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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验”与“经验”之间
——从胡塞尔的“生活世界”到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

2017-03-08马金杰

湖北经济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胡塞尔哈贝马斯先验

马金杰

(广东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州 510320)

在“先验”与“经验”之间
——从胡塞尔的“生活世界”到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

马金杰

(广东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州 510320)

胡塞尔“生活世界”理论的目的在于超越传统西方哲学,为哲学寻求到一个根本的前提,从而也为走出时代的困境给予解答。但是受传统主体性哲学的羁绊,胡塞尔未能拉紧“生活世界”的“先验”和“经验”维度,理论本身具有不彻底性。通过引入“语用学”,哈贝马斯对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理论进行了改造,从而突破了胡塞尔的单主体性,进入到主体间性,“经验世界”和“先验世界”统一于主体间的话语实践中。

胡塞尔;哈贝马斯;生活世界;先验;经验

胡塞尔晚年提出的“生活世界”学说在西方哲学发展中有着独特而重要的意义。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概念正是通过“交往行动理论”的导入批判和改造了胡塞尔的“生活世界”。在哈贝马斯那里,生活世界不再是一个没有成见的“先验主体的绝对客观化”的世界,而是一个“主体间话语交往”的世界,是一个充满前见的世界。通过哈贝马斯的改造,“生活世界”概念由认识论概念变为了社会学概念,胡塞尔的先验现象学转变为哈贝马斯的社会批判理论。

一、“先验主体的绝对客观化”——胡塞尔的“原始生活世界”

总的来说,胡塞尔“生活世界”理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反对客观主义和历史主义,因为一方面,胡塞尔认为“客观主义”信念是欧洲科学和人性危机的原因,这种客观主义信念将客观世界的先行存在视为理所当然,尽管其是如此的客观有效,却不能处理那些令人最关心的涉及世界与人生的意义的问题,不能真正增加我们对于世界与人生的切身理解,客观世界的先行存在的前提被完全忽视了;另一方面,胡塞尔也不满意历史主义试图从一个历史的和文化的上下文中去理解世界和人的设想,胡塞尔认为“这种历史主义会导致相对主义和怀疑论,因为它达不到真正自明的前提,它所能取得的至多只是一种依时代而变的智慧和世界观,这倒并不是由于历史主义者不重视客观事实,恰恰相反,是由于他们的视野局限于历史的、文化、精神的事实,不具备追究这些事实的现象学前提的彻底性和严格性。”[1]47因此,胡塞尔提出“生活世界”的理论乃是寻找一种根本的前提,一种理解的绝对充分的自明性,从而“在现象学的思想严格性立场上对于时代所提出的‘危机’问题给予解答”[1]48。但是,如何理解胡塞尔“生活世界”的含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方面,胡塞尔并没有给“生活世界”一个正式的定义,相反,在胡塞尔的文本中,从不同的角度给“生活世界”赋予了多重意义;另一方面,后来的学者对胡塞尔“生活世界”理论也有不同的看法。不过,无论怎么不同,学者们都还是认为胡塞尔“生活世界”理论具有双层含义,一是实践和现实层次,二是纯粹先验层次,并且认为后一个层次具有决定的意义。具体而言,“生活世界”两层含义如一些学者论述的,可以划分为“一是日常生活世界,二是原始生活世界”[2],或者划分为“一是客观生活世界,二是主观生活世界”[3]。前一个层次的“生活世界”是“知觉给予的,总是能被经验到的世界,即我们的日常生活世界”[2]。但是,“在胡塞尔看来,这个带有知觉经验特征的‘日常生活世界’仍然不能作为最先被给予的‘基底世界’”[2],而且“日常生活世界”恰恰是我们要“悬置”掉的,因为在胡塞尔看来,我们不能一劳永逸地停留在“日常生活世界”之中,因为这样一个已经渗透着逻辑作用的积淀物的世界从一开始就“完全忽略了去追究其原始的给予意义的作用”[4]62。因此,我们必须继续回溯到“我们所寻求的那种最终原始意义上的经验”,即“原始的生活世界的经验”[5]。由此可以看出,在“胡塞尔那里,‘生活世界’并不是一个我们每天生活在其中的现实世界,尽管先验的生活世界并不排斥这个事实性的世界,而且可以说是含括了事实性的生活世界”,但是,“唯有先验的经验世界才构成生活世界的本真含义,‘生活世界’探讨的积极意义在于寻求一种生活世界的普遍先验结构。”[4]63

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理论在西方哲学发展中的划时代意义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学说本身对传统哲学的超越远不是“彻底的、充分的和具有内在协调性的”[1]58。如上面所提到的“生活世界”的双层含义实际上就有一种内在的悖论,一方面,“日常生活世界”是相对的,但是它又具有“一个普遍的结构”,而如果这一显现普遍结构的经验世界是一个自明的原发境域,不仅经得起现象学的和先验的还原,而且是一切意义的源泉,那么断定它是相对的还有什么意义呢;反之,如果将日常经验中的外在的时空世界视为生活世界这个一切意义的源泉的话,那么现象学的全部思想成果就毫无意义可言了。正如倪梁康先生所言:“一旦进入到先验哲学的领域之中,作为具体生物的人及其‘生活世界’立即遭到排斥。”[6]另一方面,悖论还体现在“生活世界”与“先验主体性”的对立上。“胡塞尔一再强调,对‘原始生活世界’的回溯在本原上就是对先验主体的回溯。”[2]依这个看法,“生活世界”只是“先验主体性的自身客观化”[1]60而已。这样,先验主体性就成为“站在这个世界(现象)上的先验主体性”[1]60,“生活世界”被证明为是具体的先验主体性之中的一个“构成因子”[1]60。而这显然有悖于他说的“生活世界”的非现象性、匿名性和唯一的本源性的观点。这一悖论归根在于传统主体性哲学的羁绊,“‘生活世界’乃至全部现象学的灵魂和构成生机在于其(边缘)域性”[1]60,而这种域性本质上应是主体间性的,而不是单个的主体性,否则域性何以可能呢?胡塞尔后期也曾试图用“主体间性”来丰富“先验主体性”的内涵。只是胡塞尔并没有真正突破笛卡儿的“我思”。因为他一方面认为“那主体性仅在主体间性中才是其所是,即一个构成地运作着的自我”[1]62;另一方面又认为不可“跳过这个原初的‘我’而直接进入主体间性”[1]62。

二、主体间的话语交往世界——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

尽管如上所言,胡塞尔在突破传统西方哲学过程中存在不彻底性,但是其对西方哲学的影响是划时代的,其独特的贡献在于“以相当严格的、甚至对分析性思维也具有某种透明性的方式揭示了一个最原本的构成境域的理性存在及其不可避免性。由于它,理性思维所看重的协一性和客观性才得以自明地和可理解地实现。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构成境域所代表的思维方式已经从根本上超出了传统西方哲学的概念表象型的理性思维模式,透露出了一种构成型和域型的理性思维的可能”[1]62。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理论正是这一影响的践行者,在继承胡塞尔思想的同时,又改造其思想。一方面,哈贝马斯继承了“原初的生活世界”的先验特性,也认为“生活世界”存在一般的结构,在哈贝马斯看来,“哲学就是要揭示出一种早就在日常交往实践中活动的理性”,这种理性具有一种先验的批判力,但是不同于传统西方哲学的概念表现型的理性思维模式,因为它已经不再拥有一种关于“好的生活的肯定理论”,如胡塞尔理论所体现出的仅仅是一种构成型和域型的理性思维,这实际是哈贝马斯语境下的交往理性和程序理性。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更为重要的是,哈贝马斯凸现了胡塞尔对实践和经验的重视,弱化了胡塞尔对“生活世界”的先验现象学解释。哈贝马斯的这一处理沿着胡塞尔对近代意识哲学的超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哈贝马斯认为仅仅以意识为中心的世界不足以称之为“生活世界”,他通过“语用学”的引入,将“生活世界”界定为听者和说者所交会的先验境域,凸显了语言和符号互动构成的沟通关系,从而将“生活世界”的概念从先验哲学转变为社会哲学概念,这样就突破了胡塞尔的单主体性而到主体间性,将“经验世界”和“先验世界”统一于主体间的话语实践中。一方面,“生活世界”是先验的背景知识,是人们沟通的前提;另一方面,“生活世界”作为背景知识,是文化再生产,是主体间交往行动的结果。

那么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理论是如何体现出“验”和“经验”两个维度,在为社会的发展提供一个先验意义世界的同时,又与当下的生活世界相关,在继承的同时又发展了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理论的呢?哈贝马斯“生活世界”的先验性首先表现在其先在性。从本体意义上,哈贝马斯将世界划分为客观世界、社会世界和主观世界,这三个世界所指涉的对象领域在事实领域的意义上只是一个世界,即事实的世界。然而,不同的对象领域的事实具有不同的特征,因而哈贝马斯认为三分性的世界只是一种理论抽象,它们是在具有确定性的、先在性生活世界这一背景下出发的,在生活世界中达到视域的融合。这里,哈贝马斯“生活世界”显然具有了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的先验的特征,哈贝马斯也把生活世界看作是先于一切实际生活,包括科学的思想生活,是先在的意义源泉,是交往行为相互理解的源泉。

具体说来,生活世界的先验性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从哈贝马斯构建生活世界的意图看,生活世界具有先验的特性。因为从哈贝马斯理论的内在逻辑看,作为其理论核心的交往行为理论的逻辑起点在于“交往行为”这个概念,而“交往行为”概念又离不开“生活世界”的概念。因为哈贝马斯所建构的交往行为是立足于说者和听者之间的一种理想的情景,即对有效性要求的遵循,从而达到相互理解和协调行动。但是判定有效性要求的标准是什么呢?生活世界成为一个参照点,在哈贝马斯看来,生活世界就是一个理想的先验场所,在其中人们都能够提出要求,能够批判和证实那些有效性条件,剔除它们的不一致并达成一致,生活世界成为有效性条件运行的场域。因此,生活世界作为理性的背景条件,是交往行为得以可能的前提,指引着人类的交往,具有一种先在性。

其二,生活世界的先验性表现在与三个世界的关系上,生活世界一方面是作为背景而存在,另一方面还整合着三个世界。哈贝马斯说:“事实上,不同世界关系的交往表达总是同时表现出来的,参与者同时与客观世界、社会世界和主观世界发生关系,即使在他们的表达中在论题上只是强调指出这三种因素中的一种因素。”[7]这里,哈贝马斯的意思是在现实的交往中,往往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可以成为我们的主题,我们的主题往往只涉及某一方面,当某个世界成为主题时,另一些世界并不是不存在了,而是作为一个背景存在,可能在某个时候作为背景存在的世界又会成为我们表达的主题,之所以能够转换主题,恰恰因为生活世界的存在。在这里,生活世界在行为与理解中起着双重的作用,一是作为主题化因素成为相关各方说明的认知对象,二是作为交往行为过程发生的源泉,它们一直居于背后,作为背景因素与世界关系网发生微妙的关系,而随着主题的不断转化,生活世界作为一种环境背景指向三个世界,起着整合三个世界的作用。

总的说来,拥有两个不同主观世界的交往主体,以生活世界作为背景,一方面与客观世界发生关系,另一方面又与社会世界交织在一起,由此,交往同时指向了三个世界,生活世界就与“三个不同的世界”形成了一个张力场。交往主体的交往过程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张力场中完成的,生活世界作为交往行动者始终在其中运行的背景,构成了主体交往的意义世界和文化世界,在其中交往行动者形成了一致的文化价值观和行为规范,形成了群体的认同感,并形成了个体同一性。

其三,生活世界的先验性还在于其不仅仅只是一种交往背景,生活世界还是交往得以运行的“信息储存库”,它不是一个静止的存在,而是动态地参与到了交往过程之中。一方面,它源源不断地为交往活动提供相互理解的源泉;另一方面,生活世界构成为一种类似于伽达默尔的“前理解”结构的“视域”,通过这一视域,交往参与者在解释过程中可以拥有一种具有公共性的解释模式,这些模式成为交往参与者满足在行动情境中产生理解需要的储备。

如上所述,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具有一种先验的特征,但是这种先验性并不同于传统意识哲学下“实体性”的先天本质,它又具有实践的特性。

首先,从哲学范式的角度看,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的概念突破了胡塞尔“生活世界”的先验主体范式。胡塞尔的观点内含着一种孤立的主体视域,尽管他提出了“他者”的概念,但是在他那里,从本质上看,生活世界是由孤立的主体自我构成出来的视域的总和,而后才展开为“我们”即交互主体的公共视域。但在哈贝马斯看来,“我们可以设定一个孤立的能够根据它的可能性来可靠地筹划自身的此在,然而仅仅在这个前提下,交互主体性的问题是无法得到解决的”[8]。因此,我们需要放弃胡塞尔的先验自我,构建一个“不是仅仅具有认知功能的主体,而且还是一个包容着整个交往和活动的生活实践的主体”[9]。当然,如我们已经提到的,要实现从主体向主体间的转变,语用学的引入是不可缺少的。在哈贝马斯看来,是语言架构了“生活世界”,因为一方面主体离不开语言所建构的世界,人总是无法超越语法规定的意义,没有语言这个先在的存在,言说者话语的有效性就无从谈起;另一方面生活世界本身恰恰是在话语共同体的语言交往实践中构建的,离开了语言交往,生活世界也就失去存在的可能。可见,是语言使生活世界“自身客观化”并达到主体间性。

其次,生活世界的实践性还表现为情境性。生活世界关涉了社会世界、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但是在交往行为中,可能只指向其中的某一方面,这也就是哈贝马斯所言的“主题”问题,尽管可能在交往行为中只指向一个“主题”,但是主题本身是可以不断转换的,在转换的过程中体现出生活世界的情境性。在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第二卷第六章中,建筑工地工人们的交互活动充分体现出这一思想:一个较老资格的建筑工人让一个新来的同事去买早餐用的啤酒,并让他赶快回来,当场的人都明白与这个命令相关的主题是早餐快开始了,饮料是与这个主题相关的,那么这个命令得以可能被执行,是由许多有关环境的条件共同规定的,比如,一个老工人派遣新来的年轻工人干事情是符合一定的规范的,作为新来的年轻工人,由于自己的特殊身份又无法拒绝,加上时间上处于工休期,空间上距离啤酒零售店也很近,这些条件共同决定了这个交往活动的背景。当然,如果这些条件不具备,那交往行为者则需要通过谈判等手段不断地“修补”才能达成一致,在这种修补过程中,就会或者涉及到客观世界的某些因素,或者涉及社会世界的某些规范性内容,或者涉及到主观世界内部某些特别适合个人性的因素。换言之,在交往过程中主题是不断转换的,在这个转换的过程中形成了行为者所处的环境,也正是由于主题的“生活世界”不断转换,环境总是一个活动的领域,这一活动性反过来也决定生活世界的情境性。

综上所述,哈贝马斯和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的涵义有明显的不同,这源于他们不同的理论旨趣,胡塞尔坚守康德以来理论理性的传统,为人类理性思维提供一个自明性的前提,而哈贝马斯则坚守康德以来的实践理性传统,试图为社会批判提供一个可靠的规范基础。就现代西方哲学发展的路向来看,无疑哈贝马斯把握到了20世纪西方哲学由意识哲学的范式转向语言哲学的范式,由形而上学向后形而上学转变的趋势。哈贝马斯导入了“交往行为理论”的“生活世界”概念,形式上维护了康德“理念”的原初的双重角色——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立于语言交往的主体间性突破了主体性意识哲学的理性幻想,将“生活世界”由认识论概念转变为社会学概念,从而拉紧了先验与经验、理论与实践、理智与行动之间的关系,既保有了理性设定规范为批评提供可能的功能,同时又向实践敞开,理性是先验的批评标准,但不是僵死的教条,具有自我批评的功能。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概念为其交往理性更大的规范潜能提供了一个前提,哲学因此由形而上学转向后形而上学。

[1]尹树广,黄惠珍.生活世界理论——现象学、日常生活批判、实践哲学[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4.

[2]张廷国.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理论及意义[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学报),2002,(5):15-19.

[3]朱刚.胡塞尔生活世界的两种含义——兼谈欧洲科学与人的危机及其克服[J].江苏社会科学,2003,(3):40-45.

[4]胡塞尔.经验与判断[M].邓晓芒,张廷国,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

[5]高秉江.胡塞尔“生活世界”的先验性[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学报),2002,(5):20-25.

[6]倪梁康.现象学及其效应[M].北京:三联书店,1994:130-138.

[7]哈贝马斯.交往行动理论(第二卷)[M].洪佩郁,蔺青,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94:167.

[8]龚群.道德乌托邦的重建——哈贝马斯交往伦理思想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87.

[9]哈贝马斯,卢曼.社会理论还是社会技术论[M].法兰克福/美茵,1979:117.

(责任编辑:彭晶晶)

Between“Transcendence ”and“Experience”——From Husserl’s“Life World”to Habermas’“Life World”

MA Jin-jie
(School of Marxism,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Economics,Guangzhou 510320,China)

Husserl’s theory of“life world”aims at transcending the traditional western philosophy to seek a fundamental premise for philosophy and find a solution to the plight of the times.However,Husserl cannot link up the dimensions of“transcendence ”and“experience”in life world restricted by the traditional subjective philosophy,therefore,his theory is incomplete in itself.Habermas has renovated Husserl’s theory of“life world”through introducing“pragmatics”so that he breaks through Husserl’s single subjectivity in⁃to inter-subjectivity in which“empirical world”and“transcendental world”are united in the inter-subjective discourse practice.

Husserl;Habermas;life world;transcendence;experience

B516.5

A

1672-626X(2017)05-0082-05

10.3969/j.issn.1672-626x.2017.05.011

2017-06-21

广东财经大学校级重点课题(11XD72001)

马金杰(1973-),男,湖北潜江人,广东财经大学讲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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