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龟蒙的闲适小品看晚唐吴地士人的自我意识
2017-03-10叶苏贤王菊艳
叶苏贤,王菊艳
(常熟理工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常熟 215506)
从陆龟蒙的闲适小品看晚唐吴地士人的自我意识
叶苏贤,王菊艳
(常熟理工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常熟 215506)
晚唐吴地士人陆龟蒙的闲适小品,反映了吴地士人三个方面的自我意识:一是对士人传统人生道路的否定,二是对自我个体生命价值的珍重,三是享受人生孤独的狂士气质。形成这些自我意识的原因是:晚唐政局动荡下的特殊时代背景,道家返璞归真的独立人格,儒家“用行舍藏”的独特守道观。此外,吴地地域文化也有一定影响。研究这一问题有利于现代知识分子于尘嚣中倾听内心的呼唤,警示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们防止自我意识迷失,启示人们守护精神家园,领悟人生真谛。
陆龟蒙;闲适小品;晚唐;吴地士人;自我意识
陆龟蒙(?-881),字鲁望,吴郡(今江苏苏州)人,是晚唐咸通、乾符年间诗文兼善的著名士人。身处唐末乱世,屡试未第后归隐江湖,高蹈甫里,与诗书茶酒为伴,以躬耕农事为乐,而不与世俗苟合,是以隐逸志趣扬名后世的吴地文化名人。其高洁自守的品格和诗意的生活方式,具有十分动人的人格魅力,后人将其与春秋范蠡、西晋张瀚并称为“吴江三高。”本文以晚唐陆龟蒙的闲适小品为切入点,试图从多方面展现吴地士人的自我意识,并探寻其成因,从而使我们更全面客观地理解晚唐散文。
一、晚唐吴地士人自我意识的表现
陆龟蒙的文章虽然多是刺世小品,但也存在一些表现日常生活情趣、人生哲理、隐士情怀等类内容的所谓闲适小品,散见于其诗文集中的各类诗前序、赋、铭、赞之中。据统计,此种闲适小品有《渔具序》《樵人十咏序》《添酒中六咏序》《二遗诗并序》《杞菊赋并序》《陋巷铭》《汉三高士赞》《幽居赋》《石笔架子赋》等[1]12篇。本文以这些闲适小品为蓝本,从中窥探晚唐吴地士人自我意识。
(一)对士人传统人生道路的否定
中国古代士人受儒家积极入世观念影响,多热衷仕途,以天兴亡为己任。而陆龟蒙植茶赏菊、饮酒嗜酒、渔樵江渚,生活风雅闲适。
1.仰慕隐士高逸,安贫乐道
陆龟蒙对于隐士品格和生活的崇拜是显而易见的,直接抒发这种情怀的是他的《汉三高士赞》和《陋巷铭》。无论是抗节不仕恬澹如水的王霸,还是学通五经却守道不至的挚恂,抑或是博通群书少负名节的申屠蟠,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作者尊奉的信条:面对时乱,同现有政治保持距离,不屑人身依附,少有奴颜婢膝之丑态,不甘为其豢养。这是他对自己内心的坚守,对士人道义的认同。而颜回隐居陋巷的事迹,自古被传为美谈,即便“鄙委侧僻,枢桑覆茨。箪瓢屡空”,[1](P995)也能“其乐怡怡”,这份淡看物质享受不重功利得失却能守道自如安贫乐道的心态,暗合道家“虚静”“坐忘”“心斋”的人生哲学,陆龟蒙对其褒奖,其实也是寄予了自己的人格理想,同时也折射了对道家哲学的肯定。由此可见,儒家的修齐治平观点在晚唐已不如盛唐强烈。晚唐时期,道家思想影响日甚。
2.耽享闲情逸趣,歌咏风物
陆龟蒙的淡泊名利还体现在其生活情趣上。如他喜欢渔樵江渚。陆龟蒙在《樵人十咏序》中言:“世言樵渔者,必联其命称,且常为隐君子事。”[1](P379)他还在《渔具序》中详尽细致地介绍了吴地的各类渔具:罟、罾、罛、筌、筒、笱等。可见,陆龟蒙于渔樵一事,确实津津乐道,并将其作为闲适隐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再如其《二遗诗并序》与《石笔架子赋》。二遗者何?“石枕材,琴垫也……余以二遗者奇,聊赋诗以谢。”[1](P467)《石笔架子赋》是歌咏石笔架子“可以资雪唱,可以助风骚”,[1](P1266)用处多而颇具风雅。陆龟蒙以饱含意趣之笔,对日常生活中的小玩意儿细细品赏甚至赋予其风流儒雅的特征,展现出高雅脱俗的情韵及热爱生活的闲适心态。
(二)对自我个体生命价值的珍重
晚唐士人生逢乱世,各自生命形态多有不同。或积极进取,或超然物外。陆龟蒙选择的是既和光同尘又厚植笃行的一种生命姿态,追求一种自由从容的生命本质。
1.珍重生命,不断提高质量
据《甫里先生传》记载:“先生始以喜酒得疾,血败气索者二年,而后能起。有客至,亦洁樽置觯,但不复引满向口耳。”[1](P940)酒是文人骚客的亲密伴侣,得意时可饮佐乐畅兴的“珍珠红”,失意时可品解忧忘尘的“扫愁帚”。无论是痴醉刘伶还是酩酊阮籍,士人嗜酒,除了纯粹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外,更多是希望精神上的暂时解脱以及短暂逃避现实的快意。百年后的陆龟蒙在面对末世国祚衰亡,有识之士难觅前路的穷途时,未尝不曾有过迷惘和伤痛,未尝不有醉死梦生的消极时刻。“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就勾勒出他酒醉后的疏狂意态,看似襟怀高远,却也有几分落寞寂寥。好在他能及时醒悟亦有反省,在《中酒赋》中有“聿当拔酒树,平曲封,培仲榼,碎尧钟”[1](P833)的深刻反思。
2.醉心致学,增加生命厚度
陆龟蒙在自传体小品《甫里先生传》中道:“好读古圣人书……虽幽忧疾病中,落然无旬日计,未尝暂辍”。[1](P941)其读书辛苦专精程度,于其《杞菊赋并序》有证。正所谓“书中自有千钟粟”,读书可以益智,读书可以忘忧,以精神的富足淡看物质的匮乏,这份士人的铮铮傲骨,体现了陆龟蒙与其孑然自叹不若以知识丰富心灵,以学识滋润涵养的生命意识。
陆龟蒙的《书带草》表达了相同的生命意识,所谓书带草即麦冬草,相传郑玄在崂山不其讲学见麦冬草坚韧异常,便用它捆绑经书,遂号康成书带。①是以,书带草似乎成了郑康成的象征,陆龟蒙作此篇亦是对这位治学大儒的举杯遥敬:在这样的浊世,若说有何可以坚守,唯有著书立说、躬于治学,或可为救世的一种途径,此时的他便自觉地承担起传承文化精神的历史使命,视创作为与现实抗争的武器,以文笔存史。
(三)享受人生孤独的狂士气质
1.高蹈矗劲节,凌立傲霜枝
陆龟蒙自幼就潜心儒学,早年亦有年少轻狂、博求功名之志,但最终却与科举决裂。[2](P322)然而世道颓然不古,而我心却凛然可控,不若保持士人的清高劲节,隐居山野,卧听松涛,维持内心平静,获得心灵慰藉。《孟子·尽心上》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3](P236)于是,陆鲁望选择了在浊世独善其身以明志。无论是“刺史率官属就见之,龟蒙不乐,拂衣去”,[4](P346)还是“性不喜与俗人交,虽诣门不得见也”,[1](P940)都可隐见其高标劲节之风范。陆龟蒙也曾在《陋巷铭》中自白:“我实狂狷,蓬蒿所宜。”[1](P997)有如此认知,自然与世俗相异,无怪乎世人称之“时之怪民”了。
2.曲高相和寡,人稠知音稀
在诗文唱和交流方面,陆龟蒙有境况与意趣相投的皮日休与之多为往来;在《甫里先生传》中提到陆鲁望嗜茶,“高僧逸人,时致之以助其好”,当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然而,世间不汲汲富贵者能有几人?越是颓局乱世,越容易窥见士人的真正精神面貌与风采气骨。因此在《杞菊赋并序》中会有人诘问:“率空肠贮古圣贤道德言语,何自苦如此?”毕竟山中石多真玉少,世间人稠知音稀,阳春白雪岂可一般人可浅斟低唱?因此,士人们既寂寞孤独着,又清静充实着,怀揣着一份独存在于日薄西山末世的孤寂情怀。范仲淹《唐异诗序》云:“观乎处士之作也,孑然弗伦,洗然无尘”,观陆龟蒙之作,确如是。
三、晚唐吴地士人自我意识的成因
任何现象的出现都离不开时代环境与固有传统文化的影响。陆龟蒙身为晚唐吴地士人,吴文化也是形成其自我意识的原因之一。
(一)时代背景与儒道文化精神的影响
唐末政局动荡,士人身不由己,在特殊的时代背景的熏染下,传统的修齐治平观念受到冲击,这也给自我意识的嬗变提供了土壤。
1.时况:日薄西山,颓势明显
晚唐时值末世,官场污浊,大多数士人都秉持先代遗训嘉言,选择收敛锋芒、韬光养晦,遥观前人,除了孔子的道隐外,庄子的心隐、东方朔的朝隐、魏晋名士林泉之隐乃至白居易的中隐等,也都或多或少地掺杂着“用行舍藏”的思想。国祚将亡,朝政由宦官把控,科举艰难,加之以藩镇割据,政治已经乌烟瘴气。此时儒家“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的思想,使得士人把关注群体价值的视线转向对个体独立人格的维护上。许多士人因为仕途受挫又看清了朝堂的险恶局势,深感个人力量之渺小,于是选择复归田园,抱道自守。如罗隐的《答贺兰友书》,就很能代表晚唐士人用行舍藏的处世态度,不管是所出所处,都不违背本心。
2.道家:人格独立,返璞归真
道教是以“道”为最高信仰的中华民族本土滋生的传统宗教。从东晋开始道教在吴地逐渐本土化,唐代立国后处于安定政治与发展经济的需要,在总的宗教政策上采取崇道抑佛的措施。[5](P322)道家以老庄为始祖,主张从“道”的理论视角去理解自然、理解社会与生命。与儒家重视人与他人的关系,如三纲五常相比,道家更注重“无所待”“无为而治”,即一切顺乎万物本身固有的规律与天性,因此,其“道”蕴含着更为深刻的人文精神,看重对独立人格的推崇与提倡,指向顺乎自然的返璞归真状态,缔造一种身心发展的终极关怀。陆龟蒙之流,既然不愿浑浑噩噩,随时俯仰,受道家思想影响,选择高蹈隐居便是自然而然了。
3.儒家:用行舍藏,相时而动
儒家对于士人理想人格的塑造,主要体现在出处问题的处理上。而这一问题的核心,是守“道”的方式问题。“士志于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在不同的外在条件下,对道的坚守方式也有不同。若海晏河清明主赏识,则出世建功以求垂名青史;若国祚将亡君王昏聩,则遁世守节保存清名。用行与舍藏,前者的道是兼济天下的用世精神,源于士人之于家国社会的责任感;后者是担心浊世污染了君子高洁的品性,而抱道自守。这反映了士阶层相时而动的自我意识与心理特征:人生如朝露,应该在有限的年命中实现自己的理想,才能充分证明自身个体生命价值,不虚此行。它随着一代代先人的亲身实践,早已深深潜流于士人的血脉之中。而以陆龟蒙为代表的吴地士人,选择了高蹈自守,纵情山水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二)吴地地域文化的重要影响
陆龟蒙身居苏州,处于吴地文化覆盖区,其思想意识、诗文创作自然受到吴文化的辐射。
1.和光同尘的隐士文化
“南方之地水势浩洋,民生其间,多尚虚无。”[6](P549)吴地丰富的水文化提供了较为优渥的生存条件,秀丽的吴地风景也提供了欣赏与创作的审美对象,因此也滋长了士人主体闲适的隐逸心态。这种心态在吴地历来浓厚的隐逸文化氛围中愈发相得益彰。吴地自古就是隐士修身养性之地。前有隐居虞山脚下垂钓的姜尚,有避让君位千里奔赴“荆蛮”的太伯、仲雍以及吴公子季札,有隐没于姑苏山水的范蠡,还有因思念故乡鲈鱼莼菜而辞官的张翰等。到了晚唐,则有陆龟蒙、皮日休、戴颙等士人隐居吴地。晚唐其他地方也出现了一大批如方干、喻坦之、翁挑、周朴、陆希声、丁翰之、魏不琢等隐士,隐逸文化之影响可见一斑。
2.明达通脱的佛教文化
佛教从东汉开始传入中土,吴地是较早传播佛教的地区之一。唐代很重视对佛教的整顿和利用,佛教得到空前发展,宗派纷纷形成,出现了三论宗、华严宗、禅宗等。在唐代浓郁的佛教文化影响下,吴地士人也耳濡目染有所触动。佛教的一些基本教义有“四谛”“三法印”“八正道”“十二姻缘”,其中“八正道”中的“正命”是指:正确的生活方式,远离一切不正当的职业和谋生方式;“正定”是:正确的禅定,专注一境身心寂静,远离散乱之心,以佛教的智慧去观想事物的道理;“正精进”指:正确的努力,去恶从善,勤奋修行,不懒散度日。[5](P340)联系上述这些基于个人修身养性的教义,与晚唐士人洁身自好、精于治学的生活态度,隐约可见两者之间的联系。
3.个人本位的休闲文化
休闲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对人的关怀,是以个人为本位的人文精神的反映。唐人休闲方式之多,风气之盛,令人叹为观止。自魏晋六朝以来,士人们对内发现自我价值,对外发现山水自然,在休闲方式上,多选择游历名山大川遍赏自然盛景,或饮酒品茗笑谈清风朗月,或弈棋抚琴阅读藏书,或唱和书法写诗怡情,除此以外还有蹴鞠、击鞠、拔河、竞渡等丰富的体育休闲活动,使人心情愉悦,获得畅爽的心理感受,彰显着唐代士人在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中达到了物我合一的浑然境界。在这样的氛围里个人的身心得到充足的发展,因此休闲文化始终指向个人,为人本身服务。晚唐虽然朝纲废弛国力不如从前,但末世日薄西山的氛围,使士人们更加珍惜现世的生命与享乐,这也促成了晚唐自我意识的生成。
四、研究晚唐吴地士人自我意识的意义
(一)对世人迷失自我的警示意义
可以说,陆龟蒙是自魏晋以来名士“对内发现自我”,陶渊明洞见道体后重视个体生命价值,保持自己本真本性的代表。虽然他并未凭借科举获得入仕机会,以实现士人们追求的兼济天下的人生理想,但他并未因此消沉堕落、从俗沉浮,与时俯仰;也并未钻进了追名逐利的死胡同,做蝇营狗苟、追名逐利的琐屑小人。他们这些隐士的身上体现的知识分子的理想人格,使大学生于尘嚣中倾听内心的呼唤,使心境不至于狰狞粗粝,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警示当今世人,尤其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们防止自我意识迷失、认清积极人生真谛的作用。
(二)对守护精神家园的启发意义
陆龟蒙褐衣蔬食,在生活困厄的处境下依然能潜心读书治学,安贫乐道,以精神的富足蔑视物质的匮乏,这份沉稳自持正是当今浮躁的社会中所缺少的,更是纸醉金迷、物欲横流风气中的一股清流,给现代知识分子以正确的精神引领。从教育家叶圣陶、国学大师章太炎、民俗学家顾颉刚、文学家郭绍虞、社会学家费孝通、物理学家吴健雄、科学家钱伟长等吴地著名的现代知识分子身上,我们可以隐见千百年来以陆龟蒙为代表的吴地士人精神的绵延不绝,以及吴地深厚的文化底蕴与厚植笃行学术精神的薪火相传。当代大学生生活在信息爆炸、节奏快速的社会中,受浮躁氛围的影响,一些人在学习和学术研究上缺乏平和心态。也许当我们如这些吴地知识分子那样潜心探索,专注思考的时候,就能找到自己的路,诗意地栖居。
总之,陆龟蒙一方面凭借其讥刺性小品,成为晚唐文学“一塌糊涂泥塘里的锋芒”,为鲁迅高度赞赏而享誉文坛,另一方面在文人士子中却又凭借隐士美名而流芳百世,两者看似矛盾,实际上却是诸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这位才子,处境困厄,却依然醉心治学;身处浊世,却仍能高标劲节。这在当今利益至上、看重金钱的社会背景下,为当代知识分子寻求自我提供了较好的指引与参考。如何做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保持自己的人格独立,提升生命质量,如何做到生活与守道两相持横,陆龟蒙的表现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启示。
注释:①《续汉书·郡国志》中引《三齐记》云:“郑玄教授不其山,山下生草,大如薤叶,长一尺余,坚刃异常,土人名曰:康成书带”的记载。
[1]何锡光.陆龟蒙全集校注(上、下)[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
[2]范成大.吴郡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
[3]杨伯峻.孟子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0.
[4]欧阳修.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5]吴恩培.吴文化概论[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6.
[6]刘师培.刘申叔遗书[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
责任编辑:李新红
A Study on the Self-awareness of Wu Scholars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 From Light Essays of Lu Guimeng
YE Su-xian,WANG Ju-yan
(Changsh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Changshu 215506,China)
Lu Guimeng was a Wu scholar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 His light essays reflect Wu scholars’ self-awareness from three aspects:1. their denial of traditional life path;2. the cherishment for the values of individual existence;3. the poetry qualities about enjoying the solitude of life. The generation of these self-awareness has been influenced by many factors including the special context of the Late Tang,the traditional Confucianism and Taoism,and what’s more,the unique Hermit culture,Buddhist culture and leisure culture of Wu Region. Studying the self-awareness of Wu scholars that Lu represents is beneficial for modern intellectuals to listen to their inner voice and makes a good warning for the innocent college students to keep alert.
Lu Guimeng;light essays;Wu scholars;the late Tang Dynasty;self-awareness
1004—5856(2017)09—0074—04
2017-06-15
常熟理工学院2017届本科毕业论文重点资助课题,课题编号:WK1734。
叶苏贤(1994-),江苏常州人,常熟理工学院人文学院中文系2014级师范班学生; 王菊艳(1963-),女,黑龙江拜泉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I206.2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9.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