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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洋河口泥沙絮凝特征及影响因素研究

2017-03-09田枫欧素英杨昊刘锋

海洋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絮团伶仃洋河口

田枫,欧素英*,杨昊,刘锋

(1.中山大学 海洋科学学院 河口海岸研究所, 广东 广州 510006)

伶仃洋河口泥沙絮凝特征及影响因素研究

田枫1,欧素英1*,杨昊1,刘锋1

(1.中山大学 海洋科学学院 河口海岸研究所, 广东 广州 510006)

泥沙絮凝对河口细颗粒泥沙运动过程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本文通过LISST-100激光粒度仪等仪器实测伶仃洋河口2013年洪季悬浮泥沙絮凝体现场粒径及水动力、泥沙条件,结合实验室悬沙粒径分析,研究大小潮期间伶仃洋河口泥沙絮凝特征,探讨紊动剪切强度、含沙量、盐度分层及波浪等因素对伶仃洋河口泥沙絮凝的影响。结果表明:伶仃洋河口水体中现场粒径平均值为148.53 μm,大于实验室悬沙分散粒径36.74 μm,河口絮凝现象明显;沉速与有效密度、粒径呈正相关,絮团平均有效密度为153.49 kg/m3,平均沉速达1.13 mm/s;小潮时絮团平均粒径大于大潮,垂向上表底层絮团粒径小、中层大,中底层絮团沉速大于表层。伶仃洋河口水动力、泥沙条件是影响其泥沙絮凝的重要因素,低剪切强度(小于5 s-1)、低含沙量(小于50 mg/L)及高体积浓度有利于细颗粒泥沙之间的相互碰撞,促进絮凝作用;当剪切强度与颗粒间碰撞强度高于絮团所能承受的强度时,絮团易破碎分解成小絮团或更细的泥沙颗粒;伶仃洋河口盐度层化引起的泥沙捕获现象增大中层泥沙体积浓度,有利于中层絮凝体的发育;观测期相对较大的波浪增强水体紊动,增大了水体细颗粒泥沙的碰撞几率,表层絮团粒径随波高峰值的出现而增大。

伶仃洋;泥沙絮凝;沉速;盐度层化;波浪;紊动剪切强度

1 引言

河口与淤泥质海岸水域中含有大量黏性细颗粒泥沙,受动力、生物有机质和化学物质的影响,细颗粒泥沙易发生絮凝,形成大粒径、低密度和高沉速的絮凝体,直接影响河口泥沙输运沉降过程[1]。同时,黏性细颗粒泥沙作为河口有机物、重金属的重要载体,其絮凝特征也影响着河口海岸水体的生态动力过程。

黏性泥沙絮凝机理十分复杂,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1)泥沙属性,如泥沙矿物组成、粒度组成、颗粒表面电荷等;(2)环境条件,如水体盐度、pH值、温度、有机物等;(3)水流条件,如湍流强度等[2—7]。水流紊动对黏性泥沙絮凝有双重作用[8],水流一方面能增加泥沙颗粒之间相互碰撞的几率,促进泥沙絮凝作用,另一方面水流又具有剪切作用,抑制了大絮团的生长絮凝,促使絮团破碎。盐度对泥沙絮凝影响极为复杂,张志忠等[9]通过试验表明,最适宜泥沙絮凝的盐度区间为3~15;关许为等[10]认为当长江河口盐度较小时,絮凝作用随着盐度增大而增强,但当盐度超过一定值后,盐度对絮凝作用的影响并不明显。含沙量也是影响泥沙絮凝的主要因素,Manning和Dyer[11]及Manning等[12]认为在低含沙量时,含沙量增高有利于絮凝作用,在超过一定值后,随着含沙量继续增高,絮团粒径反而减小。不同河口之间动力及生化因素的差异,导致各河口的絮凝特征(絮团结构大小、沉速、有效密度等)的时空变化。针对长江河口单一或多要素的细颗粒泥沙絮凝影响的室内试验已有许多成果[13—15],表明水温、盐度、流速等因素是影响室内絮凝试验的重要因素;长江河口现场观测的絮团直径在10~800 μm之间,有效密度变化范围为5~1 600 kg/m3,絮团沉速变化在0.01~20 mm/s之间[16—17];絮凝特征在多要素影响下变化复杂,珠江磨刀门河口区洪枯季悬浮泥沙絮凝现象显著,实测絮团粒径范围为13.8~273.8 μm,有效密度与沉速均小于长江河口[18—19]。

伶仃洋河口是珠江河口区最大的一个溺谷河口湾,每年约有一半以上的水沙通过东四口门(虎门、蕉门、洪奇门、横门)进入该河口湾,受其喇叭状河口形态及水下独特的三滩两槽地形影响(图1),伶仃洋河口的沉积动力特征极为复杂。本文选择夏季盐水楔发育的内伶仃岛附近西槽进行大小潮定点观测,结合室内粒径分析,拟对伶仃洋河口泥沙絮凝特征进行初步研究,探讨紊动剪切强度、含沙量、盐度分层及波浪等因素对伶仃洋河口泥沙絮凝的影响。

图1 伶仃洋水深地形及观测点Fig.1 Topography of Lingdingyang Estuary and the sample site location

2 资料与研究方法

2.1 现场观测

2013年7月22-29日,在伶仃洋河口中部进行定点水文泥沙观测,观测期23-25日潮型为大潮,28-29日潮型为小潮,由于热带低压逼近珠江河口,期间停测一个潮周期(26日),观测位置如图1所示。采用LISST-100现场激光粒度仪、OBS-3A、CTD与ADP对垂向水体悬浮物现场粒径、含沙量、盐度与流速进行逐时观测,波浪仪用于记录实时波浪要素。并于整点时刻对整层水体分6层采水样,用作室内含沙量与盐度标定,同时在一个潮周期内的4个特征时刻采集双样,用于室内泥沙分散粒径实验。

2.2 室内实验

水体含沙量测定采用滤膜抽滤后烘干称量的方法,得到的含沙量与OBS浊度数据进行标定。测量悬沙分散粒径的样品预处理方法:根据《海洋调查规范》,加入体积分数大于30%的双氧水滴至样品刚好被全部淹没,待不再冒泡后加入体积分数为36%~38%的盐酸约1 mL,静置至不再冒泡,后再用水反复冲洗、稀释,加入分散剂后利用激光粒度仪进行测试。

2.3 参数计算方法

根据Pejrup和Mikkelsen[20]的研究,本文采用剪切速率G来表征水体剪切强度:

(1)

式中,G是剪切速率(单位:s-1);u*是摩阻流速(单位:m/s);D为水深(单位:m);υ为动力黏度(kinematicviscosity,取10-6);卡门常数κ取0.4。

絮团现场有效密度计算方法如下[21]:

(2)

式中,SSC和VC分别指对应水层泥沙质量浓度(单位:kg/m3)和体积浓度(单位:μL/L),可由OBS与LISST观测得到。

絮团沉速采用如下公式计算:

(3)

式中,Dm为颗粒平均粒径(单位:μm);Δρ为有效密度;μ为动力黏滞系数。

表征水体垂向结构的分层系数计算公式如下:

(4)

若ds值大于1,则代表垂向分层显著。

3 结果分析

3.1 动力特征

图2为观测期间内伶仃岛附近各动力要素的变化。伶仃洋河口中段靠西槽附近,受地形约束,涨潮流沿航道走向向北流动,落潮流向南流动,大潮落急流速略大于涨急流速,最大流速超过1.5 m/s,且涨落潮平均流速均大于小潮,垂向上最大流速均出现在上层(图2a)。夏季,大潮涨潮时该点底层盐度超过20,表层盐度约13,最大盐度分层系数为0.8,属于部分混合型;小潮期间,潮流速减小,表底层盐度均小于大潮,但盐度分层大于大潮期间,最大盐度分层系数为1.4,如图2b所示。大潮涨急及落急后期,含沙量增大,底层含沙量超过200 mg/L,小潮时因潮动力偏弱,含沙量明显偏小,观测期间含沙量小于60 mg/L(图2c)。

图2 伶仃洋大小潮水动力泥沙特征Fig.2 Hydrodynamic and sediment characteristic at Lingdingyang Estuary during spring and neap tidesa.流速;b.盐度;c.体积浓度;d.含沙量;e.平均粒径a.Velocity; b.salinity; c.volume concentration; d.mass concentration; e.mean floc size

7月22—26日的波浪观测显示(图3),伶仃洋河口内因岛屿遮蔽,波浪动力相对较弱,常态下内伶仃附近有效波高很少超过0.1 m(22-24日),但在热带低压形成并迫近珠江口时(25-26日),实测风速由2~3 m/s增至6~8 m/s,因风速增大及外海较大风浪的传入,观测位置的有效波高增大至0.4 m,如图3所示。

图3 2013年7月22-26日的实测有效波高Fig.3 Observed significant wave height during 22-26 of July, 2013

3.2 絮团特征

LISSIT现场观测显示,在多动力因素的影响下,内伶仃岛附近水体中絮团平均粒径随时间变化显著(图2e),悬沙在涨落潮的不同时间段发生了程度不同的絮凝现象。选择伶仃洋河口不规则半日潮涨落过程中的8个特征时刻,即涨急、涨平、落急、落平时刻(图4),比较各特征时刻LISST现场观测粒度和室内经过搅拌分散后粒度的累积频率分布(图4a~h),可以看出,实验室分散后的细颗粒泥沙其平均粒径仅为36.74 μm,粒径大于100 μm的悬沙组分出现频率低,多出现在底层或涨急、落急时刻,与底层粗颗粒床沙起动悬浮有关;而LISST现场实测粒度分布明显右偏于室内分散粒度,原因在于细颗粒泥沙在多种环境因素下絮凝,形成大小不一的絮团,絮团粒径明显大于分散后的单颗粒泥沙粒径,特征时刻现场平均粒径为165.75 μm,比分散粒径大一个量级,大潮表层、中层、底层絮团平均粒径为117.47 μm、157.92 μm、119.29 μm;小潮表层、中层、底层平均粒径为86.18 μm、217.35 μm、142.97 μm,与大潮的絮团粒径相比,小潮中、底层的絮团粒径更大,絮凝作用更强。

图4中,不同特征时刻其絮凝特征不同。图4d~f为涨急到涨平的过程,也体现了大絮团受剪切破碎,平均粒径由大到小的过程;在涨平(图4f)时,水流平均流速小于0.3 m/s,水流平缓且泥沙含量太少不易絮凝体发育(图2a,2d)。在涨落急时刻(图4a,4c,4g),水流紊动强且含沙量高,大絮团易分解成小絮团。

在大多数憩流时刻,絮凝体发育明显,特别在水体中底层;在急流时刻,大絮团(大于300 μm)易破碎分解成小絮团(200 μm),絮凝作用不如憩流时刻明显。同时,特征时刻垂向不同水层的絮团组成也有所差异,在发生絮凝现象的水体中,絮团粒径垂向分布大致为中层大,表底层小的规律;中底层发生明显的絮凝现象多出现在憩流时刻,絮团粒径大于200 μm(图2e,图4h)。

3.3 絮团沉速及有效密度特征

泥沙沉速与有效密度是影响泥沙在水体中输运沉积的重要参数,由于河口中黏性细颗粒泥沙的絮凝作用,泥沙形成絮团后沉速远大于单一颗粒形式存在的泥沙沉速。基于实测体积浓度等数据,利用式(2)和式(3)分别计算絮团不同时刻、垂向不同位置的有效密度及沉速,结果如图5所示。可以看出,涨落潮不同阶段,絮团有效密度有明显差异,涨潮期有效密度偏大,表层、中层、底层絮团最大有效密度分别为652.86 kg/m3、882.5 kg/m3、986.65 kg/m3,落潮期间有效密度偏小,落急时刻有效密度极低,表层、中层、底层潮期平均有效密度为135 kg/m3、142.89 kg/m3、140.67 kg/m3;垂向上,中层的有效密度略大于表底层;相对于其他一些河口观测计算的有效密度[24—25],伶仃洋河口有效密度在一个潮周期内的变动幅度更大。同时,随着絮团平均粒径进一步增大,受到絮团空隙率等因素影响,絮团有效密度会逐渐减小。

絮团沉速受絮团粒径与有效密度的影响,在一个潮周期内,伶仃洋河口絮团沉速的变动幅度同样较大,约在0.005~17.1 mm/s之间变动,涨潮大部分时期絮凝体沉速较大,表层、中层、底层最大沉速分别为8.18 mm/s、17.08 mm/s、13.58 mm/s,涨平时相对比落憩时沉速稍大,说明憩流时絮团易落淤;落潮期絮凝沉速小,特别是落急时刻,絮凝沉速最小,与单个细颗粒泥沙的沉速一致;表层、中层、底层潮期平均的絮凝沉速分别为0.77 mm/s、1.32 mm/s、1.17 mm/s。垂向上,水体中层的絮凝沉速大于表、底层,如图5所示。

絮团沉速与絮团有效密度、平均粒径成正相关,絮凝沉速随絮团粒径增大而增大,随絮团有效密度的增加而增加。由于内伶仃岛附近观测到涨潮期间中底层絮团粒径较大,且悬沙含量高,计算得到的絮团有效密度大。

图4 涨落潮特征时刻(a~h)及其对应的现场与室内粒度累计频率分布曲线Fig.4 Representative accumulative size distributions of dispersed particles and flocs and corresponding water level(a-h)

图5 大小潮表中底层絮团有效密度、沉速、平均粒径时间变化图Fig.5 Temporal variation of vertical floc size, effective density and settling velocity during spring and neap tides

4 讨论

在湍动水体中,絮凝现象的产生必须同时具备两个条件:(1)絮凝体的电化学反应和颗粒之间的“碰撞”;(2)絮凝体所受剪切力小于其抗剪强度[23]。河口水流剪切强度、盐度、含沙量是影响其泥沙絮凝的主要物理因素。伶仃洋河口水流动力、盐淡水混合、含沙量之间相互作用,使得各因素对河口泥沙絮凝的影响极为复杂。

4.1 水流剪切强度及含沙量的影响

如上所述,河口泥沙的絮凝与涨落潮流速的大小有明显的关系;流速大,水流的剪切强度强,泥沙絮凝作用减弱。采用式(1)计算伶仃洋河口不同水层、不同时刻的水流剪切强度并进行垂向平均。结果表明(图6b),观测期间,水体剪切强度在落急、涨急时最大,可达40 s-1,在憩流时最小。

水体剪切强度既直接影响泥沙的絮凝,同时也通过改变水体悬沙含量来影响絮凝过程。随着水体剪切强度增大,水流湍动剪切增强,底床泥沙侵蚀再悬浮,水体悬浮泥沙浓度增大,特别是近底悬浮泥沙浓度增大(图6a,图6b)。对水流剪切强度、含沙量与絮团平均粒径的变化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如图7所示。从图7a中可以看出,大絮团往往出现在剪切强度小于5 s-1时间段,此时水体有较小的流速,细颗粒泥沙在水流湍动中碰撞,易黏结形成絮团;在涨急落急时,水流流速大,絮团平均粒径随着剪切强度的增大而减小,说明此时水体剪切强度高于絮团抗剪切强度,絮团易被剪切分解成小絮团或细颗粒泥沙。从图6及图7中可以看出,水体悬沙浓度低于50 mg/L时,随着含沙量增大,水中细颗粒泥沙相互碰撞的几率增加,更易形成絮团;但随着悬沙浓度继续增大,颗粒之间的碰撞强度超过了絮团强度,絮团破碎,絮团平均粒径因而减小。总体来说,低剪切强度与低悬沙量利于细颗粒间的相互碰撞,促进絮团的生长,但若流速过小(小于0.2 m/s),细颗粒泥沙之间相互作用弱,抑制了絮凝体的作用(图13);在高剪切强度与高含沙量时,絮团易受到水流湍动剪切破碎,絮凝体分解。

图6 观测期间剪切强度、絮团粒径及含沙量的变化Fig.6 Temporal variation of observed turbulent shear, floc size and suspended sediment mass concentration

图7 絮团平均粒径与剪切强度、含沙量的相关性分析Fig.7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mean floc size and turbulent shear, suspended sediment concentration

图8 絮团平均粒径与分层系数、体积浓度时间变化图Fig.8 Temporal variation of mean floc size, coefficient of salinity-induced stratification and volume concentration

图9 垂向盐度分布与悬沙体积浓度、絮团粒径的对应关系Fig.9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salinity, volume concentration and corresponding floc size at significant times

4.2 盐度分层对絮凝的影响

对比图2d和图2b发现,泥沙体积浓度在盐度分层明显的涨平前后突然增大,最大可达2 000 μL/L以上,中层出现悬浮泥沙捕获现象[22],多数时刻垂向上表现为表层小、中底层大。

比较盐度分层系数与絮团垂向平均粒径随时间的变化(图8),在大潮阶段,当盐度分层系数小于0.4时,水体混合较好,体积浓度低,絮团平均粒径在100 μm以下,此时絮凝作用不明显;当盐度分层系数大于0.5时,水体属于部分混合型,此时絮团平均粒径增大,絮凝作用增强。在小潮阶段,水体分层现象更加显著,在一个潮周期内,絮团平均粒径、体积浓度随着分层系数的变化明显,高度分层时,体积浓度增大,絮团平均粒径增大。

对比盐度不同分层状况的垂向体积浓度和絮团粒径,可以看出,在盐度垂向混合均匀的时刻(图9b),垂向体积浓度小,且表中底层变化小(图9a),絮团粒径垂向分布均在200 μm下(图9c);在盐度高度分层的时刻(图9e,图9h),表底层水体的体积浓度小,大致保持在500 μL/L下,中层水体的体积浓度突然增大,最大可达4 000 μL/L以上(图9d,图9g),对应的絮团粒径也呈现表底层小,中层大的分布规律(图9f,图9i)。盐度分层显著时,水体中层的泥沙捕获现象愈发明显,原因在于盐度分层引起中层水体泥沙体积浓度增大,细颗粒泥沙碰撞几率增大,因此易发生泥沙絮凝,形成大絮凝体;在表底层或混合层的水层,体积浓度小,细颗粒泥沙不易发生絮凝作用,只能形成较小的絮团。

4.3 河口波浪对泥沙絮凝的影响

波浪既可以加强水体的紊动,又可以通过掀沙引起河口水体含沙量的变化。图10为该观测位置的波能与絮团粒径的比较,从中可以看出,波能小于50 J/m2时,波浪对絮凝作用很小;随着波高逐渐增大,波能的大、小峰值基本对应着表层絮团粒径的峰值。由于观测点水深较深,其波浪底应力量级为10-2N/m2,掀沙作用不明显,说明较强的波浪增强了水体紊动,增加了泥沙颗粒之间碰撞几率,促进絮团的发育。

图10 2013年7月22-26日波能及絮团粒径的变化比较Fig.10 Comparison of observed wave energy and floc size at upper water during 22-26 of July,2013

4.4 大小潮絮凝动力差异

在众多影响泥沙絮凝体发育特征的因素中,有不少因素是相互制约相互影响,在不同潮型的不同特征时刻,其絮凝主导因素也有所差别。如图11,在大潮落憩时(22.79日),水流弱且垂向盐度混合较均匀,水体含沙量少,表层絮凝体发育好于底层,与表层泥沙体积浓度大有关;涨急时(22.83日)水流流速大,在水体中层超过1 m/s,此时中层絮团破碎,表底层絮团粒径维持在200 μm,底层含沙量随着泥沙起动增大到100 mg/L,有利于底层絮团的发育;涨平时(22.87日)絮团发育特征与落憩时一致,主要由较弱的水动力和高泥沙体积浓度控制;落急时(22.91日)水流流速大,垂向混合均匀,因此絮团基本不发育。

图11 大潮特征时刻絮凝动力变化图Fig.11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hydrodynamic and sediment characteristic at representative time during spring tide

图12 小潮特征时刻絮凝动力变化图Fig.12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hydrodynamic and sediment characteristic at representative time during neap tide

图13 观测期流速、泥沙体积浓度、平均粒径三相图Fig.13 Interaction between velocity,sediment volume concentration and floc size

与大潮时絮团发育特征不同,小潮时絮团发育主要与盐度分层导致的泥沙体积浓度分层有关。落憩时(28.45日),水流弱,絮团粒径呈表底层小,中层大的分布;涨平时(28.37日),水流弱但盐度高度分层,表中层泥沙体积浓度增大,此处絮团发育明显;在涨急(28.33日)和落急(28.41日)时,虽然水流流速大,但盐度分层较明显,中底层泥沙体积浓度大,絮团仍发育明显,最大粒径超过200 μm(图12)。

在众多影响河口泥沙絮凝的物理因素中,其水流动力和泥沙条件影响最为显著。如图13黑线所示,当水流流速介于0.2~0.5 m/s之间时,其絮凝体平均粒径最大,且随着泥沙体积浓度增大而增大;若流速很小时(小于0.2 m/s),水流过于平缓,其泥沙颗粒之间相互作用弱,不利于絮凝体发育;若流速很大时(大于0.9 m/s),水流紊动太强,絮凝体容易破碎,导致粒径减小。图13蓝线则表示,当泥沙体积浓度(小于500 μL/L)很少时,水流动力对絮凝影响不大,其粒径在100 μm以下变动;随着泥沙含量增多,平均粒径最大值出现在流速范围为0.2~0.5 m/s的区间;当泥沙体积浓度更大时,流速对絮凝的影响较小,说明其盐度分层引起的泥沙分层的影响更为显著。

5 结论

本文利用2013年7月22-29日的流速、波浪、盐度、含沙量、浊度、悬沙粒径等大小潮数据,对伶仃洋河口夏季的泥沙絮凝现象及影响因素进行研究,得出如下主要结论:

(1)伶仃洋河口在洪季有明显的泥沙絮凝现象产生,在观测时期内,大潮絮团平均粒径为141.12 μm,小潮絮团平均粒径为160 μm,均比实验室分散粒径(36.74 μm)大了一个量级。絮团的形成、发育、破碎过程复杂,不同水层与不同时刻的絮团特征不同,小潮絮团粒径大于大潮,垂向上表底层絮团粒径小,中层大。

(2)絮团沉速与有效密度、絮团粒径呈正相关,絮团平均有效密度为153.49 kg/m3,絮团平均沉速达1.13 mm/s;垂向上,中层水体的絮团沉速因絮团粒径较大、悬沙含量高、絮团有效密度大而大于表、底层。

(3)低剪切强度(小于5 s-1)与低悬沙量(小于50 mg/L)有利于细颗粒泥沙之间的相互碰撞,促进絮凝作用,当剪切强度与颗粒间碰撞强度高于絮团所能承受的强度时,絮团易破碎分解成小絮团或更细的泥沙颗粒。盐度对絮凝作用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盐度分层时的水体中,特别是在小潮时期更为显著,层化作用引起的泥沙捕获作用使盐跃层泥沙体积浓度增大,有利于絮凝体的生长,中层水体的絮团粒径增大。河口区波高较大(约0.4 m)的波浪增强了水体细颗粒泥沙的碰撞几率,絮团粒径随波高峰值的出现而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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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flocs characteristic and dynamics effects in the Lingdingyang Estuary

Tian Feng1, Ou Suying1, Yang Hao1, Liu Feng1

(1.InstituteofEstuarineandCoastalResearch,SchoolofMarineSciences,SunYat-SenUniversity,Guangzhou510006,China)

Flocculation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at the behavior of fine sediment in estuary. During 22-29 of July, 2013, the suspended sediment concentration, size of floc, tidal current, salinity and wave were observed in Lingdingyang Estuary by LISST-100 together with other instruments. Based on these situ data and laboratory analysis of dispersed suspended sedimen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ediment flocculation and the influences of dynamic factors on flocculation were studi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were obvious flocculation at observed filed of Lingdingyang Estuary, which the mean situ floc size is 148.53 μm, larger than the mean size of laboratory dispersed sediment particles (36.74 μm). The settling velocity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effective density and floc size, while the effective density of floc in Lingdingyang Estuary was about 153.49 kg/m3, and the average settling velocity reached 1.13 mm/s; floc size in flood and neap tide was larger than ebb and spring tide, the flocculation in middle water column was greater than upper water and bottom water. The effects of turbulent shear, suspended sediment concentration, salinity stratification and wave on flocculation in Lingdingyang Estuary were considered. The in situ data shows that under low turbulent shear (<5 s-1), low suspended sediment concentration (<50 mg/L) and high volume concentration, promoted the flocculation, and floc would break-up when strength of turbulent shear and particles collision were greater than strength floc can withstand. Salinity stratification result in volume concentration increased rapidly in the middle water column due to sediment trapping, which promote flocculation. The increase of short wind wave also help the flocculation at upper water during in observation period.

Lingdingyang Estuary; flocculation; settling velocity; salinity stratification; waves; turbulent shear strength

2016-06-18;

2016-09-09。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106015, 41476073);科技部科技基础性工作专项重点项目“中国典型河口动力沉积地貌本底数据调查”(2013FY112000)。

田枫(1992—),男,湖南省常德市人,主要从事河口海岸水文泥沙研究。E-mail: tianf3@mail2.sysu.edu.cn

*通信作者:欧素英(1974—),女,湖南省祁阳县人,博士,主要从事河口海岸水文、动力、沉积过程研究。E-mail:ousuying@mail.sysu.edu.cn

P737.14

A

0253-4193(2017)03-005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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