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论视角下美版《甄嬛传》的字幕英译探析

杨 娇

(商洛学院 文传学院，陕西 商洛 726000)

目的论视角下美版《甄嬛传》的字幕英译探析

杨 娇

(商洛学院 文传学院，陕西 商洛 726000)

字幕翻译是国内优秀影视剧走出国门传播中国文化的重要途径。本文以目的论为理论基础，探讨了其中三个原则，即目的原则、忠实原则和连贯原则在美版《甄嬛传》字幕英译中的体现，以期对字幕翻译及其研究有所裨益。

目的论；《甄嬛传》；字幕翻译

要使国内优秀影视作品走出国门，传播我国优秀文化，促进中外文化交流，影视字幕翻译必不可少。字幕翻译是一种有目的的翻译行为，其主要目的是在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下，向处在特定文化背景的观众有效地传达相关信息，使其更好的理解和欣赏影视作品。它不仅是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更是一种文化的传递过程。字幕翻译的质量直接影响到一部电影或电视剧能否被目的语观众所接受[1]。大型古装电视剧《甄嬛传》由于其精良的制作、跌宕起伏的受情受到广大观众的极力推崇。此后该剧由原来的76集改编为6集电视剧电影，于2015年3月15日在美国Netflix网站付费播出。其中保留了原声，采用英文字幕翻译的方式呈现给西方观众。字幕由美国专业团队以美国受众为主要考虑进行翻译，具有一定的权威性。

一、字幕翻译及其研究现状

中国的字幕翻译始于1949年，而电影、电视翻译的真正兴起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来，大量的影视作品从国外引入中国，或是从国内出口到国外，使国内字幕翻译呈现出了蓬勃发展之势。字幕翻译行为既有自发组织的翻译，如国内一些著名的字幕翻译网站会及时翻译外来剧的字幕(主要为外译汉)，其中不乏佳品。由于受版权问题的限制，这些翻译活动也只是以交流娱乐为目的。由于并非所有译员都受过专业的翻译训练，有的甚至只是一些翻译爱好者，因此大多数翻译质量良莠不齐。也有由专业翻译团队制作的影视剧翻译作品，大多数为制作精良的院线电影作品，如之前非常受欢迎的《冰雪奇缘》原声版、《疯狂动物城》原声版，也有一些优秀的中国原声电影的字幕译制，如《美人鱼》、《大闹天宫》等等。

国内关于影视字幕翻译的研究始于1994年，娄炳坤[2]发表学术论文《影视剧翻译初探》，探讨影视剧翻译及其特点。2000年之后，关于影视剧字幕翻译的研究逐步增多。但其真正繁荣发展是在2010之后。据中国知网CNKI根据关键字的检索结果，2010年知网收录相关论文数量为163篇，2012年为248篇，此后基本与之前持平。主要的研究有：钱绍昌[3]教授 在翻译类核心期刊《中国翻译》发表论文探讨影视语言和书面语言的不同之处；杨陇[4]以美剧《破产姐妹》为例，探讨了美剧字幕的归化翻译；刘大燕等[5]探讨了从1995年至2008年中国影视翻译字幕研究的发展及现状，讨论总结了研究的共同点和热点，并指出研究的不足之处和有待深入的领域。由于电视剧《甄嬛传》在国内外大获成功，其字幕翻译也受到了广泛关注。石春让[6]教授探讨了该剧中称谓词语翻译的得与失；周红红等[7]从语域角度对该剧字幕的翻译质量进行了评估。但从功能主义目的论角度对该剧字幕翻译的研究并不多见。因此，本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际意义。

二、功能主义目的论

目的论(Skopos theory)的主要代表人物为汉斯·弗米尔和诺德。其核心概念为:决定翻译过程的最主要因素是整个翻译行为的目的。翻译方法和翻译策略必须由译文预期目的或功能决定。目的论有三大原则：目的原则、连贯原则和忠实原则。在这三个原则中，忠实原则和连贯原则都服从于目的原则。

目的原则。弗米尔认为，目的原则是翻译过程中遵循的首要原则，也是目的论的核心原则。目的原则指翻译应该在译语情境和文化中，按译语接受者所期待的方式发生作用。一般而言，“目的”是指译文的交际目的，即“译文在译入语社会文化语境中对译入语读者产生的交际功能”。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整个翻译行为的过程，即“结果决定方法”。

忠实原则。忠实性原则也称语际连贯，这一原则由诺德提出。忠实性原则指译文不仅要保持流畅、连贯，能够让接受者理解，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要与存在某种对应关系，即译文应该忠实于原文。

连贯原则。它指译文必须符合语内连贯，要具有可读性和可接受性，即译文必须要让目的语读者理解。译文必须能让接受者理解，并在目的语交际环境和文化中有意义。也就是说，译文所呈现的信息应该符合接受者的语境，这样才能被接受者理解和接纳。通俗来讲，译文要具备最基本的流畅性，译文语句不通畅，那么它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和实现的功能根本无从谈起。

三、目的论在美版《甄嬛传》字幕英语中的体现

由于该剧字幕翻译是由美国团队制作完成，并且翻译不是直译，会照顾美国观众的需求进行重新的遣词造句[8]。美国团队自己翻译字幕必然优先考虑美国观众的表达习惯、审美取向、可接受性等因素。因此采取美国观众习惯的表达方式，在翻译时尽量向美国观众靠拢。《甄嬛传》剧中蕴含了大量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文化负载词、诗歌、典故、古代的称谓等，在有限的电视屏幕上无法全部进行解释，也不能完全直译，否则会使得译文晦涩难懂，交际效果欠佳。以达到交际目的为主要目标，该剧字幕翻译体恰恰体现了目的论的基本原则。

(一)目的原则

字幕翻译的主要目的是在时间和空间的制约下，向处在特定文化背景的观众最有效地传达相关信息，使其能更好地理解和欣赏电影作品，在翻译的过程中尽管会有很多文化负载词、句，但在目的性原则与忠实性原则相冲突的时候，还是应该以遵循目的性原则为先，不拘泥于句法或者形式，重在表情达意。字幕翻译的主要目的是实现其交际目的，让译入语观众能够有效理解剧中的情节、人物和台词。由于字幕翻译受屏幕的大小和台词的瞬时性影响，在翻译时力求达到交际目的，避免晦涩、生僻的翻译，尽量靠近译入语的语言习惯，达到短时内有效的交际功能。而《甄嬛传》中的字幕翻译则正好验证了这一点。

例1：甄嬛：先敬罗衣后敬人。

The clothing completes the person.

这句台词是在安陵容不小心将茶水泼到出身比自己显赫的夏冬春身上并遭到夏冬春的一番羞辱后，甄嬛替安陵容解了围并给她宽心时说的话。这句话本是香港的一个俗语，意在讽刺以貌取人，以人的外表和穿着打扮来判断人的行为。“罗衣”是古代的衣服的称呼，出自汉朝名士边让的《章华赋》，指轻软丝织品制成的衣服。对于中国观众来说，“罗衣”自然很好理解，它泛指衣服。在中国古代，身份高贵的人所穿的衣服大多为丝织品，而平民和商人只能穿粗麻布做的衣服。而到了现代，人与人之间的界限不再那么清楚，但以貌取人的现象仍从古到今流传了下来。译者把“罗衣”翻译为clothing而并非silk clothing，重点放在意思的传达。译者并没有根据源语将它一板一眼的直译出来，而是遵循了目的性原则，通过提炼这句话的意思，将它意译了出来。言简意赅，也避免了繁琐的解释。

例2：流朱：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I don’t believe you are being forced to go.

这句话是甄嬛久病未愈，康公公觉得跟着她没什么前途，去向甄嬛请旨，说自己已被丽嫔娘娘点名过去伺候，流朱看不过眼时说的，便讽刺了他几句。“我竟不知”从字面上看是“我竟然不知道”的意思，但它具有贬义色彩和讽刺的语气，实际上流朱知道实情：丽嫔并未指名要康公公伺候，只不过是他自己想离开碎玉轩另攀高枝。“牛不喝水强按头”是一句俚语，出自清代作家曹雪芹撰写的《红楼梦》，从字面上解释，意思是牛不愿意喝水，却按着它的头让它喝，比喻用强迫手段使人就范。因此，这句话的隐含意思是：我不相信你是被丽嫔强迫的。若按照字面上来翻译，根本无法表达原文所隐藏的深意，反而会使外国观众迷惑不解。译者抛去了原文的表面意思，提炼出句子的真正含义，再进行翻译是很恰当的举措。

例3：华妃：奴才如此，必然是上梁不正才下梁歪。

They have surely been influenced by the improper behavior of their mistresses.

“上梁不正才下梁歪”是源于百姓生活的一个俗语，出自晋朝学者杨泉的《物理论》。古代人们居住的房屋大多都是土木结构，这些房屋无论大小好坏，都由柱、栋、梁等构件组成，“梁”本意是架在墙上或柱子上支撑房顶的横木，在房屋的建造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由于木制的房屋结构严密，具有深奥的科学原理，因此一旦上梁安放不正，就会影响整个房屋结构，下梁自然也不正了。在这句话的引申含义为：起领导作用的长辈做事违背法律和道德准则，那么下面的人就会跟着这样做。“上梁”泛指上级或长辈，而“下梁”就引申为下级或者晚辈。由于涉及中国古代建筑的结构，外国人对于“梁”的意思可能难以理解，通常情况下，对于这一类的谚语、俗语的翻译不求字字对应，传达出其引申含义即可。结合剧情，华妃认为奴才、宫女在宫中横行霸道，是受到了德行有亏和礼节不周的主子的影响，译者在翻译时并没有将其直白译为If a leader sets a bad example, it will be followed by his subordinates，因为虽然这两个译句准确的传达了意思，但与《甄嬛传》中的剧情、台词毫无联系。译者而是遵循了目的性原则，结合语境和剧情，使译文与前后情节的衔接流畅自然。

(二)忠实原则

它并不要求译文与原文在内容和形式上的完全一致，忠诚的程度由译文目的和译者对原文的理解决定。译者应尊重原作者，协调译文目的语与原作者意图。因此，忠实原则主要关注翻译过程中译者与原作者、客户、译文接受者等参与者之问的关系。

例4：华妃：那就赏夏常在一丈红吧。

Then I will award Attendant Xia the Scarlet Red.

“一丈红”本是宫中刑罚，是取两寸厚五寸长的木板责打人腰部以下部位，直至鲜血淋漓。而“scarlet”意思是“罪孽深重的，罪不可赦的”同时还有“淫荡的”之意。剧中夏常在因受到安陵容的讥讽而要动手打她，这是违反宫规的行为，因此，译者并没有把“一丈红”译为“3.33 meter red”而是译为“the Scarlet Red”(罪孽深重的红)，更加贴合剧情，但这句话的翻译也有不足之处，华妃仗着家族的显赫战绩和皇上的宠爱嚣张跋扈，恃宠而骄。这句话是体现华妃手段狠辣的经典台词，其中的“赏”并非赏赐或者奖赏，而是“惩罚”之意，有人会觉得此处award和剧情不符。但华妃本是傲慢骄纵之人，“赏”在此处有反讽之意，后文“the Scarlet Red”的含义国外读者是理解的，存在贬义，用“award”一词能体现原文的反讽之意。既忠实于原文，又能有效传达其内在含义。

例5：皇帝：嬛嬛，你给了朕一对龙凤呈祥。

Huan Huan, you have given me a dragon and a phoenix of good fortune

表2所示为采用煤质活性炭和椰壳活性炭为载体，不含醇胺辅助负载活性组分时，所制得的活性炭基脱氯剂的性能参数。分析可知，在制成脱氯剂产品后，二者的各项性能参数均满足活性炭基脱氯剂的要求，并且没有明显的差异。考虑到椰壳活性炭的价格相对较高，故采用煤质活性炭作为载体更合适。

这句话是在甄嬛生下一对龙凤胎后皇上对她说的。在中国文化传统观念中，“龙”用来形容男性，而“凤”则用来形容女性，因此，中文里的“龙凤胎”也就是一男一女的双胞胎，翻译为英语即为“heterosexual twins”或“pigeon pair”。“龙凤呈祥”本意是指吉利喜庆的事，在本剧中就是指龙凤胎。在翻译这句话时，译者并没有直接将“龙凤呈祥”翻译为“pigeon pair”，而是选择忠于原文，将它直译成“a dragon and a phoenix of good fortune(一对好运的龙和凤)”，是有一定考量的：在中国古代，“龙”与“凤”用来比喻身份高贵或才能出众的人，剧中皇帝子嗣单薄，在甄嬛生下一男一女后大喜过望，因此，直译的a dragon and a phoenix of good fortune”比“pigeon pair”更能表达当时皇上激动、兴奋的心情，并且使原文与译文之间出现了相对应的关系。

(三) 连贯原则

连贯原则和忠实原则从属于目的原则。连贯原则在翻译字幕是以目的原则为主要根据，尽量达到译文的语内通顺连贯，易于观众理解。

例6：皇帝：嬛嬛一袅楚宫腰, 那更春来，玉减香消。紫禁城的风水养人，必不会叫你玉减香消。

Beauties of slim waist in the Chu Palace are quite graceful and charming. But their youth and beauty will fade with the years. The Forbidden City is a nourishing place, your youth and beauty will never fade.

在初入宫选秀时皇帝问甄嬛的“嬛”字何解。甄嬛介绍出自诗句“嬛嬛一袅楚宫腰”。此句出自宋代诗人蔡绅词《一剪梅·堆枕乌云堕翠翘》，意为体态纤细柔美的女子，形容女子婀娜多姿，轻柔美丽。下句为“那更春来，玉减香消”。

《古代汉语字典》释“玉”为美石，形容洁白、美丽、珍贵，如：玉人，一指仙女，二指貌美。“香”字意为芳，或指香料。“玉”和“香”在此有隐喻的修辞手法，并不指具体的美玉或香料，而是指女子的美丽。“减”和“消”在此处同义，指慢慢消减。 此句意为美人经不起岁月的煎熬，随着时光的流逝，美貌慢慢消散。随之后句“必不会叫你玉减香消”中的“玉减香消”同上义。此处将“玉”和“香”翻译为“youth and beauty”,形式虽不对等，但意思对等。上下文翻译一致，达到了意义上的连贯一致。

例7：皇帝：你们娘娘呢？

Where is Consort Hua?

皇帝去华妃宫中，询问丫环“你们娘娘呢？”剧中该处情节没有任何注释显示该处为华妃住处，所以若直接翻译为where is your mistress?则会让观众困惑，不知这位娘娘是何人。因此在翻译时将“你们娘娘”直接替换为“华妃”，这样更加清晰连贯、易于理解。

四、结语

影视字幕翻译是我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模块之一。在科学合理的理论指导下，影视字幕翻译能够更好的发展，为我国文化对外传播做出贡献。功能主义目的论强调翻译行为应主要由翻译的目的决定，在此即为实现更好的交际作用。通过对美版《甄嬛传》的字幕翻译的分析可得出， 在翻译影视剧字幕时，应充分考虑翻译的目的是什么，同时考虑译文的忠实和连贯问题。

[1]安 慧, 张白桦. 美版《甄嬛传》字幕翻译的得与失[J]. 集宁师范学院学报，2016，(3):90-94.

[2]娄炳坤. 影视剧翻译初探[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4，(2)：102-104.

[3]钱绍昌. 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J]. 中国翻译，2000，(1)：61-65.

[4]杨陇. 美剧字幕汉译的归化策略研究——以《破产姐妹》为例[J]. 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7，(1)：110-114.

[5]刘大燕, 樊子牛等. 中国影视翻译研究14年发展及现状分析[J]. 外国语文，2011，(1)：103-107.

[6]石春让. 《甄嬛传》美版字幕中称谓词翻译的失与得[J]. 昌吉学院学报，2016，(4)：90-93.

[7]周红红，陈欣杰等. 语域视阈下美版《甄嬛传》字幕翻译质量评估[J]. 现代语言学，2016, 4(3), 81-89.

[8]邱峻峰．美版《甄嬛传》宫斗变传记 HBO最快年底开播 [N ]． 成都商报 ，20 14 —05 —03(1) ．

责任编辑：陈君丹

Analysis of C-E Subtitle Transl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kopos Theory — A Case Study of the US Version ofEmpressesinPalace

YANG Jiao

(School of Language and Cultural Communications, Shangluo University,Shangluo Shanxi 726000, China)

Subtitle translation is one of the key methods for Chinese movies and televisions going outside to the world and culture communication. 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e C-E subtitle translation from the viewpoint of Skopos theory, employing the translation of the TV seriesEmpressesinPalaceas an example. The embodiment of the three principles of Skopos Theory is analyzed, namely Skopos rule, coherence rule and fidelity rule. Hopefully, the study may benefit subtitle translation and related studies.

Skopos Theory;EmpressesinPalace; subtitle translation

2017-03-04

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研计划项目(16JK1234)

杨 娇(1987-)，女，陕西商洛人，助教，硕士，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

H315.9

：A

：1674-344X(2017)4-01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