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娘
2017-02-23宋海峰
宋海峰
母亲老了,今年已经60多岁了,母亲的脸上已经被岁月的锐刀镌刻了道道皱纹,母亲的身材也在一天天地变矮,母亲从年轻变成了丑娘。
我自幼家境贫寒,母亲生育我们兄弟二人,照顾我们还要照顾卧床不起的奶奶,奶奶得的不知道是什么怪病,在家五年卧床不起,端屎端尿洗衣做饭,而且母亲还要干着和男人一样重的农田活,我和弟弟看见母亲羸弱的身体,也是心疼,经常看见母亲因为劳累过度,恶疾缠身,在炕上疼痛地翻滚。当时我和弟弟都小,看见几乎精神失常的奶奶,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们在心里有所抵触,甚至是憎恨。奶奶走后,爷爷又病重卧床两年,母亲撇弃了公媳之嫌,任劳任怨地照顾着爷爷。我和弟弟都为妈妈心疼,我常想:怎么这么倒霉,坏事都让母亲摊上了!奶奶撒手人寰后,两个小姑哭得最厉害,他们当时都还未成年,“老嫂如母”,是母亲像老母鸡一样把这两个“孩子”搂进怀里的,她还像母亲一样把我的两个姑姑扶养成人,然后出嫁的。
姥姥家也不让她省心,姥姥59岁就去世了,留下姥爷和两个未成家的舅舅,母亲每年都要照顾他们春夏秋冬四季服装,光做布鞋,每年就要给他们送去两麻袋。“屋漏偏逢连夜雨”,三舅妈不幸早逝,家里有三个孩子,他家我最小的妹妹当年三岁,因为三舅抚养不起,母亲就把她抱回了家,母亲看我们都很生气,就对我和弟弟说:“要是我死了,你的姑姑们也会收养你们的,只要我有一口饭吃也绝不让你妹饿著。”母亲把妹妹从三岁扶养到22岁后出嫁成家了,妹妹管这个“姑姑”就叫妈妈,在她懵懂的记忆里,当年的那个早逝的妈妈已经没有印象了。
我在2000年分配到前锋农场工作,父母也过来了。母亲因为多年劳累患有眩晕症,在2003年的时候,晕倒在了打工的大豆地里,我把她接了回来送进了医院,她的病刚有好转,本打算住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可是她竟然偷着跑了,又去打工了。
没办法,我只好为他们买了房子,好歹把她和父亲安排到我跟前,决定让她和父亲享享福,可是过了两年,两个人都熬出了病,看着父母一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比干活还难受。还是没办法,只有再安排她们回到了养殖点,养羊、养鸡、养鸭、养鹅、种地。春天,老母鸡刚下蛋,母亲就一个一个地积攒起来,自己不吃,步行20多里路,挎着鸡蛋筐给孩子们送到场部来。
不久前,母亲一瘸一拐地来了,我陪她到医院一检查,左侧膝盖处明显积水,医生说是典型的过度劳累所致的骨质老化,告诉她已经老了,干活要悠着点了,我们都劝她回去好好养伤,可是父亲打电话说母亲从医院回去后,每天早上吃了镇痛药,就和人家去打工,我气得不得了,就气囊囊地给母亲打电话,本想和母亲大发脾气,可是电话拨通后,心又不忍了。
医生出的配方是麸皮炒了,用醋搅拌后敷在患处,我还买了西药让她吃,除了这些,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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