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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经》道教哲学思想论析

2017-03-10张仲广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7年9期
关键词:三观道教大道

张仲广

(哈尔滨广厦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清静经》道教哲学思想论析

张仲广

(哈尔滨广厦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清静经》是现存《正统道藏》洞神部中一部极为重要的道教理论典籍,因其词简意奥、文约理渊的理论品质和全历代高道的极力推崇而流传颇广,甚至是很多道教徒早晚课吟唱诵念的主要内容之一。该经正文近五百字,极富哲思义理:于本体论维度上,该经坚守不可外向性探求只能内向性体会的清静大道本体论;于境界论维度上,该经主张以自我为中心的“天地悉皆归”神秘主义境界论;于方法论维度上,该经强调以发挥思维意识能动性为手段来达到否定思维意识活动为目的的悖反性内求论。

清静经;清静大道本体论;神秘主义境界论;悖反性内求论

《清静经》全称《太上老君说常清静妙经》,是道教中一部极为重要的理论性文献。该经具有文辞简约、义理渊奥的理论品质,颇受历代高道青睐。如金代高道王重阳(全真道创始人)就对《清静经》喜爱与推崇有加,将其与佛教的《心经》、道家的《道德经》、儒家的《孝经》相提并论,并列为全真道弟子必读的四大理论典籍。《甘水仙源录·终南山神仙王重阳全真教祖碑》载:“真人(王重阳)劝人诵《般若心经》、《道德经》、《清静经》及《孝经》,云可以修证。”[1](P324)因此,《清静经》问世不久即在道门中广为推崇与流传。

现存《正统道藏》中存有唐代杜光庭注、宋代无名氏注、宋代白玉蟾分章正误(含王元晖注)、金代侯善渊注、金代刘通微颂注、元代李道纯注、元代王玠纂图解注共八家七种注释本。另《藏外道书》中收有《太上老君说常清静妙经》一卷,题为八洞仙祖合注,盖为《重刊道藏辑要》续补之作。

一、《清静经》成书年代考略

《清静经》全文六段,前三段为正文部分,阐述经文的思想理念,后三段为赞文部分,记述经文的来源和诵读的好处。其成书年代考如下:

第一,根据《清静经》赞文部分的第一段可知,经文撰者为东晋道教学家葛洪。经查考葛洪著作名录和《抱朴子·遐览篇》所载道书名录皆不见《清静经》,通过比对经文用语和行文风格,发现经文有些术语如“三毒”“六欲”“常寂”“苦海”等明显带有浓重的佛教色彩,且这些术语并不常见于东晋以前的非佛教典籍,更未见于葛洪的传世著作中。同时,赞文处有:“人家有此经,悟解之者,灾障不干,众圣护门。神升上界,朝拜高尊。功满德就,相感帝君。诵持不退,身腾紫云。”[2](P1)此为明显模仿佛经叙事思维的模式。凡此种种皆与葛洪作品风格迥异,故赞文记述《清静经》为葛洪所作应属伪托无疑。《清静经》成书应在葛洪去世(公元364年)之后,道教徒吸收佛教词汇与思想成熟之时。

第二,《清静经》赞文部分的第二段有:“学道之士,持诵此经者,即得十天善神,拥护其神。然后玉符保神,金液炼形。形神俱妙,与道合真。”[2](P1)这些都是带有明显外丹思想色彩的语句。然而,考察《清静经》正文的理论旨趣却与道教另一部理论典籍《内观经》相似,很明显带有内丹思想色彩。由此可以推断出,《清静经》应成书于道教外丹思想与内丹思想并存且并未发生理论之争或理论之争并不激烈之时期,按照任继愈主编的《中国道教史》的看法,大致处于东晋至唐这一时期。

第三,该经最早的注者为唐末五代著名道士杜光庭,同时,宋代无名注本多载关于诵读《清静经》得福报的灵验事例,其中多有涉及确切年代之语,如“唐庆元中(考唐代年号并无庆元,应是注者或刊刻者之误)”“唐高宗麟德中”“唐玄宗时”“唐庆历中”“唐懿宗”“南史时宋帝朝”“唐贞观”“唐太平”(考唐代年号并无太平,应是注者或刊刻者之误)“唐大历”等。可见,《清静经》至迟在唐代已为人熟知。其中,最早为“南史时宋帝朝”,亦即南朝刘宋时代。

基于以上分析,大致可以推定《清静经》应成书于东晋晚期至南北朝初年。

二、《清静经》道教哲学思想梳析

《清静经》是一部不同于一般专注于戒律科仪与玄门轶事的道教典籍,属道教纯理论性著作。该经在思想上道释相糅,道为主释为辅,其所蕴含的哲学思想极为丰富,不失为一部言微而意大的道教理论文献。现从道教哲学的维度上对其进行梳理与辨析,粗略归纳出三个主题,即清静大道本体论、“天地悉皆归”神秘主义境界论和悖反性内求式方法论。循此理路,试论析如下:

(一)清静大道本体论

道家与道教在回答天地万物起源问题时,亦即哲学本体论追问时,大都持道本论,即认为“道”是天地万物的本源,不同之处在于对“道”的认识与解读。作为道教代表性著作,《清静经》既坚守了道家与道教的理论本色,也展现了自己的理论特色,即在坚守“道”是宗极与本体的理论框架下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对此,《清静经》云:“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2](P1)

在《清静经》看来,作为天地万物本源的“大道”具三象,怀三德。

三象者:一曰无形;二曰无情;三曰无名。“无形”即无形质,亦即“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道德经·十四章》);“无情”即无人情,无人情即无偏私,无偏私则一派公正。“大道无情”即“天道无亲”(《道德经·七十九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德经·四章》);“无名”即不可名状,即“道之为物,惟恍惟忽。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道德经·二十一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道德经·二十五章》)《清静经》认为,大道是超越形象,公正无私,语言无法描述与解说的。

三德者:一曰生育天地;二曰运行日月;三曰长养万物。生育天地即以大道为父母,以天地为子嗣,亦即大道衍生万物之意;运行日月即是使日月回环往复,普照万物,亦即大道调护万物之意;长养万物即是使万物生生不息,繁衍无穷,亦即大道滋养万物之意。

大道之三象皆无,方显大道神秘无测。无形,人就不能凭借眼、耳、鼻、舌、身等感觉器官来观察体认大道;无情,人就不能凭借感觉与经验来理解认识大道;无名,人就不能凭借语言与思维来描述分析大道。由此,彻底否定了人发挥主观能动性从外部维度(大道之用之相的角度)认识本源大道的可能性。

大道之三德俱在,方显大道神奇殊胜,生育天地,乃大道创世之神奇;日月运行,乃大道护世之神奇;长养万物,乃大道爱世之神奇。人固然可以效法大道之三德以感受大道,然三德虽胜,却不是大道之体之性,只属大道之用之相。故追求人与大道合一而效法大道之三德,也只是在效法大道的表象而已,并非真正地效法大道之实质。因为大道的三德对应的是大道的三象,三德与三象都是大道的用与相,而不是大道的体与性。

《清静经》关闭了从外部维度(大道之用之相的角度)认识大道,进而与大道合一的门径,却从内部维度(大道之体之性的角度)打开了认识大道,进而与大道合一的门径。故而,《清静经》在论说了大道的三象和三德后,紧接着阐述了大道的二性即“清”与“静”的本真体性。对此,《清静经》云:“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2](P1)

大道之体性,表象观之有四:“清”“浊”“动”“静”,“清”与“动”表现为天与男;“浊”与“静”表现为地与女。深入观之实则有二:“清”“静”而已。“清”是“浊”的根源,“浊”是“清”的极变与特例;“静”是“动”的基础,“动”是“静”的极变与特例。所以,大道本真之性即为“清”与“静”,而非“清”“浊”“动”“静”。

“清”与“静”作为大道体性层面的含义,元代道士王玠解释为:“清者,至虚无体也;静者,至洁无杂也。”[2](P67)与之相对应,关于“清”与“静”作为人修养层面的含义,元代道士王元晖解释为:“一尘不染,谓之清;万缘俱息,谓之静。”[2](P64)这两种解释都比较恰切,当从之。王玠还解释为:“清者,万缘顿息也;静者,一念不生也。”[2](P68)此与王元晖的解释虽语辞有异,但内涵无差,亦比较恰切。

按照王玠与王元晖的解释,“清”与“静”作为大道的体性就是晶莹剔透和纯洁无暇。偏离“清”与“静”就偏离了大道,就会产生“浊”与“动”。大道“清”与“静”的体性下贯到人的层面就体现为无欲无求,也就是人的心灵一尘不染、一念不生。

从《清静经》大道本体论的理论路径来推析,世界万类,无论天地自然,还是生灵种群无一物不是大道之化育。藉此,可知天地自然与生灵种群一道而贯之。由此可以得出,作为世界万类之一、生灵种群之首的人完全可以凭借自身存有的“清”与“静”的道性而有所作为。这肯定了人能够从内部维度,亦即大道体性的角度认识大道,进而与大道合一的可能性与可行性。

(二)“天地悉皆归”神秘主义境界论

《清静经》认为,人若能从大道之“清”与“静”体性的维度着手就能够认识大道,就能够达到与大道合一的境界。故《清静经》云:“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2](P1)

“天地悉皆归”是《清静经》追求的理想境界,所谓“天地悉皆归”亦即人与天地同邻、人与大道合一的玄妙境界;亦即“我即天地,天地即我”的人与天地玄同合一的心理体验;亦即《周易》中所提到的“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的神秘主义境界。[3](P19)

这种境界从方向上看,具有唯我色彩,即以自我为中心。《清静经》追求天地归于我,而不是我归于天地,在天地人三者之中,《清静经》强调的是,我的不动,天地为我而动。这与葛洪在《抱朴子内篇·黄白》所主张的“我命在我不在天”[4](P70)在理论旨归上有异曲同工之处,体现了人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对人主体性存在的认知。从目的层面上看,《清静经》对理想境界的追求是主动与积极的,但在方式方法上却是被动与消极的。即主观意愿追寻人与天地玄同合一,但主观行为并不去主动邀约天地,而是努力追求内在的“清”与“静”以等待天地主动前来归附。其理论路径与道教另一部典籍《西升经》有相似之处。《西升经·道德章第三十六》云:“高山大泽非欲飞鸟虎狼,飞鸟虎狼自来归之;深渊河海非欲鱼鳖蛟龙,鱼鳖蛟龙自来归之。人能虚空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5](P287)从中可以看出,《西升经》的理路是一种物类相感的逻辑,即山泽适于鸟兽生存,故鸟兽自归之;河海适于鱼龙生存,故鱼龙自归之。同理,虚空适于道存在,故道自归之;清静适于天地,故天地自归之。但这种物类相感的逻辑应该是归纳得出来的结论,而归纳结论的准确与否取决于参与归纳的个体数量之多寡。参与归纳的个体数量越多,归纳结论的正确性越高;参与归纳的个体数量越少,归纳结论正确性越低,二者之间是正比例关系。显然,《西升经》的归纳个体是不能够穷尽万有的,所以其结论应该不是全然性的,而是偏然性的,因现实中确实存在山高泽大而无鸟无兽和河深海渊而无鱼无龙的情况。所以,人若“虚空”了,适于道了,但道并不一定归之。这种武断的认为人之“虚空”与道自归之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证明了《西升经》的理论路径存在着不足与缺陷。而《清静经》恰恰看到了这种不足与缺陷,所以其在《西升经》理论路径的基础上,改良了与之相关的思维方式。不讲“虚空”适于道存在,而讲“清”与“静”是道之体性,人若常清静了,就具足了道的体性,就与道合为一体了,道所生育的天地万有就自然能够“悉皆归”了。从这个角度上看,关于人与道合一的理论问题,《清静经》确实比《西升经》高明。

要之,《清静经》所追求的“天地悉皆归”境界是一种人与天地浑然相邻、和谐相处的、神秘色彩浓郁的心理体验或特殊宗教体验。这种境界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强调的是人与自然的平等性和友好性,坚守了道家的基本自然观框架。同时,《清静经》在追求“天地悉皆归”境界时,从采用手段上看是被动式的,从选取方向上看却是内求式的、主动式的。这种理路看似相互矛盾,实则不然。它的背后是人主体性意识的觉醒,是人主体性存在的一种特殊认知方式的体现,突出了人在认识活动中主体的价值性。在这一点上,《清静经》实属难能可贵。

(三)悖反性内求式方法论

依据《清静经》的理论,大道“降本流末”而生出万物,人亦是万物之一,所以人在本源上是来自于大道的。也就是说,人本身具有大道“清”与“静”的体性,只要将自身从大道那里获得的“清”与“静”发扬光大,就能达到“天地悉皆归”的境界,就能够认识大道,就能够与大道浑然合一。然而,人也禀赋了大道的“浊”与“动”之性,所以人要做的就是遣“浊”去“动”,扩“清”充“静”。对此,《清静经》云:“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2](P1)

《清静经》认为,大道之“清”与“静”于人体现为神与心;大道之“浊”与“动”于人体现为心与欲。由此可见,心是“清”与“静”和“浊”与“动”的共同作用体,心即有“清”与“静”之性,亦有“浊”与“动”之性。人之心,上可通人之神,下又连人之欲。从理论渊源上看,这应该承袭了《老子想尔注》中“心者,规也,中有吉凶善恶。……虚去心中凶恶,道来归之”的思想。[6](P66)同时,也启示了《太上老君说了心经》“心为祸本,心为道宗,不动了真”的思想。[2](P82)从修行机理上看,这种思想点明了道教修炼养生的实质:“所以教人修道,则修心也,教人修心,则修道也。”[2](P80)“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即心中之“善”,即“心为道宗”,即人心存大道之“清”与“静”的体性,这确定了人能体道、得道、成道的理论依据和实际可能性。“人神好清,而心扰之”即心中之“恶”,即“心为祸本”,即人心存大道之“浊”与“动”的体性,这解说了人之为人的原因和诸种烦恼缠身的存在现状,故而,遣欲澄心之人为“清”与“静”之人,即与大道合一之人。未遣欲澄心之人为“浊”与“动”之人,即背离大道之人。由此,《清静经》提出了证得“清”与“静”的路径:遣欲到心静到澄心再到神清。

《清静经》给出了证得“清”与“静”的具体方法:“四无”心理训诫。所谓“四无”亦即三观皆无、观空亦无。其中三观皆无亦即“内观心无”“外观形无”“远观物无”,属于遣欲与澄心层面;观空亦无即是“无无亦无”与“湛然常寂”,属于去执层面。对此,《清静经》云:“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2](P1)

内观心无,即去除人心之种种欲求与妄念。其去除对象虽为心,但不是“清”与“静”之心而是“浊”与“动”之心,亦即六欲三毒。所谓六欲,即眼、耳、鼻、舌、身、意六个方面的情念欲望;所谓三毒,按照唐末高道杜光庭的注解,为“三妄”,即身之妄动、心之妄思和口之妄语。或所谓三尸,即“上尸(彭琚)好华饰;中尸(彭质)好滋味;下尸(彭矫)好淫欲。”[2](P4)

六欲三毒危害极大,对此,《清静经》曰:“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2](P1)可见,六欲三毒不去的后果令人恐惧,六欲三毒不去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反应的最后是人“忧苦身心”“流浪生死”直至“永失真道”。

外观形无,即去除人身体带给人的诸种感觉与欲求。其去除对象是“形”,所谓“形”即人之身体及其所附带来诸种不如意与不方便。这种认识很明显是承袭了《道德经·十三章》“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的旨趣,认为人之身体是负担累赘,不当看重,对于身体的种种需求,如饿欲食、渴欲饮、寒欲衣等不应在意。

远观物无,即去除人对身外之物的贪恋。《道德经·十二章》讲明了去除对身外之物贪恋的原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在《清静经》看来,任何外物都干扰人心,都妨碍人追求“清”与“静”,所以欲与大道合一必须去除对外物的贪恋与执著。而去除的手段即是发挥人思维意识的主观能动性,让人在思维意识领域放弃对妄心欲念、身体安逸、功名利禄等的向往与追求。

观空亦无,即去除人对三观皆无的执著。要求人放下心中的一切追求,包括对“清”与“静”的追求、对大道的追求、对与大道合一的追求,做到心中无所追求,达到“湛然常寂”与“寂无所寂”的心理状态,亦即“识神死,元神生”的道教心理体验,亦即彻底否定人思维和意识活动的特殊心理状态。所以,《清静经》一再强调:“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明道德”。[2](P1)可见,达到观空亦无的手段与达到三观皆无的手段恰恰相反,不是发挥人的思维意识控制心、身、物的能动作用,而是否定人思维意识的存在,取消人的思维意识活动。

《清静经》的“四无”心理训诫,从层次上看分两大层面:三观皆无属具象层面,分别针对心、身、物而言;观空亦无属抽象层面,针对特殊心理状态而言。从方向上看,三观皆无本着由内而外、由近及远的顺序展开。由三观皆无到观空亦无本着由表层至深层的顺序展开。从逻辑维度上看,由三观皆无到观空亦无存在着一个手段与目的或过程与结果的二律悖反或一种特殊的辩证法。三观皆无是手段与过程,它肯定人的思维意识,而观空亦无是目的与结果,它否定人的思维意识。

[1]王重阳.白如祥.王重阳全集[M].济南:齐鲁书社,2005.

[2]张继禹.中华道藏:第六册[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4.

[3]黄寿祺,张善文.周易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4]张继禹.中华道藏:第二十五册[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4.

[5]张继禹.中华道藏:第八册[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4.

[6]刘昭瑞.《老子想尔注》导读与译注[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谷晓红

Analysis of Taoist Philosophy in “The Philosophy of Qingjing”

ZHANG Zhong-guang

(Harbin Guangsha College,Harbin 150025,China)

“The Philosophy of Qingjing” is a very important part of Taoism works in “Orthodox Taoist Scriptures”. This book is written with simple expressions but carries with profound ideas,and hence was highly praised by famous Taoists. The book is so popular that it makes one of the main contents for Taoists to do their morning and evening work. The text is all together 500 words. The meaning is abstract and philosophical. Tranquility ontology is argued where the true Taoism is inward experience rather than exterior exploration. In the dimension of realm,a mystery theory is pursued where you are the center where “the heavy and earth are coming to”. In terms of methodology,it is suggested to exert initiative power of thinking and consciousness to refute the opposite idea that negates the thinking activity.

“The Philosophy of Qingjing”;the ontology of the Taoism of tranquility;the realm theory of mysticism;the theory of interior methodology based on contradiction

1004—5856(2017)09—0006—05

2016-10-20

张仲广(1980-),男,黑龙江双城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哲学研究。

B222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9.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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