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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森小说《慈悲》的空间表征与身份建构

2017-03-10安立冰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7年9期
关键词:弗洛伦斯奴隶主雅各布

安立冰

(云南大学 旅游文化学院,云南 丽江 674100)

莫里森小说《慈悲》的空间表征与身份建构

安立冰

(云南大学 旅游文化学院,云南 丽江 674100)

非裔美国作家托尼·莫里森在《慈悲》中探索了17世纪美国殖民初期非裔族群的性别和身份建构。《慈悲》以雅各布农场、奴隶主庄园等多个社会空间为背景,揭示了不同强势集团的空间表征,以及空间在身份建构中的重要作用。空间对于身份建构有重要的政治意义,被边缘化的弱势群体要实现性别和族裔身份的建构,必须推翻与其形成对立的强势集团所表征的空间话语体系。

托尼·莫里森;《慈悲》;空间表征;身份建构

托尼·莫里森是美国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非裔女作家,2008年推出的《慈悲》(A Mercy)是其文学创作的又一力作。小说以“卖女为奴”事件为线索描述了17世纪美国殖民初期血腥的奴隶贸易、冷酷无情的奴隶主和黑人女性悲惨的遭遇,整个故事摄人心魄,读来让人产生巨大的心灵震撼。该作品一经推出,国内外学者就从各个角度对其进行评论。总体来看,国内外学者大都从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心理分析、生态批评和叙事学等角度进行研究,切入点主要是小说主题、宗教、历史和文化等内容。当然,有些学者的研究视角比较独特,如:美国纽约大学学者Jessica Wells Cantiello结合美国当前的政治环境对莫里森笔下的种族主义进行了分析,认为一些学者把《慈悲》中描述的美国图景称作“前种族”(Pre-racial)时期,把奥巴马上台执政后的美国称为“后种族”(post-racial)时期是“简化和误读了莫里森在文本中所探究的种族关系的复杂性”。[1](P165)除了积极的评论外,也有极少数外国学者对该作品持有消极态度,如:美国学者Miller认为,“《慈悲》更像是作者的艺术创作,与其说是一幅漫不经心刻板的有着不精确历史的17世纪美国全景图,还不如说是作者对当前政治、社会、性和道德冗长乏味的抱怨。”[2](P64)尽管莫里森的《慈悲》或多或少在历史的把握上和用词的谨慎度上稍欠完美,但不论是从艺术构思还是写作技巧上来看,读者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部杰出的文学作品。近几年,国内学者也为该作品的研究增添了新视野,少数学者从认知角度对其进行研究。熊沐清从认知诗学的“可能世界”入手分析《慈悲》的多重主题,刘霞敏和杨绍梁从认知叙事学的角度分析小说人物和读者的认知模式建构。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慈悲》的研究越来越倾向于跨学科研究,且尚未有人从空间地理学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从空间的角度出发,学者大多集中研究莫里森的《宠儿》(Beloved,1987)和《家》(Home,2012)。仔细研读作品不难发现,莫里森强烈的空间意识,以及小说中不同的强势集团构想的“空间表征”及其对少数族裔产生的巨大影响。

一、雅各布农场与奴隶主庄园:阶级和种族隔离的社会空间

法国哲学家亨利·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The Production of Space)中提出“空间三一论”,即“空间实践”“空间表征”和“表征空间”。其中,“空间实践包括生产和再生产,以及具体场景和空间体系。空间实践确保空间的延续性和连贯性。”[3](P33)所以,社会空间是由“空间实践产生的”,强调实践具有空间性。相比之下,“空间表征”则是构想的概念化的空间,“和社会生产关系及其主导的社会秩序相联系,因此也与知识、符号、代码等相关联。”[3](P33)“表征空间”是由“社会强势集团构想的主导空间秩序”,[4](P16)因为生产关系包含权力关系,这种权力关系存在于以建筑物、纪念碑和艺术作品为载体的各类形式当中。列斐伏尔认为,“‘空间表征’主要通过知识(savoir)、认识(connaissance)和意识形态(ideology)获得关联和发生改变。”基于前两种空间要素,“表征空间与生活空间的意象和象征意义有着直接联系,是居住者(inhabitants)和使用者(users)的空间,同时也是一些艺术家,如作家和哲学家的空间,也可以是受控空间、被动体验的空间、想象试图改变利用的空间。”[3](P39)可见,“空间三要素”相互联系,只有这样,一个特定的群体成员或“主体”才可能合理地从一个空间转移到另一个空间,这种转移可能基于一个有利的环境,如拥有共同的语言、相互之间达成共识及具有统一的社会准则。

在《慈悲》中,女主人公弗洛伦斯开篇就提到自己和其他两位奴隶的生存状况,展现了拉美裔族群和美国印第安本土居民被动体验的表征空间,从而突显强势集团构想的空间表征下的空间地理景观。在小说中,17世纪的美国还处于殖民早期,黑奴贸易方兴未艾,黑人女孩弗洛伦斯在卖到雅各布农场之前,在奴隶主D’Ortega的庄园里过着悲惨的生活,白天拾掇秋葵和打扫烟草蓬,晚上和母亲睡在厨房的地板上。而在小说的第二章,读者可以通过雅各布的视角感受到奴隶主庄园的宏伟奢华:“两扇敞开的窗子,每个窗子至少有12个小格子窗,分布在门的两边。宽大的二层楼上还有5扇窗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5](P15)雅各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豪宅,像议会大楼一般金碧辉煌。奴隶主的居住空间与黑人奴隶的生存空间形成了鲜明对比,与此同时,也与雅各布从远房亲戚那儿继承的普通农场空间形成对比,二者很明显地形成了二元对立的种族和阶级对立空间。相对于黑人奴隶,白人奴隶主显然是强势集团,在经济上占主导地位,掌控构建空间秩序的话语权,并将“白人至上”和种族主义等意识形态合理客观化。然而,相对于本分的白人农场主雅各布,自己并未通过烟草行业和奴隶贸易谋取钱财,在农场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与拥有豪宅和大批奴隶资源的奴隶主D’Ortega形成物理空间上的二元对立,表面上是经济地位的悬殊,实则隐晦了明显的等级秩序。所以,二者物理空间的二元对立构建了阶级意义上的空间结构。

此外,除了奴隶主D’Ortega和黑人奴隶及农场主雅各布这两组二元对立的种族和阶级隔离空间,小说中还隐晦了农场主雅各布与其仆人间的二元对立空间。与在奴隶主庄园时的生存环境相比,雅各布农场里的氛围要缓和得多,雅各布健在的时候,这对于几位流离失所的孤儿来说确实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尽管莫里森刻意淡化雅各布与仆人间的二元对立关系,但种族主义隔离却通过空间实践表现得淋漓尽致。小说第一章提到弗洛伦斯通常和印第安人莉娜睡在破旧不堪的雪橇上,冷天她们就在牛棚旁边铺上木板,把自己包裹在毛皮下,双臂紧抱。“我们闻不到牛粪的味道,因为它们已经结冰,而我们躲在厚厚的兽皮下面。”[5](P6)如果夏天睡在吊床上招蚊子,莉娜就会睡在树干上乘凉。“当‘先生’让你睡储物间的时候,你会再也不想在雨天睡吊床和树枝上。”[5](P7)这种二元对立的种族空间正是白人主导的空间表征,它让种族主义这种意识形态在弱势群体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使其接受并适应此种意识形态空间,它拒绝将有色民族纳入白人的社会空间,将黑人奴隶和印第安人置于“他者”的范畴,使其边缘化。

“美国梦”这一主流意识形态影响了数代美国人,白人雅各布从一个普通农场主的社会空间过渡到一个冷酷的投机倒把的奴隶主的社会空间,是因其空间表征的意识形态发生了巨变。一方面是对奴隶主D’Ortega豪华庄园的嫉妒;另一方面是对自己作为一个白人贫寒卑贱的出生感到懊恼,他开始感觉到自己与同类间的差距和隔阂。因为惧怕被边缘化、被视为“他者”,他开始接受美国主流文化,开始为了“美国梦”加入白人奴隶主从事的生意中。“这是主人坚持修建的第三栋房子,也可能是最后一栋,它挡住了阳光,还要了五十棵树的命。”[5](P43)雅各布跟奴隶主一样开始大兴豪宅,这让仆人莉娜感到紧张,因为她意识到雅各布意识形态的变化,且明白这种意识形态与自己的意识形态形成了鲜明的二元对立关系。

二、身体与房子:性别压迫的生存空间

在17世纪美国殖民初期,女性黑人奴隶的身体完全置于奴隶主空间表征话语下的公共空间里,并受到男性的凝视和审查。《慈悲》中“卖女为奴”事件就是黑人女性遭受奴隶主觊觎的结果。小说最后一章提到,母亲为保护小女孩免遭奴隶主D’Ortega的性侵,冒着被女儿误会和怨恨的风险让雅各布将其买走。“乳房要比其他东西更能给人带来快感,你发育得太快,衣服已经遮挡不住你小女孩的胸部,而且他们看着,我看到他们在看着。”[5](P162)看得出来,在这个黑人女性没有话语权的种族主义空间里,黑人女性被当作“物体”受奴隶主凝视。国内空间研究者谢纳认为,“身体作为一种空间性存在总是在空间中展现,因此对身体的控制压迫也总是始于空间。”[6](P223)奴隶主和其他强势集团通过从身体上占有黑人女性,使其成为自己的财产,从而使奴隶贸易顺利进行。在此过程中,弱势群体本身也接受了这种主流意识文化,认同强势集团在自己身上贴上的“标签”。小说中印第安人莉娜因为不能生育而习惯性地自怨自艾,她花所有心血照顾女主人的孩子,但在潜意识里,她对女主人产生了嫉妒,她怨恨自己不能生育,不能获得主人雅各布的青睐,不自觉地将自己列入男权社会的附属品,希望通过“身体”获得强势集团的“凝视”。

不难看出,作品中的黑人女性几乎没有能力掌控自己的身体,置身在一个阶级和种族隔离盛行的社会空间里,黑人女性要是没有推翻强势集团空间表征的意识,她们将永远受人侵害。小说最后一章中,弗洛伦斯的母亲说:“在这种地方,作为一个女性就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尽管伤口结痂,下面却流着脓。”[5](P163)这充分体现了黑人女性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所处的艰难险境,她们已经成为被边缘化的“他者”。弗洛伦斯的母亲千里迢迢被卖到奴隶主的烟草种植园,本以为生活有了希望,可到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们和不认识的男子交配。“事后管事的给了我们一人一个橘子,整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5](P166)置身于奴隶主空间表征下的社会空间里,女性的身体成为一种“物”的代码,是白人男性猎艳的目标。

此外,房子这一物理空间也是男性用于压迫女性的工具。在白人男性居于主导地位的美洲大陆,女性一直处于从属地位,更不用说被“物化”和边缘化的黑人女奴。小说中几位不同肤色的女仆的命运充分体现了白人男性构想的社会空间表征,而房子恰好成为小说中男性白人主宰女性的权力工具。在《慈悲》中,农场主雅各布从事投机倒把的买卖后,经常离家数月,留下几个不同肤色的女人相依为命。小说并未刻意提及这个群体以外的公共空间,但从女人们从事的日常活动来看,除了平日的生产实践外,她们还参加了其他的一些集体活动,如去教堂祷告,但这也仅限于白人女主人,社会宗教空间并不接受黑人女性,还有去赶集,但每次都不欢而归。所以,房子成为女性隐秘的私人空间。相比之下,白人男性可随意穿梭于房子这一隐秘空间和外部社会实践空间,从根本上控制女性生活状况和活动。小说第五章描述了一个屋内的场景:“主人每年五月都会沐浴,我们往浴缸里灌了几大桶热水,撒上鹿蹄草,他坐浴了一会儿,翘着膝盖,发髻也湿透了,很快女主人拿了一块肥皂和一把刷子过来,等到皮肤微微泛红后他起身离开,女主人给他裹上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然后她再进入浴缸洗浴,而他并没有给女主人擦拭身子。”[5](P70)通过这一场景,读者不难看出男性和女性的地位悬殊。一个男人因为经济上占主导地位,女性就应该对其百依百顺,从意识形态上归顺于他。为此,男权社会的空间表征建构了与之形成二元对立的家庭空间,使其成为控制和压迫女性的工具。小说中的印第安人莉娜说:“我们从来没有改变世界,是世界改变了我们。”[5](P71)她从根本上看清了自己在一个男权制度和种族主义盛行的社会空间里扮演的社会角色,认识到自己没有话语权和被边缘化的“他者”身份。

三、逃亡与自我书写:自我身份的建构

在17世纪美国殖民初期,黑人女性饱受种族、阶级和性别等多重压迫,随着种族主义在美国愈演愈烈,部分黑人反对种族压迫的意识开始觉醒,他们想办法摆脱种族和阶级束缚,寻求出路。小说中的另一黑人女孩Sorrow本是船长的女儿,自遭遇海难以后一直昏昏沉沉,得救后暂住在伐木工的家里,后来被雅各布带回农场。她曾几度怀孕,第一个孩子才出生就被印第安人莉娜沉入河底;第二个孩子出生后她更改了自己的名字,她把原来的名字“Sorrow”(含“悲伤”“惋惜”之意)改成了“Complete”(完整的)。从整个过程来看,Sorrow的改变是一个自我身份的建构过程,也是一次人格的嬗变。“特定族群的身份认同和排异往往是由一系列文化表征和政治活动操控的。”[7](P275)换句话说,个体和集体的身份认同、建构具有很强的政治意图,是强势集团通过空间表征操控的结果。Sorrow自打捞上岸后便开始失忆,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名字,于是女主人雷贝卡就给她取名为“Sorrow”,这个名字附带了强势阶级的意识形态和情感因素,含有主人对其遭遇的怜悯之情。然而,当Sorrow的女儿出生后,她一改以前浑浑噩噩的状态,不再梦游,并给自己取名“Complete”,说明她已经意识到强势集团的空间表征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而且决定第一时间推翻这种空间表征。女儿的出生是一个新生,对Sorrow而言,这意味着重生,意味着重新建构身份。

除了通过更名确定身份以外,Sorrow还想到了逃亡,她想逃离当前残酷的奴隶制度和阶级压迫,到一个新的不被边缘化且被认同的社会空间重建自己的身份。小说第十一章,读者通过弗洛伦斯的自述,可以感受到Sorrow逃亡的决心。“Sorrow现在是一个母亲,不多不少,我很欣赏她对女儿无私的爱,她不叫‘Sorrow’了,已经改名,而且正计划逃跑。”[5](P159)Sorrow对自我身份的探索是不愿意看到女儿重蹈覆辙,选择“逃离”是对种族主义和阶级制度空间下的话语体系的挑战和反抗。

此外,《慈悲》中的女主人公弗洛伦斯还通过自我书写获得精神上的自由。通过回忆和叙事她找到了真正的自我,记录下奴隶主犯下的罪行。“社会空间涉及的记忆不仅和空间的形式、结构有关,也与空间表征的意义有关联。”[8](P319)弗洛伦斯的记忆看似个人记忆,但事实上涉及了整个黑人民族的集体记忆,她的悲惨遭遇其实是整个黑人民族在种族主义制度下的遭遇。农场主雅各布抱病身亡后,女主人雷贝卡逐渐变成面目狰狞、手段残忍的女奴隶主,她开始参加白人的集体活动,让莉娜陪自己去教堂,却让她在教堂外面长时间等候,她看Sorrow不顺眼就狠狠地抽她,甚至她开始贴广告拍卖弗洛伦斯。到此为止,雷贝卡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奴隶主刽子手。面对奴隶主咄咄逼人的气势,Sorrow选择逃跑,而弗洛伦斯却决定以书写自我的方式反抗。对过去进行书面和口头上的叙述是身份建构的强有力手段,尤其对于被边缘化的少数群体。[9]所以,通过书写弗洛伦斯意识到一个人之所以被奴役和变得野蛮是因为内心的枯萎和死亡,如果“心”被奴役了,也就成了真正的奴隶。“我变得野蛮,但我还是弗洛伦斯,完整的弗洛伦斯,我选择不忘记,不忘记。别感到悲哀,我的爱,千万不要。最后,听我说,奴隶终将自由。”[5](P161)这是弗洛伦斯书写的最后的心声,也是整个黑人民族的心声。她不但找回了自己,同时也坚信奴隶制终将被废除,黑人民族会获得自由的社会空间,成为自己的主人。

四、结语

莫里森的《慈悲》突破了传统的线性叙事,从空间的维度对故事进行分解和整合,避免了传统小说冗长的故事情节,通过将故事情节以多个空间的形式呈现给读者,更能让读者与小说人物产生共鸣,对小说中的问题进行思考,也更能给读者留下悬念。“对莫里森而言,说故事和写作能有效探索人类生存遇到的核心问题:人们为何要互相伤害?压迫是如何产生的?社区如何支撑几代人?”[10]通过阅读《慈悲》,读者不难发现莫里森对以上问题进行了深入的反思,并以作品的形式呈现给读者。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整个美国被种族主义和阶级制度的牢笼笼罩着,人与人之间不再平等,经济地位和不同的肤色决定了个人的社会地位,而在强势集团奴隶主的空间表征之下,弱势群体黑人民族自然没有话语权,成为被边缘化和被压迫的受害者。单靠黑人个人的力量很难推翻强势集团的空间表征,所以小说再次突显了莫里森强烈的民族集体观念,也就是她多次提到的“社区意识”。整个黑人民族只有对自身的身份和肤色形成认同,才能推翻白人强行给自己贴上的“标签”,种族主义、阶级意志和男权思想才不会成为压制黑人女性的大山。

很显然,莫里森的小说《慈悲》除了用空间突显其高超的写作技巧和特定时期存在的社会问题外,还突显了她对弱势群体的人文关怀。莫里森不论在其自传中还是接受采访时都会提到“爱”,不论是两性之爱,抑或是亲人之间的爱,她认为这是一个恒久不变的主题,任何时候都不能被忽视。“爱可以毁灭一个人,也可以治愈一个人;爱可以培养,也可以被破坏。这正是莫里森小说所要表达的最本质的东西。小说的影响力在于其语言能打动读者,能激发读者对其评价,甚至能改变读者的生活。”[10]毫不夸张地说,莫里森的《慈悲》做到了这一点,除了给读者以悬念和震惊外,更多的是,读者能从中学到一些道理和生存方式,能对小说中的人物角色做出评价和反思。看得出来,《慈悲》是莫里森自其他几部作品推出后的又一力作,其影响力和导向作用不亚于其获奖作品。

[1]JW Cantiello.From Pre-Racial to Post-Racial:Reading and Reviewing A Mercy in the Age of Obama[J].Melu,2011,(2).

[2]Miller Chery.Mine,Mine,Mine[J].Commentary,2009,(3).

[3]Henry Lefebvre.Donald Nicholson-Smith.The Production of Space[M].Oxford:Basil Blackwell,1991.

[4]赵莉华.空间政治:托尼·莫里森小说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1.

[5]Toni Morrison.A Mercy[M].New York:Alfred A.Knopf,Inc.,2008.

[6]谢纳.空间生产与文化表征:空间转向视阈中的文学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7]Phillips Richard.Sexuality[A].James S.Duncan,Nuala C.Johnson,Richard H.Schein.A Companion to Cultural Geography[M].Oxford: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4.

[8]Nuala C.Johnson.Public Memory[A].James S.Duncan,Nuala C.Johnson,Richard H.Schein.A Companion to Cultural Geography[M].Oxford: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4.

[9]Raphael Samuel.Theatres of Memory:Past and Present in Contemporary Culture [M].London:Verso,1994.

[10]Stephanie Li.Toni Morrison:A Biography[M].California:Greenwood Publishing Group,2010.

责任编辑:谷晓红

Representation of Space and Identity Construction in “A Mercy”

AN Li-bing

(Yunnan University,Lijiang 674100 ,China)

African-American writer Toni Morrison probes into the African’s gender and identity construction in early colonial periods of 17th century in the United States in “A Mercy”, in which space has a strong orientation in identity formation. With several social space such as Jacob’s farm,plantation of slave owner,slave-trading ship as its settings, the novel reveals representation of space conducted by different dominant groups,so as to highlight the important role of space in identity formation. As a result,it is quite significant of marginalized vulnerable group to reverse the oppositional mainstream space discourse if they want to construct gender and ethnic identity successfully.

Toni Morrison;“A Mercy”;representation of space;identity construction

1004—5856(2017)09—0089—05

2016-11-16

安立冰(1990-),女,彝族,云南大理人,讲师,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I712.074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9.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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