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钓,也是人鱼的较量
2017-03-06广西闻涛
◎文/广西·闻涛
对于垂钓,我谈不上爱好,总觉得自己缺少姜太公的那份淡定。如果握一杆鱼钓,枯坐一天,可能是很索然的,还不如捧上一本中意的书,读个畅快来得自在些。
一天,听爱钓鱼的老友侃钓经,讲得神乎其神,什么鲩鱼要下有蒜味的料,青草鱼用草钓也会上钩,鲫鱼钓饭粒也行,甲鱼要用泥鳅,水库的鱼喜欢活虾的饵……
我听后觉得很不以为然:“鱼儿哪有这么刁,这不都比人还精吗?”
“鱼儿哪有人精,它就只认准自个喜欢的味,吃你的,就上钩了。”老友说不会钓鱼就像不会下棋,一样是人生的憾事,便硬拉上我钓鱼去。
为了让我快点入门,老友先把我带到他相知的农家鱼塘去,还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鱼塘里的鱼儿傻,容易上钩,一会就可钓到大鱼的。”
说也奇怪,当我走到池塘前,望着这一池碧水,精神也为之一振,油然生出些许意趣来。塘水颇清,那平日在城里难得一见的白云朵,在池面映出悠然的倩影。对着这景致,那份对垂钓因陌生而不自在的感觉早沉到水底去了,觉得如果钓不上鱼,钓上一朵白云也不亏,也就有了些迫切的期待。这人和鱼儿完全是一个世界的不同物种,原本有如天上人间,却让一段丝线生死相连起来,其中确实有诱人的想象。现在,它在哪里,在干什么,已感知到我的坏主意吗?想着想着便希望马上就能拉上一条大鱼来。
斜靠在池边的柳树上,看着老友不紧不慢地和饵调料,校杆上线,那垂钓的念头就更加迫切:再过一会儿,这平静的水面,一条贪嘴的大鱼,一条素昧平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活物,瞬间被我活生生地拽出水面,心中就有了莫名的兴奋。我知道这很幼稚,这不是真正的钓者的感受,但却是很实在的垂钓乐趣。
我开始笨手笨脚地抛线下钓的时候,池面微风无澜,水静鱼遁,只有那红白相间的浮子,完全不理会我热切的注视,在碧绿的水面轻晃细荡,仿佛在面试我的定力。这时,不知从哪里飞过一只红蜻蜓,大概看上这鱼杆的漂亮,盘桓着,终于落在杆尖上,把我的心思也引过去……还没钓上鱼,竟也会忘掉了浮子,怔怔地盯那红蜻蜓发愣。
“嘿,该换饵了,你是在钓鱼还是在钓蜻蜓?”
“鱼吃饵吗,浮子怎么没告诉我?”我终于很不情愿地收杆起线。鱼杆子一动,那蜻蜓便飞去了,鱼线的一端,那个小鱼钩还在,没掉,饵却早被哪条还没见到影子的鱼吃光。我竟有些脸热,不知鱼在笑我没有。
起风了,不见蜻蜓,那浮子却晃得厉害,跳着比桑巴舞还复杂的舞蹈。时光从池面的涟漪中滑过,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个把钟头,我却连个鱼影儿也没见到。我开始怀疑那风已和水底的鱼儿联手,在戏弄我,任我瞪再大的眼睛,也捕捉不到浮标的一点真实的鱼讯。
太阳渐渐西行,我还是连一条小鱼也没钓上。一只鸭子游过来,觉得那红白浮子好玩,瞧一瞧,绕着它游了一圈,像是发现了什么,侧着头瞧塘边的我,似乎扮了个鬼脸,就游开了。
我终于向老友埋怨起那浮子来,老友笑笑说,让我来吧。接过让我捏出汗的鱼杆,不一会,便钓上一条大青草鱼来。
在老友的指点下,我终于也钓上一条。“快,起钓!”随着他的一声喊,我条件反射般右手一扬,瞬间便有一股猛力愤怒地把我往池里拉。我不由双手并用,使劲地拗起杆尖,坚持着——那鱼觉得拽不过我,便改变策略,想用拼命的游走摆脱我,把我扯得差点摔上一跤。终于,它迟到的绝望掩盖了我的狼狈,无奈地浮上来了,喘着气,眼睛死死地盯住钓上它的人,盯得我有点发怵……
那也是一条大青草鱼,约有3斤重,可能太饿,吃得急,连钩也吃深了,这怎么摆脱得了?在地上,它又挣扎了好一会,才让我们把钩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