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军东征与意大利海洋商业城市的兴起

2017-03-11俞杰尚菁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17年6期

关键词：东征西欧比萨

俞杰尚菁

（湘潭大学湖南湘潭 411105）

十字军东征与意大利海洋商业城市的兴起

俞杰尚菁

（湘潭大学湖南湘潭 411105）

十字军东征（1096—1291年）对以意大利为首的商业城市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帮助西欧商业城市改变经济发展模式和东西方贸易上的复兴，商业经营方式向近现代的转变，为西欧商业城市的兴起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十字军东征；经济因素；意大利；商业城市；积极作用

十字军东征是西欧历史上的重要事件，其历时之长、跨越地理范围之广是整个人类历史上罕有且突出的。11世纪前，西欧人大部分过着一种农村生活，每一地区和邻近地区分隔，不存在与周边过多的交流，更不用说远方的中东、东亚。欧洲人甚至和毗邻的穆斯林都甚少产生关系，只在他们入侵之际进行抵御。十字军打着征讨东方异教徒的旗号，从西欧大西洋岸边到欧亚之交的红海之滨，一路烧杀劫掠，给地中海沿岸以及东方各国乃至西欧本土都制造了极大的破坏和灾难性的后果。这场近两百年的远征对中世纪西欧的社会经济尤其是意大利海洋商业城市的兴起带去了重要影响。

1 十字军中的经济因素

1095年，教皇乌尔班二世号召全欧基督教国家组织十字东征，得到了西欧社会的积极响应。其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的经济原因不容忽视。

从第四世纪起，人们就有了朝拜“圣地”的习俗。在朝圣者中，有一批人将宗教活动与贸易进行结合，他们聚集于耶路撒冷互相进行买卖。结合经济与宗教因素的朝圣活动激发了欧洲人对圣地的狂热心理。虽然朝圣路上的这种经济活动并不能带来整个社会经济的繁荣，但对普通民众而言，却是一笔珍贵的财富。“在第一次十字军时代的历史家中，不止一个头脑清晰的人曾观察出其中所包含的复杂动机；宣传者花言巧语，是瞒不过他们的。因为有些人由于好奇心而到东方去；其他的人由于家中生活窘困而需要打仗，不管是反对基督教的仇敌也好，朋友也好，以此来终止他们的贫困状态；还有别的人要逃避他们的债务，要逃避他们应该履行的义务，或要逃避为了他们的罪行而应得的处罚。只有少数人，没有屈服于流俗所崇拜的东西，而是由一个神圣目的所激动起来的”。

同时，随着威尼斯、热那亚、比萨等商业城市兴起，经济贸易不断繁荣，地区间的贸易活动不断增强，还包括国际贸易。这些城市还通过与君士坦丁堡、亚历山大等城市进行了东西方之间的贸易，并从中获取了丰厚的利润。这些城市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商业利益，都想从东西方贸易中获取利润。但因为突厥人的扩张，使他们与东方商业联系逐渐遭到破坏和削弱，利益也受损。所以，这些城市希望能够驱逐塞尔柱突厥人，并建立自己的商站。于是它们也积极支持东征。可见，并非每个参与十字军的人都怀着虔心，大多数人在借这次东征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2 十字军运动造成的经济方面的变化

2.1 打破了“自然经济”状态

一方面，东征加速了西欧原有的自然经济向货币经济转变。第一次东征时，急需大量现款，地主和主教利用十字军士兵的需求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利润。但是，因为土地这种不动产供过于求，价格低廉，从而严重削弱了参加十字军的封建领主的力量，当封建主卖掉不动产也无法筹得足够的现款时，他们会强迫农奴用高额现金换取自己的自由，或者改劳役地租为货币地租这样的剥削形式。

另一方面，随十字军而来的海运贸易，使东方商品源源不断地进入到欧洲。当时的西欧国家基本上只有谷物、奴隶、羊毛、皮革和毛皮这些原料可以进行出口交换，而东方贸易中包含的产品甚是丰富，有橄榄、葡萄酒、食糖、枣药材、香料、胡椒、麝香，棉织品，丝织品，陶瓷器，象牙等。由于贸易逆差，只能将金银出口以相抵消，现款的巨大需求刺激了贵金属的流通。此外，东征使东方各种各样的货币流通到欧洲，货币的增多也促使了货币经济的发展。

2.2 推动了贸易法的形成

商业法的制定和编纂，是由十字军“逼”出来的。意大利人在此方面首当其冲。起初意大利人为了管理本国以外的商业殖民地，他们派遣了“领事”这样的官员；领事受命管理本国臣民并代表本国同其他国家进行交涉，“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和执行法律，因为殖民地就它所在地区的范围内说，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主权……为了办理商务案件，设立了特别领事法院，它的程序，它的法律是异于封建法院的；角斗、神意审判和宣誓证明制都没有；裁判是根据证据的；每个意大利城市都派遣它的商务领事，他享有一种特殊管辖权。”这里一般解决的都是各国船主之间或者其他官员、水手及商人之间的冲突事件。特别领事法院的设立和商业法的制定，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后来商业国际法系统的建立。

2.3 促进了经营方式的改变

东征开始后，西欧地区的商业经营方式也逐渐产生了变化，出现了汇票、支票、银行，股份公司等，为西欧后来的经济发展产生了影响。在东征中，圣殿骑士团通过“半募捐”形式积累了大量财富，他们将此财富投资于各种事业和发放贷款。圣殿骑士团在1187年的哈丁之战中失利后借鉴阿拉伯商人的经验，采取了一种本地存款、异地取款的方法，人们可以凭圣殿骑士团分支机构开具的书面凭证到另一个分支机构存款，这种凭证就是“汇票”。此外，当时的许多商人也采取了新的经营方式。“十字军的一个重要创造，是关于营业方式的改变……中世纪的兑换商由于营业的发展，成为银行家；今天我们所熟悉的银行营业的方法的规程，当时已被采用……因为高利贷被禁止，所以不得不采用权益的办法。放款人以一个团体的名义出面，来掩盖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遂出现了股份公司。”

3 意大利沿岸商业城市的兴起

处在地中海东西的交汇处并且三面临海的地理位置，又北倚阿尔卑斯山，意大利的交通要道优势十分凸显。优良的自然条件必然有益于掌握连接欧亚非的地中海贸易，“因为意大利本质上是有众多城市和城市国家的地方”，“意大利的半岛形状决定了那些伟大的商业共和国：威尼斯、热那亚、比萨的海运性质，也决定了诺曼人意大利和西西里在地中海区同利凡得的广大贸易”。十字军对圣地的入侵原通过陆路，对于港口的控制显得尤为重要。远征开始后，尽管一部分地中海贸易被破坏，但从长期看，经济是增长的，“威尼斯、热那亚和比萨由于它们的地位的关系，没有可控制的腹地，所以是海洋性的”。意大利的城市出于为自身谋取利益而出动舰队帮助十字军。这不仅可以收取一部分较高额的护航费用，还为它们自身争取到了在十字军新占地区居住、通商的权利，“在所有的王国港口内，意大利城市获得了大量的完全特许的租让权和封建义务的豁免权”。穆斯林的溃败也引起了自身商业的颓势，那么优势转入意大利的商业城市手中——热那亚和比萨首当其冲接手了这类优势。比萨在11世纪时已凭借自身临海的优势地理位置发展到了顶峰。

1096年第一次东征让热那亚和比萨获得了自由进入拉丁王国市场的权利，它们被许可在重要商港建立居留地，并受到法律保障。这些发战争财的意大利人将当时更先进的东方科学技术带回了欧洲，诸如一些作物的种植技巧和其他一些航海技术。

威尼斯、热那亚和比萨在这一经济活动中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活力，“显然，没有充分的财富可满足所有这些贪得无厌的商业城市的；他们各想要求垄断地位”。这三座城市的势力范围略有不同，却都由东征获取了高额的利润，并且试图控制所在的享有特权城市的政治局势。12世纪后半期，威尼斯和热那亚在龃龉不合时加入教皇党，而比萨则是皇帝党一边；威尼斯、热那亚却无法因为在同一阵营而同仇敌忾，“这一情况促使比萨和威尼斯逐渐接近而缔结了同盟”；随后，因为霍亨斯陶芬王朝势力的渗入，比萨在这一博弈中取得了最大利益；然而好景不长，军事行动中的意外使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辞世，比萨失去了支持，从而被迫让出了霸权。15世纪初时，比萨已丧失了独立资格，沦为了佛罗伦萨的属地，昔日先发的辉煌不再。

威尼斯在大部分东罗马帝国和全部埃及贸易上占据优势地位，也使得热那亚和它的竞争成为那个时段的重头戏。威尼斯有教廷的支持，取得了控制意大利和地中海东岸地区的贸易的优势，还企图扶植反对派来征服拜占庭。当威尼斯人的势力达到顶点时，拜占庭余党们重新建立起了反对威尼斯的政权，成功阻碍了威尼斯的进一步繁荣。

同时，热那亚对于威尼斯的崛起表现了担忧，双方因为争夺东地中海贸易特权发生冲突；热那亚痛恨威尼斯，因为它被挤出于黑海之外。威尼斯也极其担心于丧失那项贸易的可能性，所以尽其全力来维持它。这两个国家的竞争震动了每个港口。

威尼斯自恃有教皇的支持，而热那亚坐拥阿拉贡王国的援助。威尼斯还是丧失了在拜占庭的优势，热那亚顺势取而代之，却无法恢复到前者发展出的巅峰状况。热那亚建立起了同东地中海的贸易联系，也兼顾了同西西里的商业活动，甚至连北非的异教徒国家、西地中海的贸易也被他们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