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的总统顾问

党建军

只当了24天的总统国家安全顾问，弗林就辞职了，这大概是美国历史上最“短命”的总统国家安全顾问了。而且，辞职只是一种比较体面的说法，更大可能是总统特朗普要他走人。

在弗林辞职几天前，笔者就在美国某家著名杂志上读到一篇文章，讲的是特朗普政府中谁会第一个走人，文中提到，原本最有可能出局的是白宫新闻发言人肖恩·斯派瑟和白宫高级顾问凯丽安妮·康韦，前者在白宫新闻发布会上据说出了不少洋相，后者则因为在电视节目中呼吁民众购买伊万卡·特朗普旗下公司的产品而備受批评。但和他们比，弗林可谓“后来居上”，因为他犯下的错误显然“更致命”，以至于有美国媒体指责他“通敌”。

按照弗林最初的说法，他不过是在未正式上任之前和俄罗斯驻美国大使通了几次电话。只是，这些电话显然都遭到了美国情报机构的监听；更糟糕的是，通话内容被捅给了媒体，并被媒体公布出来。弗林和俄罗斯大使在电话中不是简单的寒暄，而是聊到了有关美国政府制裁俄罗斯的问题，而这可能违反了美国的《洛根法案》，根据这项法案，禁止未获授权的美国公民参与同外国政府的谈判。

事实上，在弗林的电话门事件曝出之前，关于他的各种负面报道就没有消停过，比如说他在担任国防情报局局长之时因为无能而被解雇，又比如说他曾收了俄罗斯人的钱后出席了在莫斯科举行的一场活动，就坐在普京身边；再比如说，他曾任命儿子担任自己的幕僚长等等。不过，所有这些负面报道似乎都不够致命，未能阻止弗林成为总统国家安全顾问，直到电话门事件爆发。

在弗林电话门事件中，值得关注的不仅是媒体所扮演的角色，还有那些向媒体透露消息的“深喉”。美国主流媒体与特朗普交恶早已众所周知。现在看来，主流媒体虽然无法阻止特朗普入主白宫，但仍有力量给特朗普执政制造足够多的麻烦。弗林辞职可谓主流媒体获得的一场胜利，而它们无疑不会就此止步。

接下来的问题是，一方面，在弗林辞职之后，美国主流媒体是否还会继续爆料，推动对弗林电话门事件展开更进一步的调查，从而将更多的特朗普政府高层乃至特朗普本人拉下水。另一方面，在弗林辞职之后，美国主流媒体极有可能乘胜追击，寻找特朗普政府的新的薄弱环节，比如上文提到的白宫新闻发言人斯派瑟和白宫高级顾问康韦或者其他人选。

对特朗普来说，另一个急需解决的麻烦则是身边的“内鬼”。将弗林电话事件捅给媒体的是“内鬼”，将特朗普与澳大利亚总理通话内容捅给媒体的是“内鬼”，将白宫高官找不着会议室灯光开关摸黑开会的消息爆料给媒体的也是“内鬼”。这些就藏在特朗普身边的“非自己人”随时都有可能与媒体合作，让特朗普政府在美国人乃至全世界面前出丑、出洋相乃至出大篓子。

这就是特朗普所不得不面对的种种“内忧”：时刻虎视眈眈的主流媒体；随时准备“背后捅刀”的“内鬼”；明面上的民主党对手再加并非完全一条心的共和党同僚。对任何一位总统来说，这些反对的声音和力量“成事或许不足，败事绝对有余”。

仍以弗林为例，对弗林的种种攻击并不止于对他本人，在很大程度上针对的也是弗林以及特朗普政府的对俄政策。换句话说，弗林辞职足以表明，特朗普改善对俄关系的政策在美国国内遭遇不小的阻力和抵制，弗林本人被踢出局，或许也会让特朗普政府内部主张改善美俄关系的人士更加谨言慎行，从而进一步影响特朗普政府对俄政策的调整方向、力度和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