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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下的黑色桎梏——解读《秀拉》中黑人退伍军人形象

2017-03-09黄长萍

邯郸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拉克退伍军人莫里森

黄长萍



军装下的黑色桎梏——解读《秀拉》中黑人退伍军人形象

黄长萍

(四川外国语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重庆 400031)

在小说《秀拉》有限的几名黑人男性角色中,托尼•莫里森塑造了四名黑人退伍军人形象,无一不展示出作者对这一特殊群体的关注,这是评论家鲜少涉及的方面。从美国现实出发,分析小说中黑人退伍军人形象,揭露其在此期间所受到的歧视和压迫,进一步指出黑人士兵获得真正平等权利的前提是黑人群体的自我肯定以及全社会对黑人群体的承认。

《秀拉》;托尼•莫里森;黑人军人;桎梏

托尼•莫里森被誉为当代最著名的非裔美国女作家之一,她从未停止回顾黑人为追求自由平等之路的艰辛与痛苦。迄今为止,在公开发行的11部小说中,莫里森刻画出不同类型的黑人,但这群性格各异的黑人身上存在无法抹去的共通点——与生俱来的黑皮肤。

在小说《秀拉》中,作者不仅展示出黑人女性在白人社会受到的双重压迫,同时揭露了遵循白人至上的信条,黑人男性举步维艰。在书中有限的几名黑人男性角色中,莫里森塑造出的四名一战黑人退伍军人尤其鲜明。一方面,黑人士兵是战时美国赢得民主的工具之一,另一方面,他们也是美国建国之初遗留下来的种族歧视的牺牲品,“既象征着对美国平等公民权的一种否定,同时也是一种承诺”[1]1449。作者对于黑人男性身份的独特设置,显示出对战争本身和黑人士兵这一特殊群体的关注,尤其关注其在白人主流社会和黑人群体中的生存情况,这也是在评论该小说鲜少涉及的方面。

因此,本文拟结合美国社会历史现实,分析小说中黑人退伍军人形象,揭露其在战争前后所受到的歧视和压迫,指出黑人士兵获得真正平等权利的前提是黑人群体的自我肯定以及全社会对黑人群体的承认。

《秀拉》是莫里森于20世纪70年代美国越战期间创作完成的,小说主要讲述了从1919年到1965年之间发生在美国小镇梅德林的故事。全文共11章,均以具体年份命名,其中三章的命名和美国参与战争的重要时期完全契合。作为小说开端,第一章“1919”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间命名,第10章“1941”暗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正式对日宣战的开始,最后一章“1965”则“与美国在越战中开启常规轰炸军事行动及轰动一时的加利福尼亚州南部‘种族战争’相呼应”[2]444。虽然作者对战争着墨不多,但从小说中两名黑人退伍士兵夏德拉克、李子以及火车上两名黑人士兵的描写来看,战争主题贯穿故事始末。把小说的情节回归到美国历史现实中来看,黑人士兵参与战争的历史正代表其重寻身份、追求平等的奋斗史。

“1919”一开始,梅德林的居民回忆起夏德拉克去前线前的样子,“当时他是一个不足20岁的小伙子,满脑子任什么也不想,嘴唇上回味着口红的香气”[3]7,但之后“在1917年的战斗中炸昏了头,后来便始终没有清醒过来。”[3]7和夏德拉克一样,当时大多数参战黑人士兵历经了战前的无知和战争的残酷两个阶段,生理上的伤痛可以愈合,但精神上的创伤却无法复原。究其根本原因,仍然在于美国社会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制度。从出生之时起,黑皮肤便是其一生的标签。相较于黑人士兵在战争中所做出的牺牲,国家对黑人群体的回馈显得微不足道。

因为战事需要,“军队成为资本主义社会把黑人囊括入内的第一个现代工业机器”[4]31。一旦有利用价值,国家便把黑人作为战争的机器。在美国宣布加入一战之初,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公开声明,美国将为世界自由民主而战。[1]1450这让当时的黑人群体错误地认为,一战所呈现的问题将会带来美国国内社会和政治的变革,世界民主战争也会很大程度上改变国内的种族制度。受到政府的鼓吹和蒙蔽,大多黑人精神领袖也纷纷把战争看作是本族人民实现真正自由平等的重大契机。废奴主义者道格拉斯曾说过,“一旦让黑人穿上配有黄铜字‘US’的军装,纽扣上印着美国雄鹰的图案,肩上扛一把枪,口袋里装上子弹,这个世界上便不能否认他们在美国赢得的公民权。”[5]536后来的黑人领袖杜波依斯也认为,黑人穿上军装,参与战争,为自由的伟大事业而战而亡,将会赢得种族平等,得到平等的公民权利。[6]697在美国政府和黑人领袖的影响下,许多同夏德拉克和李子一样的黑人青年投身战争。他们中间不乏满怀爱国之心,为国而战的壮士,也有不少走投无路的年轻黑人因为家境穷困,企图以参军的方式获得经济上对家庭的扶持。但大多数人因为种族自尊心,决心通过战争来证明自身的价值,获取应有的地位。然而,真实的战争并不像黑人士兵所想,它的残酷无情在后者的心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小说中,夏德拉克不止一次回忆起战争中的场景:“他刚好看到了近旁一个士兵的脸给炸飞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表示震惊,那个士兵扣在汤碗似的钢盔下面的脑袋就已经不见了。尽管失去了大脑的指令,那个无头士兵的身躯仍然在执拗地向前飞奔,动作有力、姿势优雅,根本不顾脑浆正顺着脊背向下流淌”[3]8。这段战争场景的描写极度直白,莫里森并非在讲述事件的前因后果,而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展示出一幅死亡的画面:一名无名战士被炸飞了头颅,他的脸飞走了,他的头颅不见了,他的身体还在“动作有力、姿势优雅”地行进。这样的描写本身存在一种怪诞之感,不带任何情感、陈述事实的方式为读者慢慢拼凑出一幅动态的战争景象。战争的血腥残酷瞬间就能夺走千万无名战士的生命。战场上没有同情或是怜悯,只有死亡或者生存这样是与否的简单答案。夏德拉克对这般突如其来的死亡毫无准备,正如他“初次与敌人遭遇,心中不晓得自己的连队是在前进还是在后撤”[3]7一样,他只知道四周充斥着叫喊声和爆炸声,“周围弹片横飞”[3]7,只明白这就是“‘那玩艺儿’了,但他仍然无法拼凑出准确的感觉——与‘那玩艺儿’相适应的感觉”[3]7。宏大的战争在夏德拉克心中变成了“那玩艺儿”,这样的市井化表达无非透露出他对战争的一无所知,也看出作者对战争的嘲讽和批判。

在一战期间,将近40万黑人应招入伍,过半的人被派到法国参战。黑人在国内受到种族歧视的压迫,在军队中,吉姆•克劳法(Jim Crow Laws,即种族隔离法)仍然是黑人士兵必须遵循的准则。资料显示,黑人士兵在军队中的待遇甚至赶不上墨西哥裔士兵等其他有色人种士兵。[7]81虽然黑人士兵在一战中,被编入常规军部队,但却长期被海军排除在外。此外,当时很多黑人想要入伍参军,但其中10%符合条件的黑人却被军队恶意拒之门外。白人至上的美国社会中,黑人士兵始终不被看好,他们只能在白人领导下行动,这也直接导致了黑人所在连队被冠上“先锋连队”(Pioneer Infantry)[8]1的“美称”或被直接称为“搬运部队”(stevedores)[8]1,因为他们总在执行相同的任务:挖土和搬运。在军队中,对黑人的军事训练也只在于如何使用短柄斧头和矛,而不是枪炮。白人阶层认为,如果教会黑人使用武器,他们会联合起来进行反抗。不管是在现实社会还是军队这个缩小版的美国社会中,白人始终是主流,处于统治者阶层,尽管穿上军装,黑人士兵始终处于边缘化,处于劣势的二等公民。

跟战前各种光荣使命和美好愿望相悖,战后的美国现实并未为参战黑人士兵和黑人群体带来实质性的改变。尽管黑人士兵在一战中英勇奋战,但他们撕不掉二等公民的标签。在国家的危机时刻,黑人被应征入伍抗敌,而战后和平时期,黑人则被主流社会剔除在外。黑人群体之前希望得到的权益仍旧遥不可及,甚至在美国的某些地区,退伍归国的黑人士兵成为白人的仇视对象,种族歧视现象愈演愈烈,流血冲突事件不断。有数据显示,从1916年到1919年间,将近300名黑人被3K党残忍地处死,中间很大部分人,仍然是身穿军装,而且,黑人退伍军人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病率和严重程度远大于白人退伍军人。[9]401在小说《秀拉》中,莫里森描写了三类黑人退伍军人在战后的生存情况,一类以火车上的黑人士兵为代表,选择隐忍过活;一类以李子为代表,在挣扎之后,放弃自我;一类以夏德拉克为代表,把疯癫和暴力作为最终的反抗方式。

小说中讲述了黑人女性海伦娜在火车上忘记遵循Jim Crow Laws,走错车厢,受到白人列车员的种种刁难,尔后急于讨好对方。当时旁边有两名黑人士兵,“身上还穿着土黄色军装,头上戴着大沿帽……板起的面孔和视而不见的眼睛”。[3]19当目睹海伦娜冲着列车员堆满笑容,之前“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注视所发生的一切的那两个黑人士兵,现在却露出了吃惊的微笑”,“午夜般黑沉沉的目光”“脸上的肌肉抽紧了,是表皮下血液凝固造成的抽动。他们的眼睛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他们注视着海伦娜“那傻乎乎的笑脸时,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湿润”[3]20。这两名黑人士兵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旁观者,但作者用细致的脸部特写,展示出当时黑人士兵无声胜有声的无形抗议,影射当时美国社会不可言说的种族歧视。他们代表着整个美国民族的两面:为了国家,军人甘愿冒着伤亡的风险,而国家无时无刻把他们置于暴力的威胁下。这类黑人退伍军人内心备受煎熬,面对本族人民遭遇到的公开歧视和面对白人的卑躬屈膝,愤怒在血液中沸腾,却无可奈何,只能握紧拳头隐忍。

第二类黑人军人代表李子在1917年参战,1919年回到美国,但却在第二年才回到家乡梅德林。李子游历了美国北方的大城市,纽约、华盛顿、芝加哥。战后的这种大都市的经历既没有让李子领悟到大城市的成熟老练,也没有树立起军人的英雄气概,成为梅德林小镇上的归国勇士。家人只是觉得“显然出了什么差错”[3]42。回来的时候,李子“还是那副步履沉重的老样子,”带着“一个黑背包,一个纸口袋和一副甜蜜蜜的笑脸,”他的“头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梳理过了,衣衫褴褛,脚上没穿袜子”[3]42。一名健康的黑人青年,归国后却变得毫无生气。后来,李子居然开始偷家人东西,而屋子里“由于经常烧烤而变黑了”[3]42的汤匙也暗示着这名青年已沦落为瘾君子。最后,母亲夏娃选择让李子在大火中死去。在死亡之前,他看到“一只鹰的巨大翅膀向他周身喷着湿湿的亮光,他想,大概是一种洗礼、一种祝福吧,那意思是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3]44李子已经放弃了对现实的渴望,转化为不切实际的遐想,他的退缩使得他不断逆行,再一次成为母亲庇护下的婴孩。虽然夏娃点火烧死李子这无疑是一种私刑,但与当时3K党烧死黑人的行径不同。夏娃认为,她的无情是为了让“他死的像个男子汉,不致于在她的子宫里揉的皱皱巴巴的,而是要像个男子汉,”[3]68在烈火中赢得军人应有的荣耀,获得新生。像李子这类黑人军人,他们的内心已死,这并不是由于他们不能摒弃自身的各项缺点,而是他们的黑皮肤和男性身份决定的,参加战争也不能为他们赢得一条有效的出路。他们最终选择走上“死亡”之路,也许正是由于对现实的逃避,以死来寻求解脱。

在整部小说中,除了火车上的两名黑人士兵和李子,夏德拉克是莫里森用墨最多的黑人退伍军人。这名和李子同时期的梅德林黑人,至始至终展示出一种“壳中人”的状态,既有疯癫的一面,又有自保的心理倾向,既是混沌的参与者,又以旁观者的身份清醒地目睹黑人的群体反抗。从战场归来,他处于一种全然否定自我的状态:“他活了22个年头,现在却混身无力、内火攻心,心惊胆战,不敢去承认现实: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谁,是什么……他没有过去,没有语言,没有部落,没有来历,没有通讯录,没有梳子,没有铅笔,没有钟表,没有手帕,没有毛毯,没有床铺,没有罐头刀,没有褪了色的明信片,没有肥皂,没有钥匙,没有烟荷包,没有脏内衣,而且还无事、无事、无事可做……他能确确实实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那双没受到控制的怪手。”[3]12夏德拉克心中的无数个否定,正如固定仪式中不断诵念的“没有”,不断地强调缺失的部分,冥冥中把他这样的黑人退伍士兵和被奴役的祖先联系在一起。正如奴隶制残忍地剥夺了黑人的过去、语言、部落和所有,战争也剥夺了退伍士兵的一切,他们现在所做的便是重复祖先的抗争之路。夏德拉克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切,毫无归属感,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一无所知。如同行尸走肉般存在的影子,夏德拉克的公众形象和私下的自我更像是完全分裂的两个人。“那个把小便露在外边走来走去、当着女人和女孩的面撒尿的夏德……那个在当街对着酒瓶喝酒,那个在街上吵吵嚷嚷、晃晃悠悠的夏德拉克”[3]58,内心却只想回到家乡河边,安然住在一个能够满足温饱的宁静之地,而不是充斥死亡和毁灭回忆的大都市。

战场上的无头士兵是夏德拉克一生的梦魇,这也是千万参战的黑人士兵无法愈合的伤痛。为了避免这种始料不及的死亡带来的恐惧感,夏德拉克创立了“全国自杀日”,认为每年把死亡日期确定下来,其余的日子便不用再担惊受怕。这影射了当时黑人退伍军人归国以后,国内种族迫害不断,不少黑人遭到3K党的无端毒害。其实这样的自杀日,无法抑制动乱,也无法控制死亡。起初几年,夏德拉克独自在街上游走,整个黑人社区只是观望态度。但随着时间的消逝,这一节日“已经深入人心,融进了他们的生命,汇入了他们的语言”[3]15。作者特意“全国自杀日”的设立时间放在了191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这一年,这个“自杀日”也不再代表夏德拉克个人的意愿,而是为了纪念像夏德拉克一样的黑人退伍军人,经历了国际战争,遭受了无法言说的国内种族创伤,此外,“在1919年,美国的大城市和小城镇中出现的私刑和因为种族问题引发的暴乱数量都达到了顶峰。”[10]387还有一个细节,夏德拉克游行时拿着“一根上吊用的绳子”[3]14,这并非单单是号召自杀或者互杀,更多是把他个人的战场经历同黑人士兵在国内遭遇的暴力联系在一起,警示世人种族歧视对黑人的残害。由于仇视黑人,不少国内白人极端种族主义者,正是把绳子作为对黑人施以暴行的工具。

终于,在1941年“全国自杀日”设立22年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三月天,夏德拉克的个人游行演变成了整个社区群体的狂欢。但这唯一的一次狂欢节,却导致了许多生活在梅德林“底层”的黑人走向了冰冷的坟墓。人们在夏德拉克的带领下,走出了“底层”,无畏地来到了从未涉足过的白人领地,长期无言的不满此时爆发成了自发的集会和付诸暴力的抗议。“老老少少、女人孩子、跛腿的和强健的,人人一起动手,尽其所能,把不准他们修建的隧道毁掉”[3]151。然而,愤怒让他们走得太远,他们想要“杀死”无数次否定他们,剥夺了他们平等权利的隧道,却不幸被隧道里涌出的水埋葬。在西方宗教中,水预示着圣洁,指示着人类的生死轮回、心灵的净化救赎。此刻的重生却是毁灭性的,以类似古代祭祀的形式牺牲了本群体的大部分人。以流血的抗争换来了一时的宣泄,无法实现种族的自由平等,是一种极为可悲的结局。其实从一开始,作者埋下伏笔:大家都知道“夏德拉克疯疯癫癫,可这并不说明他毫无理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什么权力”。[3]15如果没有权力,黑人集体的自杀日也只是单方面的宣泄,不能让白人主流社会真正改变对黑人黑皮肤的观念,也不会把他们置于同等位置看待。

一战结束后,杜波依斯否定了自己在战前的观点。在《危机》上,他对归国的黑人军人疾呼:“这是我们民主战士回归的国家。这是我们为之抗敌的故土!……但就是在我们的故土上……一旦战争结束,我们就成为懦夫和蠢货……我们归来。我们从战场归来。我们归来战斗。”[11]381不能忽视的是,美国成立之初的《独立宣言》中宣称,人人生而平等。但是,不少公开表示支持废奴运动美国领导人,包括乔治•华盛顿在内都认为黑人“生性怯弱、具有奴性,生来便低人一等”[12]9。黑人部队的英勇抗敌是举世闻名的,而被大众所忽视的是这些士兵回国后,尤其是在美国南方,他们所面临的耻辱和恐惧。一战归国的黑人士兵意识到,他们不再是在异国作战,也不再可能被看作是同等的个体。

种族问题始终存在于美国的过去和现在,而将来是否得到进一步的改善依赖当今美国社会对黑人群体的认知和扶持。虽然奥巴马在2008年当选美国第一名黑人总统,但这并不代表种族问题在美国社会得到了完全的终结。尔后多次出现的歧视黑人现象,白人警察枪击黑人等,无不说明根治种族还任重道远。在小说《秀拉》中,黑人退伍军人正是一群种族问题的受害者。莫里森对他们的刻画,婉婉回顾了从一战结束后到创作小说期间的社会现实。不论是选择隐忍过活,以死亡或疯癫逃避现实,还是暴力反抗种族歧视,黑人退伍军人努力想要找到生活的出路,摆脱白人社会的制约,忘掉过去的伤痛。莫里森未曾在作品中明确指出黑人民族的平等之路,但在她的文字中,读者能感受到作者对黑人军人的关注:战争戕害了黑人的心灵,亵渎了黑人对祖国的爱国之心。黑人士兵只有积极肯定自我,进行有准备有序的抗争,摆脱白人社会的桎梏,赢得全社会对黑人群体的承认,才能实现在军队和社会的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平等。

[1]Williams, Chad. “Military Experience, African-American[J].” Encyclopedia African-American Culture and History. Ed. Jack Salzman. New York: Macmillan Library Reference, 1996.

[2]Hunt, Patricia. “War and Peace: Transfigured Categories and the Politics of Sula [J].” African American Review, 27.3(1993).

[3]莫里森 T. 秀拉[M]. 胡允恒译.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

[4] Reddy, Maureen T. “The Tripled Plot and Center of Sula[J].” Black American Literature Forum, 22.1 (Spring, 1988).

[5]Douglass, Frederick. Frederick Douglass: Selected Speeches and Writings [M]. Chicago: Lawrence Hill Press, 1999.

[6]Dubois, W. E. B. “Close Ranks.” 1917. W.E.B. Du Bois: A Reader. Ed. Eric J. Sundquist. New York: Henry Holt, 1995.

[7]Rodriguez, Cheryl R. “Soldiers of Color[J].” Encyclopedia of Race and Racism. Ed. Angela Doolin. New York: Macmillan Reference USA, 2013.

[8]Skarstedt, Vance R. “African Americans: Was the Position of African Americans in U.S. society Improved by the War Experience? [J]” History in Dispute, 9(2002).

[9]Ryan, Katy. “Revolutionary Suicide in Toni Morrison’s Fiction[J].” African American Review, 34. 3(Autumn, 2000).

[10]Jackson, Chuck. “A ‘Headless Display’: Sula, Soldiers, and Lynching [J].” Modern Fiction Studies, 52 (2006).

[11]Dubois, W. E. B. “Returning Soldier.” The Oxford W. E. B. Du Bois Reader. Ed. Eric J. Sundquist. New York: Oxford UP, 1996.

[12]Robert, B. E. Black Soldiers in America’s Wars [M]. Washington, DC: Wars Westview Press, 2001.

(责任编辑:贾建钢 校对:朱艳红)

Shackles of Blackness under the Uniform: Images of the Black Veterans in

HUANG Chang-ping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Sichu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31, China)

In, Toni Morrison created four black veterans among the limited black characters with an aim to show her concern for this peculiar group, which is rarely studied by the critics. Based on the American reality, the analysis of the image of the black veterans reveals the discrimination and oppression upon them, and further demonstrates the precondition for the genuine equality of the black veterans is the self-approval from the black community and the recognition from the all society.

; Toni Morrison; black veterans; shackles

I712.065

A

1673-2030(2017)03-0117-04

2017-06-03

四川外国语大学青年项目“后殖民视角下《秀拉》中的黑人男性形象”(项目编号:SISU201420)

黄长萍(1986—),女,四川宜宾人,四川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讲师,文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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