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这门生意

艺术是一门生意，这句话要是放到十多年前的中国，肯定有不少人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艺术可是阳春白雪的东西，怎么能沾染上阿堵物的铜臭气？”

但今天我们可以看到，艺术品和名牌时装、游艇、跑车、豪宅之类的商品一样，可以用成交价来衡量其价值。不止购买者会从中计算投资收藏的生意经；就连创造作品的艺术家本人也不再以“拿艺术赚钱”为耻，他们会搬出村上隆的《艺术创业论》告诉你：不想赚钱的艺术家不是一名好商人。

在台北的一次演讲上，和草间弥生、奈良美智并称日本当代艺术三杰的村上隆一开场就直言不讳地说：“要想成功就必须在美国出名！成功就是金钱！钱——钱——钱啊！”在引爆几万人欢呼的同时，也令不少人大跌眼镜。的确，与害怕沾上铜臭的艺术家不同，村上隆自始至终都在拥抱商业。在他的故乡日本，当你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随手就能抓到一款印有他画作的口香糖，而这仅仅是他跨界生意中的一小部分——奢侈品牌路易威登、彩妆品牌植村秀、卡西欧旗下的手表系列、时尚刊物《Vogue》、服装设计师川久保玲、音乐人法瑞尔·威廉姆斯、足坛巨星梅西、极限运动潮牌Vans等等都是他的合作对象。在他看来，艺术和商业，这两者从未对立过。

事实上，把艺术看做生意的远不止村上隆一人，作为波普艺术的鼻祖，安迪·沃霍尔也曾做出“赚钱是艺术，工作是艺术，成功的商业是最好的艺术”的论断。

1962年，安迪·沃霍尔举行了首场个人流行艺术展，向全世界展示了他为美国一家知名罐头公司金宝汤绘制的汤罐。立刻，围绕着“汤罐头怎么能成为艺术？”“汤罐头为什么就不能是艺术？”这两个问题，人们就“艺术和消费主义”引发了一场长达数十年的争论，并让安迪·沃霍爾声名大噪。尾随盛名而来的自然还有财富：1986年，他的作品《200张1元钞票》在苏富比公司以38.5万美元的价格售出，23年后这幅画在同一间拍卖行拍到了4，380万美元。至此，安迪·沃霍尔已成功实践了自己的观点，将最好的艺术运作成了成功的商业。

村上隆与安迪·沃霍尔之所以显得可爱，就在于他们对于艺术的商业化从不遮遮掩掩，毕竟在这个消费时代，艺术与品牌、艺术与设计早已血脉相连。艺术无价，我们从来承认这一事实，但艺术之所以无价，是因为杰出的艺术家和艺术作品千金难买、可遇而不可求，这一稀缺性注定了他们的价值与价格。当我们认清了这一点，又何必要去回避或否认艺术这门好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