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迅作品看王荣生的“定篇”理论
2017-02-27崔畅��
崔畅��
“定篇”指语文课程标准中规定的篇目,定篇较其他文选类型书籍的分类而言,主要承担着语文课程目标的达成,也就是培养人文素养的功能。王荣生老师在“定篇”的课程内容部分写道,对于文学作品可以开发为语文课程内容的,对应该选用什么样的“定篇”所作的阐释、分析与评价,作为“定篇”的选文、课程的内容应该按照文化、文学等专门研究者对该作品的权威的解说。
在没有接触到有关文选型教材的具体分类之前,根据以往的学习经验,不难看出,在中学语文学习中,鲁迅、朱自清等人的作品在语文课程中所占的比例并不小。通过对鲁迅、朱自清等人作品的学习,往往使学生感受到他们精神的伟大与艺术的不朽,构造学生的相应的“文学素养”。
由于鲁迅的作品与当时的政治斗争和思想交锋联系得十分紧密,而且这些政治斗争和思想交锋离现在已经远了,所以现在的中学生理解起来较为困难。然而前几年,谣传说鲁迅等人写的文章深刻,将这些作品收入语文教科书中,学生理解的深刻性不高,说这些经久的“定篇”不再编入中学的语文课本中。然而事实证明,谣言终归是谣言,这是不实的消息。总的来看,新课标教材所选鲁迅作品的数量都减少了。这表明编写者对鲁迅的理解发生了变化的同时,也反映出“鲁迅”在当前的某种尴尬处境。
但这种变化,更重要的是提醒我们,应该深入思考该如何联系新的时代精神来充分发掘鲁迅作品的经典意义,并以一种有效的方式把它传授给学生,让现在的中学生也能够充分理解鲁迅作品的深邃意义,从而受到思想教育和文化熏陶。
鲁迅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经历了曲折,他对历史的洞见,对现实的深刻批判是伴随着困惑、痛苦和忧思的,有时甚至陷于绝望的心境。他高出常人的地方,主要就在于他坚信“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不主张因为绝望而停止探索。所以鲁迅式的高瞻远瞩不是神性启示录,而是一个人经由艰难的探索所获得的发现,是人生智慧的象征。
但在这背后,我们也不妨去反思,对于“定篇”的选文,到底是俯就学生?俯就教师?还是俯就教材编写者?显然都不是最佳的答案。“定篇”的选文,之所以经典,是不加任何删改的,原汁原味地编入语文课程之中的,必须依据文化、文学等专门研究者对作品的权威解说,也就是对某一个定篇合理的处理方式是将种种权威的阐释一并编入教材中。
从笔者自身的学习经历看,从中学起,就逐渐接触了鲁迅的作品,《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孔乙己》《祥林嫂》等。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总觉得鲁迅的作品很晦涩,教师讲述后仍然不容易理解。但是无论对作品的理解深入与否,鲁迅的伟大形象却一直深植在我们的心中。提起他,就是国民精神的灵魂,“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的方向”。直至大学,有机会系统地学习鲁迅,对鲁迅的作品有了全面的学习与感悟,对鲁迅作品的理解才渐趋深入。
记得大学老师讲鲁迅作品的时候,对祥林嫂形象的分析:挖掘到祥林嫂不知疼痛,是不自觉地维护了这种不自然的压迫。谈到为什么祥林嫂不愿意嫁给第二个男人時,以往自己的浅层理解是反抗。但是在老师的讲解下,才知道祥林嫂这不是反抗,而是“一女不嫁二夫”的表现,她害怕自己死后,被两个丈夫争夺,是不自觉或自觉维护了压迫她的这种制度,这恰恰不是反抗,正是愚昧的表现。
《阿长与〈山海经〉》中对长妈妈的描写,特别是最后那句仰天长叹“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的怀里永安她的魂灵!”能读出这句话的情感变化,也就读懂了鲁迅对人性、对人心理的认识。很多教师都会有样的经历,如果问高中生对《故乡》印象最深的一句是什么,很多学生都回答闰土叫鲁迅的那一声“老爷”。如果读懂了这个细节,学生对人的命运和未来的思考可能会有一种必要的沉重感。读过《狂人日记》,主人公的形象将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一辈子。
正因为专门研究者看到了鲁迅作品的价值,定篇没有俯就学生、教师、教材编写者,而是以文化、文学等专门研究者对作品做的权威解释。即使很多时候认识比较肤浅,但还是从初中开始接触鲁迅,慢慢了解作品的精髓。这便是语文课程的意义所在,培养了学生不是所谓的语文能力,而是人文素养。对学生来说,学习的内容都是相对外在于他们而被别人事先确定了的,作为学生的主要任务,是浸入这些作品,并按照权威者的提示,对被阐释过的“定篇”加以内化。
我们很庆幸,对“定篇”的选文,没有依据学生、教师的感知理解,如若这样,真的可能就如谣传所言,接触不到鲁迅的伟大作品了,那对学生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所以,我们很感谢权威者对“定篇”的分析与评价,让鲁迅等人的作品,保留在中学语文课本中,让学生有机会对鲁迅的了解“走一步再走一步”。
教师认为鲁迅作品“难懂”,大概是考虑学生阅读接受有困难,这样的出发点也许是好的。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低估学生的学习能力,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我们应传达这种理念,学习“定篇”的作品,彻底、清晰、明确地领会作品。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100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