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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宋墓中出土宋版《邵堯夫詩集》二種的文獻價值

2017-03-05胡迎建

国学 2017年2期
关键词:價值全集

胡迎建

1975年7月在星子縣横塘鄉和平村南宋墓中出土的《邵堯夫先生詩全集》《重刊邵堯夫擊壤集》,堪稱價值連城的孤本,具有極高的收藏和研究價值。多年來,星子縣文物部門克服條件簡陋、經費缺乏等困難,較完好地收藏和保存了這兩種珍貴古籍。2008年3月國務院批准頒佈的首批《國家珍貴古籍名録》中,江西省有七種古籍入選,其中即有《邵堯夫先生詩全集》與《重刊邵堯夫擊壤集》兩種。同年6月,江西五部珍貴古籍進京在國家圖書館參展,這兩部書又列其間,足可説明其珍貴程度。

邵雍(1011-1077),字堯夫,又稱安樂先生、百源先生。生於河北范陽,隨其父徙共城(今河南輝縣)。少年時,刻苦自學,博覽群書。史稱:“自雄其才,慷慨欲樹功名,於書無所不讀。始為學,即堅苦刻厲,寒不爐,暑不扇,夜不就席者數年。”[注](元)脱脱等:《宋史》列傳第一百八十六《道學一·邵雍傳》,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為增長見識,他游學四方,越黄河,過汾河,涉淮水,渡漢水,到過齊、魯、宋、鄭等各地,回來後説:“道在是矣。”遂不復雲游,隱居蘇門山百源之上,後人稱他為百源先生。年三十,葬其親伊水上,遂於皇祐元年(1049)定居洛陽,以教授生徒為生。他淡泊名利,雖居處蓬篳環堵,不庇風雨,而怡然有所樂。

嘉祐七年(1062),西京留守王拱辰就洛陽天宫寺西天津橋南五代節度使安審琦宅故基為邵雍建屋三十間。邵雍從此過著耕種自給的生活,名其居曰“安樂窩”。“春秋時出游城中,風雨常不出。出則乘小車,一人挽之,惟意所適。士大夫家識其車音,爭相迎候,童孺廝隸皆歡相謂曰:‘吾家先生至也。’不復稱其姓字。或留信宿乃去。好事者别作屋如雍所居,以候其至,名曰行窩。”可見他當時受人尊敬,遠近馳名。

他不僅學貫古今,奇才蓋世,而且其人品峻潔,待人至誠。《宋史·邵雍傳》曰:“德氣粹然,望之知其賢,然不事表襮,不設防畛,群居燕笑終日,不為甚異。與人言,樂道其善而隱其惡。有就問學則答之,未嘗强以語人。人無貴賤少長,一接以誠,故賢者悦其德,不賢者服其化。一時洛中人才特盛,而忠厚之風聞天下。”名流學士如富弼、吕公著、程頤、程顥、張載等退居洛陽時,都很敬重他,司馬光待他如兄長。嘉祐間詔求遺逸,留守王拱辰以邵雍應詔,授將作監主簿,復舉逸士,補潁州團練推官,但他都堅決推辭,甚至以有病為由不到任。

熙寧初年,王安石變法,不少官吏見新法過於苛嚴,紛紛棄職而去,但邵雍未持過於反對態度。他給一些門生、友人寫信説:“此賢者所當盡力之時,新法固嚴,能寬一分,則民受一分賜矣。投劾何益耶?”

晚年重病臥床時,司馬光、張載、程顥、程頤晨夕侍候他。臨終時,商量喪葬事,他能聽見衆人所言,召子伯温謂曰:“諸君欲葬我近城地,當從先塋爾。”熙寧十年卒,年六十七。程顥為之作墓志銘,稱頌邵雍之道“淳一不雜”。元祐間賜諡“康節”。後人尊稱“邵子”。

邵堯夫著有《皇極經世》《觀物内外篇》《漁樵問對》等。其思想淵源於陳摶道家思想,衆家皆有論述。朱震説:“陳摶以《先天圖》傳种放,放傳穆修,修傳李之才,之才傳邵雍。”[注](宋)朱震:《漢上易傳·表》,臺北:廣文書局,1974年。而朱熹則認為邵雍傳自陳摶,陳摶也自有所承傳。他説:“邵子發明《先天圖》,圖傳自希夷,希夷又自有所傳。”[注](宋)朱熹撰:《周易參同契考異·附録》,文淵閣《四庫全書·子部·道家類》。從朱震、朱熹的表述看,邵雍的思想源於道家系統,而直接傳授者是李之才。需要説明的是,邵子之學雖有淵源,但更多的是自己的體悟。《宋史·邵雍傳》對此論述極為清楚:邵雍“乃事之才,受河圖、洛書、宓羲八卦六十四卦圖像。之才之傳,遠有端緒,而雍探賾索隱,妙司神契,洞徹藴奧,汪洋浩博,多其所自得者。”

邵堯夫學問精湛,融會貫通,妙悟自得。他根據《易經》關於八卦形成的解釋,摻雜道教思想,虚構宇宙構造圖式和學説體系,成為象數之學,也叫先天學。其預言詩《梅花詩》準確率之高,超乎想象,對天地運化、陰陽消長的規律瞭若指掌。“遠而古今世變,微而走飛、草木之性情,深造曲暢,庶幾所謂不惑”,“知慮絶人,遇事能前知”。理學家程頤説他“其心虚明,自能知之”。程顥隨其父拜訪他,談論終日之後贊嘆道:“堯夫,内聖外王之學也!”

邵堯夫喜飲酒吟詩,傳説他“旦則焚香燕坐,晡時酌酒三四甌,微醺即止,常不及醉也,興至輒哦詩自詠”。著有《擊壤集》。《四庫提要》以為“邵子之詩,其源亦出白居易,而晚年絶意世事,不復以文字為長,意所欲言自抒胸臆,原脱然於詩法之外”。喜愛其詩者代不乏人。南宋大詞人辛棄疾有《讀邵堯夫詩》云:“飲酒已輸陶靖節,作詩猶愛邵堯夫。若論老子胸中事,除卻溪山一事無。”元代虞集早年斗室攻讀,書“邵堯夫詩”,將書室題為“邵庵”,被人尊稱為邵庵先生。明人希古以為:“體物切實,立意髙古,其音純,其辭質,如茹大羹啜玄酒而有餘味焉。……即其言以味先生理趣之深,誦其詩以求先生道學之妙。”[注](明)希古:《擊壤集引》,《四部叢刊初編》集部《伊川擊壤集》卷首。邵堯夫詩形成“擊壤體”,仿效者又形成“擊壤派”,是我國古代理學詩派最重要的支流,流行宋、明數百年之久,在日本也頗有影響。但也有人持貶低態度,清代王士禎説:“宋人惟程、邵、朱諸子為詩好説理,在詩家謂之旁門。”(見郎廷槐《詩友詩傳續録》)當代陳延傑認為:“理學詩倡自邵雍,而周敦頤、張載、程灝相繼而作,亦宋詩之一厄也。”(《宋詩之派别》)施蟄存《唐詩百話》之二提到邵堯夫的詩:“還有宋代道學家的詩,特别是邵堯夫的詩,也可以説是梵志詩的苗裔,用詩的形式來宣傳道德觀念或宗教思想。”

綜觀墓中出土的《邵堯夫先生詩全集》《重刊邵堯夫擊壤集》兩種,言理學固然佔了相當一部分,他以詩言理,然不出於勉强,自然而成。“真為寄意於詩,而非刻意於詩者。”更有不少詠史詩,多為五古、七律,闡述他對歷朝興廢原因的看法,對歷史人物作用的探究。如《觀大棋吟》《經世吟》等均為詠史詩的長篇巨作,為中國詩史所罕見。也有不少詩是談他對詩學的見解,諸如詩的價值、作用等。有的是批判禪學之非,勸世人勿溺於佛教。寫景詩數量也不少,無論是出游山水還是居家的即景遣興,都可見他對四時物象觀察的細緻,當然也有部分是借景發明其理學觀。比較多的還有詠懷詩,主要寫他安貧守道,自述並描繪其生活狀態,表達安樂的情懷以及辭官不做的決心,還有對名利的鄙夷,以及對世態人心的看法。還有一部分為唱和詩,在與友人的詩歌往來中,他既表達對友人的尊敬與感謝,也有對友人的勸誡,更多的是自述心跡與行止,以自己的生活狀態告知友人。其詩集中有不少箴言,直指人心。即便在今天,對人們認識人生與社會,仍有穿透的意義,對人的修養也極有裨益。

邵雍的詩集,不僅可用來研究其人之思想、觀念,還可研究其人的生平。從文學史方面來看,其詩學觀、詩的文學價值以及“擊壤體”的形成,都大有研究的必要。

兩種詩集,其中《重刊邵堯夫擊壤集》的正文目録下標明“内集 敬室蔡弼重編”。此集為7卷219首詩,45頁;《邵堯夫先生詩全集》為9卷328首,61頁,卷五比對目録缺2頁7首。兩種詩集共收録547首,經對比,有二十餘首重出,但詩題與文字稍有不同。

與後來的明本相比,有的詩題與明本相同而詩並不同;有的詩題不同,而其詩相同。經我反覆比勘,還有明本所無的28首佚詩。其中《邵堯夫先生詩全集》有佚詩16首,蔡弼重編《重刊邵堯夫擊壤集》有佚詩12首。稍有研究的人或許有兩個疑問:一是兩種書的詩較明代以後所刻本總量要少些,卻為何稱全集?二是為何26首詩不見於明本?

關於兩書的版本刊刻,九江市圖書館吴懌先生認為是南宋刊本,他説:

《邵堯夫先生詩全集》卷一《三國志》一詩中有“桓相鼎峙震雷音”,另在卷六《代書友人》中也有“尚無閑地可盤桓”詩句,這二詩中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桓”字末筆為缺筆。這是為避宋欽宗趙桓諱的非常用法。考宋欽宗趙桓為北宋最後一位皇帝,在位期間1126—1127,歷史上的“靖康之難”,便發生在此時,北宋結束,南宋開始。可以確定《邵堯夫先生詩全集》刻版於1126—1127年或在此後。但同時我們又發現在《重刊邵堯夫擊壤集》卷一中《觀大棋吟》(《四庫》本畢亨本作《觀棋大吟》)中,“可嗟桓彦,不殺武三思”中的“桓”字,卻不避諱。這樣我們對於《重刊邵堯夫擊壤集》版本有了新的認識,《重刊邵堯夫擊壤集》應當成書早於《詩大全集》之前,也就是在1077—1126之間,而《邵堯夫先生詩全集》為1126—1127年或在此後所編刻,並將《重刊邵堯夫擊壤集》補版後,作為子集同時刊印。綜上所述,本書應為南宋時所刊刻[注]吴懌:《〈邵堯夫先生詩全集〉的文獻價值》,江西省圖書館學會2010年學術年會徵文。。

然而這一觀點還有疑處。《四庫提要補證》載《擊壤集》還有三種版本:一為毛晉本,一為元槧本,一為北宋本。云:“楊氏《楹書隅録》有北宋本十五卷,謂此本作内集十二卷,外集三卷,前有治平丙午中秋自序,編次與各本迥異,序後有蔡氏弼題語一則。蓋由公手訂二十卷本,重編為此本,《龜山語録》所稱‘須信畫前’云云一聯,此本在卷十二中。”而《增訂四庫簡明目録標注》還提供了一條綫索:“《續録》云:‘黄丕烈有不全宋本,宋蔡弼子蔡文子刊本,題《康節先生擊壤集》,分内集,與世行本迥異,十三行十二字。”這個不全宋本,與《四庫提要補證》所説的《擊壤集》三種版本,今俱不見著録於《中國善本書提要》,可能均已佚。清末葉德輝所撰《書林清話》“翻板有例禁始於宋人”一節最後有:“建安蔡子文東塾之敬室,治平丙午(三年)刻邵子《擊壤集》十五卷,見《楊録》。”《楊録》應即楊氏《楹書隅録》,蔡子文當為蔡弼之字,敬室當為齋號。如此則可推斷,《擊壤集》最早刊於邵雍在世時,為宋治平三年(1006)邵雍自定本,邵雍自序即作於此時。墓中出土書既曰“重刊”,應是蔡弼在他初刻後不久,又翻板重刊了一次,而且少量詩中他還作有校語。同時還刊刻了《邵堯夫先生詩全集》。説全集並無不妥,因為當時他所搜集的必定是他所見得到的邵雍所有的詩。其編排也與後來的明本《擊壤集》“迥異”,大不一樣。所以我推斷,墓中出土的版本應在元豐年間(1078—1085)或稍後。

邵雍去世後,其子邵伯温在元祐六年(1091)又編集刊印了《邵堯夫擊壤集》二十卷,加入了蔡本之後的邵雍晚年所作,而且以其子的身份,所得最易,故共收入1118首,很多詩題均加上了“吟”字,可見重新整理的功夫。還有一種可能,此集較治平年間的蔡弼刊集,文字不同,邵雍在晚年又將早年詩作改動一些。古代詩人通常會有此之舉。邵伯温刊集由邵雍門生邢恕作序。以後明本多源出邵伯温本。這也就是明本較墓中出土的兩種書要多出五百多首的原因,也是後來明本詩題與蔡本詩題同而内容不同、詩題不同而詩相同的原因。這也是26首佚詩為邵伯温編《擊壤集》所無的原因,或邵伯温所刪,或是邵伯温所未見。如此則前所列疑問均可迎刃而解。

南宋紹興間成書的《郡齋讀書志》,著録《邵堯夫擊壤集》二十卷,並説“歌詩蓋其餘事,亦頗切理,盛行於時”[注](宋)晁公武撰,孫猛校證:《郡齋讀書志校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1041頁。。當是指邵伯温編集本,但也説明在北宋時,邵雍詩在當時就已有不少刊本而盛行。

宋代邵伯温所編《邵堯夫擊壤集》後世不存,明本衹是陸續翻刻其書。版本主要有:明初張蓉鏡、邵淵耀刻本《伊川擊壤集》;明正統年間《道藏》太玄部,又見於《道藏輯要》星集,成化十一年畢亨刊本二十卷,《四部叢刊》集部即影印此書;至清代,還有《四庫全書》中的《伊川擊壤集》河南巡撫採進本,明版《擊壤集》還有萬曆間刻本八卷,藏美國國會圖書館。毫無疑義的是,凡二十卷本的《擊壤集》均出自邵伯温本,諸本文字差異甚少,萬曆刻本無從得窺。可以肯定的是,宋墓中出土的這兩種書,與邵伯温本系統無關,如此而兩書的版本、校勘、目録諸方面的意義也因而凸現。

這兩種詩集應是福建建陽一帶的刻本,因為蔡弼即是建安人。宋版書刻於建陽其地的甚多,坊刻本是最廉價的本子,校刻品質並不太高。詩集標榜全集,可能還有書商故意炒作的做法。還有一佐證,南宋乾道年間有大刻書家、學者蔡夢弼,字傅卿,亦建安(今福建建甌)人,刻了不少書。如乾道七年東塾刻本《史記·三皇本紀》後有“建谿蔡夢弼傅卿親校刻梓於東塾時,歲乾道七月春王正上日書”字樣。蔡夢弼的東塾為南宋建陽其地的著名書肆,與敬室蔡弼東塾同名。蔡夢弼極有可能是蔡弼的後代,其名即取義於夢其先人蔡弼。此人潛心藝文,不求聞達。嘗注韓愈、柳宗元文,還撰有《杜工部草堂詩話》,為世所重。如此則可推斷,東塾為這一家族延續近百年的刻書坊。

關於其校勘價值,蔡本由蔡弼本人重刊時作了校記,這些校記,保留了當時底本與校本的異文,後來的明本、《四庫》本、《道藏》本均無此校記,由此可知當時邵堯夫詩集就有不同的版本,也可見古人對校記的重視,十分寶貴。今天以宋墓出土本來校後世通行本,意義也十分重大。我曾撰《宋墓出土的兩部邵堯夫詩集》[注]胡迎建:《宋墓出土的兩部邵堯夫詩集》,《文獻》1988年第4期,《古籍整理出版情況簡報》第193期。一文,以明刊成化本對校,異文達三百多處。認為明本的一些刊刻錯誤,或以字形筆畫相近而誤,或增減偏旁而致誤,或更换偏旁而誤,以同音字或音近字代替而誤。還有的雙行小注,為明本所無。當然也有宋本的文字不如明本處。程千帆、徐有富著《校讎廣義·校勘編》(此套書曾獲國家圖書獎)曾引用此文三處以説明校勘價值。如75頁“既訛且倒”一節中云:“胡迎建曾指出,宋邵雍的詩《首尾吟》:‘車穩如茵草上歸。’宋本作‘草嫩如茵車上歸’。明本‘草’,訛為‘車’,復改‘嫩’為‘穩’,又將‘車’誤為‘草’,遂致文義不通。證之以《南園晚步思亡弟》:‘南園之南草如茵。’可知明本誤。”在90頁著者補充説:“顯然,宋本這句詩中的‘草’‘車’兩字被弄顛倒了,‘嫩’字又被訛作‘穩’字。”在106頁“因假借字而訛”一節中説:“胡迎建取《邵堯夫先生全集》與今傳明刊本《擊壤集》相校,發現集中《年老逢春》詩有云:‘故宅廢功除瓦礫,新畦加意種蘭薰。’‘廢’宋本作‘費’。‘費’與‘加’俱為動詞,對仗。明本以同音字而誤。”[注]程千帆、徐有富:《校讎廣義·校勘編》,濟南:齊魯書社,1998年。

再如《生子》一詩中:“吾今耆年時七十。”明本作“我若壽命七十歲”。“爾正方剛二十五”,明本作“眼前見汝二十五”。似宋本較明本為優。又如《安樂窩中吟》頷聯:“自知一賞有分寸,誰讓萬金無孑遺。”“萬金”,明本作“黄金”,與“一賞”失對,似以宋本為是。《小圃逢春吟》:“夜簷靜透花間月,晝户晴生竹外煙。”“晝户晴生”,明本作“畫户晴生”,《道藏》本作“畫户寒生”,《四庫》本作“書户晴生”。揆之上句“夜簷”,以“晝户”為是。又如《詔三下答鄉人不起之意》其二:“貧時與禄是何受,老後得官難更為。”“何”,明本作“可”,依平仄,明本誤。類此者不勝枚舉。

在文字學上,兩種宋版書也有其價值:一是可作避諱學的研究;二是有的異體字寫法與通常的異體字不同;三是詩集中可見在宋代就流行一些簡體字、俗體字,如“遷”作“迁”,嚮作“向”,明版仍作“嚮”;“辨”作“斗”,“覺”作“”,“學”作“”,“舉”作“”,“譽”作“”,“舞”作“”,“國”作“国”,“興”作“兴”,“吳”作“吴”。

宋版書出土於陶墓中。據《故陶公提幹堂長壙中記》,此墓墓主陶桂一,南康軍星子縣人。從學李燔,與余玠友好,李燔是南康軍建昌人,朱熹的大弟子。紹定二年(1228) ,陶桂一入太學,後任武岡軍、南康軍軍學教授,曾為白鹿洞書院堂長。卒於景定二年(1261),“其斂也,隨生平服用外,覆以深衣而已”。

此書為墓主生前所好的殉葬品,説明墓主對此書的摯愛。至於此書為何未壞,堪稱奇跡,有待文物專家研究。1975年開溝時為一農民所獲,以草木灰吸乾水分,置於廚房煙囪旁,得以未朽。1982年始由星子縣文物站收藏,因缺損、粘結,1985年送北京圖書館裝裱修復。

此兩種書列入2011年國家古籍整理資助項目,2012年4月由江西美術出版社出版。我因作兩書的校注並撰寫前言,略有體會,兹述其集的文獻價值,供博雅好古之士進一步研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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