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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崩!“冷血”亡父的手绘地图里灼灼父爱在燃烧

2017-03-16布悔

知音·上半月 2017年3期
关键词:孝心外婆女儿

布悔

2016年10月4日下午,南京市秦淮河老门东段的明城墙上,江苏女孩秦黎搂着身旁的继母感慨地说:“妈,回到原点了,我的‘寻回孝心行走中国终于完成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男朋友徐董彬竖起大拇指对秦黎说:“我每天都在关注你的公众号,你的行走非常有意义,让全国几万粉丝都开始珍惜父母,重视孝道。”

85后女孩秦黎的父亲秦勇伟是一位驻站军人,她从小跟妈妈生活在无锡。爸爸一年只能回家一次,这个叫“父亲”的男人,对于秦黎而言,是那么陌生而冰冷。秦黎上初中时,父亲为了照顾病重的母亲,提前从部队转业回到无锡。

然而,一起生活后,秦黎却因为父亲过于“冷酷无情”,父女争执不断、矛盾逐渐升级。最终,母亲去世后,秦黎辍学,离家出走。

冷漠整整持续八年,秦父却突然被查出食道癌晚期,秦黎会回到父亲身边吗?在父亲去世后,她知道了哪些秘密?她为何又要在父亲去世后,带着继母行走中国两年?请看本刊的独家报道——

军人父亲太“冷血”,父女争吵频频隔阂渐大

秦黎是江苏无锡人,父亲秦勇伟生前是无锡市城建局副局长。秦勇伟18岁参军,在部队提干后被派到安徽省祁门县某营部。军人这个特殊的职业,让秦勇伟一年只能回家探亲几天。父亲第一次见到秦黎,她刚出生;再一次见面,秦黎已经追着对面的叔叔喊爸爸了;第三次见面,秦黎上幼儿园小托班……在秦黎的童年记忆里,父亲是个缺席的角色。

1998年10月,秦黎妈妈被诊断为糖尿病二期,为照顾家庭,秦勇伟向部队申请提前转业。1999年3月,营级干部的秦勇伟转业后分配至无锡市城建局,对应正科级。

爸爸回家了,经过一阵子相处,秦黎和爸爸的关系亲密了许多,她问秦勇伟:“爸,妈说如果你不提前转业,在部队能当上大官。”秦勇伟笑着说:“再大的官也是父亲。”

秦勇伟刚分配到无锡市城建系统工作时,只是个科级干部,但因为他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做事也沉稳可靠,仕途一路顺畅。2003年12月的一天傍晚,放学后的秦黎刚到家门口,就见门前站着两个人。见到秦黎,他们满脸笑容地说:“你是秦黎吧,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在家啊?”秦黎悄声说:“妈妈身体不好,在医院治疗,爸爸工作忙回家晚。”来人听了后,将手里的礼物放在门口,说是来拜望秦局长的,便走了。

一会儿,父亲和外婆先后回家了,秦黎立刻跑上去问:“爸,你当局长了?”秦勇伟朝女儿高兴地点点头,说:“嗯,上周的事儿。”

这时,外婆笑着在一旁插话道:“勇伟,那你现在是副处级干部了啊。局长可是个有实权的位置啊,以后我们不用再受穷了。”秦黎一听外婆的话,也乐得一蹦三跳,欢喜地搂着秦勇伟说:“爸爸,这是我今天放学时,门口两个人送来的。当官真好啊!”

秦勇伟立刻打开这些礼物,看到一张纸条,然后说:“明天爸爸把这些礼物还给别人。”接着,他一脸严肃地对秦黎说:“小黎,今天要明确地告诉你,以后任何人送任何东西,你都不要收。不然爸爸打断你的腿!”秦勇伟严厉的话,让秦黎一下吓哭了。

升职后的秦勇伟,工作更忙了,但不管多忙,秦勇伟总是回到家里吃晚饭,有时候加班到九点,他也会回家煮一碗面条吃。秦黎纳闷地问:“爸,人家当个芝麻官也是这饭局那饭局的,吃都吃不过来,你怎么一个饭局都没有啊?窝囊。”秦勇伟呵呵一笑说:“家里的饭吃着香吃着踏实!”

2005年9月初,秦黎妈妈的糖尿病越来越严重,秦勇伟带着她去上海大医院治病,一走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都有许多人来家里送礼物,说是看望秦夫人。起初,秦黎和外婆不敢收,但时间久了,两人都觉得秦勇伟太傻,就都收下了。这些礼物除了进口的食品和高档补品之外,更让秦黎惊喜的是,竟有人送红包,她欢喜地对外婆说:“我妈看病花那么多钱,这下好了。”

除了每天都有人到家里送礼物之外,秦黎的校园生活也发生了微妙变化。一天课间休息,校长把她喊到一边说:“我们学校想把西边的围墙推倒建一排门面房,只要你父亲点个头就行。”秦黎当即回答:“放心吧,我直接给爸爸打电话。”

2005年10月初,秦勇伟回无锡了,一到家,看到家里沙发上堆满的礼物和红包,秦勇伟震怒,立刻责令秦黎和外婆去逐一退还,并指着秦黎说:“你胆子太大了,一个高中生竟然敢背着我接你们校长的私活儿!无法无天!”

父亲的责骂像雷声一样响,秦黎吓得发抖,一个劲儿地哭,她悄悄抬眼看看外婆和妈妈,两人也吓得不敢吭声。那之后,外婆也气得不想住在这里,她对秦黎说:“外婆这么大年纪,还被你爸爸指着鼻子骂,我再不去你们家住了!”母亲为此也有怨言。秦黎恨透了冷血的父亲。

母亲病逝,女儿因恨辍学离家

2006年5月17日中午,秦黎的妈妈突然晕倒,外婆给父亲打电话让他用单位的车赶快把妈妈送到医院抢救,哪知道父亲让外婆拨打120急救电话,等父亲急匆匆地赶到家后,市医院因为救护车都外出了,短时间内赶不过来。外婆急着说:“让你单位的车子来一趟吧!”秦勇偉却又像脑子被门夹了一样,坚持说不能公车私用。秦勇伟背起妻子往小区门口跑,到马路边拦出租车。偏偏那时候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都在交班,根本拦不到空车。硬是在路边等了足足30分钟,才拦到一辆愿意去医院的出租车。

坐在抢救室过道上的外婆一个劲哭,秦黎泪眼带恨地瞪着父亲道:“你冷血!”

5月18日夜里,秦黎的母亲病逝,趴在病床前的秦黎嚎啕大哭,秦勇伟也哭得肝肠寸断。秦黎狠狠推开父亲喊着:“你不要在我妈跟前哭!鳄鱼的眼泪!妈妈就是因为你不用公车,送医院迟了!不然她不会离开我们!”说着,秦黎狠狠将父亲推出病房。秦勇伟站在医院走廊里,眼泪默默滚落。

母亲去世后,秦黎再也不跟父亲讲一句话。

2006年5月24日,秦勇伟回到家,突然发现女儿不见了,当晚,外婆哭着告诉秦勇伟,秦黎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她不想读书了,到南京打工去了。

秦勇伟一听外婆的话,吓坏了,女儿才17岁,居然一个人闯世界,她能做什么工作?遇到危险和坏人如何应对?缺钱怎么办?想到这里,秦勇伟立刻乘火车赶到南京。

女儿,你在哪里?心急如焚的秦勇伟打女儿的手机,女儿却不停地挂断。他换了个陌生的座机号码给女儿打电话,女儿接了,一听是父亲的声音,又挂了。秦黎坚决不见自己,在南京停留了几天后,秦勇伟无奈地回到了无锡。

再说秦黎,她一个人独自来到陌生的南京后,隐瞒年龄在一个理发店给客户洗头,赚钱生活。过了一年,秦黎18岁了,应聘到一家广告公司做文员。

2007年8月中旬的一天,正在公司里上班的秦黎听说有人找,等她到了门口一看,竟然是秦勇伟。原来,攒了一些钱后的秦黎给外婆买了一些补品寄到无锡,满心牵挂女儿的秦勇伟根据快递单上的地址,来到南京寻找女儿。

一见到秦黎,秦勇伟眼圈就红了,他一改往日严厉,一把走上前牵住女儿的手说:“跟爸回家吧,你看你都瘦了。你走后,爸爸每天都睡不着,很担心。”秦黎却一把挣开父亲的手说:“少来!你不是我爸!我在这里挺好的!”秦黎又威胁秦勇伟说:“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来公司找我!不然我就辞职!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工作,也算站稳脚跟,你忍心让我辞职,就只管天天来找我!”秦黎的威胁显然起效了,秦勇伟委屈得不敢再说话,他递给秦黎一个信封说:“这是点钱,你拿去生活,不要太苦了。”秦黎不要。

秦黎从小喜欢画画,一次逛街,秦黎看到一家画室正在招淘宝网店客服和文案,秦黎交了简历。

两天后,秦黎接到了画室的录用通知,来到了画室做网店客服。也就是在这个画室里,她认识了来这里给学生辅导的美术系大学生徐董彬,两人志向相投,成为了恋人。

2012年4月里的一天,她再次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里,父亲声音低沉地说:“小黎,爸爸结婚了,能回来参加爸爸的婚礼吗?”秦黎愣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我不回去。”

秦黎此刻依然无法原谅父亲当年对她和妈妈的苛刻。她想报复父亲,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所以她坚决不回无锡看父亲。她根本没想到,这七年对父亲的报复与折磨,成了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2013年9月17日上午,一名女子打了秦黎的电话,她伤心地说:“小黎,你回家看看你爸爸吧,他得了食道癌晚期,医生说最多活半年……”打电话的就是秦勇伟的再婚妻子王慧敏。

接着王慧敏伤心地告诉秦黎,秦勇伟拿到诊断书的那天,在王慧敏的陪伴下,坐火车来到南京。坐在秦黎画室旁边的咖啡厅里,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女儿上班、下班,秦勇伟哽咽地说:“一直以为有很多时间让女儿理解我,今天才发现时间不多了。”

听了王慧敏的话,秦黎哭了,这么多年记恨父亲,这么多年用不理他来报复,然而突然得知父亲患了绝症后,她还是很伤心。在一旁的男友徐董彬说:“小黎,你应该回家照顾父亲。他一定很想你。”秦黎却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不回去,当年,要不是他不肯用公车送妈妈去医院,妈妈肯定不会死的!”徐董彬却说:“小黎,其实,你妈妈当年的病已经非常重了,就算提早半小时送到医院抢救,结局也是一样的……你要理智一点思考这个问题。”那一夜,秦黎想了许多,终于她接受了徐董彬的观点,决定回无锡。

再见父亲,秦勇伟已消瘦得变了样子,看到秦黎归来,他眼里放光地喊着:“女儿你回来了。”父亲瘦骨嶙峋的样子,让秦黎心疼地流泪。

秦勇伟从床边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秦黎说:“这里有22万,是我攒下来的,我知道你在南京谈了男朋友,我悄悄地见过,小伙子不错,这钱就当你的嫁妆钱了。”这时,王慧敏在一旁含泪地说:“小黎,你爸爸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啊。他几乎每个月都要悄悄去南京看你,怕你反感,他总是悄悄地躲在角落里,远远地看一眼。”继母的话,让秦黎很伤感,她扑进爸爸的怀里,哭道:“爸,我不该跟你怄气这么多年。我太残忍了。”秦勇伟笑着含泪对女儿说:“傻女儿,爸爸也有爸爸的错。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爸爸的病好了一半!”此后,为了女儿,秦勇伟决心积极抗癌。

然而,癌魔无情,短短3个月后,秦勇伟因癌细胞多处转移而病故。临终前,秦勇伟对秦黎千叮万嘱一定要对继母好,要像对亲生母亲一样孝顺她。

整理秦勇伟的遗物时,秦黎发现了一张手绘的大地图和一本日记本。读着父亲生前写的一篇篇日记,尤其是秦黎离家后,父亲几乎每天都在日记里期盼和呼喊她回家。秦勇伟在日记中写道——

“小黎,小时候,你在一篇作文里写道,爸爸在军营里,你和妈妈相依为伴,你长大后一定要带着妈妈游览全国,我就对照地图绘制了一张旅行地图,等你回家后,我们一起去旅行,因为这些地方,也是爸爸特别想去的。”

整整一厚本日记,让秦黎哭得肝肠寸断,一直以来军人父亲话少、内敛,性格沉闷,秦黎发现自己似乎才第一次认识了爸爸。

带着父亲的地图行走,帮千万人寻回缺席孝心

读完父亲的日记,秦黎展开父亲那张手绘地图。地图上,秦黎父親一共标注了22个风景点,而且这22处的风土人情、文化历史、美食以及气候,甚至传说故事,秦勇伟都在地图上备注得非常详细。

自己小时候的作文,父亲还一直记在心里,并为女儿绘制了一份旅行地图。秦黎读懂了父亲那份静默而深沉的爱女之情。秦黎对王慧敏说:“阿姨,我带您去旅行吧?咱们就按照爸爸这张地图的线路。我一直很内疚,悔恨自己这八年对父亲太狠心……带着他的地图上路,是我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一点事儿了。”秦黎泪水扑簌簌滚落。

2014年10月1日上午,秦黎和王慧敏出发了,除了带着父亲手绘的地图,秦黎还带着父亲生前最珍爱的一枚勋章,她说:“爸爸,我们三个人一起上路吧!生前没能给您尽孝,女儿十分内疚。”

秦黎开着车带着继母上路了,第一站,是安徽省祁门县。秦勇伟曾经生活过的军营就在这里,秦黎特别想去这里看看。

抵达军营后,秦黎向部队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经同意,秦黎和王慧敏走进了部队营区。在营房里,秦黎在父亲昔日战友的陪同下将父亲走过的角角落落都参观了一遍,那些昔日和父亲相识的战友们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向秦黎和王慧敏讲老秦的故事。父亲的昔日战友们更告诉秦黎一个秘密:当年她父亲转业时,部队已经准备提拔他为副团了。但是,为了照顾病重的妻子,秦勇伟坚持提前转业。

这是父亲从未对自己提起的故事,秦黎忽然明白了父亲看似冷酷的面容下,藏着一颗热爱妻女的火热心。

当秦黎来到军营里一处榴弹炮场地时,她声泪俱下地对王慧敏说:“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和妈妈来部队探亲时,爸爸抱着我在这里照过相……都是我把爸爸气病的。”王慧敏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安抚说:“小黎,你别自责了,爸爸的病和你无关……我们这次旅行是为了完成你爸爸的心愿,也等于带着你爸爸的梦一起旅行,我们应该积极起来。”秦黎擦干眼泪,点头答应!带着父亲的手绘地图上路,一路上秦黎都感觉那张地图仿佛是父亲温厚的大手掌,拿着地图就像牵着爸爸的手。而那枚父亲的勋章,更像父亲的心,时刻跟着他们。

在福建武夷山,王慧敏拉住一对年轻情侣,请他们帮忙给她和秦黎拍合影。拍完照后,年轻的女孩子对男孩说:“你走太快了,等等爸妈。”男孩有点不耐烦。秦黎不禁感慨万千,她上前对男孩说:“她说的是对的,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好好爱他们,这样有一天他们离开我们,我们才不会后悔。”说完,秦黎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这对情侣,把那张父亲手绘的地图给他们看。

听着秦黎的讲述,那年轻的女孩双眼潮湿地拿出手机:“我可以加你微信吗?”加了好友后,当晚,秦黎看到那女孩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太感动了,今天巧遇一个女孩带着继母旅行,女孩拿着亡父的手绘地图说要行走中国,寻回那份失去的孝心。真的很感动,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着我们的父母都在,赶快以孝心、爱心珍惜吧。”

女孩子的微信让秦黎怦然心动,她想了很多,其实在自己身边,有多少年轻男孩和女孩根本不在意父母啊,每天嫌父母啰嗦,嫌父母麻烦,逢年过节也不记得陪陪父母,却记得陪恋人和朋友。父母要的其实少得可怜,少得只需要你一个牵挂的电话,和一句关心的话语,可我们却如此吝啬。想到这里,秦黎打算建立一个公众号,然后将旅行中的照片和故事,以及自己对孝心的理解发在公众号上。秦黎希望更多的年轻人能够通过她的故事,珍惜现在每一寸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

第二天晚上,秦黎就开了自己的公众号,发了第一篇文章:《带着父亲的地图上路,寻回孝心》。真诚的文字,美丽的图片,第一篇阅读量就达到了1200多。

行走变得有意义了,秦黎不仅仅是和继母一起圆父亲的遗愿,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那就是传递孝道,要让所有的人珍爱父母,记得孝心。

一路前行,每到一處,秦黎遇到年轻人就主动走过去,先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公众号,然后让他们关注,几乎每一个年轻人看了秦黎的公众号都会感动地同意关注。就这样,秦黎仿佛变身成为一名“孝心大使”,撒播孝心。

一天夜里,秦黎对王慧敏说:“今晚我想和你睡一张床。”与继母同床,秦黎呢喃:“想想我当年离家,对父亲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对不起父亲,妈妈不在了,爸爸也走了。从今晚开始,我不喊你阿姨了,我想喊你妈妈,我要将所有的孝心都放在你的身上。”王慧敏与她相视而笑,含着泪,赞赏地说:“小黎,现在的你已经不是简单地为爸爸实现梦想了,你的微信公众号春风化雨,感染了无数年轻人,爸爸一定会在天堂里为你点赞。”

2016年10月4日下午,秦黎和王慧敏走完了秦勇伟生前手绘的旅行图路线,顺利地回到了南京。她将和男朋友徐董彬开始新的生活。她还决定,今后无论到哪里,都要带上继母王慧敏。

目前,秦黎和徐董彬在南京开了一家儿童画室,他们主动把父亲的房子赠与王慧敏作为她的养老资产。接受记者采访时,她说:“当初决定把父亲设计的路线走完,其实也是想弥补我那八年没尽的孝心。以后我会把我的孝心弥补在继母身上。”

编辑/王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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