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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女性经济学的必要性及有效性实证分析

2017-03-09董佳佳

商业经济研究 2017年3期
关键词:女性幸福感必要性

董佳佳

内容摘要:进入21世纪以来,由于对民生问题关注度的提高,包括日本在内的世界各国开始从多角度对国民的幸福感进行调查,并在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多个领域进行数据分析和研究。国民的幸福感是关系到改善民生、发展经济的重要因素。本文从日本男女幸福感的差异和各年龄段女性幸福感的差异入手,分析造成日本女性幸福感缺失的主要原因,探讨安倍女性经济学的必要性和存在的缺陷,并对安倍女性经济学的有效性做出预测和判断。

关键词:女性 幸福感 安倍女性经济学 必要性 有效性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射出安倍经济学的三支箭后,为了保证第三支箭的有效性,2013年9月發表了题为《释放“女性经济学”的力量》的文章,提出“日本经济要想保持持续增长,释放女性经济学的潜力必不可少”,并提出“让女性在社会绽放光彩”的理念。意在提高女性在企业中的参与度和活跃度,增加日本劳动力数量,进而帮助经济复苏。

幸福感是指人类基于自身的满足感与安全感而主观产生的一系列欣喜与愉悦的情绪。经济因素、社会因素和个人因素都是影响幸福感的因素。

日本女性幸福感的差异性

(一)男女幸福感的差异

日本经济产业委员会调查室在2015年以全国20-89岁的日本男女共计12330人为对象,对其主观幸福感做出调查。调查问题为“总体来说您幸福吗?”回答选项按程度分为“1.非常不幸福2.不幸福3.一般幸福4.比较幸福5.非常幸福”。采访对象的出生年份为1910-1989年,按每5年一个区间共分为16个年龄段,将参与调查者分男女进行调查,其中男性6100人,女性6230人。并将1910-1929年出生的一代人选择“非常幸福”的概率设为标准值,比对其他年代出生的人在选择“非常幸福”的概率上有何差异。从图1可以看出,和标准值相比,其他年龄段男性选择“非常幸福”的概率有高有低,总体来看无太大差别,不同年龄段的差异也不明显。而女性则不同,其主观幸福感达到“非常幸福”的概率呈明显下降趋势,尤其1955-1984年出生的女性降幅最大。

如图1所示,不同年龄段男性的幸福感并未有太大差别,而女性的幸福感却随着年龄的降低呈现出下降的趋势,较为年轻的女性幸福感程度普遍偏低。

(二)女性之间的幸福感差异

日本经济产业委员会调查室将上述的6230位女性按照有无子女分组进行统计,其中有子女的女性5235人,无子女的女性995人。同样将1910-1929年出生的女性选择“非常幸福”的概率设为标准值,然后进行比对分析。

从图2可以看出,在有子女的女性中,同样出现了年龄越小、幸福感程度越低的趋势。另一方面,在无子女的女性中,1930-1959年出生的女性幸福感并没有明显区别,甚至1960-1989年出生的年龄小的女性幸福感程度更高。有研究表明,配偶的存在对女性的幸福感产生积极作用,而子女的存在由于种种社会因素等原因,未必能提升女性的幸福感,甚至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拉低女性的幸福感。这是由于子女出生带来的负担主要由妻子一方背负,子女的存在给婚姻生活质量上带来的负面影响主要在女性身上显现,子女会降低女性婚姻生活的质量。

2013年度日本内阁府经济社会综合研究所从家庭收入、有无子女、是否为家庭主妇等角度进行划分,调查研究不同女性群体幸福感程度的差异。调查报告显示,有子女的年轻女性和无子女的同龄女性相比,无论是在现在的幸福感、生活的满意度还是对5年后的幸福感预期上都要低,但是这种差别在有无子女的男性中并无明显体现。与此同时,家庭收入的高低对有子女的女性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比无子女的女性影响要大。家庭收入每增加1%,无子女的女性选择“非常幸福”的概率只增加0.049%,而有子女的女性选择“非常幸福”的概率则增加0.102%,是无子女女性的2倍。尽管家庭收入较高的女性的幸福感程度普遍高于收入较低的女性,但是有子女女性与无子女女性的幸福感程度差异则更为明显。因此可以看出,仅依靠高收入并不能弥补育儿所带给女性的巨大压力。在职且有子女女性的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普遍偏低,即在职女性中有子女的女性比无子女的女性更多地感受到育儿的沉重负担。对政府的育儿援助制度感到满意的女性和无子女女性的幸福感程度差异并不明显,而对政府的育儿援助制度不满意的女性和无子女女性相比,其幸福感程度明显偏低。各项研究分析表明,在职女性的幸福感程度低于家庭主妇,有子女的女性的幸福感程度低于无子女的女性,而在有子女的女性中,年龄越小选择“非常幸福”的概率也越小,也就是她们更难以感受到幸福,因此可以说,有子女的年轻在职女性是日本幸福感最低的群体。

女性幸福感程度低的原因分析

根据日本内阁府2010年度婚姻调查显示,在问及有子女的女性“在育儿问题上担心的方面有哪些?”(可多选)时,担心家庭经济状况能否负担的占69.5%,其次是担心难以边育儿边工作的占62.3%。接下来是担心花费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和金钱会减少、没有二人世界的时间、育儿太辛苦等原因。从调查结果可以看出,经济负担和兼顾育儿和工作是让有子女的日本女性最为担心的问题,这也是造成有子女的年轻日本女性幸福感程度低下的主要原因。

(一)育儿经济负担过重

近年来育儿的经济负担越来越重,导致有子女的女性幸福感降低。从图3可以看出,家庭收入处于较低水平(年收入在99万日元-599万日元)的家庭所占比例呈现增长趋势,另一方面,家庭收入处于较高水平(年收入在600万元以上)的家庭所占比例呈现递减趋势。由此可知,有子女家庭的收入水平在未来一段时间里难以获得理想的提高。

家庭收入在不断减少,育儿支出却在逐年增加。保育园和幼儿园的费用、学校教育费用、补习班等各种学校以外的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2014年保育园费用比20年前增加了近一倍。公立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和高中的学费由于日本政府近年来的政策支持虽未发生太大变化,但是私立小学和中学的学费早已超过了每年100万日元,近年仍有继续增长的趋势。

从收入和育儿花费两个方面综合来看,收入水平相对较低的家庭比例在增加,家庭收入停滞、经济不宽裕的家庭越来越多;不满三岁的保育园收费及私立中小学校的学费呈逐年增长之势,这无疑使得日本女性育儿的经济负担和压力越来越大。

(二)育儿和工作难以兼顾

2011年日本总务省社会生活基本调查显示,在职的有子女的日本女性平均每天的育儿时间为45分钟、做家务时间为208分钟,而男性只有12分钟和18分钟。女性花费在育儿和家务上的时间比男性长出很多,而且和前些年相比还有所增加,由此可以看出在职的日本女性的辛苦程度。从男女双方在家庭中的分工來看,男性的有偿劳动时间(即工作时间)较长,而女性的无偿劳动时间(家务、育儿等时间)较长。这种夫妇时间分配的不平等,在无子女的家庭中并未对女性的幸福感造成太大影响,但是有子女的女性却往往因此而感到不满。

近年来,日本女性的M型就业曲线图有所趋缓,说明年轻女性的就业率呈现出上升趋势,特别是子女尚年幼的年轻妈妈的就业比例有所提高,而她们正是负担最重的一个群体。在很多家庭中,尽管女性也在工作,但在育儿和家务的负担上要远远超出男性,比起育儿时间只不过寥寥数分的男性,这些女性又要照顾子女,又要操持家务,还要努力工作,整日劳作辛苦,自己自由的时间和二人世界的时间越来越少,生活的重担不断加码,这是导致幸福感降低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安倍女性经济学的必要性

虽然有子女的女性比无子女的女性幸福感程度普遍偏低,但研究表明,家庭收入较高的女性和收入较低的女性相比,如果能更好地利用保姆、临时看护等有偿育儿援助服务,其育儿压力可以大大缓解。或者如果像受教育水平高的女性一样能够在有产假或可为育龄女职工缩短工作时间的企业工作的话,比起因为育儿而不得不辞职的女性来说,幸福感应该会更高。因此,日本女性的幸福感是可以通过完善育儿援助制度、产假和收入保障制度、弹性工作时间制度等得以提升的。

安倍政权上台之后,推出了一系列的经济复兴政策,并将女性经济政策的重要性提升到了一定高度,反复强调女性经济学对日本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从育儿、再就业和提升女性的职场地位等方面给予政策支持。这些政策的推行,有助于缓解日本女性面临的生活压力和育儿负担,提升日本女性的主观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促使她们从家庭中解放出来,回归职场,为日本经济的振兴创造价值。

(一)育儿支持

入托难和学龄儿童的看护问题是很多日本年轻妈妈们面临的困扰。2015年,日本的“待机儿童”(已符合入托条件却因为人员数量限制等原因而无法入园的幼儿)人数为23000多人,类似中国的“小饭桌”可以暂时照顾放学后的小学生的“学童俱乐部”也因为数量有限,造成此类“待机儿童”人数近17000人。安倍政权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提出了一系列育儿援助措施:采取租赁或者利用国有土地建设保育园、鼓励企业内部设立保育设施、改善幼儿园的认证制度等办法,在2年内增设可接受40万儿童的保育设施,计划在2017年底将“待机儿童”的数量减少为“0”,彻底解决“入托难”的问题。为了使放学后的儿童可以得到照顾,鼓励各小学合理利用空余教室,作为小学生放学后的活动场所,到2017年预计增加1万个这样的场所,使年轻母亲们无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工作。为解决保育员数量不足的问题,制定保育员培养和保障计划,提供培训、实习机会和就业信息,提高保育员的工资和福利待遇,以确保保育员数量。

(二)再就业支持

为了促使因生育或家庭原因离开职场的女性重新回归社会,为女性提供良好的再就业环境,安倍政权提出对再就业女性给予经济援助和政策支持。完善育儿休假制度,将女性带薪产假的最长期限由一年半延长至三年,育儿休假补贴由50%提高到67%。休产假期间,女性和企业都无需缴纳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鼓励男性休产假照顾家庭,目标为到2020年男性休产假比例达到13%。对为产后复职的女性提供技能提升培训的企业提供资助,鼓励企业对子女未满3岁的职工提供产假或缩短工作时间。鼓励女性自主创业。自主创业的女性可向政府申请提供资金支持,最高可达200万日元。创业时间在5年内的女性可向国家政策性金融机构申请利息较低的5年以上中长期融资,用于购买机器设备或资金周转。对于小规模的女性自创企业,在偿还年限和融资利率上也给予一定的政策支持。除此之外,政府在各地成立专门的培训机构,对有创业需求的女性给予技术支持。鼓励中小企业给再就业女性提供实习机会。在实习期间,企业无需支付工资,由政府根据实习员工工作时间的长短适当给予津贴。通过实习,曾因育儿或看护老人而中断工作的女性能够重新和职场衔接,找回工作状态,在实习期满后有机会转为正式员工,实现再就业。

(三)地位支持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调查,2010年日本女性正式员工无论从收入还是在领导层中所占的比率来看,都远低于OECD国家的平均值。女性公务员、女性议员、上市企业的女性高管等高端人才在企事业单位中所占的比例也远低于美国、瑞典等世界发达国家。同时,从日本女性辞职的原因来看,除了育儿和看护老人之外,最大的原因为“对工作不满”和“缺乏晋升希望”。安倍女性经济政策为解决这一问题,提出了到2020年,将企业管理职位的女性比率提高到30%;2014年将公务员招聘中女性的比率提高到30%;并号召上市公司董事会中至少有一名是女性成员。以期完善女性任用和社会支援制度体系。

通过安倍女性经济学一系列政策的推广和实施,日本女性的就业率以每年0.5%左右的速度稳步增长,男女就业收入的差距也呈缩小趋势,企业管理职位中女性所占比例也有所提高。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日本女性幸福感的提升。

安倍女性经济政策推行的影响因素

安倍女性经济政策虽有一定效果,但是进展缓慢。源于日本的意识文化和社会制度领域还存在许多制约女性发展、阻碍女性获得幸福的因素,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通过女性就业拉动日本经济、实现可持续增长的经济目标并非易事。

(一)意识领域

在日本人的传统意识中,“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模式根深蒂固。因此,很多的日本女性在结婚后会辞去工作,专心照顾家庭。而企业也会受到这种意识和现实的影响,在分工和待遇上都偏向男性。将重要的岗位和晋升的机会更多地留给男性,女性只负责一些事务性和辅助性工作,难以发挥专业技术水平、获得晋升机会。“同工不同酬”、“同酬不同岗”的现象屡见不鲜。安倍女性经济政策大力宣传和鼓励女性再就业,但是如果不从意识领域真正改变人们的这种传统思想,从家庭和社会两方面真正提高女性的地位,将难以得到预期效果。而传统意识的转变绝非一朝一夕的事,需要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另外,日本“传宗接代”的意识非常淡薄。大部分老人在退休后都过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价值,没有帮子女带孩子的传统。育儿完全是父母的责任,日本年轻女性的负担无人分担,更需要政府的育儿援助制度支持。日本老龄化进程不断推进,不但丝毫不能缓解年轻女性育儿的压力,老年人的护理和照顾反而给年轻女性带来更沉重的负担。如何协调老人、子女和育儿之间的关系,在安倍的女性经济学政策中并未涉及。

(二)制度领域

日本现行的保险制度和税收制度中,存在着和鼓励女性再就业相悖的因素。例如,“103万”日元的个人所得税扣除优惠制度,如果妻子为家庭主妇且丈夫的年收入低于103万日元,可以享受减掉38万日元后再计算所得税的优惠。但如果妻子出去工作后,家庭总的年收入超过103万日元,丈夫将不再享受此优惠,而妻子也需缴纳个人所得税,家庭所得税将大幅增加。再如“130万”日元的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扣除优惠制度,和个人所得税扣除优惠制度相同,如果妻子是家庭主妇,其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均由丈夫所在单位代为缴纳。但是如果妻子出去工作,且家庭年收入超过130万日元后,则需自己缴纳,最终整个家庭的收入反而可能会由此减少。如果不修改和完善这一制度,无疑会大大影响女性的外出工作积极性。

此外,虽然新的经济政策将女性的产假最长期限延长至3年,但是这三年是没有工资的,这无益于解决女性育儿的经济负担。而且在长达3年的时间内不能在岗工作,且这样的职工达到一定数量或者在企业高层占据到一定比例的话,对于企业内部工作的衔接和开展势必会造成很大影响。现行的安倍女性经济学中这一矛盾尚未化解。

在日本经济停滞、劳动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提出“运用女性的力量”是安倍经济学的一项重要内容。安倍女性经济学由于受到日本传统文化意识的影响,以及现行制度的制约和束缚,其推广和实行很难一帆风顺。只有真正了解日本女性的需求,从根本上解决她们面临的实际困难和问题,从真正意义上提高女性在家庭、职场和社会的地位,才能提升女性的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使她们由内而外地绽放光彩,从而更大程度地发挥女性的创造力,为振興日本经济创造价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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