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美学思想的中国接受历程再思考
——以《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为中心
2017-03-09桂书生
桂书生
(安徽大学 文学院,合肥 230039)
马克思美学思想的中国接受历程再思考
——以《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为中心
桂书生
(安徽大学 文学院,合肥 230039)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自1932年出版以来,就引起了中西方学者针对其哲学、美学思想持续至今的讨论热潮。中国学界较早表现出对《手稿》美学思想的关注。从新中国建国前夕建设“新美学”的提出,到五六十年代“美学大讨论”,再到八十年代“美学热”、九十年代“超越实践美学”,直至近年来的“实践存在论美学”之争,《手稿》的美学思想贯穿于中国当代美学理论建设的实践之中。将《手稿》美学思想置于马克思主义文论中国化历程视域下,结合中国的美学实践思考其接受历程,将更鲜明地揭示马克思美学思想的独特意义与中国化的影响过程,于当下中国的文艺实践亦有裨益。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美学思想;中国化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自1932年出版以来,中西方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对其中蕴含的美学思想一直在进行阐释与论争。在中国,始于新中国建国前夕建设“新美学”的构想、五六十年代的“美学大讨论”与八十年代的“美学热”,乃至近年来关于“实践存在论美学”的争论,都对《手稿》中的美学思想进行了研讨。将《手稿》美学思想置于马克思主义文论中国化历程视域下,结合中国的美学实践思考其中国化的接受历程,将更鲜明地揭示马克思美学思想的独特意义与中国化的影响过程,进而指导当代中国的美学问题与美学实践。我们有必要对马克思《手稿》中美学思想的中国接受历程做出梳理,具体而细致地考察其美学思想在中国的合理阐释与接受误区,加以观照《手稿》中美学思想的具体内涵与中国化意义。
一、《手稿》美学思想的初期接受
一般认为,中国学界对《手稿》美学思想接受的开始阶段,是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学大讨论”开始的,事实上这是一个误区。对《手稿》美学思想的接受,始于建国前中国马克思主义学者的阐释话语,周扬是中国第一个将《手稿》美学思想运用于建设中国“新的美学”体系思考上的学者。周扬运用马克思的美学思想旨在解决梁实秋与朱光潜关于美学与文学关系的争论上,其实质是运用马克思唯物史观美学思想建设新的美学理论体系的主观努力。梁实秋在1937年1月上海的《东方杂志》发表了《文学的美》一文,认为美学原则不能应用于文学。朱光潜先生不同意梁实秋的意见,他在1937年2月22日《北平晨报》上发表《与梁实秋先生论“文学的美”》一文,认为美学之于文学的重要性不容忽视。周扬则认为两位先生对美学的思考是陈旧的美学思想的体现,是主客二分式的片面性讨论,必须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来改造旧的美学,建设起新的美学体系。1944年,周扬编订的《马克思主义与文艺》一书出版,选择《手稿》中关于“美的法则”、“音乐的耳朵”等内容作为马克思文艺、思想体系中的组成部分来论述。[1]1947年,上海群益出版社出版了蔡仪的《新美学》,此书被认为是中国学者试图自觉运用马列主义基本原理构筑科学美学体系的第一次尝试。蔡仪具体运用了马克思在《手稿》中的美学思想为构建客观论美学奠基。周扬与蔡仪对《手稿》美学思想承接开启了《手稿》美学思想中国接受的先河。建设“新美学”是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美学家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美学思想的实践,影响了中国美学界几十年来对《手稿》美学思想的争论过程。
五六十年代的“美学大讨论”始于批判胡适资产阶级唯心思想的意识形态的背景之下。[2]在美学领域的批判,始于朱光潜先生发表于《文艺报》1956年第12期的《我的文艺思想的反动性》。编辑部在编者按语中说朱光潜先生“近几年来,特别是去年全国知识界展开对胡适、胡风思想批判以来,朱先生对于自己过去的文艺思想已开始有所批判,现在的这篇文章,进一步表示了他抛弃就观点,获得新观点的努力。”[3]虽然美学问题大讨论起于政治意识形态领域,但其获得的相对自由宽松的讨论环境与不可忽视的学术意义。朱光潜在五六十年代对《手稿》的美学阐释以及对《手稿》内容的翻译具有较高的学术意义。朱光潜在1957年第4期的《哲学研究》上发表《论美是客观与主观的统一》,他认为:“人比鹰在事物中所见到的东西更多,是由于人有社会形态的眼,这‘更多的东西’是人眼在长期认识和实践过程中所征服来的,也就是事物的社会的意义。”[4]朱光潜进一步指出了马克思《手稿》“客观现实变成人的本质力量的现实”两个层面的内涵,一是主体客体化,人在接触自然、改造自然的时候投射于“对象”上,本质力量得以“对象化”;一是客体主体化,即自然的人化,对象由于人的力量而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可以说朱光潜对于《手稿》中的“自然的人化”以及“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思想是从主客体的辩证关系中把握的,是符合《手稿》原义的。
从《手稿》美学思想中国接受的视角来看,“美学大讨论”中的主要旗手是李泽厚,他运用《手稿》中“自然的人化”、“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等观点来说明美的本质问题,并初步建立起他的实践美学的基本理论框架。李泽厚先生在1956年第5期的《哲学研究》杂志上发表《论美感、美和艺术(研究提纲)——兼论朱光潜的唯心主义美学思想》,引用马克思《手稿》中“五官的感觉的形成乃是整个世界历史的产物”的观点来分析美感的社会历史性,并且通过对《手稿》“人化的自然”与“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等观点的界说来分析美的客观社会性,否认了自然现象中的美的存在。1962年李泽厚《美学三题议》的发表,李泽厚才完整地表述了他的“实践美学”的观点,他引用马克思《手稿》中:“人类能够依照任何物种的尺度来生产并且能够到处适用内在的尺度到对象上去;所以人类也依照美的规律来造形。”在李泽厚看来,美诞生于人的实践与现实的统一之中,美的本质必然地来自社会实践。[5]
《手稿》美学思想的初期接受,其开创性意义相较于其成就来说更为重要。对《手稿》美学思想的关注,直接影响了中国新时期美学理论体系建设的理论基础与阐释视界。同时也要看到,这种影响是仓促形成的,也导致了后期美学理论家反复徘徊、争论不休的局面,“实践美学”、“后实践美学”、“超越实践美学”、“实践存在论美学”等美学理论谱系存在的阐释误区,也显示了其理论的建构性特征。
二、“实践美学”谱系的阐释误区
“实践美学”谱系毫无疑问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出现的极为重要的美学理论创见,是中国新美学体系中的重要成果,但其建构性特征与阐释的误区又要求研究者不断地进行理论反思与重回理论文本。
回顾八十年代以来的美学理论,可以梳理出其发展的理路:
八十年代的“美学热”对《手稿》美学思想的研究与承接向前推进了一步,各大美学派别对《手稿》中的美学思想做了具体而深刻的探讨,已经形成了相关问题研究,站在中国化的接受视野来看,八十年代的“美学热”对《手稿》思想接受主要有三大层面,一是实践美学的拓展,二是“异化劳动”理论化,三是“美的规律”的阐释。
九十年代的美学研究,形成了诸如后实践美学诸派别的研究、生态美学研究等诸多研究取向,看似众说纷纭,极为热闹,但它们并未能真正突破自五六十年代以来所形成的美学传统,特别是以李泽厚为代表创立的实践美学理论上。
新世纪关于《手稿》的学术论争起于朱立元提出的“实践存在论”美学观。朱立元于2004年第4期的《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上发表《走向实践存在论美学——实践美学突破途初探》初步建立起“实践存在论美学”的构想。接着朱立元撰写了《对形而上学现成论思维方式的超越——马克思<巴黎手稿>生成论思想对现代美学的启示》,他认为《手稿》中蕴含着极为丰富而深刻的生成论思想,对于实践美学阶段主客二分式的现成论思维给予批判,应该运用《手稿》中的美学思想联系当下的审美实践,建设“实践存在论”美学。接着,朱立元主编的“实践存在论”美学丛书于2008年出版并引起了学界的关注,董学文等多位学者先后撰文对其进行激烈批评。这一论争的过程持续到2014年才告一段落。
综合来看,“实践美学”谱系的阐释误区之一在于“实践”概念界定发生偏移。从“实践美学”到“新实践美学”、“后实践美学”都强调了《手稿》中“实践”之于美的意义。毫无疑问,将历史视野与社会学视野中的“实践”引入对“美”的理论分析,是作为思想家、革命者的马克思的重要创见,这也是马克思美学思想区别于其它美学思想的重要特征之一,马克思也以此批判黑格尔美学。但中国的美学研究者在马克思的“实践”概念上不能统一界定。“实践美学”的旗手李泽厚在九十年代也走向了“心理本体”的偏误。李泽厚认为“从黑格尔到马克思主义,都有一种对历史必然性的不恰当的、近乎宿命的强调,忽视了个体、自我的自由选择并随之而来的各种偶然性的巨大历史现实和后果”[6],“人性就是……心理本体,其中又特别是情感本体”。[7]李泽厚至此转变了他早期的“实践观”,实践作为一种理性,不再是美的本质,相反,美需要从心理本体中追寻,其本质是将社会历史视域中的实践,无限发挥至主体性的精神实践。九十年代的“新实践美学”延续了李泽厚的实践本体论,其共同点都在于,将“实践”放置于精神世界的视域下考查,并没有厘清“认识”与“实践”的区别联系,原因在于偏离了马克思《手稿》中的“实践”观念。
王元骧先生从“实践”与“认识”的区别来分析马克思的“实践”观,即是对实践美学阐释误区的反驳,亦是独出机杼的重思。马克思的伟大贡献在于提出了实践的唯物主义观,在认识论“知”的维度外,推出了作为价值论的“行”。所以相对于认识来说,实践追求善,是价值论哲学;实践的评价标准在于人需要的满足和活动的完成;对实践的研究需是动态的,要视实践为一种活动,一个过程。[8]18-22在实践的动态过程当中,才能形成审美关系,才能形成美。完全追寻物质实践,或是强调“主体精神”,都是无限发挥“实践”概念而产生的偏误。
“实践美学”谱系的阐释误区之二在于扩大了马克思美学思想的适用边界。在美学几次论争中形成了相关问题的系列研讨,诸如“美的规律”、“美的根源”等,这些问题在研究者主观构建学理化、体系化的马克思美学理论过程中,渐渐偏离了马克思的本意。如李泽厚在八十年代的美学论著中基本延续了“美学大讨论”时期的实践美学观。他在1980年第3期的《美学》杂志上坚持了《美学三题议》(1962)中的观点:“要用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点,从‘自然的人化’中来探索美的本质根源。”他在1989年出版的《美学四讲》中认为“主客观统一”中的“主”在于“人的实践是一种物质性的客观现实活动,即是说,这里的‘主’实质上是一种人类整体作用于众多客观对象(如大自然)的物质性的客观活动,从而,它与客观世界的统一即这种主客观统一便不属于主观论,而属于客观论。”[9]实际上这里李泽厚为了表现与朱光潜在主客观方面讨论的区别,将主体感性的、现实的、对象化的特征剥离了,这是对马克思《手稿》中关于人的内涵的曲解。
正是在构建学理化、体系化马克思美学理论的主观努力中,研究学者忽视了《手稿》中存在的是马克思美学思想而非成为体系的理论。对“实践”概念的偏移,也导致了众多研究、讨论莫衷一致,因此马克思美学思想的适用性也发生了延拓与偏移。
三、重回《手稿》:理论基点与理论边界
从“实践美学”谱系可以看到当代美学界力求重建中国美学的决心与困难,而这些努力依然与《手稿》中美学思想的中国化问题紧密相关。细致梳理与重新反思“实践美学”谱系的阐释误区之后,应当重回《手稿》文本,对马克思“实践”概念做范本回源、正本清源式的界定,再思《手稿》美学思想的理论基点,合理分析其理论的适用性与边界。
我们首先回到马克思《手稿》中美学思想提出的理论基点。这个理论基点就是基于唯物史观的异化劳动理论。马克思在《手稿》中提出了“劳动创造了美”与“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的著名美学命题。《手稿》中关于“美”的问题的论述,是置于异化劳动理论的基点之上的,是基于“人的类本质是劳动”这一观点之上的。劳动的异化与外化,决定了人作为类存在物在生产活动中自身与生产对象的异化与外化关系。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物的异化”,从工人对劳动产品这个异己的 、统治着他的对象的关系上来看,劳动是异化的,工人的劳动不是自己的,而是他人的;从“劳动过程中劳动对生产行为的关系”上来看,这种关系于工人来说,也是异己的,是不依赖于他的,工人在生产活动中,即劳动付出的力量越大,其自我的力量就越弱。二是“人的异化”,“异化劳动使人自己的身体同人相异化,同样也使在人之外的自然界同人相异化,使他的精神本质、他的人的本质同人相异化”。“认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10]51-57既然人的生产劳动与劳动产品是异化的形式与异化的结果,那么异化的从属是什么呢?答案是人。人是社会存在、是实践的存在,是劳动的存在,从人的尺度上说,劳动创造了美。异化劳动理论出于马克思对国民经济学的批判,一者有其历史性的视野,二者有其基本唯物主义观念,即考察当时的基本经济事实。这二者构成了异化劳动的唯物史观理论基点。马克思对美学的思考是基于这样的客观事实与唯物史观的理论基点。
马克思对“美”的审视,是放置于人类存在的社会实践性的视域中考察的。这也揭示了美的起源问题。显然“劳动创造了美”的命题,从唯物史观解释了“美”的来源的问题,是劳动构成了人的历史,劳动生产了“人化的自然界”以及人自身,由这样的历史唯物主义出发,得出了劳动创造了美这样的命题。它的逻辑程式为:
劳动创造了自然界与人本身→劳动创造了美→美的对象与审美能力
而马克思并没有回答“美是什么”,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显示了他对不回答“美是什么”的轻蔑态度。“黑格尔的《哲学全书》以逻辑学,以纯粹的思辨的思想开始,而以绝对知识,以自我意识的、理解自身的哲学的或绝对的即超人的抽象精神结束,所以整整一部《哲学全书》不过是哲学精神的展开的本质,是哲学精神的自我对象化;而哲学精神不过是在它的自我异化内部通过思维方式即通过抽象方式来理解自身的、异化的世界精神。”[10]95所以马克思认为,抽象的理解美的概念是没有现实存在作为基础的,也就是没有从人作为社会存在的现实角度去考察美的概念,因而只是抽象思维的自我循环,并不能够找到“美”的“自身”。只有在人的类本质基础上,才能进行美的创造,包括发展的审美能力与美的对象的创造。既然劳动对于人而言,在私有制的社会现实中,对于人而言是异己的、敌对的。人们越是劳动,越是失去自身,那么人还能怎么去创造“美”呢?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还是要基于唯物史观。人类劳动的历史,是异化的历史。人的感觉、感性的生成是于历史之中生成的,异化的过程伴随着创造的过程。所以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而创作的对象的重点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复归。所以,马克思科学地回答了“美来源于何处”的问题,而并没有回答“美是什么”的问题。
《手稿》马克思美学的理论基点决定了其美学思想是建立在历史视野与社会分析的基础之上,而非完全学理化、体系化的美学理论,这也规定了马克思美学思想的适用边界。实践作为“美”产生的根源这一论断是马克思美学的高明之处,但是进一步论述“实践是美的本质”则会发生困难,对美的问题的探讨毫无疑问可以回到马克思的逻辑程式,但是对美的具体分析,则需要结合审美心理学、审美文化学来具体分析审美关系,以及蕴含于审美关系内部的主客观交互运动的机理。王元骧先生对此有切中肯綮的观点:“在历史唯物主义实践论基础上来揭示审美活动中的心理现象和文化现象,唯此才具有客观现实的内容而避免走向主观、抽象。”[9]22
纵观《手稿》美学思想中国化的历程,我们不难看到前辈学者积极建设中国当代美学理论体系的主观热忱与学术意义,但也必须看到中国学界对《手稿》美学思想接受存在阐释误区与建构性的特征。坚持《手稿》文本的开放性,也应该思考《手稿》美学思想的理论边界,重回马克思《手稿》原典,对马克思美学思想做出动态的理论分析对于中国当下的美学理论实践是有益的。
[1]周扬.马克思主义与文艺[M].延安:延安解放社,1944:27-30.
[2]童庆炳.中国20世纪50年代美学大讨论的第一学派[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13,(6):5-18.
[3]朱光潜.美学问题讨论集(第1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1957:1.
[4]朱光潜.朱光潜美学文集(第3集)[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49.
[5]李泽厚.美学旧作集[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2:97-101.
[6]李泽厚.康德哲学与建立主体性的哲学论纲(1980年)//实用理性与乐感文化[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212-213.
[7]李泽厚.关于主体性的第三个提纲(1985年)//实用理性与乐感文化[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234.
[8]王元骧.论马克思美学在我国当代的演变[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2).
[9]李泽厚.美学四讲[M].上海:三联书店,1989:63-64.
[10]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单行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Rethinking of the Course of Acceptance of Marx’s Aesthetic Thoughts in China Centering ontheManuscriptofEconomicsandPhilosophyin1844
GUI Shu-sheng
(School of Literature,Anhui University,Hefei 230039,China)
Since its publication in 1932,Marx’stheManuscriptofEconomicsandPhilosophyin1844 has aroused a heated discussion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scholars about their philosophy and aesthetics. Chinese scholars showed their interest in the aesthetics in the book quite long ago. Aesthetics in the manuscript runs throughout the construction of contemporary aesthetic theory of China, from China’s New Aesthetics put forward just before the founding of the new China, through the Great Discussion of Aesthetics in the 1950’s and 1960’s , aesthetics fever in the 1980’s and “beyond practical aesthetics”in the 1990’s, to practical ontology aesthetics in recent years. By studying aesthetics in the manuscrip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nesenization of Marxist literary theory and thinking about the acceptance process in the combination of aesthetics practice in China, the unique significance of Marx’s aesthetic thoughts and their process of Chinesenization can be revealed more clearly, which is of great benefit to China’s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and arts.
Marx;theManuscriptofEconomicsandPhilosophyin1844; aesthetics;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81
A
1674-344X(2017)7-0020-05
2017-06-09
安徽大学2015级研究生学术创新研究扶持项目(yfc100044)
桂书生(1993-),男,安徽枞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文艺美学与文化批评。
责任编辑:陈君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