试验场建设的主要奠基人之一。参与创建了我国航天大型地面測控系统、远洋综合测量船和测量飞机的研制体系,提出与国际接轨的陆、海基全球测控网,主持制定并实施了航天测控综合兼容的测控网建设,建立了能够满足多种航天器、不同射向、不同空间轨道飞行试验要求的高精度测量带和中精度测控网,为我国航天测控网建设和中国航天测控网跨入世界先进行列进行了不懈努力,做出了突出贡献。
我国航天事业创建之初,外国对我严格技术封锁,苏联的援助工作还未完全展开便断然撤走人员、资料。在几乎是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我国只能通过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依靠自己的力量攻克航天技术难关,寻求中国自己的发展道路。我国导弹航天测控系统从起步以来主要经历了初建、规模发展和技术发展三个阶段。20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中期为初建阶段,那时通信手段比较单一,以明线载波和无线短波为主要传输工具,有线通信网也只是简单的本地网,交换手段以人工交换为主,长途通信容量小、性能低、稳定性差:60年代中期至80年代初期为规模发展阶段。为适应导弹、卫星航天器的发展,测控设备逐步更新,建成了航天测控通信网,增加了指挥调度数据传输、静态图像传输等通信业务,通信手段增加了电缆载波、大功率短波电台等,数据交换设施也由人工交换改进为步进制、纵横制交换机,通信容量也有了大幅提高。当时以这样的技术手段和设备条件,保证了我国核试验、人造卫星、远程运载火箭、同步通信卫星等大型航天发射试验的顺利进行:80年代中期后,国家经济实力不断加强,中国航天进入技术大发展时期。在系统建设方面,除引进部分计算机设备外,全部自行研制并形成系列,从系统到设备,均具有自主知识产权。在总体规模与投资方面,远低于发达国家的建设和投入水平。随着国家经济技术的发展,中国航天有了长足发展,具备了向国际发射服务市场迈进的条件,全面推进展开国际技术交流合作,使中国航天测控系统能力迅速得以提升并取得了辉煌成就。沈荣骏参加了这一阶段祖国航天测控研制、设计、建设、运用的全过程,用自己强烈的爱国精神和责任心发挥了积极作用。
纵观祖国的航天事业发展历程,沈荣骏参加了中国航天测控系统建设三个阶段的全过程,包括在这个过程中参加了中国成功实施的“两弹一星”任务和洲际导弹、潜地导弹、通信卫星发射“三抓”任务。他在祖国西北戈壁大漠的发射基地默默奉献了18个春夏秋冬,他的工作位置和作用一次比一次更重要,对事业的贡献一次比一次更突显。沈荣骏从中国导弹事业开创起步时的普通技术员成长为导弹航天测控系统的专家型领导,一步步在中国航天事业发展历程中发光、发热,表达着自己对祖国航天的热爱,奉献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践行着对祖国航天事业的不懈追求。
开创伟业
1975年5月,沈荣骏被任命为航天测量与通信总体研究所副所长,六年后升任为该所所长。航天测量与通信总体研究所是我国航天测控通信系统的总体设计和应用研究单位,担负着国家航天发射测量控制的总体规划设计重任。这个所自成立以来,先后获得部委级以上科技进步奖700余项。沈荣骏在所长任期内紧紧抓住航天发射测量控制的发展规划、人才培养、任务定位这些关键环节,在当时的技术、经济基础条件下为国家航天工程发展制定了一系列具有继承性、前瞻性的技术方案和解决途径,不仅为国家航天工程的顺利进行起到保障和促进作用,而且率先设立了继续教育、人才训练、职前培训机制,有计划地培养和造就了一支高素质的技术、管理队伍,仅在总体设计机构就先后培养出38名大型工程项目的总设计师和副总设计师。著名无线电、航天测量专家、“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陈芳允当时与沈荣骏搭档担任副所长,他们之间虽然年龄相差20岁,但工作配合默契,成为忘年之交。陈芳允生前曾多次说:“沈荣骏年轻有为,是一位专家型领导,知识型发射指挥员。此人有大智慧,是个泰山压顶不弯腰的硬汉子。”
1983年12月,上级一纸命令将沈荣骏调任国防科委干部学校任校长。当时正值改革开放之初,航天发射、测控、通信领域一方面任务剧增,另一方面人才匮乏亟待培养。他受命于人才培养的特殊时期。他在校长任期虽然只有不到两年时间,但大刀阔斧抓科研、定规划、组队伍、搞建设,做出全方位开创性的建树,在学校的史册上留下了时代的印迹。
1985年,是中国军队“裁军百万”向着精兵之路阔步迈进之年。这年的初春,刚刚48岁出头、踌躇满志、年富力强的沈荣骏担任国防科工委副主任。
沈荣骏上任伊始,首先按照国家的大政方针和军队确定的发展方向,对具有特殊性质的航天发射、测控,核试验,常规武器试验和院校等基层部队的实际情况进行了认真调研分析。他在航天发射基地和研究所工作了25年,对基层科研部队的发展和现状既清晰又深怀感情,他最简洁的想法就是要为基层办实事。沈荣骏认为:“国防科工委所属试验基地大都地处长期缺少社会依托、工作和生活条件十分恶劣的艰苦地区。为基层办实事关键要以科研试验部队持续稳固发展为出发点,要站在国防科研试验长远发展的高度做方案、定规划。”在制定具体实施方案时,沈荣骏提出:“我们要以完成科研试验任务为前提来带动基层科研部队的设施建设。在满足科研试验技术要求的同时也要考虑和照顾到人员的生活设施建设。”为此,沈荣骏与时任国防科工委主任丁衡高进行了认真思考、反复探索,组织相关人员经过缜密论证后,上报批准了在每个试验基地组建一个级别相对较高的技术部,把各个专业的技术骨干集中起来,为他们解决工作和生活方面的具体困难,尽可能为他们排除后顾之忧。这一决策在切实保留技术骨干的同时,也让各类技术人才得以合理使用,为试验任务提供了有效的保障。当时,针对承担国防科研特殊使命部队的重大举措形成技术人才稳固、人员积极性倍增的局面一度被传为佳话。这一方案已近30年一直沿用至今,可谓是经受住了历史的检验。
随着激光电子技术的快速发展,电子战作为攻防手段被直接用于现代化战争。沈荣骏是一个善于学习,善于掌握新知识、勇于应用新技术的专家型高级将领。多年国防科技管理的领导岗位使他养成了对现代化战争分析研究的习惯。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他通过对电子对抗的研究,敏锐地意识到:在现代条件下,高科技武器的应用不仅会使战争出现新特点,而且会对战争的进程产生至关重要的作用。未来战争中,电子战必然会在地面、海上、空中和外层空间广泛应用,会在适应和满足未来战争中将电子战武器装备向系统化、系列化、侦查干扰一体化以及标准化、模块化的方向发展。由此,电子战在现代化战争中必将显现出核心和支柱作用。沈荣骏亲自组织论证、制定方案、现场勘查、定点,为我国电子战试验基地的建设亲力亲为做出了不懈努力。
1985年,中国政府向世界庄严宣告:“中国长征系列运载火箭投放国际市场,承揽对外发射服务。”中国将以自己的技术和实力参与国际航天市场的公平竞争,这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当年“两弹一星”的成功曾在国际上显示了中国的实力,为中华民族大添光彩,现在,发射美国制造的卫星也必将会带动我国相关产业的发展,必然会在国际上产生巨大影响。此时,沈荣骏的精力立即投入到外国卫星发射的组织实施中。1986年7月17日,国务院、中央军委在中南海召开专门会议,听取了国防科工委和航天工业部关于发射外国卫星工作情况和建议的专题汇报。会后下发专门文件,确定将发射外国卫星列入国家重点项目,由国防科工委负责组织实施,要求有关部门予以大力支持和积极配合。沈荣骏作为分管领导,即刻与航天部刘纪原、孙家栋两位副部长一起开会研究。他们深感责任重大,缜密制定了从国家政策到各有关部门的责任分工:从火箭适应性试验到发射场技术改造:从外国卫星进关、推进剂等危险品运输到发射场机场装卸保障、外国人工作、居住、卫星测试技术保密诸多方面的实施计划。在党和国家的关怀支持下,通过各部门参试人员的共同努力,外星发射准备工作进展顺利。1990年4月7日21点30分,随着调度指挥员气壮山河的“点火,起飞”口令,长征三号运载火箭雷霆般呼啸着拔地而起,直刺苍穹,成功地将美国制造的“亚太一号”卫星精确送入预定轨道。沈荣骏随着外国卫星发射成功、准确入轨,在国际、国内引起重大反响之际,他的大脑又转向了新的思维。
中国的航天发射服务能否在国际商业发射市场站稳脚跟,除了要敲开美国所垄断的商用卫星发射市场大门,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必须拥有与国际接轨的运载火箭和发射能力。随着国际卫星向大容量、长寿命发展的趋势,卫星的重量与体积都随之增大。中国要想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获胜,就必须尽快将能够满足新一代国际卫星发射的大型火箭投放市场。作为国家主管部门的主管领导,长征二号捆绑火箭和大型火箭发射场研制建设的工程提上了国防科工委和沈荣骏的议事日程。在沈荣骏的直接参与领导下,仅仅用了18个月时间,新研制的长征二号捆绑火箭便矗立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新建成的发射塔上。1990年7月16日9点40分,长征二号捆绑火箭尾部的8台75吨液体燃料发动机同时喷射着600吨巨大推力的烈焰,在震天的轰鸣声中冲天而起,首次发射即获得圆满成功。沈荣骏在中国航天型号发展、基础能力提高和发射试验设施完善方面又一次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在担任国防科工委副主任任期内,直接组织指挥了50多次航天发射。每次发射他都尽可能亲临发射现场坐镇指挥。这之间,在成功喜悦的背后也曾出现过惨痛的失败。1996年2月15日,西昌卫星发射中心长征三号乙火箭点火起飞后,由于控制系统一个电子元器件的失效,使得火箭惯性基准倾斜,火箭按错误的姿态信号进行姿态矫正,导致火箭在飞行了仅仅22秒以后,触地爆炸,星箭俱毁,发射失败。身在发射现场组织领导发射任务的沈荣骏立即沉着处置,发射现场紧急救援、故障处理临危不乱。事后沈荣骏坚毅地说:“干航天发射,心脏不好是不能干的,影响太大,压力太大,发射前很多事情需要立即决策,决策对了皆大欢喜,万一决策失误必将留下终生遗憾。航天事业是有风险的。但却是值得我们骄傲的!”
中国载人航天工程是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从我国政治、军事、外交、科技发展的全局出发做出的伟大历史性决策,是标志中华民族攀登现代科技高峰的又一次史无前例的宏伟工程。实际早在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启动前的1987年,国防科工委“863计划航天技术专家委员会”和“主题项目专家组”就开始对发展我国载人航天技术的总体方案和实现途径进行了全面论证。1992年按照中央专委的要求,又成立了我国载人航天工程论证领导小组,沈荣骏担任领导小组副组长,组织开展了技术、经济可行性的全面论证,编制了大系统技术方案及立项报告。同年国家批准我国载人航天工程实施计划,沈荣骏担任工程首任副总指挥,直接参与组织决策了由航天员系统、应用系统、飞船系统、运载火箭系统、发射场系统、测控通信系统和着陆场7个系统组成的工程总体,领导并组织指挥了我国载人航天工程从研制、建设到验收以及发射、空中运行、返回着陆的全面首飞试验,是我国载人航天工程主要开拓者之一。沈荣骏在确立飞船方案方面,积极倡导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技术水平要瞄准世界前沿不落伍;在试验飞船首次飞行试验前的测试中,针对出现的疑点,他坚定“宁可把问题留到地面,决不允许把问题带到天上。”围绕故障现象,他组织召开紧急会议定下了对飞船大底进行拆装检查的决心,经过精心安排,不仅成功更換了故障组件,而且对相关器件进行了彻底清除,不仅将隐患消灭在飞船发射前,而且为后续任务积累了难得的经验;在火箭研制方面,他提出了控制系统加装速率捷联惯性制导,实现系统备份,提高了火箭的可靠性:在载人航天发射场的建设方面,确定了由技术区、发射区、试验指挥区、首区测量区、试验协作区和航天员区组成的六大区域,形成了航天员、应用、飞船、火箭、发射场及测控通信等系统从测试到发射,从上升段、运行段到返回段测量,包括副着陆场系统在内的一套完整试验体系。组织论证并决策了垂直总装、垂直测试、垂直转运的“三垂”模式及远距离测试发射控制技术,改善了测试条件,缩短了测试发射周期:在测控通信方面,大胆尝试与国际接轨,提出以S波段集测轨、遥测、遥控、视频、语音和数据通信为一体的统一测控系统。建立与国际接轨的陆、海基全球测控通信网,重点从总体上确保上升段、入轨段、变轨段、返回段的测控通信能力。用国外建站和国际联网确保飞船返回段的可靠性。将4艘远洋航天测量船分布于三大洋,最大限度提高遥测和通信覆盖率。在调度指挥方面,新建北京、酒泉指挥控制中心,确保飞行试验指挥控制的有效性和可靠性。圆满完成了飞船历次飞行试验测控通信任务,实现了我国航天测控系统的跨越式发展:在着陆场方面,提出将副着陆场建在发射场附近,综合利用发射场测控、通信、指挥、气象等设备和设施,节省了为单独建设副着陆场所需的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这一系列开创性的举措为我国航天发射、测控领域的发展走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沈荣骏在中国载人航天实施过程中始终强调,要科学地按照系统工程的要求优化总体。他认为,我国经济技术基础还比较落后,搞尖端技术最好的办法就是优化总体,用比较落后的元器件、材料建立一个高精度、高可靠的系统,我们无法要求每一个单元器件都是最先进的,但我们要求优化总体后的系统必须是最先进的。在完善中国航天测控系统方面,沈荣骏认为,必须加强对测控技术体制和方法的创新性研究,这是实现中国航天测控新的突破和跨越的关键问题,只有这样才能使我国航天测控系统不断攀登新高峰。
纵观世界载人航天发展史,苏联在第一次实现载人航天之前,共进行了7次无人飞行试验,美国的无人飞行试验则多达21次。而中国仅仅进行了4次无人飞行便迅速进入载人飞行,且旗开得胜,首战告捷,的确是一个开天辟地的创举。2003年10月16日,中国首飞航天员杨利伟实现了中华民族千年的飞天梦想,沈荣骏激动得彻夜难眠,写下了《第一艘载人飞船发射成功有感》的诗作:
大漠深深,黑河畔,神箭耸立。放眼望,日月同辉,碧空万里。惊雷一声震寰宇,巨龙冲天鬼神傈。看今朝圆我航天梦,如愿矣。忆往昔,夜难寐。同携手,斩荆棘。伟业路漫漫,仍需努力。浩瀚苍穹常驻守,欲挽嫦娥游星际。立壮志,更上一层楼,全无惧。
1999年11月20日凌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寒风凛冽,四周的灯光将漆黑夜色中的发射场照得如同白昼。沈荣骏已经在发射现场拼搏了20多个不眠之夜。此时,他站在发射塔架下默默不语,久久仰视着矗立在发射台上的火箭和飞船,对中国载人航天事业的满怀深情,全部蕴涵在了他那双凝望发射场浩渺天空的眸子上。神舟一号飞船是我国载人航天计划的首次飞行,在中国航天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6时30分,调度指挥员的“点火”口令震天动地,神舟一号无人试验飞船腾空而起飞向天际,环绕地球不断向地面发来各种数据。21日凌晨,载人航天地面指挥控制中心向飞船发出返回指令,3时41分,在太空中翱翔21小时后的神舟一号飞船满载着预期的科学试验数据,稳稳落在祖国大地预定的位置,我国第一艘试验飞船首飞获得圆满成功。这一喜讯令沈荣骏内心无比激动、无比兴奋。然而,飞船发射前长时间的巨大压力使沈荣骏身心疲惫,不仅体重直线下降了4公斤,颈椎压迫神经的老毛病更让他半身疼痛,连抬起胳膊都显得很吃力。就在几天前,沈荣骏在发射场默默地度过了自己63周岁生日。
在从发射场返回北京的飞机上,沈荣骏一脸严肃地对时任解放军总装备部曹刚川部长提出:“我已年满63周岁,到点了,该退了。”曹部长对他只是微笑但未置可否。回到北京,沈荣骏住进医院。随后向曹部长再次提出辞职请求。曹部长说:“你得把人送上天再说吧?”沈荣骏恳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按照我们的干部政策,我继续留在岗位上这么干下去不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合适,那样也会使现职领导没法干!所以我坚决要求退出现职。”曹部长同意他离开现职但还要继续担任顾问。经报请上级批准,沈荣骏这一年离开了在任近15年的领导岗位第一线。
随着工作性质的改变,沈荣骏投入在航天事业上的精力与日俱增。在谈到中国航天的测控通信发展方向时,沈荣骏顿时来了精神,他说:“在未来的航天活动中,载人空间站和深空探测的实施将为我国航天测控系统建设带来巨大的机遇和挑战,天基测控和深空探测将是未来航天测控的主要方向。航天测控系统将朝着高可靠、高安全、高覆盖、高精度、高速率、高频段、远距离和网络化方向发展。中国航天测控科技工作者任重道远,使命光荣。”
沈荣骏结合实际对未来我国航天测控系统的任务发展趋势与策略进行了专题研究,他在《宇航学报》2001年第3期《我国航天测控技术的发展趋势与策略》的文章中指出:“航天测控系统对促进航天事业发展负有重要责任。为适应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测控技术总体水平尚需进一步提高,测控网的整体功能必须得到增强和拓宽。应尽快提高航天器测轨定位精度、测控通信覆盖率和多星运行管理能力,建成完善的天地一体化航天测控体系,并在天地应用数据传输和空间信息综合处理管理方面发挥作用。”
自1999年11月20日神舟一号飞船发射成功到2016年11月18日神舟十一号飞船满载两名航天员在太空飞行30天顺利、准确返回着陆到祖国大地的整整17年间,沈荣骏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中国载人航天的发展和取得的巨大成就。此时,沈荣骏的脸上由衷地表达出发自的内心无限喜悦。
老骥伏枥
在航天领域奋斗了一辈子的沈荣骏,几十年来一直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坚守大漠,奔波深山戈壁。尤其是出任领导岗位的十多年里,常常是上午在办公楼开会,中午饭顾不上吃就赶往机场,他一年四季频繁深入地处祖国西北的酒泉发射场、群山环抱的西昌发射场、黄土高坡的太原发射场……人们担心他从繁忙的工作环境里退下來会难以适应。然而,人的客观环境与主观支配和调节具有重要的关系。沈荣骏认为,虽然退下来变成了普通一兵,但只要心里装着祖国,想着民族,想为航天做点事情,那就一定会找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定位。
2005年12月13日,备受瞩目的2005年中国工程院新当选院士名单在京揭晓,沈荣骏光荣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从领导岗位退下来几年后被评为令科学技术界广为关注并享有盛名的院士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也确实是为数甚少。退下来的沈荣骏立刻就被中国载人航天工程、中国绕月探测工程、中国北斗卫星定位导航工程等一系列航天大系统工程聘请为顾问。一辈子养成了负责任、有担当、不推诿、抓落实习惯的沈荣骏自称自己本是一个技术人员、是一名高级工程师,在这些工程实施中绝对要自觉摆正自己的位置,只是发挥和奉献自己几十年来的航天经验教训,绝不指手画脚干扰航天工程的正常工作。
在诸如新型号卫星方案确定、航天飞行器频率资源的科学使用、加速发展我国天基测控系统、数据中继卫星建设思想等项目的论证研究中总能看到沈荣骏的身影,总能听到沈荣骏浑厚洪亮的发言和逻辑性极强的建设性意见。他虽离开了领导决策第一线,但作为中国航天第一代开拓者,他的心永远留在中国航天发展征程中,每一次火箭发射、导弹点火、卫星飞船升空都牵动着他的心。
说到沈荣骏院士,不能不说与沈荣骏共同在中国航天领域搭档了30余年的老朋友孙家栋院士。1985年沈荣骏被任命为既行使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科学技术工业委员会又行使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科学技术工业委员会职能的副主任之时,孙家栋被国家任命为航天工业部副部长,后来体制改革又被任命为航空航天工业部副部长,而早在此之前的1979年4月18日,孙家栋被正式任命为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副院长,同年被任命为中国第一颗地球静止轨道试验通信卫星“东方红二号”卫星的总设计师。而1975年5月,沈荣骏被任命为航天测量与通信总体研究所副所长,后来升任为该所所长。卫星发射升空、上天后的轨道测量控制,卫星在空中运行的数据接收、信息交换,乃至远望号远洋航天测量船不同频率、不同功率近距离设置在一起的技术匹配统统需要孙家栋这位卫星总设计师与航天测量通信总体负责人沈荣骏组织协调。从那时起,他们之间就建立相互支持、信任与默契的工作关系。当他们共同担任不同部门主管国家航天领域的领导职位后,更是体现了“英雄所见略同”的和谐局面。“风云二号”地球静止轨道气象卫星工程:中国与巴西地球资源卫星合作工程:中国长征系列运载火箭投放国际市场,承揽对外发射服务暨众所周知中国运载火箭发射美国卫星进入国际航天发射服务市场的创业,都留下了他们密切配合的佳话。目前已经逐步进入应用阶段的鲜为人知的中国北斗卫星定位导航系统,是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沈荣骏与孙家栋这两位时任主管领导给国家领导的联名信而开启的。沈荣骏与孙家栋一致认为:“全球卫星导航系统已成为经济社会不可或缺的空间信息基础设施,它将惠及人类生活和经济发展。在中国卫星已经进入全面应用阶段的当前,卫星导航定位系统对中国的持续发展和国家安危具有重要意义。”他们在战略上的宏伟、超前,在战术上的细致、缜密,为工程实施起到了重要的积极作用。
20世纪90年代后期,沈荣骏根据1983年担任国防科委干部学校校长主抓完成的全国、全军第一个计算机网络的经验,敏锐地察觉到电子网络对国家、对军队以及在未来战争中的重要性,多次提出军队应当重视网络安全的战略意义,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向时任军队主管领导人奋力疾呼,但由于当时的具体情况以及种种原因没有及时启动,但为日后的军队改革,体制编制终究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先期作用。
2007年1月16日,浙江大学决定成立航空航天学院,沈荣骏任航空航天学院院长。学院成立后,2007年将按大类专业招收50名本科生,并增加了相应的硕士点和博士点。1月21日,浙大举行了隆重的航空航天学院成立大会,中国工程院副院长潘云鹤、教育部副部长赵沁平、科技部副部长曹健林、浙江省副省长金德水、浙大党委书记张曦等领导以及“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孙家栋等航空航天领域的专家出席成立仪式。沈荣骏从浙江大学校长杨卫院士手中接过聘书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学院将围绕国家及国防科研的重点需求,聚集航空航天领域的科研教学力量,力争用15年时间,把航空航天学院打造成为对中国航空航天领域研究起重要作用的科研教学实体。”
2010年9月22日10时42分,由浙江大学自主研制的两颗“浙大一号A”卫星搭载“长征二号丁”运载火箭在我国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成功升空。13分钟之后,卫星准确入轨,地面接收站不仅监测到了数据信号,而且将“浙江大学校歌”从太空传回地面。“浙大一号A”的发射、应用成功突破了航天器微小型化技术,并为低成本卫星的探索起到了积极作用。该星外形采用15cmx15cmx15cm的立方体,质量3.75公斤,其轨道为太阳同步轨道,具有成本低、研制周期短、发射灵活性大等突出优点,可经济快速地提供新技术空间飞行试验和演示。卫星虽小却是非常有效的太空科学试验平台,可执行许多特定的太空科学试验。这颗卫星设计寿命3个月,如今已经在天上运转了6年半,地面仍然可以接收到卫星的稳定信号。目前,沈荣骏主导的浙江大学航空航天学院的微小卫星已经由太空科学试验发展到实际应用阶段,用于航天测量控制校验的专用卫星,用于近乎快速精确遥感的小卫星都在向产业化迈进。
然而,针对皮纳微小卫星在各个领域的蓬勃应用,用于发射小卫星的小型运载火箭也引起了沈荣骏的持续关注。早在3年前他就提出不要国家出钱,充分利用民间资本采用军民融合的方法发展专为小卫星服务的小型运载火箭。日前,沈荣骏与孙家栋院士专程前往杭州与浙江省委领导、杭州市委领导坐在一起,探讨了商业航天促进经济发展,为传统经济转型起到推动作用的话题。在省政府委托浙江商会举办的题为“商业航天及智能制造新未来”的座谈会上,沈荣骏指出,航天事业是浙江经济转型的重要方向,对经济发展有着很大的带动性,能够拓展民营经济的创新空间。浙商把航天放到经济转型的背景下去理解,有着很强的前瞻性。进入空间的能力、利用空间的能力、控制空间的能力,这三个要素构成了一个国家的整体航天能力。目前中国航天在运载火箭、动力系统、基础元器件等方面发展迅速,进步巨大,但在航天应用,尤其是和民生相关的应用方面还是短板。浙商完全可以积极参与微小卫星发射等高性价比的项目,在实现商业价值的同时造福社会。会上,专门从事民营小型运载火箭设计研发、已经拥有数十人火箭设计博士团队的北京蓝箭空间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张昌武对沈荣骏的意见深有感触,蓝箭充分认识到技术基础和市场需求构成了中国民用航天的两大发展基石。民用航天技术实践和小火箭的产业化必定会使军民融合的技术进步和对经济发展的引领作用成为可能。同时,新的商业模式可以快速孵化产业,提供更多的应用场景。浙江省政府党组成员、浙商总会秘书长郑宇民更是动情地认为沈荣骏的一席谈既做了科普,也传播了真理。首先,在人们讨论全球化的时候,伟大的科学家已经开始研究全域化。人类的空间是太空,是广域,是交互。在全域化时代,浙商思考的问题不能只停留在地球表面,不能停留在草根、本土,而是要充分发挥互联网技术、航天技术的现有优势,实现联合交互,而这正构成了国家的根本竞争力。航天技术的运用充分性体现在研发:研发的动力是市场化:市场化的源头是商业化:商业化的根本是民用化和生活化。解决“卫星一大片,百姓看不见”的课题是浙商切入航天事业的重要角度。“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在市场的作用下,在民间参与的特殊动力下,技术本身也能在正面反馈中得到升华。沈荣骏的新颖思维既起到商业航天促进经济发展进程的推动作用,同时也激发了民营航天为国家航天有益延伸和补充的信心。“放开干!一定干得好!”沈荣骏的结束语掷地有声,与会者报以的热烈掌声就是对他的最高敬意。
沈荣骏利用任职浙大航空航天学院院长、解放军装备指挥技术学院兼职教授的机会,跟踪了解国家、军队和科研部门的需求,在装备指挥技术学院组织了数字地球三维立体显示技术的研究,制作了世界唯一的全月面可量测三维立体图,填补了人类月球图像的空白:在浙江大学组织了可以广泛用于应急救灾、快速遥感等领域的高亚音速无人机立项,经过研制攻关、完成试飞改进后,完全按照市場模式展开产业生产制造,组建了数十人的生产制造队伍在已经完善的厂房内根据市场需求开始了无人机的生产:航天电子研究所的微电子射频组件取得了重大进展,可谓是领域内高端技术的一大突破。研究初始就得到总装备部领导和当时总装备部电子信息部领导的重视,他们亲临现场视察指导并提出具体要求和希望,目前微电子射频组件的研究成果已进入推广应用阶段,有望广泛应用于军民领域发挥重要作用。
面对现代化战争的千变万化,非对称战略及支撑系统的研究引起了沈荣骏的重视,在他的倡导和主持下,研究课题获得了国家相关部门的认可和经费支持。所谓非对称战略是相对于对称作战而言的,主要指不同类型不同性质作战力量利用“力量之间的杠杆作用”,针对对方弱点,以有利于己不利于敌的方式与敌较量。非对称战略或非均衡战略,针对作战对手、力量、方式、时空等诸多方面的不对称因素,适应作战环境的变化,凭借自身军事高技术优势,扩大并力图把与潜在对手之间技术差转化为战略差及战斗力差,以小搏大、以弱胜强,最大限度地发挥整体作战效能,以较小的代价击败非对称对手的作战目的。而支撑系统则是为了实现不同状态下的作战目的所提供的有效保障。如今非对称战略及支撑系统研究已经著书立说,不仅为军事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际案例,而且对于科技发展以及经济建设也具有一定的理论借鉴。
如今,已经走过人生80载的沈荣骏依然频繁出现在各种航天战略发展的会议上:他积极推进中国北斗导航工程发展和应用:深入推动军民融合和中国商业航天的实施进程:大力支持利用民间资本扶持民营小运载火箭作为国家航天产业有益补充的尝试:积极以航天技术优势推动国家高科技产业带动传统经济模式转型战略……沈荣骏的大脑已经由航天延伸到用航天高科技向国家整体更广阔的领域范围展开战略思维。他心系航天、情系国防、憧憬中国梦,在祖国航天事业和国防科技发展的道路上老骥伏枥、勤奋耕耘,在人生道路上为祖国的强盛默默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