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责怨式话语标记“不是我说你”的语用功能

王 素 改

(郑州大学 文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论责怨式话语标记“不是我说你”的语用功能

王 素 改

(郑州大学 文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现代汉语口语交际中，“不是我说你”是一个典型的话语标记，其语用功能主要表现在语篇组织和交际情态表达两方面。在语篇组织上，它具有开启话轮、延续话题和转移话题的功能；在交际情态表达方面，根据后续句的语义特点，可表示责怨、命令、禁止和劝说等语气，其核心功能是表示责怨语气。

“不是我说你”；话语标记；语篇特征；话语功能

网络出版时间：2017-02-28 14:48

话语标记是人们在口语交际中所特有的一个类别，包括词、短语或小句。他们在句法上具有相对独立性，不与相邻的语言单位构成更大的语法单位，使用与否不影响句子的合法性；在话语交际中只有程序意义，没有概念意义。话语标记的功能主要在语用方面，它能够将相邻的语言结构连接起来，帮助读者理解话语之间的相互关系。

现代汉语中，“不是我说你”有时是表示否定的句法结构，其中“不”表示否定，否定动作的施事者“我”，表示意义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例如：

例1.你花钱太大手，有些奢侈，刚才不是我说你，是好朋友小明说你。

例2.侦查人员说：“不是我说你受贿了，是有人说你受贿了，要不要我把你们交往的过程一点点给你念念。”

上面两个例句中，否定副词“不”否定动作“说”的施事者“我”，其中“说”表示具体的言说义。此时，“不是我说你”前后可以添加句子成分，如例1中，添加时间词“刚才”，例2中添加词语“受贿”。但有时，“不是我说你”是一个固话结构，前后不能添加句子成分。此时，“不是我说你”在句法上没有强制性，语义上出现与否不影响句子真值意义的表达，功能主要在语用方面，用来连接临近的话语成分。如：

例3.不是我说你，你们上海人就是小气，人家警察同志帮了咱这么大的忙，多少给人家送个锦旗，破纸上画个画，还不够买斤菜吃哩。

例4.哥，不是我说你，从小到大，你闯了多少祸，让咱爸妈给别人说了多少好话，你都忘了吗？

以上两例中，“不是我说你”是一个趋于固定的整体，其前后均不能添加句子成分，句法上相对独立。该文讨论“不是我说你”的后一种用法。文中语料来自北京大学CCL语料库和作者之间内省的语料。

一、“不是我说你”的话语标记属性

近几十年来，学者们对话语标记的研究越来越深入，对话语标记的基本特征也大致达成了共识[1]，认为主要体现在语义、句法、语音和语用4个方面：语义上，话语标记的使用与否不影响句子真实意义的表达，但它是理解句子的重要线索；句法上，其不与临近的句法成分发生关系，具有相对独立性，它们的使用与否不影响句子的成立性；语音上，一般弱化，具有可识别性，可以通过停顿或添加语气词来识别。“不是我说你”是现代汉语口语中使用频率高且趋于固话的语言单位。如：

例5.不是我说你，咱们本来说的好好的，寒假一起去海南玩，到最后你又改变主意了。

例6.小明，你真不长记性，3年时间赔了几十万，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不是我说你。

例7.听村里人说小王在县城都买上楼房了，做生意赚钱就是不一样，真羡慕啊！不是我说你，你什么时候能像人家一样学聪明点，能多挣些钱养家糊口啊。

例8.小李看水杯快从桌子上掉下来，立马跑过去，一下接住了杯子，对小王说：“不是我说你啊，每次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从以上例句可以看出，“不是我说你”在语义上具有非真值条件性，其使用与否不影响句子意义的表达。句法上，具有相对独立性，不和临近语言单位发生句法关系，位置相对灵活，大部分位于句子开头，偶尔还可位于句子末尾；语音上，“不是我说你”中的“我”有些弱化，可以停顿，用逗号与后面成分隔开，还可以加语气词“啊”，如例8。话语交际中，使用“不是我说你”，使说话人在说出一段话的同时带有埋怨、责怪和不满的语气，能够表明说话人的主观态度和立场。因此，其功能主要在语用方面。

很明显，“不是我说你”在话语交际中具有话语标记的基本特征，可以看作一个典型的话语标记。

二、“不是我说你”的语篇特征

作为话语标记的“不是我说你”，在句法上与作为句子的“不是我说你”有显著差异，在语篇位置和信息模式等方面都有自己的特色。

(一)“不是我说你”的语篇位置

“不是我说你”主要位于话轮的起始位置和中间位置，偶尔位于小句的末尾。

1.话轮起始

在话语交际中，说话人可以先使用“不是我说你”，接着引出说话人对听话人的主观看法或评价[2]，这是“不是我说你”较常出现的位置。如：

例9.博广，不是我说你。如果她是我媳妇，我会把她留下来，至少我还可以保护她，无论我做的是大事还是小事。

例9中，“不是我说你”位于话轮开始位置，引出说话人刘书平对听话人博广的主观看法，即“不应该让媳妇走，不管自己做什么事，都应该把媳妇留在身边”。

值得注意的是，当“不是我说你”位于话轮起始位置时，在其前面总是出现称呼，形成“某某某，不是我说你……”这样的形式。当称呼位于“不是我说你”前时，更能够引起说话人的注意。因此，这是“不是我说你”最常用的位置。但有时称呼也会出现在“不是我说你”后面，形成“不是我说你，某某某，……”形式。如：

例10.王老师很要强，在辅导机构上很多课。那天，丁主任见了王老师，说：“不是我说你，王老师，这个钱呢，再怎么赚也是赚不完的，少赚点就行了，身体健康才是第一的。”

当“不是我说你”位于称呼之前时，说话人不满、劝告和责怪的意味更重些。例10中，则更表现出丁主任对王老师的劝告和心疼的意味。

2.话轮中间

说话人先说出某种事实或情况，然后用“不是我说你”表明说话人对听话人的主观感情或主观评价。如：

例11.起来起来，你看几点了，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床，不是我说你，你什么时候能不用我叫你，你自个能起来一回啊，这孩子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例11中，“不是我说你”用于同一个话轮之间。说话人先说出一个事实，即“太阳照屁股了还没起床”，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说话人对听话人的不满和责怪之意。

3.小句之后

“不是我说你”偶尔位于小句的末尾，说话人先说出对听话人的主观态度或看法，最后使用“不是我说你”。如：

例12.一年365天，整天都很忙，没有一天闲的时候。都60岁的人了，以后不能这样干活了，身体吃不消的，该歇就歇歇，不是我说你。

上面例子中，说话人先劝告听话人以后不能再这样拼命地干活，该休息就休息，最后再使用话语标记“不是我说你”。在实际口语交际中，“不是我说你”位于最后的情况不多。

(二)“不是我说你”的话语信息模式

该文把“不是我说你”前面的句子称为前导语，后面的句子称为后续句。根据“不是我说你”后续句的句式特点，将其分为4类：

1.“不是我说你”+陈述句

“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为陈述句时，可以接肯定陈述句。如：

例13.姐姐，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样子，天天对我姐夫指手画脚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姐夫肯定不想回家……”

当“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为肯定句时，后续句内容多为说话人对某种事实的阐发。“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还可以接否定陈述句，此时后续句的内容多为说话人对听话人或事实的主观评价或主观认识。如：

例14.小张，不是我说你，你一点儿也不懂股票的江湖规矩，人家告诉你买的是“云南铜业”就不错了。

例15.我说我不在行，不是我说你，你还不如我呢，我至少知道最基本的操作过程。

例16.明兰，虽然你是出身在名门之家，不是我说你，你真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

例14和例15中，“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为否定句，句中出现了否定副词“不”，后续句均为说话人对听话人的主观认识或评价，即“你一点儿也不懂江湖规矩”和“你还不如我呢”。例16中出现否定副词“没有”，后续句同样表示对听话人的主观评价，即“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气质”。

值得注意的是，当“不是我说你”后续句为否定句时，内容多为说话人的主观态度和认识，否定副词前常出现表示程度或语气的修饰成分，如例14中出现了程度副词“一点儿”，例15中出现副词“还”，例16中出现副词“真”。

2.“不是我说你”+疑问句

现代汉语中，疑问句可分为是非问疑问句、特指疑问句、选择疑问句和正反疑问句4类。“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可以为疑问句的任何一种类型。如：

例17.整天像小孩子一样蹦来碰去，不是我说你，你能变得成熟、稳重些吗？

例18.你前天想去英国留学，昨天想去德国留学，今天改变主意想去澳大利亚留学，来回改变主意，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想去哪留学啊？

例19.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计划出国继续深造还是留校任教，尽早做好选择吧。

例20.你一会儿想出去吃火锅，一会儿又想在家喝稀饭，不是我说你，你到底出去不出去啊？

例17中，后续句尾是是非疑问句，句中出现了是非问的标志疑问词“吗”；例18中，后续句为特指疑问句，句中出现了特指疑问词“哪”；例19中，后续句为选择疑问句，句中出现了选择关系词语“还是”；例20中，后续句为正反疑问句，句中出现了“去不去”的形式。

虽然“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可以为疑问句的任何一种类型，但后续句为是非疑问句的用例也很多见，这与“不是我说你”的语用功能有关，因为它主要表示说话人的主观认识和主观评价。

“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还可为反问句，通过反问句来表达说话人的主观态度和情感。

例21.除了上班，我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服，还要接送孩子上学，不是我说你，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例21中，说话人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说话人通过反问的形式表达出为这个家辛苦付出任劳任怨，没有地方对不起听话人。

3.“不是我说你”+祈使句

“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为祈使句时，既可以为肯定形式，也可以为否定形式。不管是肯定形式还是否定形式，均表示说话人对听话人的不满或劝说。如：

例22.你昨天晚上喝醉酒后发酒疯把你媳妇气跑了，不是我说你，赶快去把她找回来！

例23.上课不认真听老师讲课，才考了这么点分，不是我说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例22中，后续句为祈使句的肯定形式，句中出现了表示祈使的词语“赶快”；例23中，后续句为祈使句的否定形式，句中出现了表示否定祈使的词语“不能”。

4.“不是我说你”+感叹句

“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还可以为感叹句，当后续句为感叹句时，内容上多为说话人对听话人的不满与责怪。如：

例24.“二弟！”她咽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你的胆子可也太大了！这么一小块石头竟然要一千五，而且我还是你姐！”

例25.收了别人的东西，不仅不给别人办事，还暗地里破坏人家的事，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真不地道！

上面两例中，后续句均为感叹句，分别出现了表示感叹的词语“太”和“真”，表示说话人对听话人行为的不满和责怪。

三、“不是我说你”的功能

话语标记的语用功能主要表现在语篇组织和交际情态表达两个方面。在语篇组织方面，“不是我说你”具有开启话轮、延续话轮和转移话题的篇章功能；在交际情态表达方面，其核心功能为表现说话人对听话人不满和责怨语气。

(一)语篇组织方面

1.开启话轮

“不是我说你”位于话轮的开始位置，具有开启话轮的作用。

例26.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王美丽耷拉着脑袋，把眼睛从电脑上移下来，从电脑转移到母亲脸上，一脸饿相，母亲叹道：“不是我说你，该找个人嫁了，每天在网上可不是个事。”

例27.叔叔：“你知道你错过了多少发财的机会吗？”

我：“是我不好，惭愧惭愧。

他却紧追不放。“小子，不是我说你，你混到今天这个样子，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例26中，“不是我说你”位于第一个话轮开始的位置，母亲通过“不是我说你”开启话轮，认为女儿该找个人嫁了，不能闲暇时间都泡在网上；例27中，“不是我说你”位于第二个话轮中，“叔叔”用“不是我说你”开启了新的话轮，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即“混到今天这个样子，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2.延续话轮

“不是我说你”有时位于话轮中间，接着前导语的内容进行叙说，起到延续话轮的作用。

例28.这天又冷起来了，眼看就要下雪，你还是只穿单衣，怎么受得了。不是我说你，就你穿这点衣服，风一刮就身上热气就全没了，能多穿点就多穿点，别只要风度。

3.转移话题

说话人在陈述某一事件时，可能由于临时的和意外的转变或发现等原因，陈述角度、态度或语气发生转变。“不是我说你”具有转移话题的作用。如：

例29.王进：没证据，更好办了，你说没收。不是我说你，你看了中央的通知了吧？过节不让送礼，你为什么不严格遵守八项规定，这都是你思想麻痹造成的，作为一名优秀法官，时刻要提醒自己，自省、自警、自勉、自励，不能倒在糖衣炮弹之下，这话，我没少跟你说吧。

例29中，说话人本来在叙述听话人有没有收礼的问题，此时用“不是我说你”转移话题，将话题转移到中央的八项规定上。

(二)交际情态表达方面

根据“不是我说你”引进话语的意义情况，将“不是我说你”的语义功能分为5种类型，其中责怨功能是“不是我说你”的核心功能。

1.责怨语气

表示责怪、埋怨和不满语气是话语标记“不是我说你”的核心功能[3]。如：

例30.“这怎么不显示数据了？师傅，快帮我瞧瞧。”“你自己看！不是我说你，这芯片又有管脚歪了，这毛病你都犯几次了！”

例31.“突、突、突……”正在高云华操作机器翻地时，微耕机冒出股青烟后便“罢工”了。“老高，不是我说你，你这台微耕机在冬天八成没有维护过，才用了几分钟就掉链子。”

以上各例中“不是我说你”均表示说话人对听话人的不满或责怪语气。例30中，说话人先说出事实，即机器“又不显示数据了”，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了说话人对听话人的责怨语气，即“这芯片又有管脚歪了，这毛病你都犯几次了”。例31中说话人先说出事实“微耕机冒出股青烟后便不能工作了”，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了说话人对听话人的责怨语气，即“你在冬天八成没有维护过，才用了几分钟就掉链子”。

2.表示命令语气

“不是我说你”的前导语有时先说出听话人的某种不好的行为，接着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说话人对听话人发出的命令或要求。如：

例32.你除了上班，什么都不管，每天晚上出去喝酒打牌，把你媳妇气跑了吧，不是说我你，你赶快去丈母娘家把媳妇接回来吧。

例32中，说话人先说出听话人的不好的做法，即“除了上班，什么都不管，每天晚上出去喝酒打牌，把你媳妇气跑了”，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说话人对听话人的命令或要求，即“你赶快去丈母娘家把媳妇接回来”。

3.表示禁止语气

“不是我说你”的前导语有时先说出某种事实或情况，接着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说话人禁止或不准听话人做某事。如：

例33.你看，整个楼里都是书，有一点火星儿都很麻烦，就你那烟瘾，不是我说你啊，这里可禁止吸烟。

例33中，说话人先说出“整个楼里都是书，有一点火星儿都很麻烦”的事实，接着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禁止听话人在这里吸烟。

4.表示劝说语气

“不是我说你”的前导语有时先叙说某种事实或现象，接着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说话人对听话人的某种劝说或建议[4]。如：

例34.就凭你那点想象力，连讨饭的乞丐都不如，怎么想着去写小说？儿子，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还是踏踏实实的开个小店，卖点吃呀、穿的，实用的东西……

例34中，说话人先说出某种事实，即“你那点想象力，连讨饭的乞丐都不如，怎么想着去写小说”，使用“不是我说你”，引出对听话人的劝说，即“踏踏实实做点小买卖”。

5.表示欲言又止

“不是我说你”的前导语先说出某种事实，然后使用“不是我说你”，说话人本计划说出对听话人责怨、命令或劝说的话语，由于有所顾忌或感觉听话人无法做到，说话人欲言又止。如：

例35.你这样不务正业，对得起父母吗？每天游手好闲，有什么意思？不是我说你，算了。

“不是我说你”是现代汉语口语交际中常用的短语，它符合话语标记的基本特征，是一个典型的话语标记。语篇位置上，经常位于话轮起始和话轮中间，偶尔位于小句的末尾。从句类上看，“不是我说你”的后续句可以为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和感叹句4类。在语用上，“不是我说你”的功能主要表现在语篇组织和交际情态表达两个方面。在语篇组织方面，“不是我说你”具有开启话轮、延续话轮和转移话题的篇章功能；在交际情态表达方面，其核心功能为表现说话人对听话人的不满和责怨语气。

[1] 冉永平.话语标记的语用学研究综述[J].外语研究，2000，(4)：8-14.

[2] 张金圈，唐雪凝.汉语中的认识立场标记“要我说”[J].世界汉语教学，2013，(2)：202-211.

[3] 董秀芳.来源于完整小句的话语标记“我告诉你”[J].语言科学，2010，(3):101-110.

[4] 盛继艳.也说话语标记“你说”[J].汉语学习，2013，(3)：31-36.

(责任编辑 白 晨)

The Pragmatic Functions of the Reproachful Discourse MarkerBushiwoshuoni

WANG Su-gai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Zhengzhou University,Zhengzhou,Henan 450001,China)

Bushiwoshuoniis a typical discourse marker in the oral communication of modern Chinese.It has two main pragmatic functions,namely the discourse organization and the communicative modality expression.As for the discourse organization,it has the functions of opening the turn of communication,continuing the topic and transferring the topic.As for the communicative modality expression,according to the semantic features of the subsequent sentence,it performs the functions of blaming,commanding,forbidding and persuading,but its core function is the expression of a reproachful tone.

bushiwoshuoni;discourse marker;discourse feature;discourse function

2016-07-05

国家社科项目(12CYY051)；河南省社科规划项目(2014CYY022)；郑州大学基础与新兴学科项目(JCXX14-01)

王素改(1980-)，女，河南濮阳人，郑州大学文学院副教授，语言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理论和对外汉语教学。

H 034

A

2095-462X(2017)01-0041-005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3.1415.C.20170228.1448.0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