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梦》解读

黄 鸣， 元志英

(郑州财税金融职业学院 基础部， 河南 郑州 450000)

《北极梦》是美国当代著名自然散文家巴里·洛佩兹的代表作。 尽管北极在西方人眼中是一个寒冷的、 了无生物的地方， 但因纽特人(旧称爱斯基摩人)很满意于住在那里。 北极为因纽特人提供了特别的环境和特殊的文化， 这些文化吸引着现代人。

一、 因纽特人的生活和文化

在《北极梦》里， 洛佩兹不仅赞扬了因纽特人对北极的敬畏感和适应性， 还赞扬了他们对基本生活必需品的知足。

洛佩兹说， 因纽特人总是非常尊重北极， 享受他们和北极建立的亲密关系。 因为他们知道北极的价值： 没有北极， 就没有因纽特人； 没有对北极的正确信仰， 就没有因纽特人的生活方式。 和北极的亲密关系， 使因纽特人的生活既悠闲又艰辛。 因纽特人的天生的敬畏和对北极的适应使他们能安全地生活在北极。 “对爱斯基摩人来说， 他们与动物的大部分关系都具有本地性和本身性， 他们遇到的动物是他们生存的共同体的一部分， 他们要对其负责。”[1]202在洛佩兹看来， 因纽特人从出生就学会了照顾和尊重他们周围的动物， 动物不仅是因纽特人的猎物， 还是亲密的朋友。 因纽特人从未像对待无用的东西那样粗鲁地对待过动物。 尽管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猎杀动物， 但他们对动物有很深的感情。 因纽特人和动物是北极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洛佩兹认为， 尽管狩猎是因纽特人的生活方式， 但这种狩猎不是普通的狩猎。 “狩猎意味着像衣服一样拥有你周围的土地。 和它展开一个无言的对话， 一个有趣的足以让你结束与人类同伴交流的对话。 它意味着你可以从对一个事物所含寓意的合理想象中释放出来， 而仅仅关心它是什么。”[1]199在洛佩兹看来， 西方人眼中的狩猎就是杀死动物， 完全不考虑动物的感受， 还同时破坏狩猎领域。 然而， 对于因纽特人来说， 狩猎在他们日常生活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 对北极的尊重就是他们的生活， 对北极的爱是他们与生俱来并将坚守一生的信仰。 因纽特人对北极的期望和感情是来自心灵深处的。

洛佩兹认为， 因纽特人对土地的意识就像运行在他们身体里的血液， 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 因纽特人都将北极放在心中。 “对于很多爱斯基摩人而言， 这种分离就像是切断了光和水， 很难想象该如何做。”[1]200北极和因纽特人是一个整体， 北极不仅是因纽特人居住的地方， 而且是他们祖祖辈辈必须坚守的地方， 是他们的生计， 为他们提供了所需的一切。

洛佩兹指出， 因纽特人完全尊重和接受北极。 “他们有太多的恐惧， 他们完全接受大自然中残暴的和有悲剧性的一面。 突如其来的、 洪水般的事件就像人停下来看美丽景观一样， 是生活的一部分， 是真正活着的过程的一部分。”[1]201对北极的敬畏和适应， 是因纽特人能够在北极生存的关键。 北极不仅为他们提供了食物， 还塑造了他们的思想。 因纽特人的一切活动都遵循北极的自然规律， 因为一旦违背规律， 悲剧就会降临。 洛佩兹认为， 北极残酷的自然环境全面且深刻地塑造了因纽特人的思想， 对北极的认识让他们拥有了财富、 智慧和生计。 随着时间的推移， 因纽特人不断发展进步， 对北极的尊重使他们能在北极生存下来， 特有的文化使他们生活得愈加舒适。

因纽特人知道北极的容忍极限， 所以他们从不要求更多。 “他们密切关注自认为有能力理解的领域， 非常看重自身拥有以活着为乐的品质， 而且乐于发现其他人也如此。”[1]202天真善良的本性让因纽特人仅是生活在北极就感到非常满足， 从未想过得到太多的物资， 或赚太多的金钱。 对于他们来说， 生活就是赐福。 他们了解恶劣的自然环境， 知道人可以在短暂的几秒内失去宝贵的生命。 他们乐于简单地活着， 因为知道生命是最宝贵的。

洛佩兹指出， 因纽特人会有意识地保护北极的所有生物。 “所有北部原住民狩猎民族就是一个好的证据， 猎人把自己与猎杀的大型动物束缚在一个神圣的关系里。 一个宗教性质的， 与他猎杀的动物相互影响的义务和礼节。”[1]199北极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北极的所有生物都有序地生活在那里， 因纽特人对生物的尊重使北极这个大家庭越来越和谐。 洛佩兹认为， 虽然因纽特人为了生存必须猎杀动物， 但他们对这些有宗教意义的动物也是高度尊重的， 是有感情的。 在北极， 动物给予因纽特人的远多于他们给予动物的。 因此， 动物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二、 谴责过度的物欲

洛佩兹认为， 过度的物欲是一种病态。 “西方思想相信所有的文化都必须进行探索， 经济推动人们寻求新的土地。”[1]255物质文化塑造了西方人的思维和行为。 “水手们更多地关注甲板下的鲸脂和骨头， 这是实实在在的财富。 在码头出售鲸鱼的这两个部分是人们一年工作收入的10—15倍。”[1]10无处不在的物质主宰了西方人生活的各个方面， 成为西方人生活的主导。 人们感到窒息， 却无法逃离这个物质世界。

洛佩兹认为， 物质是西方人的行为驱动力。 “当Radisson 和Groseilliers 抱着从靠近北极的加拿大获得的貂、 海狸、 猞猁、 金刚狼毛皮走进查理二世统治时期的法院时， 北极的潜能被他们着重地提出。”[1]338物质驱动西方人去北极寻求假定的财富， 他们带着对物质探索的渴望进入北极， 沉迷于在北极寻求财富， 他们可能享受或者忍受物质带给他们的任何结果， 这是他们的命运。

渴望更多， 是人类贪婪的本性。 “随着皮毛贸易的到来和村里交易站的出现， 一旦被忽视， 北极狐就成为北极上最无情的毛皮兽。”[1]44西方人希望所有事情都可以愉悦身心， 然而， 现代社会中他们渴望的大多数乐趣必须通过金钱获得， 于是， 欲望开始变得有些过度了。 洛佩兹指出， 西方人过度的物质欲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进而影响了他们的心情和生活。

在洛佩兹看来， 西方人对财富的渴望是显而易见的。 “在中世纪， 独角鲸的长牙和独角兽的角一样， 在零售贸易中卖了一大笔钱， 是它重量二十倍的黄金。”[1]142洛佩兹指出， 无论西方人做什么， 都是为了获得财富， 西方人对金钱的渴望跨越了国界， 是如此的迫切。 当西方人发现可以将北极的动物变成他们所需要的金钱时， 他们异常兴奋。 天生的欲望促使他们去北极寻求物质， 希望物质财富可以改变自身的命运。

洛佩兹认为， 西方人过度的欲望会给北极带来灾难。 “随着哈德森湾公司皮毛帝国和渔业的发展， 北美的惊人的财富被运往欧洲。”[1]338在洛佩兹看来， 当西方人花光了所有的金钱， 北极就会受到伤害， 西方人过度的物质欲望将破坏北极。 西方人对财富的渴望天生而急切。 “对物质财富的追求， 精神或情感狂喜的认可， 这些体现在每一次北极探险中； 然而， 从一开始， 经济回报的承诺被证明是最持久的。”[1]311洛佩兹认为， 与西方人在自己国家不够理想的生活相比， 他们可能需要不顾一切的北极之旅， 而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金钱的诱惑。

洛佩兹指出， 西方人的物质欲望无限增长， 这不仅塑造了他们的思想和行为， 还伤害了他们。 西方人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物质欲望， 减少过度的欲望对自身的伤害， 即使他们生活在一个物质文化占主导的社会。

三、 提倡重视精神生活

在《北极梦》中， 洛佩兹提倡简化物质生活， 丰富精神生活。 因纽特人高度重视精神， 就像身体没有灵魂不能被称为身体， 人类没有精神不能被称为人类， 精神在因纽特人日常生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如果人类只享受物质的快乐， 他们会变得空虚。 然而， 人类很久以前就知道， 他们需要的远远不止基本生活必需品。

洛佩兹认为， 西方人应该向因纽特人学习淡化物质欲望。 “冬天穿的靴子有时是用整张鸟皮做的， 防水雨具是用密封肠制成的， 为了在雪地里平稳地走， 鞋底有时用北极熊皮制成。”[1]192

简单的物质欲望让因纽特人在北极舒适地生活着。 他们没有期望太多的物质财富， 满足于在北极的普通生活。 西方人却恰恰相反。 他们对物质财富的无止境的追求， 会带来太多的紧张和沮丧。 在洛佩兹看来， 西方人总是有着比他们真正需要的东西更多的欲望。 如果西方人能淡化他们的物质欲望， 重视精神， 他们会得到大大的释放。 因纽特人知道北极的资源并不充足， 所以他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物质资源。 而西方人被物质所束缚，被欲望尤其是物质欲望所摧毁。 洛佩兹认为， 因纽特人生活在远离物质诱惑的社会， 而西方人淹溺在物质的海洋里。 在洛佩兹看来， 西方人应该学会重视精神而不是物质。

洛佩兹认为， 西方人需要精神， 精神可以给他们和平和能量。 “对丰富人类生活、 抑制人类躁动不安的精神状态。”[1]406精神可以安慰人们陷入困境的心灵， 为浮动的心指明方向。 物质世界的行动发现财富， 但精神世界是充满智慧的。 如果西方人过多地重视物质， 他们的精神花园就会枯萎。 因此， 精神不应被忽视， 没有了精神的人类与动物无异。 精神使人快乐或悲伤， 让人变得充实， 物质不能让人永远年轻， 但精神可以。

在《北极梦》里， 北极是个内在的生态整体， 人类应该让北极成为北极自身， 不该过多入侵。 此外， 现代人应该放弃有害的人类中心主义和物质中心主义思想， 去过平和、 简单的物质生活， 追求丰富多彩的精神生活。 西方人必须培育生态意识， 并把它当作一种基本且必要的生活态度。

[1] LOPEZ B H. Arctic Dreams:Imagination and Desire in a Northern Landscape[M].New York:Charles Scribner’s Sons，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