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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守望

2017-03-06范润佳

戏剧之家 2017年3期
关键词:稗子狗尾巴草花盆里

范润佳

天下母亲都一样,每个人都守望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题记

稗子不会躲开

听姥姥说,每年端午一过,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太姥姥就会下田扯稗子。

姥姥说,稗子这东西,混在稻秧里,偷偷争水争肥。当时家里有三四亩田,太姥姥每次都要忙两三天,每次扯完稗子,她会生一场病。

姥姥心疼她,说:别扯了,少收几斤稻谷没有关系的,不差那点。但太姥姥说,那是不行的,稗子,长在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长在家田里。她说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和稗子耗上了。有人说,眼里容不下沙子,太姥姥说,她的眼里可以容下沙子,却不可以容下稗子。说这话时,太姥姥揉了揉眼睛。我知道,太姥姥像是为了某种特别重要的东西,她和稗子始终在较劲。到头来她没输,它也没赢。到底是啥东西呢?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只是那几斤多收的稻谷,也不只是那几根多长的稗子。

今年,太姥姥已经80多岁了,已经扯不动稗子了,如果体力允许,我相信她还会扯下去,而稗子也会继续长下去。

而今,太姥姥已满头白发,她的眼神却依旧执着,出神地望着窗外,她是不是在想:没有了她每年端午后的出现,稻田是不是会寂寞,稗子是不是会感觉生命中缺乏了较劲的欢乐!

太姥姥的守望,是稻田的飞扬,是稗子的不甘孤独!

蒲公英不会枯萎

小花园里的一小片地是姥姥的乐园!

初冬,阳光正好。姥姥又在伺弄那几株蒲公英。那是几株怎样的蒲公英!叶子的边缘已露出萎黄的老态,但还是透着铁一般的绿。

“姥姥,这些草还留着干什么,除掉吧”!“那可不行,你妈妈当老师,说话又多,嗓子不好。经霜的婆婆丁(蒲公英的俗号)能消炎败火,她这嗓子,应该吃点,能消消炎的。”

我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母亲的心。

落叶旋飞,草慢慢枯萎。蒲公英用尽全部的力,贴向地面,贴向地面……我知道蒲公英的时日也已不多,此时,我有点读懂了蒲公英。

風吹过,我的手指触碰着蒲公英的叶子,散着阳光融融的暖意,久久不去。

姥姥的目光就留在蒲公英身上。在这冬日里,与蒲公英默默相对,她把满目的柔情打造成一片土地。风,不时掀起姥姥的白发,就像掀动一团绒绒的、洁白的蒲公英的种子。她的儿女乘着她那用善良、勤苦织成的爱的伞,找到自己生根发芽的一片片土地。

姥姥的守望,而正如当年太姥姥执着于她的稗子一样,姥姥用守护蒲公英的心守望着自己内心的子女之恋,在脑海中重新刻录下一个个儿女渐渐长大的足迹。

狗尾草的倔强

妈妈的花盆里总会有狗尾巴花,说是像极了我。我可不愿意自己就是一株狗尾巴草。闲来无事时,妈妈也会在阳台上呆上小半天。浇浇水,松松土,有时,早上刚送我出门就去阳台弄花花草草。我都暗暗偷笑妈妈的小女人情怀。

夜来无声,黄晕的光映出温馨。我读到了妈妈的随笔小记。

“曾经是那么渴望自己是一朵花,用花开的时间守望青春,可是当我的女儿悄然长大,我却不希望她是花,却想她是我花盆里的狗尾巴草,坚强富有韧性,不怕风雨,原来母亲的心就是这么简单。”瞬间,我的眼角湿润:在母亲心里,我就是她的地。

余韵

今,秋意正浓时,捡拾一片飘落在风中的落叶,夹在泛黄的书笺中,在秋的气息中,将思绪搁浅,那一抹溢在心底的暖意,正沉淀岁月的芬芳,回眸一笑,守望青春燃烧的岁月!

这一刻,我想起了太姥姥稻田里的稗子,姥姥的蒲公英,妈妈花盆里的狗尾巴草。原来我也想自己做一朵花,花开时,我就站在那里,用花开的时间守望我的青春,绚烂岁月!而今,我知道,青春燃烧的岁月,我们的岁月就是守望人生,搏击长空!

每一位母亲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我也因读懂岁月,守望青春的土地,浅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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