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

王宁远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外婆在厨房准备早餐，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诱人的香气，在我身边萦绕。我用手轻轻揉了揉双眼，走出房间，一切都明亮起来。

窗外，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薄薄的雾气中夹杂着一丝丝暖暖的阳光，像一件金色的绣衣，很美很美。小鸟和小虫们也早已迫不及待地用自由自在的歌声问候着早起的人们。置身其中，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阳光的味道，一种凉爽的味道，一种说不出的农家菜园的味道，一种从儿时到少年在外婆家伴随我的熟悉的味道……

我走到一棵大树下，抚摸着已无数次抚摸过的它，然后抱住这位老朋友。忽然，一阵不安感袭来。外婆家这一片将被拆迁，这里将会变成湿地公园，而让我充满乐趣的地方将不复存在，和我一起成长的树木也不知会被怎么处置……想到这些，我鼻头一酸。眼前浮现出儿时的一幕一幕。

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小毛孩，每天都在院子里上上下下地跑，附近的邻居见到我就会说：“多么活泼可爱的小孩呀！”我就会呵呵地笑。有时，我会光着脚在泥土上踩来踩去。然后在屋子里留下脏兮兮的脚印。

那一次，我摔了一跤。还好不是很严重。外婆将我安置在一张小凳子上。凳子在大树底下，好像是你特意准备的一样。不经意地抬头，我注意到了你。风轻轻吹起你的“发丝”，你好像在对我说：“别担心，你会好的。”我怔怔地望着你。从此以后。我有什么小秘密都会和你分享。高兴时，会围着你绕圈圈；伤心时，会抚摸你的身体。看到小男孩想要折你的枝，我会不顾情面地冲上去制止，然后拍拍你说：“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就在那个夏天，我喜欢上了你。

夜晚，外婆会搬一张大大的竹床放在树的旁边，我和妹妹立马飞奔过去。像离弦的箭一样。有时，月亮明镜似的挂在天空，照出你婀娜的身姿。微風吹拂，你随风起舞，我便沉醉在你动人的舞姿和迷人的夜色中。

随着年岁的增长，外婆有意识地带着我和妹妹去家里的菜园。体会“锄禾日当午”的艰辛，享受收获的喜悦。外婆的一举一动总能让我们感到无比的惊奇与敬佩。外婆能告诉我们各种蔬菜的名称以及它们的生长习性。从翻地、播种、施肥、除草、防虫多个环节，到蔬菜的出园，外婆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外婆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着菜园，供给全家人原生态的美味，并挣得养家糊口的收入，将妈妈和舅舅培养成有所作为的人。岁月见证着这片地方的一季一季“轮回”，更见证着外婆辛劳勤恳的一生。

随着岁月的变迁。这里的一切将被拆迁，这里终将成为只能在我脑海中出现的回忆。我亲密的童年伙伴——大树，也终究会去往该去的地方。拆迁后，人们将搬往新的地方，面对新的生活。外婆说：“虽然没了菜地，但只要有勤劳的双手，生活总会越来越好。”外婆的话是那么的坚定。

岁月无痕。周围的一切仿佛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外婆的辛勤、淳朴却不曾改变……

（责任编校/曾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