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学习者使用迂回使役构式的对比研究
2017-02-24杨子胡健
杨子,胡健
中英学习者使用迂回使役构式的对比研究
杨子,胡健
(安徽大学 外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对本族者口笔语语料库(BNC)和中国大学生英语口笔语语料库(SWECCL-C)中出现的迂回使役构式展开深入研究,分析对比了英语本族语者与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在使用迂回使役构式方面的特点,通过分析得知中国大学生倾向于使用高频使役动词引导迂回构式,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一、英汉语言文化在使役表达上的差异;二、英汉文化不同造成对“使役”的理解差异。而母语的负迁移现象是影响二语习得的最主要因素。
使役构式,二语习得,SWECCL
致使构式(Causative Construction)又称使役结构或使动结构,一直深受语言学界关注,语言学家曾从不同的角度对不同语言中使役的表达进行过探讨。国外著名学者 Shibatani在大量实证研究基础上,将英语使役结构划分两种,一是 lexical causatives,即“词汇使役结构”,二是productive/periphrastic causatives,即“迂回使役结构”[1]。Jackendoff (1990), Givon (1990),Frawley (1992);Lemmens (1998)进一步阐述了不同类的使役结构表达使役情形的区别。此外,不同国家的学者也着力于对本国语言中迂回使役的研究。Antonella Vecchiato (2003)对意大利语中fare引导的迂回使役结构的语义限制句法特点进行了研究。Ken Hale(1997)对尼亚拉瓜和洪都拉斯人使用的米苏马尔帕语中的迂回使动构式进行了研究。国内学者也运用多种理论对迂回使役构式进行了研究。黄国文(1998)从功能句法角度出发,通过及物性分析对使役结构进行了重新认识。吴国良(1999)讨论了英语使役结构的语义特征。剑歌(2000),齐曦(2007)从系统功能语法的理论出发对英语使役结构进行了格的分析,明确了其讨论范围和参与者的角色。王文斌,徐睿(2005)对英汉使役心理动词的形态分类和句法结构比较分析。廖晓丹(2008)用Vp壳理论解释和分析了英汉使役结构的分类、使役动词的生成及使役结构的生成。牛顺心(2008)利用 Dixon的类型学参项考察了普通话中的致使结构,主要是分析型致使构式的两个方面,一是句法类型,二是语义表现。张继东等人(2005)在分析与研究使役结构在我国大学生当前英语写作过程中应用的基础上,结合使役结构词化现象,得出了一定的规律性。但对使役现象的研究,多集中在理论探讨,而有限的实证研究,其语料也多半是研究者自己搜索,很少运用语料作为工具[2]。
一、致使构式的特点
致使范畴是人类语言中的一个普遍存在的语义范畴,Lakoff&Johnson(1980)将致使构式看做是“人类的基本概念”(see it as a “basic human concept”,one which is used by people to“organize their physical and cultural”)。Baron(1974)提到致使构式关系到人类语言的基础结构的重要性( the importance of causation to the underlying structure of human language)。Comrie(1989)认为微观事件A与B,两者共同形成一个宏观场景,简单来讲,就是“B因A而生或A导致产生B,”即AB事件存在致使关系。通常情况下,小句结构仅蕴含单一事件(唯一),但若小句中存在致使结构,即由两个事件组成,因而可以将其看作为复杂的谓语结构。an embedded sentence—嵌入主体句子与a matrix—主体部分共提供组成了致使结构[3]。
即致使事件和被致使事件。前者包括致使者(施事)和致使力(致使方式),后者包括被致使者(受事)和被致使者的状态变化(终状)[4]。施事是指与原因相对应的主语(MS);受事是指与结果部分相对应的被嵌入句子,在该句中,结果主体与主语(ES)相对应,而状态或动作的出现则在与原因相对应的谓语部分(EVP)作用下形成。与此同时,除了上述的EVP、MS、ES三个要素,通常还会用一个独立成分或词缀来专门对致使意义成本予以表示[5]。
致使语义结构的基本概念语义可以从过程的角度出发进行表述。致使者是致使过程的“启动者”,致使对象在致使者的影响下发生改变,而这种变化倾向的结果通常是可有可无的[6]。致使结构可以分解为:致使者,致使方式,致使对象及其变化的倾向,即:致使构式=致使者+致使方式+致使对象+致使倾向(致使倾向总是指致使对象的倾向)。
二、研究结论
(一)中国大学生对迂回使役结构习得的总体特征
基于产出总频数角度来讲,高频使役动词引导的迂回构式是我国大学生较为常用的方式。学者Goldberg发现,相较于题元结构构式意义,诸如put,go等“通用动词”,其在某种程度上与对应前者的构式相同,例如“X CAUSE Y TO MOVE ”的构式意义可以用“give”来标识[7]。此外,其以CHILDES儿童语料库为研究对象,对该语料库的检索展开实证研究得出,儿童在概括方面,从最初简单的具体动词学习转变到更为复杂与抽象的题元结构上,而动词本身所具有的意义及所在结构联结在结构中单一动词绝对优势的影响与促进下变得更为风度,因此他认为,结构意义应当成为学习者学习过程中所需重点重视的内容。原有儿童抽象概括依据词汇条目将为语法结构所取代[8][9]。
另外,Hasselgren(1994)的“词汇泰迪熊”(Lexical Teddy Bear)观点论述到:核心词(如DO,TAKE和MAKE等)被过度使用时因为这些词学习得早,运用广并安全使用[10]。Kallkvist(1999)也发现:由于母语迁移,瑞典的英语学习者同样过多的使用高频动词和过多的使用这些高频动词的迂回使役构式。通过对比我们可以发现,关于迂回使役构式的习得,我国大学生的语体倾向差异并未完全体现,这一现况说明我国大学生在使用迂回使役结构方面的能力还亟待进一步提升[11]。
(二)本族语者和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在使用迂回构式方面存在的差异
以“make+object+complement”为例,本族语者和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在使用这一结构的形式上没有多少差异,但在具体单词的选择上却存在很大差别。结合具体的例子把本族语者和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使用这一结构的差别列举如下:
1.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较喜欢使用“make...feel/become...”结构,但是在使用这个结构时,feel和become在整个句子意义的表达中并不起实际作用,若删去则更加符合英语表达的习惯。本族语者在使用这个结构时,feel和become在整个句子的意义表达中是不能省略的。
2.中国学习者有一种倾向其往往喜欢用“make+补语”的结构来解决仅用一个及物动词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而本族语者很少这样使用。
本族语者和中国英语学习者在表达使役关系方面出现这些差异,是因为汉语的词化程度没有英语的高,汉语比英语更多地依赖分析型表达,尤其是“使+宾语+补语”的结构。因为中国英语大学生受到母语的干扰较多,通常会过度的使用“make+object+complement”的结构。而英语的典型使役化结构是词汇使役形式。
(三)中国大学生对迂回使役结构习得的影响因素
感官动词feel通常算是对状态的描述,使役动词make是状态的发生,具体可见下面实例的分析:
1.英汉语言文化在使役表达上的差异
英汉两种语言中使役概念在表达方面存在一定的一致性,这是为语言中英汉使役表达可比性提供的基础,英语中存在着丰富的使役类派生词缀(如en-,-fy,-ize,-en等)和大量的派生类使役动词(enrich,deepen等),虽然,汉语也可以通过添加后缀如“化”来表达使役意义。表达使役意义时,英语使用更多的是通过加前缀或后缀来表达。
Mliton(1998)对香港大学生英语作文中的高频词语序列(word-sequence)的研究反应出词汇有限是中国大学生英语学习中普遍存在的问题。正是由于中国大学生的词汇量积累不足,因而在写作过程中,高频动词“层出不穷”,进而造成迂回使役构式使用过多。
过多使用这类联接与学习者熟悉该类联接的程度有关,若学习者不熟悉其他迂回使役构式的方法是,他们就求助于较为熟悉的迂回使役构式方法,关于为什么熟悉这类的迂回使役构式,正是因为在汉语中可以找到意义和结构相同的用法。
2.英汉文化不同造成对“使役”的理解差异
在多元文化交融中,不同的文化习俗乃至一个概念的理解差异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解。之所以造成这一问题,主要原因是在不同文化中,同一个单词或术语所表达的含义与范围存在差异,或在自身文化背景下,解释与理解同一单词或术语存在误差,作为文化载体的语言,使役表达的不同实际是折射出英汉文化价值观的差异。因此,透过语言表象,抓住现象本质,探索文化所蕴含的深层次内涵[12]。
在英语文化中强调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包括如平等、自由、个人权利等,但汉语中检索尊重个人的自由权利、自由式礼貌的,不管教师对学生,还是父母对子女,都采用“要求”等指示性语言行为会被个视为对个体主义的侵扰。以“make+object +complement”为例。Celec Murcia(1983)指出,对于内嵌主语,为“make暗示主句主语对其拥有权威性。
英语本族语人很少使用“make +object+complement”表达法,实施上这是立足于个人主义而言的,其目的是最大限度的减少威胁他人消极面子,或降低语力强迫性。使役动词的词化程度并不高,多数情况下,其只能使用“使+宾语+补语”表达法;与此同时,汉语中的“使”使用通常可以表达两种语义,即 “致使”与“使令”, 汉语中的使役句法结构,“使令”重在行为,多表现为以上对下的指令行为,表示施事者对受事者的施事力的影响。最终结果是否得以执行,却不受施事者控制。
三、结语
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由于受到母语的影响,过度倚中句法迂回使役结构的表达方式,而与其相对应的迂回使役动词的使用则严重滞后。大多数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都是在孤立地积累词汇,很少关注词化现象、语言表达的简约方式。迂回使役结构和与其相应的词化动词的对应转换对于激活者巩固学习者的词汇习得具有实际的意义。教师应及时理清学生英语口语和写作中的异常语言状况和语言学习中常用的习得策略,可以有针对性地调整教学方案,提高教学质量。教师可以仔细讲解英汉迂回使役结构的差异,强调英语迂回使役动词的使动用法,使学习者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此类动词语义结构中隐形使因义素,并使学习者有意识地加强练习。学习者只有能够灵活地使用迂回使役动词,才能更深更广地掌握词汇,其英语表达才能更简洁、更地道。
[1]Shibatani M. The Grammar of Causatitve Constructions[M]. 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6:1-40.
[2]Dixon,R.M.W.A Typology of Causatives:Form,Syntax and Meaning. Changing Valency:Case studies in transitivity. 2000:83.
[3]Comrie,Bernard.Language Universals and Linguistic Typology.1989:169.
[4]孙秀娟、刘爱真.中国学习者英语使役表达中的跨文化语用失误[J].《青岛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89.
[5]张霞霖、邱辉漫.谈由 Have与 Get构成的使役句式[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93-94.
[6]郭艳涛.概念框架理论和英语动词分类探析[J].《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16.
[7]梁君英.构式语法的新发展:语言的概括特质——Goldberg《工作中的构式》介绍.《外语教学与研究》.2007:73-74.
[8]Goldberg,A.E.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1995.
[9]Goldberg,A.E.Constructions at Work: The Nature of Generalization in Language[M].Oxford:Oxford Universtity Press,2006:69-92.
[10]Hasselgren.A.Lexical Teddy Bears and Advanced Learners:A Study into the Ways English Vocabulary[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pplied Linguistics,1994:237-258.
[11]孙秀娟、刘爱真.中国学习者英语使役表达中的跨文化语用失误[J].《青岛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90
[12]吴国良.论英语中使役结构的语义用法特征[J].外语研究.1999:45-47.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periphrastic causative constructions by Chinese college students and native users
YANG Zi, HU Jia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Anhui Unierstity, Hefei 230601, China)
The studyattempts to research the distribution of causative construction in different corpora, including BNC and SWECCL. The study discusse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hinese learners and native users in causative constructions, it can be learned that the Chinese students tend to use high frequency causatives to lead the periphrastic causative construction, and the main causes of this phenomenon are: 1. the differences of English and Chinese language cultures in expression; 2. the understanding differences for “causative “for the different English and Chinese cultures. But the negative transference of mother tongue is the most main factor that affects the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periphrasticcausative constructions,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SWECCL
10.3969/j.issn.1673-9477.2017.03.031
H319
A
1673-9477(2017)03-100-03
[投稿日期]2017-06-24
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编号:AHSKY2014D134)
杨子(1986-),女,安徽马鞍山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语言哲学。
[责任编辑 王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