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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恋:夕阳无限好,只是……

2017-02-28

东方女性 2017年2期
关键词:翠花李老老翁

编者按:

李商隐有诗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今人却有佳句说道:“最美不过夕阳红”。目前,中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已达1.34亿,而且以年平均3.2%的速度增长,我国成为典型的“未富先老”的老年型社会。全国人大已把维权“黄昏恋”列入维护老年人合法权益的重要内容。尽管如此,老年人的恋爱婚姻依然阴晴不定,面临着众多现实困境。本期,我们一起来说说“黄昏恋”的那些事儿。

孔潮的悲剧 友友

公溪河畔一条小溪,弯曲伸至大山里。溪岸梯田层层,延至山麓。水田沤着畜粪,呈酱色,散着春耕的气息。山崖边,苗寨吊脚楼,炊烟袅袅。一老翁,叼着旱烟,在荷塘边张望。不时吐着烟圈,忽圆忽扁,心里乐呵而焦急,今天家里要迎来新主妇。塘水浊而静,不时冒些气泡。轻盈的水蜘蛛,用它修长的腿,划出微澜。塘边的垂柳,在晨风的吹拂下,舒展着艳绿服,扭着腰肢,仿佛也在迎接新主人。

老翁沉思深邃,突然手机响了:“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音乐刚开头,就被老翁掐断。

“喂,老婆子!你到哪了?”

“老头子,我还在家,脚崴了。”

“哦,你先别动,我马上到。”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锁上门,匆匆地朝溪之上游走。

且说这老翁,家里有儿有女:儿子在城里工作,女儿早就出嫁了。如今就剩他,独守老屋。老屋是苗寨典型的吊脚楼:正屋实土靠山,两房一中堂;偏屋,吊脚悬空,为一厨一房。偏屋一侧的正房,就是老翁卧室。说起这老翁,还是外来户,姓孔名潮。虽说他早已年过花甲,但身板还很硬朗。老伴去年过世,患脑溢血,没来得及抢救,就驾鹤西去。如今这老婆子,刚过花甲,前不久才过的生日。她是本村人,也有兒有女,在外乡工作。老婆子,相貌平平,在苗寨不大引人注意,但做事麻利,烧得一手好菜。对潮知寒知暖,体贴有加,孀居也有好几年了,小名翠花。

潮毕竟上了年纪,不能健步如飞,但也行动自如。在一山湾,见两房一厅的正屋,旁配厨房,这就是翠花家。翠花坐檐下,朝潮来路方向张望,见之,脸露喜色,显痛楚之状。潮第一反应,问严重否?蹲下摸摸翠花的脚,捏捏痛不痛?翠花见其稍用力,就哎哟哟喊痛。

潮抱她进屋,让她平躺在床上,问:

“花,有红花油吗?”

“哦,有!在屉子里,左边那个。”潮按翠花指示,很快就找到了。潮褪去翠花的袜子,露出白净还有些弹性的脚,和着红花油,轻轻地揉搓着。潮假意嗔怪,边揉边说:“花,怎么那么不小心!”

“还不是为了你。早早地起床,想把屋檐下扫干净,就过你那里去,谁想把脚崴了。”

潮渐揉渐停说:“花,看看,好些了吗?”

翠花伸伸腿,动了动踝关节说:“哟,还真不痛了。潮,今天幸亏有你。”

潮见其脉脉,停止了揉搓,扶她坐着,说:“别这么说,花!这也是我分内的事。”翠花顺势躺在他的臂弯里,难为情地说:“本来我是奔你家去的,结果让你倒插门。”潮见其诙谐,用手摸摸她的脸,当触及额头,欲抚平那岁月的褶皱。潮边摸边说:“花啊,余下的日子,我们要愉快地过。”翠花扭头瞅着潮,深情地点点头。

“花,还是到我家去吧!”

“让我试试,看还能不能走?”潮轻轻地挪着她,脚渐渐地点地,试着用力,还能走,但有点瘸。潮见其能走,就说:“还是去我那,我来照顾你。”

翠花对潮家不再陌生,被扶进了卧房。床单几净,还是她收拾的。待其坐定,潮斟茶去了。翠花眼瞅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家,泪水模糊了视线。之前,压根儿也没想到,能与他相濡以沫,共度夕阳。

话要说到去年五一,翠花去赶乡场,回家路上,遇见了潮。潮见其提着大包小包,主动上前,说:“妹子,买了那么多东西,我帮你。”翠花与他,虽说一村,平日仅知其姓啥名啥,不好意思麻烦人家,说:“没事,大哥!能提得动。”潮还是主动接下活,边聊边回家。路过潮家,潮还特意请她到家歇脚。以后渐渐混熟了,每逢赶集,潮见翠花,也跟着去。

乡邻见之双双出入,难免有些风言风语。很快就传之子女耳朵里。潮之儿,还特意请假回家,苦口婆心劝父不要伤风败俗。为此,父子俩还理论了一番。潮有理有据,搬出了婚姻法。儿一口一个有伤风化。儿子最后还是放下狠话:“你们要结婚可以,合情合法。如果她有什么三病两痛,你可别找我。”潮气得骂道:“一年见不到你几次,谁与我说话?你说出这话,那是不孝。”这样类似话,翠花也跟子女说了。

不久,翠花约潮聚于家,泣不成声。潮闻翠花泣,喉咙哽咽相劝;翠花闻潮语,激动颔首。握手相瞅,老泪纵横。翠花之泪,沿脸颊啪嗒掉之衣服上。潮之泪,噙于眶,流之鼻梁,就散了。潮顾不上自己,却用他那粗糙的茧手,揩干翠花脸上的泪,深情地瞅着翠花。潮拉翠花手安慰道:“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我就是你温暖的港湾。”

潮的茧手把翠花的头拉近胸膛,说:“妹子,苦了你。你本可与儿女安享晚年,但为了我,留在乡下。”翠花挪了下身子,偎着潮,用细腻有些瘪的手,在潮大腿上掐了—下。潮故意哎呦一声,说:“好舒服,好久没人掐了。”

“那我还掐掐。”翠花戏谑地说。

“好啊,掐是痛,骂是爱。哎哟哟哟!”

饭罢,潮洗碗去了。翠花蹒跚地走到檐下,田野有些模糊,汩汩的溪水比白天清晰多了。倏地,山雀归巢入林。想想,身边的人,相继离世,难免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酸甜苦辣咸,一生尝了个遍。眼瞅国家蒸蒸日上,日子一天天好起来,老伴又逝去。孀居几年,儿女孝顺,生活还很惬意,但寂寞如同这黑夜,渐渐地包裹全身……

入夜,翠花头枕着潮臂,说:“我做梦都不曾想到,能枕着你的臂膀睡。”“我也一样。老伴过世后,你的闯入,让我又燃起了爱情之火。”“都这么把年纪了,还爱情爱情的,羞不羞人。”潮右手托着翠花的脸,无语,轻轻地吻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的眉,仿佛要把她吞噬一般。翠花轻轻地回吻,感到无比快意。

可好景不长。一天,翠花女儿找到潮家,见其母,对潮啰嗦几句,说:“你们这是非法同居,婚姻不受法律保护的!”潮等她数落之后,才说:“闺女,我与你娘是两厢情愿,我有意,你娘有情,我们到乡政府登记了。这不,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们。本打算五一,请双方儿女来,不想你提前到了。”翠花瞅着女儿,含着泪水说:“你伯伯说的是实话,我们登记了,是怕人家说闲话。之前,也与你们商量过,你们不答应,娘才出此下策。我与你伯伯相处很好,很幸福。”女儿无奈,也没说什么。晚上,还在潮家歇了一晚。母女相处也很和谐。突然第二天,女儿跟伯伯说:“我想把母亲带到家里去,小住几天,你看行不?”请求合情合理,潮也就随口答应。望着母女的离开,潮有多么不舍,翠花也不停回望,叫潮等着她,说很快就回。

翠花离开一星期,潮守着窗儿,天天盼啊,多么希望能听到翠花喊:“老头子,我回来了。”时间漫长,每秒都是如此煎熬。唯一能借以安慰的,就是那电话,能彼此互诉衷肠。翠花在女儿家,仿佛身陷囹圄。终于有一天,翠花叫潮来接她,女儿见其去意一决,也不好阻拦,毕竟他们已是合法夫妻。于是跟他们商量:五一,双方儿女在潮家聚会,商讨晚年生活费的问题。

谁曾想,还未等到五一那天,儿打电话告诉潮:“你们结婚,我不同意,晚年生活费,我们不出,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不和翠花在一起,我们如以往一样,生活费照寄不误。”潮因此在电话里大骂其不孝。翠花闻言,安慰道:“别管他们,我们过我们的生活。没有他们,难道我们就活不成?”翠花在五一前夕,也推辞儿女回潮家。

潮还能干点农活,种点菜,买点油盐酱醋,日子过得也舒坦。翠花有潮呵护,亦觉得日子过得舒心。虽说钱少了点,他们的生活还是有滋有味的。直到年三十,翠花去了女兒家,相约初三回家。可谁曾想到,大年初一,潮的儿女回家了,对父亲结婚的事,一顿数落,潮气得差点吐血。儿女鼓着气扬长而去,撂下话:“你要与她在一起,就自生自灭,我们以后不来看你。”晚上,潮给翠花打了个电话,说到伤心处,言语有些哽咽,泣不成声。翠花一个劲地安慰,潮答应得很好。等挂断电话,潮寻了一根麻绳,吊在圆柱床上。回想自己一生,苦辣酸甜咸,什么味没尝过。想到晚年,本以为觅到了知音,却遭到如此万般地阻碍,越想越觉得生活没了意义。最后决定以绳了结余生,但又不舍翠花。她如闻言自己的死讯,一定会痛不欲生的。他瞅了瞅绳,满脑子“该怎么办”。

这一夜无事,潮没有寻死,但圆柱床上的绳索还套在那。大年初三那天,翠花在车上打来电话给潮,说煮着中饭,把菜办好,我回来炒菜。潮喜不自禁,一切照办。可等到12点,突然传来噩耗,翠花坐车,发生了交通事故,不幸罹难。这仿佛是晴天霹雳,潮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电话是翠花女儿打的,对方已泣不成声。潮想去看最后一眼,遭到其女谢绝,说人已经拉到火葬场。

潮整整一个下午,呆呆傻傻,瞅着煮好的饭,备好的菜,泣不成声。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黄昏,他拿出与翠花的结婚照,摸了又摸,等到天黑,他的手摸着那绳套,说了句:“花,我来了。等着我,别离我太远。千万别过奈何桥。听人说,过了此桥,你我相遇就不认识了。花,等等我,我马上来。”绳套慢慢地套住了潮,潮扫了眼老屋,心想:再见了,我的老屋;再见了,我煮熟的饭;再见了,我备好的菜……身子渐渐地往下缩,终于蓦然不动了。

困难几多:婚姻登记处的调研 钟安

不少老人在失去老伴或离婚后,都渴望有另外一个人,可以陪自己度过余生。然而,几经周折找到新的伴侣,却又难免遭遇各种压力、阻力,或因感情,或因子女干涉,更有甚者拿婚姻裹挟着利益,最终闪婚闪离。

中老年人选择离婚,很多是因为感情不和。比如,常年感情不和,但年轻时为了孩子,都各自忍让着,到了中老年,孩子们也都长大立业甚至成家了,夫妻双方就认为没有必要再这样硬撑下去;除此之外,也有是因为夫妻一方出轨,喜欢上了别人,进而离婚。尽管中年人离婚率仍高于老年人,但老年人的婚姻状况,仍不可轻视。

黄昏恋也难逃“七年之痒”

几年前,60岁的王先生与56岁的李阿姨经人介绍相识,因为两个人都曾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生活经历相似,交往也比较愉快。

考虑到各自的子女都已经成人,加之前段婚姻带来的阴影,两人并未急于组成家庭。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位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关系仍没有更进一步。于是王先生的儿子提出了让两位老人结婚,这样生活上也有个照应。这个想法也得到了其他子女的赞同,终于,王先生与李阿姨在相识5年后登记结婚,并搬到了一起生活。

婚后不久,王先生因为生病住进了医院,这边就由李阿姨负责照顾他,不久矛盾出现了。

李阿姨没有退休金,在王先生住院时,就向他索要生活费,而此时,王先生行动不便,加上病情导致情绪激动,他认为李阿姨是想借这个机会霸占自己的钱,于是双方发生了争吵,直到王先生出院,两人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短暂的分居后,两人离婚,最终也没有熬过“七年之痒”。

性格不合终于还是分了手

李老已经快要70岁了,原来是在政府部门任职,妻子早逝,孩子出了国,如今就只是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前几年,经人介绍,李老认识了给他做家政的40多岁离异女子姜女士。

李老挺喜欢姜女士,因为她细心,照顾李老很用心,因李老独居,很多事情他没办法自己去做,便托付姜女士,姜女士也不推辞,每次都热情地帮助李老跑前跑后。后来李老便试探性地问了问姜女士愿意不愿意与自己生活,没想到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两人结婚。

婚后,姜女士将李老的生活起居照顾得非常好,李老以为自己在晚年找到了一个伴,可好景不长,渐渐地他发现两人的性格实在“太不搭了”。

李老说,姜女士性格好动,爱好唱歌跳舞,每天晚上还要去跳广场舞,回来还要在家里练舞,实在太吵了,而他则性格好静,闲时赏花养鸟、练练书法,可姜女士总在家里折腾,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有时候,姜女士只顾着自己排练,晚饭都不回来准备,李老最终忍受不了,写了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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