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把新桃换旧符

周一

A couplet is a pair of lines of meter in poetry， which usually consists of two lines that rhyme and have the same meter. Originating from Tao Fu （peach wood charms）， and flourishing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in particular， couplets have a history of more than a thousand years and remain an enduring aspect of Chinese culture. This special literary form is applied in various fields including Chinese traditional schools where students learn how to write a couplet to practice their language skills.

楹联，有一个更通俗的叫法——对联，指的是对仗工整、平仄协调的对偶句。

楹联起源于桃符，桃符即最早的春联。据《后汉书·礼仪志》说，桃符长六寸，宽三寸，在桃木板上书“神荼”、“郁垒”二神，“正月一日，造桃符著户，名仙木，百鬼所畏”。这一辞旧迎新的习俗早在周代便已开始。东汉应劭的《风俗通义》上说：“《黄帝书》称上古之时，兄弟二人，曰荼，曰郁，住度朔山上桃树下，简百鬼，鬼妄入，援以苇索，执以食虎。于是，县官以腊除夕，饰桃人垂苇索虎画于门，效前事也。”桃木能夠驱鬼辟邪的说法早已有之，在上面书写“神荼”、“郁垒”这两个令鬼怪闻风丧胆的神仙的名字，相当于防卫加成。除了书写名号，也常给两位神仙画像，大概有了形象会令小鬼们更加害怕吧。总之，有此镇宅，新的一年必定平顺安康。

后来，人们不再满足于求助这两位神仙，而是“开发”出了新的祈福办法，就是在桃符上书写更多的字。据《宋史·蜀世家》载，后蜀主孟昶令学士辛寅逊题桃木板，“以其非工，自命笔题云：‘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这便是中国第一副春联，也是中国第一副楹联。当然，也有不同说法，指这副对联是辛寅逊或孟昶的儿子孟喆所撰。但无论如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都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的楹联。

然而，目前世界纪录协会收录的世界最早的春联却不是这副，而是记载在莫高窟藏经洞出土的敦煌遗书上的“三阳始布，四序初开”。该遗书共记录了12副在岁日、立春日所写的春联，“三阳始布，四序初开”为排列序位中的第一副，撰联人为唐人刘丘子，作于开元十一年（723年），较后蜀主孟昶的题联早240年。

其实，还有一则居中的说法，《吴越春秋》载，吴越时，龙华寺僧契盈，一日，侍忠懿王游碧波亭，时潮水初满，舟楫辐辏。王曰：“吴越去京师三千里，谁知一水之利如此！”契盈因题联句“三千里外一条水，十二时中两度潮”于碧波亭亭柱。这一联大概也比孟昶的“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早了30年。

宋代时，在桃符上书写对联的形式已经十分普遍，“草根”出身、喜好民间热闹的明太祖朱元璋更是将这一形式推广为官方认定的春节习俗。据传在某一年的除夕前，朱元璋颁布御旨，要求金陵的家家户户都要用红纸写成的春联贴在门框上，迎接新春。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好玩的故事：

大年初一的早晨，朱元璋微服巡视，挨家挨户察看春联。每见写得好的春联，他就非常高兴，赞不绝口。巡视时见到一家没有贴春联，朱元璋很是生气，问什么原因，侍从回答说：“这是一家从事杀猪和劁猪营生的，过年特别忙，还没来得及请人书写。”朱元璋命人拿来笔墨纸砚，为这家书写了一副春联：“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巡视完毕返回宫廷时，朱元璋又路过这里，见这个屠户家还没有贴上他写的春联，就问是怎么回事。这家主人很恭敬地回答道：“这副春联是皇上亲自书写的，我们高悬在中堂，要每天焚香供奉。”朱元璋听了非常高兴，命令侍从赏银30两。

轶事虽不可考，但朱元璋亲自大力推广春联文化却是事实。正是因为他本人的喜好和偏爱，才使得中国历史文化中多了一项春节必备的习俗。

春联虽然是春节时候才贴，但对偶的语言文化发展至此，早已不囿于“吉祥话”这一固定范畴，朱元璋的“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也并非吉祥话。事实上，文人墨客在非年非节的时候也常常喜欢撰写对联，也就是对对子，争相比较看谁对得工整，有时也是友朋间的一种娱乐。比如在很多影视节目中，乾隆皇帝就非常喜欢对对子，经常出一些所谓“绝对”让属下来“应试”。古代的私塾也往往将作对子当做一种练习，训练小孩子的语言文字能力，既有趣多样不枯燥，又有极好的练习效果，不失为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