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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双向建构

2017-02-24孙全胜

关键词:伦理空间生产

孙全胜

(东南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89)

孙全胜.论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双向建构[J].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8(4):029-037.

论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双向建构

孙全胜

(东南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89)

空间生产与伦理的研究力图建立一种关于它们的新型双向关系。伦理是一种多元关系,它能够在空间生产中孕育和发展。而伦理关系的建构又能外化为空间生产的运行和空间关系的组建,对空间伦理理念的生成具有重要的价值,它还能作为一种评价体系,引导空间生产行为走向伦理目标。空间生产和伦理不仅仅是一种理论,还是一种不断推动的实践活动,在各自的实践发展中需要相互约束。新型的空间生产与伦理形态需要空间变革,但仍要立足于日常生活,体现人本主义价值。

空间生产;伦理形态;双向建构

空间生产充满了希望,成为乌托邦的理想。由于不断发展的科技推动人类进入空间时代,所以“人们并不单独靠语言生活。所有的‘主体’被安置在一个空间中,这个空间是他们必须认识他们自身或者是失去他们自身的地方,一个他们喜爱和修改的空间。”[1]35空间伦理涉及从伦理的视角考察环境和空间形态,是对空间问题的伦理干预和反思,彰显出伦理思路的转变。空间生产伦理要求建立公平、自由、民主的理想政治空间形态,“历史告诉我们,在被视作蓝图时,乌托邦有变成非理想化的社会的惯性”[2]。空间生产与伦理为形态需要清除资本主义空间霸权意识,才不会陷入空间的乌托邦幻想。

一、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天然耦合性

空间生产本身是一个社会学概念,但它又是人本身的再生产。空间不是“为物”的空间,而是“为人”的空间,它不可能不涉及到一定的伦理问题。空间和伦理的结合能为空间生产道德哲学研究提供一种必要的理论基础。伦理意识是社会空间的产物,随着空间形态的变化而变化,从社会空间投射而来,不能脱离特定的社会空间条件,个人隶属于特定空间,空间圈定不同的阶级,形成不同的自由。只有在差异空间内,个人才能感受到多元的氛围,发展自由的个性。

(一)空间生产的伦理性

(1)空间生产及其问题蕴含着伦理判断。空间生产并非纯粹的主体或客体,而是由社会关系塑造的,同时又塑造着社会关系,是主体性和客体性的结合,是主客体不断互动的场域。空间生产和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等是互动机制,不仅具有问题性和事实性,而且彰显属人性和伦理性,是一种规范和理想。因此,需要对空间生产进行伦理规范以防止空间生产的偏差。至于未来社会主义的新道德,即差异空间正义,需要从日常生活出发,建立空间生产本身的伦理秩序,实现艺术革命。人的生存样态是与空间生产方式同步的,空间生产什么,人就处于怎样的社会空间形态。人对于空间的认知与实践行为相关。空间有自身的主体、价值和轨迹。伦理要在空间中起作用,否则,人对空间将肆无忌惮。科技推动了社会进步、文化发展、经济腾飞、生活提升,具有很强的应用性,体现着时代精神。空间生产伦理就是导向协同发展,弘扬空间平衡,强化空间主体伦理责任。人与空间是内在的关系,应激活人的伦理意识,不应冷漠地对待空间。

(2)空间生产主体行为体现着伦理选择。国家和政府是空间生产的主体,由于资本主义国家及政府体现着资本家的个人利益,让其空间生产呈现出唯利是图的特点。“他们的空间行为曾经是致命的和必死的:在这个空间内,表达他们自身并且遭受禁固;然后他们死亡了,并且在那个空间之内有他们的坟墓。”[1]33空间生产伦理的实现需要人的实践行动,能对空间生产主体行为产生伦理效应。“任何普遍的社会正义原则,它的应用必然伴随着某种不公正。”[3]对空间生产主体的利己主义,不能只从道德上做批判,还要认清根源,生产出新型的空间形态。伦理不能立即解决空间生产矛盾,而只能规范空间生产主体的行为。自然空间生态是一个和谐的系统,人要改变占有和冷漠心态,要联合和遵从规律,关注过去、现在和未来,要顺应生态和绿色运动,建立更好的生活、生产方式。空间伦理在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都有其理论基础,要警惕现代工业革命的消极后果,提高伦理素养。伦理不是随便就进入空间领域的,而是基于人类利益。个人的利益是最宝贵的,人本是孤立的存在。西方工业文明发端于现代性的伦理精神,是自然空间的主观价值化,虽然有问题,但也为生态文明创造了条件。生态伦理让哲学理念转变,消解人类中心论的狂妄自大,建立平和宽容之伦理观,促进道德实践之改变。空间伦理要解决空间理论和实践上的两难困境,要明确界定范畴和论域,与现实伦理经验契合,消解传统道德观念,建构与现实文明的对话。

(二)伦理的空间性

(1)在高速发展的城市化时代,伦理问题呈现在空间生产中。空间生产的异化问题使空间伦理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之一。在空间生产伦理中,社会批判占据一席之地,但是,学界对空间生产伦理没有足够的研究。实际上,政治经济学批判和伦理批判是“空间生产”批判的两条线索,两者是并行不悖,空间生产中的伦理问题实质是资本过度积累的原因。人作为“空间存在物”始终依赖于空间环境,要选择合理的空间秩序,将“差异空间”作为探讨克服空间异化的路径,找到克服空间生产弊端的伦理途径。所有的道德准则都是空间的,需要拒斥任何超空间的伦理原则,揭露资本主义伦理范畴的虚假性,伦理价值作为普世原则,往往也是人的行为规则。空间伦理不是来自先天的经验,而是内置于人的日常生活,要培育人们的善良意志,形成良好的品质和素养。当代发达工业社会仍旧是生产型社会,但是生产对象已经从生活资料扩展到空间及其关系。空间伦理产生于对空间的新认识和新理念,既能清除现代文明的弊端,又倡导创新和多元精神。空间伦理倡导尊重、理解和自由,表达着对技术的不满,关切着人的生存。人要向自然学习创造,不应肆意而为,而要有序建构。创造的主体不是天才,而是大众,是开拓新的思维模式和理论方法。工业生产损害着自然生态,自然被当成外在对象。人不能破坏自然,要消除个人独裁和霸权,要尊重自然权利。人既是关系存在,更是个体存在,不能以虚幻空洞的理想架空个人利益,人虽然不能离开空间而存在,但人的尊严一定程度上就是自由意志的体现。

(2)很多伦理问题是空间生产引发的。空间生产引发了繁纷多元的空间矛盾,也塑造着人的价值观、伦理观。“资本条件下的居住空间区隔过程就是按照资本占有量展开的社会阶级和社会阶层分化过程,就是资本关系的建构和强化过程。”[4]空间实践只有符合大多数公民利益时,才是正当的,否则就是异化的。空间伦理是为着公民的普遍利益,其道德目的并不是普世的人权,而是运用空间三元辩证法实现空间变革。通过阐述“社会空间”“差异正义”“身体空间”等范畴的伦理价值,可以将其被遮蔽的伦理批判彰显出来。当代伦理更关注全球的统一、多元,倡导资本主义的民主、平等、博爱、权利、义务等普世价值,具有西方中心主义色彩。空间与伦理、科学与人文的内在统一是空间哲学的重要特征。“空间生产”与资本批判的纠缠自空间理论诞生之后从未停止。空间伦理就是人在对空间的生产实践活动中形成的关系规范和行为准则,赋予空间生产以人道主义基础。人是自然空间的产物,必须给空间生态以伦理关怀。人的空间实践活动中一切关涉人与空间伦理关系的方面,都是空间伦理的内容,空间伦理要求人们的空间活动遵循伦理准则、合理支配空间资源、加强空间生态保护中的伦理责任,空间伦理的宗旨是维护人的空间存在和发展、保护空间的生态平衡,需要放弃以自身价值为中心,但人与空间的关系是在人的意义上才有道德属性。空间伦理就是在伦理学的视域下,探讨人类与空间的相处之道,是在空间生产实践中增加伦理维度,以当代社会严重的空间生态危机为解决对象。人与空间的和谐相处就是伦理的善,人破坏空间生态平衡就是伦理的恶。

(3)空间权利构成人的基本伦理诉求。社会批判伦理是“空间生产”的灵魂,有利于建构合理的空间生产伦理。空间生产伦理仍没有专著,也没有形成完整、严密的伦理体系,存在着一些为建构新伦理学说进行的道德说教。空间生产伦理既要理解空间生产过程,又要对空间生产做伦理判断或得出一个社会空间向何处去的理想范畴。空间生产伦理专门讨论个体在空间生产中如何加强伦理修养的问题,直面空间生产过程中造成人痛苦的社会根源,在谴责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倡导社会主义空间生产的过程中,又蕴含着伦理价值判断和道德倾向。伦理是“空间生产”隐含的关注问题,是从对空间生产的道德批判入手。空间的人文价值和伦理意蕴是引出空间生产政治学研究的基础,需要致力于使日常生活革命化,强调并运用唯物史观研究空间生产过程,而不是用抽象的伦理原则分析空间生产中的异化现象。社会空间形态的发展是一个自然过程,在阐释空间生产进程时,也包含着对资本增殖的道德控诉。伦理学研究要立足于人类社会实践、政治经济状况。自由与解放是空间生产伦理的主旨,是消解等级制度,清除思想控制。空间生产的无限扩展和空间资源的私人占有存在冲突,带来了不公和异化,必须消除资本主义私有制。空间伦理是关于人与空间关系的伦理理念、伦理态度和实践规则的话语体系,是关于空间权利和空间价值的新伦理范式,倡导人对空间的伦理责任,倡导人对空间的行为符合伦理规范,关注空间生态危机。空间伦理的核心是确立空间的价值和权利。

总之,空间生产实践需要伦理指引,伦理也需要空间生产提供条件。人的空间生产实践要有清醒认识和计划预见性,让人类空间活动限制在合理范围,达成空间主体的全面发展。要为后人创造合理的分配制度,既满足当代人利益,又为未来社会提供正义的蓝本。空间生产伦理是实践哲学,当然是随着人类的社会实践不断发展。

二、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形态特征

空间生产伦理研究力图揭示空间生产和伦理的紧密关联,形塑起空间生产与伦理形态。空间生产与伦理形态是在人的空间活动中形成的,具有过程性、实践性和人文性。

(一)过程性

空间和伦理的同一性及其生成的空间伦理,需要由发生到诞生的思想变革。空间伦理是空间生产与伦理的互动,其真谛是凭借伦理生命的成长培育出真正的空间道德主体。“发展伦理又具有深刻的空间性,其生成与发展受到空间因素的现实制约。”[5]空间道德主体需要伦理造诣和道德世界观改造,既要成为外在的伦理人,又要成为内在的道德人,还要成为有机生命的成人。空间伦理是维护心灵家园,守望人的灵魂,推动伦理由精神变成家园。空间伦理是空间生产的道德意识,以伦理与空间、权利与义务、群体与个人为前提,但是空间伦理的本质是预定的和谐,需要人的伦理行动才能实现现实的和谐。空间伦理主体是道德主体的形成过程,也是良心和善的组合,要消除个体和群体利益的矛盾,达到个体意志和普遍规则的同一,空间伦理是伦理的创造,是伦理与道德的统一,作为城市伦理学核心范畴的“空间生产”是一个实践概念,其核心方法是“三元辩证法”。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空间伦理的形成时期,从马克思的社会空间到列宁的革命空间,再到计划经济空间;从十月革命对国家空间的改造,马克思主义理想在一国实现,再到苏联的成立,社会主义体制的建立,空间伦理形态在冲突中逐渐走向实践。20世纪50年代,便形成空间伦理的分化形态,这就是各个国家努力走向工业化,快速进行城市化建设。空间生产与伦理是一种实践哲学,其核心体系是探索本国的城市化道路,把伦理问题表述为城市化基本规律与本国传统文化的关系。

空间生产的伦理风险可分为多种类型,既具有复杂性和变动性,又具有可知性和可控性,空间生产的客观伦理风险是空间生产善恶的客观效应而得出的风险。主观伦理风险是人对空间生产伦理效应的主观判断,强调伦理风险对人意识的影响,不一定与真实效应一致,但关系人的伦理选择。空间生产伦理是按照利益做出的伦理选择,是理性自律,需要真善互补的价值取向,空间生产与伦理是冲突的,有时会违背人伦与法律。空间生产要维护道德法令的尊严,有稳定社会的义务,如果违背道德,就是恶性生产。自然规律应该高于伦理,但只要是正当伦理,人都应当遵守。空间伦理源自空间存在,应该代表公正,必须相对恒久,不能为了小集团利益,而要体现法律的公平,空间生产主体要不断加强自己的伦理修养,要主动求知,变得博学,要在经验世界中获得知识,注重实践和知行合一,积极完善自己。空间生产与伦理体现着对现实政治弊端的反思和对未来理想空间的构想,也是可以怀疑的,空间生产和伦理的融合体现为人的智慧,体现学者的人格,需要中西贯通,建构世界哲学,空间伦理学的演化展现着形态学面貌,呈现为伦理现象、伦理观念、伦理形式三个方面,其中,形式和观念都来源于现象。现实斗争的需要会让空间伦理由思辨走向实践。伦理学派、思潮的考察有条理清晰的好处,但对伦理的内部结构缺少完整的梳理,因此,需要对空间伦理内部进行形态的考察。空间伦理形态考察需要贴近现实和历史,否则只会成为说教的工具,还要还原历史的真实,才能为当代人的安身立命提供一定帮助。空间伦理是对如何学会更好地生活的思考,是人对自己空间行为的约束,体现为空间生产作用下的个人精神气质。

(二)实践性

空间生产与伦理具有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存在价值、规范、实践等三种悖论,其价值悖论就是空间生产与伦理是目的还是工具?它的规范悖论就是空间生产与伦理规范是少数学者的自说自话还是任何人都能阐释?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实践悖论就是它如何产生现实效力?空间生产与伦理是协调人们空间利益关系的一种伦理行为规范,又能建构合理的空间伦理秩序。空间生产与伦理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作用就是凭借降低交易成本、增加合作效益来实现。只要进行空间生产及其空间关系交往就要面对空间的伦理问题。空间生产主体所遵循的伦理准则和德性要求,以及这些伦理规范对空间生产的引导作用就是空间生产伦理的组成要素。空间伦理理念建构了现实的空间生活,又是空间存在的遗留。空间伦理并不是天生的,而是社会空间导致的。社会主义空间伦理要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清晰界定空间正义,需要清除教条主义理念,不能把个人当作神来膜拜。空间生产也是螺旋式上升的,需要清除狂热式的无知,建立完整的符合空间生产实践的伦理理念。

空间生产作为市场活动也必然遵循竞争规律,需要实现权利和义务的平衡。“在任何情况下,一种空间的批判主义肯定是需要的,因为空间不能在纯粹超验的神话图腾或者它的对立面,自然的不透明的神话的基础上得到充分的理解。”[1]92空间生产伦理是实现人基本空间权利的工具,能保证空间资源分配的公平,是现实社会中的伦理实践问题。空间生产中的伦理问题,诸如空间生产运行的伦理、空间生产主体行为的伦理、空间生产制度下的空间权利和空间自由伦理,以及空间生产机制下的空间分配伦理等,都是空间生产与伦理的重要内容。空间生产与伦理要体现人类的普遍价值和不同民族的文化追求,要变革空间形态和结构、维护公民的空间权利。“‘改善生活’‘变革社会’这些方案在没有一个合适的空间的生产的条件下没有任何意义。”[1]59空间生产伦理具有多重维度,受阶级斗争影响,需要凭借正义维度消解同一性,生发一种政治伦理学批判话语。伦理已经成为资本主义政治经济的构成部分,需要将社会空间体验与伦理联系起来,尊重差异空间的权利,消解传统的专制组织。要在后现代社会唤醒正义的力量,需要超越区域抵抗,消解区域斗争的浪漫化。空间生产破坏了环境,兴起了环境保护运动,主张环境正义的呼声日盛。空间正义是人的信仰,需要彰显差异性、过程性、关注弱势群体等特征,既需要消除空间的阶级性,清除空间的资本逻辑和私人占有,又需要转变空间生产方式,采用生态化生产方式,借助生态社会主义的力量,让生产、分配都公平合理,还需要革命主体的努力,依靠阶级力量,在反空间霸权中寻求空间正义。空间正义是城市政治实践的目标,是正义的空间化,让正义与空间有了关联,体现为区域正义、城市正义等,有利于人的日常生活。空间的正义性既是不同地理的正义、空间生产方式的公平、维护公民的合法空间权利,又是确保空间资源的私有占有权、空间规划过程中主体参与的公正性、空间决策透明民主,还是规避权贵阶级的空间特权,确保正义在社会空间的普及。

(三)人文性

城市空间危机显示了不正义的地理已经侵蚀了居民的城市生活,是政治权力的剥夺,将个人排除出都市文明,建立了中心和边缘的空间格局,隔离了不同阶级,是资本权谋。个人有进入都市的权利,需要打破政治权力对都市空间的压制。城市权利不仅是占有和参与都市空间权利,也是实现都市公平正义的权利。空间正义不仅是经济政治权力的结果,也是空间的产物,需要理顺市县关系,变革户籍制度,让每个公民都拥有城市生活和消费的权利。城市运动包括争取城市权利斗争、减少空间分配不公的努力、促进世界正义的运动、保护生态的正义运动,促进了市民的空间视野。空间正义表达了人们的空间理想,成为人们对抗空间不公的价值理念,担负了人们的空间实践目标,是反对空间霸权的努力,激起了草根结盟,为城市权利一起努力。空间正义需要激起边缘群体的斗志,改善政治制度缺失,建立差异性和多元化空间。空间伦理学是从理论到实践的自足理论体系: “实事求是”的伦理实体的理念,“为人服务”的建构伦理世界的体系安排,基本意向是实践优先,将多元作为德性的最高境界,形成建设、拓展、开放的三期发展。

空间政治是政府的治理行动,体现权力关系,需要多样化的艺术管理方式,要减少社会财富分配的政治性和政治权力分配的社会性。空间政治通过世俗化,消除现实主义的乌托邦,宣告哲学和政治的共同终结。空间政治在民主中完成,当代民主已经突破了古老框架,实现去政治化。空间政治是政府治安运作和粗暴干预,需要他者和公民资格,应该由自由的主体按照合理模式付诸行动。空间政治的本质就是纷争,应该借由民众意见展现现实体制,更加善良。空间政治是对纷争的重新建构,民主则是没有权力的人拥有的悖论性权力。平等是消解秩序的自然性,失去类别化,需要去除资本统治。民主是杂乱的集市,包含不同的体制,是多元制度的融合,需要有序的政府,不断改变运作模式。空间政治的普遍性就是平等,平等是预设的价值。民主是空间政治自身的机制,界定特殊主体的关联形式。民主的原则是公民的自由,也是政治美学,是诗意的话语存在,是建构主体化的过程,需要独立的公民主体。乌托邦宣告结束贫富斗争,让人产生虚假的激情。平等运作就是差异的运作,排除等级,需要预设的需求和辩证的行动。空间伦理是对多的体验,是社会的象征性结构,是去身份化,去同一性,而是“美学的事物”;相应地,审美之中也存在着对感性经验进行支配的“政治”。因此,空间政治与审美之间的关系,是要在空间政治与美学的融通之中开创政治美学研究新景象。

三、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形态建构路径

传统伦理学过多注重伦理维度,很多时间都是在进行“规范性”审视。而“空间生产”理论尽管有较为完善的空间维度,但没有形成准确的伦理视角。“空间生产理论与发展伦理学的内涵、激活的空间、伦理向度,为我们全面深刻地把握当代社会提供了新的可能。”[6]空间生产与伦理形态是自然空间不断人化的过程。

(一)建构新型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形态目的

(1)解决空间矛盾。从空间生产视角阐释人与自然空间、社会空间的关系,能促进人们找到解决空间矛盾的方法,也为日常生活批判找到了新的人道主义基础,不是关注空间生产的进步意义,而是关注空间异化中人的存在状态。“致力于寻找一个‘伦理罗盘’来引导技术的发展。这是人类遇到的一个巨大挑战。”[7]空间生产与伦理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因为周围的世界还存在着不合理的空间秩序。空间生产与伦理形成于空间生产活动中,表达了一种对日常生活的偏好和重视,但是,并没有忽视空间正义问题,构成了理解当代社会空间生产的中轴,这为反思当代社会的城市化中的空间问题提供了话语权,需要在城市化过程中更加考虑空间正义原则。空间正义并不与日常生活批判截然断裂,而是有着内在的逻辑,需要秉承人道主义原则看待日常生活及其异化现象,通过考察城市化进程实现社会伦理的空间转向。后现代超空间导致历史消失和主体死亡的空间困境,由此而来的乌托邦理想失落,宁愿让历史终结,而沉湎于消费主义,自愿服从资本逻辑和符号信息编码。社会仍面临生态危机、贫富差距、结构性失业、军事独裁等,自由市场不能克服这些困境。空间伦理能激起人们对现实政治体制的批判,追求个体美好生活,对特定的社会政治困境做出历史文化回应,需要连接现实与历史,复活主体的自由意志,激发对未来的想象,重建理想冲动。历史感消失会导致群氓的出现,仅仅活在当下,需要利用乌托邦让破碎的主体重新获得历史的定位,利用对“未来的考古”激活已经失落的时间和历史感,趋避现实的浮华。

(2)消除空间异化。“空间生产”既是日常生活批判哲学的延续,又是始终关注现实异化现象的表现。空间生产的伦理形式脱胎于人类的普遍伦理规范,体现着人类对普世价值的渴望。“现代空间充满了怀旧和幻想,成为文化乌托邦的显著标志——新的政治和文化空间的想象与形成就是这种乌托邦的现实表现。”[8]日常生活状况是空间生产的结果。空间生产要强化计划性,要化解空间道德悖论,理清空间生产与伦理的辩证关系。日常生活批判与空间生产思想不是对立的,不能以远离伦理的方式阐释空间生产矛盾。当日常生活批判和空间生产被判定为两个截然分离的理论时,就会割裂空间生产的理论线索。人的存在是伦理价值产生的根源和目的,是伦理主体能够产生的前提。只有维护人的主体存在才能保证人的伦理实践活动。“善与恶的知识不是其他东西,只是我们所意识到的快乐与痛苦的情感。”[9]各种空间生产问题都直接指向人的生存和生活伦理。“同时,总体的人是通向无限的一个界限。”[10]资本消解了封建霸权,但用利益控制空间,引起空间的破碎化。未来的空间不应该是同一和破碎的,而应该是差异的、多样的、生态的和属人的。

(3)维护空间生态平衡。空间生态伦理消解了传统伦理范式在维护自然生态平衡中的缺场,将维护生态平衡不仅体现在理论上,也落实到人对自然的改造活动中。空间生态伦理顺应人对自己自然行为的反思,是一种革新性的伦理思想,是基于传统伦理范式的缺失而产生。传统伦理范式缺失自然关怀导致很多生态问题。空间生态伦理彰显了人类希望用新的伦理体系调节人与自然的关系,以突显自然的价值和权利。空间生态伦理的基本内容包括其追求目标、现实依据、内部构成和当代意义,努力达成人与空间的和谐关系,涉及的基本问题是人的生存,为人类生存提供新的阐释方式和思维模式。研究人与空间的伦理关系既是人类生存的需要,也是发展伦理学的需要。空间生态伦理起始于人类实践行为的消极后果。环境保护制度要公开、透明、民主,也要保护人权,要让人类在文化关怀中达成良心自律和关怀自然,实现人的自律自为。人要变成生动丰富的主体存在,要发挥人的主动性和人文关怀,在自我视线中,达成人与自然的和谐。传统伦理范式主要关注人与人、人与社会的伦理关系,主张让伦理成为社会关系的律法,倡导伦理是完全为人类服务,局限在人类社会中,而排除了自然和其他生物,从而割裂了人与自然伦理关系的异质性,因为没有形成对空间的成熟伦理观念,而无法解决空间生态问题,也无法为人类可持续发展提供正当依据。功利和伦理不同,伦理和利益不平行。人要提升伦理素养,注重德性样式,培养全面的人才,提升伦理能力和伦理创造。空间伦理包括机制、方法和生态,要求真、批判,要立足人的需要。资本造成人与自然的疏离。自然伦理蕴涵着对传统伦理对象和方法的批判,其生成并非只是理论逻辑,也与时代有关,倡导伦理的真理性和功用性,建立更完整的伦理发展目标、评价机制和发展战略,坚持协调社会关系。空间伦理精神涉及人与社会、空间等的伦理关系,是空间存在伦理关系的价值反映。科技与经济存在伦理悖论,导致组织伦理缺失,引起能源供需短缺、能源结构不合理等一系列现象。

(二)建构新型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形态路径

(1)空间生产与伦理要求建立多元化的空间结构。空间生产与伦理需要关注空间生产异化现象,利用差异空间实现社会正义。在日常生活中,运行着空间生产实践的内在道德意蕴。空间正义闪耀着无数人关于空间生产与伦理关系的深邃思考,把精力放在空间生产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上,关注伦理对空间生产的影响。空间伦理研究为分析资本主义提供新视域,但不能代替详尽的经济学研究。解决空间异化问题的根本出路在于生产出新的空间形态。空间生产隐含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对空间矛盾的阐述就是对资本增殖的伦理批判。在考察道德哲学时,需要担负起建构空间伦理、实现空间正义的责任。“列斐伏尔把空间生产和政治、经济、阶级结合起来,构成了其社会批判伦理的多重维度。”[11]空间生产与社会关系不是线性的决定机制,而是多元的互动机制。差异的空间伦理能解放人们,让人们不再平庸和充满社会责任感,不再变得情绪化和日常生活化。在伦理规范下的未来城市空间生产将会呈现出和谐的机制,以幸福为目标,反对官僚控制。终极价值与当下价值的结合,正是空间生产中的伦理价值,需要站在日常生活的层面来思考问题,从存在主义角度考察人类社会空间形态,从现实的社会生活出发去解释空间生产。

日常生活正是这种转变的关键,是空间伦理的基本原则,赋予空间伦理在道德哲学史上的正确地位。空间伦理对人类的生存环境有着深切的道德关怀,始终保持着人道主义情结,确立了人的生存论前提。人类的空间活动决定着社会关系。空间意识只是人的空间生产过程折射,人的解放依赖于新的空间形态。空间伦理之所以是全新的是因为人道主义在这里是与空间结合在一起的,空间伦理对道德哲学的贡献就在于开启了从社会空间的基础出发理解人类本质的先河。空间伦理也是一个政治问题,要唤醒公民的政治意识,需要测绘空间的政治关系系统,关注空间中的市场、资本、科技、民族国家、生产生活方式、政治对抗组织等,需要从美学角度考察政治和艺术的融合,要揭示空间结构总体性背后的资本逻辑,用社会主义空间消除资本逻辑。空间伦理要揭示资本逻辑对全球空间的支配,要重构阶级关系体系,激起人们的革命冲动,让阶级关系成为可感知的,以成为革命实践力量,需要点燃商品化生产过程中的政治认知功能,揭示其中的冲突,让分散的个体认知意识汇聚为集体抗争运动。空间统治时间构成了人的后现代时空体验,需要继承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分析全球化背景下的多维空间,唤醒一度沉寂的乌托邦冲动,重塑后现代空间中破碎的主体,建构抵抗资本主义文化空间的可能力量。

(2)新型的空间生产与伦理形态要求合理的空间实践。社会空间的发展必将从抽像空间逐步实现差异空间,需要研究空间形态、空间关系的演变过程,阐明空间关系需要的自由、民主、公平等伦理诉求,揭示空间生产的剥削和奴役的本质,不是简单地指责空间生产主体的道德动机,而是指出空间生产主体作为资本的人格化,从空间生产的分工角度来看,呈现为不同空间生产主体的职能分工。空间利润是来自空间生产根据市场的自由、平等原则而进行的分配。研究空间生产不能忽视发达工业社会的世态炎凉、精神和道德,需要从根本上改变空间生产范式,改变人们的空间形态,从而变革人的文化思想,需要批判空间拜物教,促进空间伦理观的形成,并强调艺术革命的作用, 强调无产阶级的主体性和推动空间变革的伟大作用。“我们必须研究的不仅是空间的历史,而且还有表达的历史,他们的关系——彼此间的关系,实践和意识形态。”[1]42人类社会实践过程也就是持续建构“空间—伦理”形态的过程。“空间生产与伦理的关系时常在紧张和松弛中不断转换。”[12]时代的差异也显著的决定了这三种伦理形态的差异。因此,我们除了需要伦理精神,更需要法治建设。

空间生产与伦理形态是能够进步的。学会真正地生活,着眼于实现差异空间的任务,从空间视角论述了伦理的社会意义,而需要空间对个体道德的影响。我们需要从资本运作的现实来批判空间生产的道德失序,并从空间生产中发掘出道德的力量。空间生产中存在道德元素,倡导差异和公平。空间伦理学依赖于日常生活这一概念,需要发展出空间哲学,使伦理理论深入日常生活,让伦理学有立足之处。对空间生产的批判指向空间正义,需要把道德价值作为组成部分加入空间批判中,找到解决空间生产与道德悖论的方法,认清空间哲学的实质。后现代空间的困境需要空间认知测绘美学这种新的空间文化模式来打破。后现代文化是扭曲的,歪曲了空间。人无法在后现代空间中自我定位,只有通过记忆和想象才能恢复总体性空间图景。空间认知测绘是政治规划的构成部分,能够再现后现代空间的复杂性,再现人的全球化处境,用象征手法揭示人与空间的动态关系。空间认知测绘美学是新型美学艺术,能发挥艺术的多元功能,表明了传统写实主义再现艺术的没落,让人看清后现代复杂的阶级网络体系。

(3)新型空间生产与伦理需要生态文明。空间生产引起生态资源短缺、环境破坏,让生态危机变成一个全球性的问题,引发了环境保护运动,兴起了很多民间环保组织。生态危机让人们不得不反思人对自然的开发,促进了世界性的生态主义思潮。流动空间实现了不同地域的一致性,让财富、信息快速流通,但大部分都生活在具体空间。空间生态运动需要强调各个层面的空间,特别是网络空间和地方空间,需要挑战具体空间和抽象化空间,实行地方的小型政府,强调社区自治,落实最基层民主,促进人们综合考虑空间权利、区域自治和环境保护。生态主义需要消除技术理性,理清人与自然的关系,提高对多元环境和文化的认同,制约民族国家权力,建构全球性的统一生态系统,让各种生物自由流动,形成复合的一体。生态主义提高了人们的生物性认同,需要信息技术扩大民众对环境保护的理解和行动。自然包括空气、资源、动植物等。自然伦理是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伦理规定,人与自然组成有机的生态系统,人必须认同自然价值。人的劳动具有高度计划性,并让自然涂抹上意识色彩,人对于自然的改造蕴涵局部和整体(空间)的伦理悖论、单一和多元(认识)、当前和长远(时间)的伦理悖论。空间生态伦理主张伦理范式转型,而不是在哲学意义上考察自然生态、人类社会、世界本质,竭力消解自然和伦理的二元对立。空间伦理产生于人类文明遭遇的二元论冲突,消解传统伦理对人类认识和空间活动的二元设定,消除空间和伦理的分离状态,反思传统的公平正义范畴。人的主体性不能片面消解,而要全面认识,达到主体性升华。人不是伦理价值的唯一体现者,要不断提高自律,全面发挥人性光辉。空间伦理之所以被遵循是因为它关系人的空间发展,需要将空间问题界定为科技问题,努力改善人与空间的关系。空间既是人存在的基础载体,又是人类的精神意识来源和精神家园。人是有限的存在主体,不能超出自然规律。人要发挥智慧,既要建立和谐的空间关系,让人自觉联合,又要让人与空间自觉融合,从而建构一体的和谐空间,关注人的全面发展和未来命运。人类的命运已经与日益糟糕的空间生态问题连接在一起,引起了对生态平衡的关注。建立生态城市是城市规划的目标。空间伦理生发出自然与伦理联结起来的环境伦理视域,代表伦理价值观的转变、文明的演化过程和伦理学的前进方向。环境生态问题引发伦理思索,伦理能够进入环境是由于人具有恻隐之心,能够考虑到自然利益。道德多元化和选择多样性是生态伦理出场的必备条件,也促进了环保运动、生态权利的制定。

四、结 论

由此可见,空间生态伦理需要重拾“敬畏”。宗教世俗化模式为重构这种“人类精神”提供了有益的尝试。不管哪种模式也好,其目的都是为了能够建立起一种普世的伦理观,能够使人们重新获得那种“原精神”,以一颗敬畏之心去对待自然空间,按照内心的信仰去生活。这种关怀如果要想重新获得,就必须重塑人们对道德的敬畏之心。“敬畏”被当做神圣的词语来用,并且与人的生活方式、生活信念拥有直接关系。现代人面临着深刻的危机,与此同时,伦理学也面临着多元化的发展方向,面临着更大的挑战。空间生产给人类带来的物质收益无疑是巨大的,也是人们可以看到的。过分地强调理性使人丧失了判断能力,形成理性危机。这种理性是机械的、片面的,导致人对现实世界无所适从,使人越来越多地局限于科技的控制之下。理性似乎拓展了道德的领域,从表面来看,人可以依靠理性自由地行事,而实质上却造成了不好结果。人在破除宗教的束缚之后,便只有依靠理性,对人类以前坚信的正确道路愈来愈偏离。古人还心怀畏惧,现在的人们则在理性的光环下迷失自己,导致自身的理想化和狂热化。人们自以为自己是理性的,可以与自然和谐相处。传统伦理背景的缺失,让人们处于一种道德危机的环绕之中,却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当今伦理学界面对这一道德危机,提出了建立普世伦理以解决这种危机。这种普世伦理究竟能否实现,我们现在无从知晓。而道德作为对人们对自身价值信仰的体现,凭借着这种对道德的敬畏感,实现着自身宗教情感的升华。而社会空间的转换,即以城市化运动为代表的近代工业革命,使得我们所处的伦理学背景也发生转换。人们进入了现代伦理学背景的视野,促成了道德敬畏之心的逐步丧失,也成为现代信仰危机的根源。而在传统伦理背景之下,当我们还保持着对道德的敬畏之心时,这些问题是不会凸显出来的。

空间生产理论坚持从社会实践角度阐释人的空间生产方式,主要从城市化进程考察空间的生产过程,倡导理论和实践的结合,蕴含着对理想社会空间形态的追求,对中国城市化也有借鉴意义。空间生产对空间关系具有形塑作用,是社会关系的发源地,制造了社会性空间、文化性空间、关系性空间等空间形态。空间生产实践决定了空间伦理的产生和发展,空间伦理能指导空间生产实践。中国城市空间生产需要让市场主导空间资源的配置,以加快城乡一体化进程,最终实现城乡居民的共同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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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曹 琪]

Onthetwo-wayconstructionofspaceproductionandethics

SUNQuansheng

(SchoolofPublicAdministration,SoutheastUniversity,Nanjing211189,Jiangsu,China)

The study of spatial production and ethics seeks to establish a new two-way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As a multi-relationship, ethics can be produced and developed in space production,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ethical relations can be externalized into the operation of space production and the formation of spatial relations, which has important value to the formation of space ethics. Meanwhile, ethics can be an evaluation system, guiding the space production behavior to achieve ethical goals. Space production and ethics are not just theoretical issues, but can also be used to promote the practices. The new “space production-ethic” form requires space change and should be based on daily life to construct the humanistic value.

space production; ethical form; two-way construction

10.16698/j.hpu(social.sciences).1673-9779.2017.04.005

2017-04-10;

2017-05-09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2BZX078)。

孙全胜(1985—),男,山东临沂人,博士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国外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研究。

E-mail:sunquansheng1116@126.com

B82-05

A

1673-9779(2017)04-00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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