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都市区建设中的生态价值观念体系重构
2017-02-28李全红李永红
李全红, 李永红
郑州都市区建设中的生态价值观念体系重构
李全红1, 李永红2
(1.郑州市环道绿化管理处,河南 郑州 450000;2.河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在我国都市区建设过程中普遍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态问题。以郑州都市区建设为例,审视都市区建设过程中的生态成本,分析其深层次文化根源,最后提出基于“生态—经济”阈际的生态价值重构,探索实现经济发展和生态和谐的道路。
都市区建设;生态成本;生态价值观念体系;重构
1 郑州都市区建设的“生态成本”
在中原经济区建设的背景下,郑州市拟定了郑州都市区建设的战略方针,提出了“三化”协调发展的目标,即坚持不以牺牲农业和粮食、生态和环境为代价的新型城镇化、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协调发展。牢牢把握城镇化加速发展的趋势,加快实施工业强市、服务业优先、发展都市农业的产业优化升级战略,在更高水平上实现“三化”协调发展。但是,任何一个区域的发展都必然产生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郑州也不例外,在人本身、人与自然、人与社会3个方面也存在着严重的生态危机。经济发展的“生态成本”不断增加,造成了土壤质量不断下降、水资源匮乏、自然灾害频繁等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具体表现:耕地资源不足,土壤污染严重。
郑州市人口众多,土地资源相对稀少,现有土地大都已经开发利用,耕地后备资源严重不足。郑州市的现有未利用土地中,可开垦为耕地的面积人均仅为0.003 hm2。现有耕地质量差,旱地面积占耕地的52.64%,耕地有机质平均含量只有1.062%[1]。随着郑州市都市化进程的发展,城市生活、工业活动加重了郑州市周边农地的污染负荷。有关专家对郑州市耕地土壤的测定分析表明,表层土壤中Hg、Cr等重金属变异系数高达50%,虽然大部分测试区域的土壤基本满足绿色食品产地环境质量要求,但仅有约半数的土壤适宜发展有机农业生产[2]。
1.1 水资源短缺、分布不均且污染严重
郑州市是一个降水量时空分布不均、水资源缺乏的地区。人均仅占平均水资源量的1/10,不足河南省人均水资源量的1/2[3]。依据2015年郑州市河流水质监测局对淮河水系和黄河水系的10条河流14个监测断面的检测数据,郑州市地表水河流水质符合Ⅲ类和Ⅳ类标准的断面只有2个,各占14.3 %;而水质为劣Ⅴ类断面的却有10 个,多达 71.4%。
1.2 城市环境有待进一步提高
郑州市空气质量逐年恶化,2015年10~12月,郑州在全国城市空气质量评比中多次排在倒数第1名,空气重度污染仅2015年12月就高达10 d。据郑州市环保局称,郑州市的空气污染,燃煤、交通、扬尘的因素各占3成。目前燃煤依然是郑州市主要能源,清洁能源利用仅占能源总量的7%。
尽管目前郑州市的城市绿化率、物质还原率等多项指标在全国位居前列, 但在污水处理、有毒有害物质回收利用和经济建设水平等方面还处于较低的水平。仍有相当数量的高污染、高能耗企业。
2 郑州生态问题的文化根源探析
2.1 膨胀的消费文化
当今时代,物欲横流,拜金主义、消费主义、实用主义等泛滥。过度的物质消费是很多人追求的人生目标, 认为体现人生价值和社会地位要靠消费的数量和档次。消费文化对人精神世界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导致了人们“体验感悟能力的贫瘠,记忆想象能力的迟钝,审美感受能力的退化”,[4]使人变成只有物欲而缺乏精神的一具空壳。放纵的消费在满足人们感官享乐的同时,导致信仰的缺失、心灵的空虚与麻木、精神支柱的坍塌和道德的沉沦,在追寻自我存在意义的过程中,显得困惑、迷惘和孤立无援,虚无和绝望情绪弥漫,使得人们更深地陷入盲目放纵和发泄之中无法自拔,进一步滋生邪恶现象,精神生态问题就凸显出来,而人的精神危机必将导致并恶化自然生态危机。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的,人与自然的对立,不仅伤害了自然,也毁坏了人类栖息的家园,损害了人类的精神自然(内部自然),因此,自然的衰败必然导致人的异化。
2.2 非生态的现代化理念和实践模式
生态伦理学者和生态文学家们指出,现代技术的扩张或者说科技理性造成了生态系统的失衡和资源的枯竭。工业革命以来,在“发展”的光环下,人类对自然资源无限度地开采、掠夺甚至毁灭式侵害,单一化的现代经济发展模式表现出对多样化的生态系统的致命伤害[5]。
现代社会的快速发展得益于工业化和科技进步,但科学技术也干扰自然进程、破坏自然美和生态平衡,造成自然资源的过度消耗和地球生态的不断恶化。人类在利用科技统治自然的同时,也沦为工具的工具和技术的奴隶,工具理性主义不断扼杀人的灵性,社会生活趋于机械化和非人化。此外,科学技术还导致人与自然的不断疏离,因为发达的现代工业使人们在远离自然的情况下也可以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表面看起来,人类似乎已经征服自然,成为大地的主人。然而,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100多年前所预言的:“随着人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我们的一切发现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质力量具有理智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6]
2.3 人类中心主义
西方工业文明背后的价值观是“人类中心主义”,古希腊很多文学一直宣扬人类中心主义思想,肯定人类的“中心地位”,标榜自己为“万物的尺度”。基督教的宝典《圣经》更使得人类征服自然、统治自然的思想观念根深蒂固。在此哲学、宗教和文学传统影响下,欧美文学大肆宣扬人的征服欲望和征服力量,使人类在与自然的相处中“误入歧途”。这样一些逆生态文学把人与自然对立了起来, 破坏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人类对自然的算计替代了对自然的敬畏和爱护,原本一个有机完整的 “浑然”世界由此而被分割拆解。人类始终以自我为中心,把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作为最终目标,人类的一切活动都围绕这一目标展开,一切以人类的利益为出发点和归宿。忽视自然价值的人类中心主义是导致当前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
2.4 工业化的负价值—反自然性
人类对自然的破坏被称为“反自然性”。现代工业生产即具有巨大的反自然性,对自然的破坏最为明显和突出。
现代工业时代的原材料多为天然物质。第一,地球上矿物资源是有限的,不可能持续支撑工业化生产力和生产活动的无限扩大;第二,以挖掘地下资源、冶炼矿石,进而加工、制造出产品的工业化生产,是对自然界的一次性利用是不可持续的。所以,这种生产方式最终会耗尽地球上可利用的资源;反过来,有限的环境空间和容量也会制约工业化生产的发展。工业化社会生产和生活大量地分解矿物质,分解后的物质以固态、液态和气态等废弃物的形式进入自然环境,理论上,这些废弃物可以通过自然物质循环过程逐渐再次生成新的矿物质。但是,由于工业化生产的进度远远大于自然循环的过程,大量的废弃物质只能堆积在平原、山区、水域及太空中,形成严重污染。
因此,现有工业化生产是以损害大自然亿万年形成的极其复杂丰富的物质形态为代价而展开的, 造成了对自然的无可挽回的破坏,具有突出的反自然本性。
3 基于“生态—经济阈际”的生态文学价值重构
厦门大学的王诺教授在《欧美生态文学》中谈到:“生态文学是以生态整体主义为思想基础、以生态系统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的考察和表现自然与人之关系和探寻生态危机之社会根源的文学”[7]。 因此,生态文学以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提倡自然中心主义、反对人类中心主义为宗旨,将以自然为本的文学和以人为本的文学相并列,通过揭示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唤醒普通民众的环保意识,呼吁人们承担生态责任,保护和拯救我们的家园,体现了作家对生态环境的一种终极关怀,具有很强的批判性,对我们的经济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具有不可替代的现实指导意义。
生态的思考(ecological thinking)为的是促进全社会、全人类良性生态认知系统的建立,为的是让地球生命进入相对合乎生态规律的、可持续的、良性的生存状态。在郑州都市区建设的背景下,有必要研究生态文学的价值重构。生态文学的价值系统产生于人们对严峻的生存境遇所做的生态反思和收获的生态理解(ecological understanding),反映了人类对“诗意地栖居”的心灵诉求。就创作层面而言,生态文学注重生态哲学的深度思考;就作品构成而言,生态文学注重文本中的自然中心主义和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就阅读层面而言,生态文学强调通过阅读提升人在自然母体中生存的内在精神世界观。
在郑州都市区建设背景下,生态文学要担当起自己的文化使命,要使正确的生态理念在中原大地扎根,从而不断提升中原人民的生态人文素养。
3.1 宣传可持续发展的模式
生态文学的任务是弘扬可持续发展的循环经济。循环经济反映的是人类善待自然、追求人类与其他物种或物质间平等权力经济发展新途径。它要求把经济活动组织环形生态链,即“自然资源→生产物品→再生资源”的循环过程。在这样不断循环的经济流程中,所有的原料和能量包括废物都能得到最合理的利用,从而实现人类与自然的良性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将经济活动对自然环境的负影响降到最低程度。循环经济以协调人与自然关系为准则和目标,通过模拟自然生态系统运行规律,以环境优化的方式利用自然资源,达到节约资源和提高生态效益的目的,最终实现自然与人文的协调统一。
循环经济还以人类可持续发展为价值目标,体现了环境正义理念,是融经济公正、社会公正、生态公正为一体的综合正义观。
3.2 唤醒“环境道德”和“生态良知”
主张生命神圣、拥抱诗性大地、抨击人类中心主义是生态小说美学建构的重要向度,也是生态文学表现的最佳境界。
在解决生态问题时,生态文学要关注“生态态度”,人对自然要“讲良心”、“讲道德”,将“漠视自然”变为“敬畏自然”。“漠视自然”的态度,指的是从人类中心主义出发,凌驾于自然之上,藐视其他物种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肆意掠夺自然资源,造成目前生态系统失衡紊乱、环境持续恶化、资源日益短缺等状况;而“敬畏自然”的态度,则是承认人类是自然的孩子,自然则是人类的母亲,对自然心存尊崇、敬畏和感恩之情,尊重自然中的其他生命个体,与所有生物和非生物休戚与共,像对待母亲一样保护自然和促进自然进化。生态文学要帮助人们彻底摈弃人类中心主义的消极影响,培养“平等、善待、尊重、接纳、爱惜、保护”自然的观念。
3.3 实施生态整体主义的环境拯救
为应对全球化时代中文化环境污染,生态环境破坏、物欲横流、伦理缺失和道德沦丧等种种问题,生态文学家们提出了“生态写作”、“绿色创作”、“自然创作”、“环境创作”等以“生态—环境”为中心的写作模式。旨在借助文学的力量来唤醒人们的自然生态意识,通过文学作品帮助人类摈弃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树立生态整体主义观念,尊重自然中的其他伙伴以及自然本身,强调人类维护自然共同体的道德责任和义务,建构“和而不同”与“天人合一”相结合的后现代环境伦理学。在这种新的环境伦理观的指导下,生态文学站在生命总体的立场上去处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实现人与自然关系走向更高的层次。当代生态文学家爱德华·艾比所指出的,生态文学家要“超越简单的自然文学范畴,而成为社会的、国家的以及我们现代工业文化评论者的作家”[9]。人类要走出目前生态困境,出路在于从“人类中心主义”转变成“地球中心主义”,真正把这个自然系统的整体利益放在第1位,培养“对我们星球的最基本的忠诚”。
3.4 平衡科技进步与环境保护
2)对碳氮比失调、氨氮浓度较高的渗沥液进行精馏小试,小试结果为:当塔顶温度78℃,塔釜温度100℃,回流比4∶1,塔顶馏出液氨氮浓度65 000 mg/L,折合氨水浓度7.9%,塔釜液氨氮浓度<10 mg/L。
20 世纪后半叶,人类进入“巨科学”时代之后,滥用科技的问题日益严峻。在当今时代,高科技已经拥有巨大而恐怖的力量,一旦科技发展失控,其严重后果极可能超过任何形式的政治独裁,带给整个人类和整个生态系统毁灭性灾难!人类必须对现行的科学技术现状进行反思和批判,要加强对科学技术的发展实施监督和制约,不放任科学技术的泛滥,是对科学技术负责,也是对人类、对所有生物、对整个地球负责。
以生态为本的马克思主义学者们,主张对现代科学技术的负面效应展开社会批判分析。他们把科学技术放在其产生和发展的社会生产关系和政治关系中加以考察,分析社会背景对这些负面效应所应承担的责任。生态马克思主义者认为,科学技术会产生生态负效应,根源并不在科学技术本身,而是技术的资本主义使用方式。只有进行社会变革,才能最终消除人为的技术异化现象,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基于生态型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我们需要进一步改进和完善经济体制、结构,在资本的利用和限制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运用科学和技术,并在正确价值观念的指导下,使其往环境友好型的方向发展,更好地服务于经济和生态文明建设。
3.5 构建“生态共栖”伦理思想
生态文学把人的自由和谐生存当作最终皈依, 把人的诗意栖居作为核心命题,强调人是自然的一个组成部分,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自然。
为了防止地球资源被人类损毁殆尽”,为了警示人们,利奥波德提出了著名的“大地伦理”思想,主张:首先,必须扩大伦理学的规范,应该对自然界的关心包含里面,一切以有利于保护生物群落的完整、稳定和美丽为判别对错的标准。其次,扩大“权利”这一概念的道德范畴,应该承认植物、动物、水和土壤的权力在自然状态中的存在,人要把良心和义务扩大至对自然界的关心和保护。基于“大地伦理”思想的生态文化,“把人类在共同体中以征服者的面目出现的角色,变成这个共同体中平等的一员和公民”,尊重并保护地球上物种处于各自的自由状态,最终达到诗意的 “生态共栖”[10]。
4 结语
人是自然的组成部分,人类最初保持着与大自然的和谐关系。然而,伴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与发展,人类逐渐地从敬畏自然到敢于战天斗地,无休止地掠夺自然。随着人类与自然关系的疏离,人的天性也一步步被异化和物化,最终导致全球性的环境恶化和生态危机。在此生态危机的语境下,生态文学担当起神圣的使命,关注自然、人文、社会的良知和责任,尝试以文学的手段解决生态危机。在中原经济区建设的背景下,郑州市提出了郑州都市区建设的战略蓝图。然而郑州的都市区建设也产生了一些“生态成本”。我们认为,膨胀的消费文化、非生态的现代化理念和实践模式、人类中心主义、工业化的负价值、反自然性等,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文化根源。在郑州都市区的生态文明建设中,生态文学应该有所担当:通过伸张环境正义,实现真正的生态平等;通过建构自然灾难意象之网,警醒世人;通过建构适宜的田园观,倡导简朴的物质生活方式,鼓励高尚的精神追求,实现诗意栖居;通过反思社会、经济、科技发展模式,建构可持续的发展模式。我们应该利用生态文学唤醒人对自然的“道德良知”和“生态良知”,正确处理科技进步与环境保护的关系,大力发展循环经济、低碳经济,消解科学主义对人类生活的负面影响,实现生态整体主义的环境拯救,在“生态共栖”伦理思想指导下,营造生态社会的和谐氛围,为中原经济区和郑州都市区的生态文明建设增砖添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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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Aldo Leopold. A Sand Country Almanac[M]. San Francisco: Sirra Club, 1970, 262.
(责任编辑:王文彬)
Restructuring Eco-value System in Zhengzhou Metropolis Construction
LI Quan-hong1, LI Yong-hong2
(1. Zhengzhou Ring Road landscaping Management Division, Zhengzhou Henan 450000,China;2.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He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Zhengzhou Henan 450046,China)
There have been various environmental problems in the metropolis construction of our country. Based on a case study of Zhengzhou, it is attempted to first examine the environmental cost brought about by our urban development, then to analyze the deep cultural roots, and finally to explore how people’s value system can be restructured so as to attain the desired sustainable and eco-friendly development.
municipal construction; eco-cost; eco-value system; restructuring
S 731.2
B
1003-2630(2017)01-0033-04
2017-02-23
李全红(1968-),女,郑州市环道管理处,副高级工程师,研究方向:园林生态。
2017年度河南省软科学项目 “玛丽·奥斯汀的生态思想对中原经济区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研究”的前期成果。 项目编号:17240041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