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渊及《冰壑老人医案》述略

张香妮 苏同生

·文献研究·

金九渊及《冰壑老人医案》述略

张香妮 苏同生

本文对金九渊及《冰壑老人医案》进行论述。《冰壑老人医案》系由明代名医金九渊先生口述，吴天泰、朱茂晖、薛珩等人辑录而成，大致成书及刊行年代为崇祯十四年(公元1641年)。该书为孤本，今仅存明崇祯刻本一部，藏于上海市中华医学会上海分会图书馆。全书载案七十四则，内容涉及内、外、妇、产、儿、痘疹等科，医案书写文笔流畅，叙事简洁，风格平实。整理方法上，本书按照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建设项目中医药古籍整理工作细则完成。该书具有较好的文献及临床研究价值，是一部颇有参考价值的中医临证著作。

中医文献学； 冰壑老人医案； 金九渊

《冰壑老人医案》由明代吴天泰、朱茂晖、薛珩等辑录而成，记录明末浙江嘉兴名医金九渊先生医案共七十四则，内容涉及浙江、江苏和安徽等地域的病患资料。

1 关于作者

金九渊，别字长鸣，号少游，晚年又自号冰壑老人。据《冰壑老人医案》吴天泰序中提及“吾邑金少游先生，年八十，神明如少壮时……时先生尚晏然无恙也。十月十一日，忽无疾逝，余客还哭之，会刻已竣……是岁为崇祯辛巳蜡日”，金九渊是在年八十时忽无疾而终，当时会刻已竣，此为崇祯辛巳(1641年)，根据此可以推算出其生卒年大致为1562～1641年。又据姚深序中言“秀水丈夫金某尔”，可推断金九渊系浙江嘉兴秀水人。根据原书的三个序言，大致可窥及金九渊先生的人生阅历。金老先生“二十岁为诸生，誉重乡党间，性喜侠鄙儒”“慷慨雄论，无问朝家典章，郡县故实，人物高下，艺事好丑，人人虚往实归”，但数试不第。三十余岁时，因挺身就狱“无意而成名”。此后匿迹于医，临证五十年，“刀圭神效，活人不可胜数”。

吴天泰序中有“诸通家后学，拟刻其十之一以行”，正文开篇又云“先生揆阴阳以决嫌疑，不待切脉望色，而听声写形，即知病之所在，以故所诊，期决生死，多奇验。至其权度精要，随时为变，更能发书所未发，不出千里，濒危而使之起者万数，不可具悉而述也，即先生亦颇忘之，不能尽忆。时于燕闲之倾，偶道一二，并得之知交者，识如下”，可知本书案主为金九渊先生。

本书辑录者中吴天泰、薛珩等人翻阅资料后未查及。另一辑录者朱茂晖，据清代沈德潜《明诗别裁集》记载，其字自若，浙江嘉兴秀水人，以祖荫授中书舍人，其祖父，系万历名臣朱国祚，嗣子朱彝尊，乃清代大儒。朱茂晖并有《哭谭礼部元孩》诗一首。医案曰“盛鼎卿室人患热厥……因谭元孩、朱子庄踵门屡恳，破例一往”，可资互照。

2 成书及刊行

《冰壑老人医案》书前有序三篇：吴天泰序、金丽兼序及姚深序。吴天泰序中提及“吾邑金少游先生，年八十，神明如少壮时……时先生尚晏然无恙也。十月十一日，忽无疾逝，余客还哭之，会刻已竣……是岁为崇祯辛巳蜡日”。根据此序可大致确定该书的成书及刊行年代大致为明思宗崇祯十四年，即公元1641年。

3 版本及馆藏

《冰壑老人医案》属医案类，孤本，今仅存明崇祯刻本一部，藏于上海市中华医学会上海分会图书馆。所藏书为雕本刻印而成，装帧为线装，四周单栏，每半页七行，每行十六至十八字，唯金丽兼序每半页六行，每行十五字，字体楷书。前有吴天泰序、金丽兼序及姚深序，此后为正文。载案七十四则，均无题目，且编排无科别之序。

4 内容与特色

《冰壑老人医案》一书文笔流畅，叙事简捷、风格平实，内容涉及内科、外科、妇科、产科、儿科、痘疹等科，对后学者学习古代医家经验及了解明代医学的临床实践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文中涉及病案较多，诊治奇效，临证注重脉诊。如石楚湘内人案言：“石苦善堕胎，每三月必坠，适其期矣，医某以大剂参术投之，战甚。”而金先生查看患者，“脉之，大而长，滑且弦”，故认定“此阳明实热，大喘大汗，焉用补为”，并“投以石膏一两，佐以黄芩、知母、竹叶，汗喘立已，越明日，疟遂止”。另屠庚朏妾案中，其值长夏时“夜半腹痛，大吐泻。一医以冒暑治，投以盐水丝瓜汁，濒危。傍晚延先生，脉之已脱，手足寒将过节。先生用当归四逆汤，复进生附子七钱，足温，脉起，痛渐已而苏”。

治疗过程中，先生常常“因病发剂”“随时为变”。如先生治疗一案，该妇人临产之时：“儿首出门，仅颅之半，坐蓐两日余，危殆几死矣。望问切，孕妇俱不听，不欲服药，待毙。先生呼稳婆金询其状，金以十指示先生曰：‘自十九岁行此业，不意今日指皆坏。’先生曰：‘交骨不开耶？’金曰：‘铁铸同坚，无从运一指。’先生用佛手散，方沉思，忽大鼓掌，云：‘觅威灵仙一味，大料加之。’”服两剂而胎下。他人问之，先生曰“软骨”。故书中有“产症催生，千古无此法，先生独创之”之感慨。

最后，在预后判断中，金先生亦料断如神。如伞贾罗季阳案、姚养吾案、项望年案等。

5 整理方法

《冰壑老人医案》系明代刻本，其文字总体属繁体字体系，因而首先需将繁体字转化为现代规范的简化汉字。在繁体字体系中，又存在异体字、俗体字等文字现象，需要进行规范化加工。校勘是中医古籍整理的主要内容之一，校勘有对校、本校、他校和理校四法。因《冰壑老人医案》仅存孤本，作为校勘方法中最基本方法的“对校”无法进行。本书文字规范及校勘过程中，按照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建设项目中医药古籍整理工作细则完成，校勘参用本校、他校，谨慎使用理校。他校以本书所引文献之通行本为校本。

在整理本书过程中，文字规范化加工是其中关键的一步。首先将底本中的繁体字转换为规范简化汉字，如将“開”转换为“开”、“盡”转换为“尽”、“處”转换为“处”、“類”转换为“类”等。对于底本中存在的完全异体字、俗写字，统一以规范简化汉字律齐，不出注。底本中因刻写致误的明显错别字或底本中字形属一般笔画划之误，径予改正，不出校记。另外，对于底本中可以确认的讹字，有本校或他校资料可据者，据本校或他校资料改，无本校或他校资料可据者，根据文义给予修改。

对于书中涉及的生僻疑难的词语，酌情进行注释。例如，金丽兼序中有“若吾少游先生者，年跻上寿，德绝天区”，据《庄子·盗跖》：“人上寿百岁，中寿八十，下寿六十。”故而出注：上寿：最高的年寿。又如“至胜国东垣、河间诸人，益无以处先生矣”，“胜国”一词通常相对于下一个朝代言，指的是亡国，故出注：胜国：犹言前朝。再如，“人清脉脱，桂附无能疗，日高舂必毙”，“舂”为传说中日落处山名，日高舂即指日偏影斜时。

另底本中典故给予注明出处，如伞贾罗季阳案中“亟归余姚，一日而首丘”，《礼记·檀弓上》有曰：“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后以首丘表示归葬故乡、死亡，于是出注。再如“沈司马继山左足三里穴患疔，少年多游平康”，唐代长安有平康坊，为妓女聚居处，后以称妓女之所居，于是给予出注。

原书涉及的人名、书名、地名等较为生疏的也给予简单注释。如《冰壑老人医案》第二序为金丽兼所作，金丽兼，字双南，号补轩居士，又号歇狂居士，浙江嘉兴秀水人，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再如，真如葆辉案中提及“时休宁江皓臣以镌玉章授葆辉，下榻其寮，甚危之”，江皓臣为明末清初篆刻家，遂出注：江皓臣，字濯之，号汉臣，歙县(今属安徽)人，明末清初篆刻家。再由吴序中有言：“古籍自《尚书》《春秋》及《二十一史》《通鉴纲目》，皆案也。”《通鉴纲目》系宋代朱熹据《资治通鉴》等简编而成，共五十九卷，这本书书名较为生僻，遂予出注：地名方面，底本中有“石四封，馆语溪吕氏”，语溪为浙江桐乡市崇福镇的古称，因而出注。

另外，书中有个别存在疑问的地方，在整理本书的过程当中也给予注明。如：戴不疑妾案中“化慝汤减槟榔，二剂立已”，化慝汤一方，校注者查阅文献后未找到相关的记载，然《景岳全书》中所载“化慝丸”，但未载明其功效；且化慝丸中并无槟榔一药。此处存疑，故出注：化慝(tè特)汤：未见。《景岳全书》卷六十二有化慝丸，无槟榔，疑非一方。

6 结语

《冰壑老人医案》系由明代名医金九渊先生口述，吴天泰、朱茂晖、薛珩等人辑录而成，全书载案七十四则，内容涉及内科、外科、妇科、产科、儿科、痘疹等科。本书医案书写文笔流畅，叙事简洁，风格平实，有较好的文献及临床研究价值，是一部颇有参考价值的中医临证著作。

JINJiuyuanandbriefintroductionon“Bingheconsilia”

ZHANGXiangni，SUTongsheng.

DepartmentofAcupunctureandMoxibustion，ShanxiProvincialHospital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Xi’an710003，China

ZHANGXiangni,E-mail:zhangxny@163.com

JinJiuyuanand “Bingheconsilia” were reported and discussed in the article. “Bingheconsilia” was compiled byWUTiantai,ZHUMaohui, andXUEHengbased on dictation fromJINJiuyuanand published in the fourteenth year ofChongzhenperiod ofMingdynasty (A.D. 1641). The carving copy of the book dated fromChongzhenperiod is the only copy, which is preserved in Shanghai Medical Association Library. The book includs 74 cases involving internal medicine, surgery, gynecology, obstetrics, paediatrics, and exanthema variolosum with fluent expression, and compact and plain style of writing. As an important reference and clinical resource, “Bingheconsilia” collated according to the standard of collation for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ancient books in this study and possesses a great deal of important significance, and is a valuable clinical work of TCM.

Philolog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Bingheconsilia；JINJiuyuan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药古籍保护与利用能力建设项目国家公共卫生专项资金(财社[2010]91号)

710003 西安，陕西省中医医院针灸科

张香妮(1983- )，硕士，主治医师。研究方向：中医针灸学。E-mail：zhangxny@163.com

R2-52

A

10.3969/j.issn.1674-1749.2017.09.010

2017-02-11)

(本文编辑： 韩虹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