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他者”的混淆与探寻
——以徐则臣小说《耶路撒冷》为例
2017-02-23史硕婷
史硕婷
(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00)
多重“他者”的混淆与探寻
——以徐则臣小说《耶路撒冷》为例
史硕婷
(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00)
2014年徐则臣发表了长篇小说《耶路撒冷》,被誉为“70后群体的小史诗”。作者在展示了70后一代心灵史的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认识“主体”与“他者”的另一种伦理关系。小说中的“他者”以一种“主体”的姿态呈现,而并非仅仅局限于传统的“相对”概念中。当主人公与“他者”的关系经历了遭遇——亲近——相融——超越的过程,对于自我身份也产生了相对应的认知——质疑——共识——追寻的过程。徐则臣通过多重“他者”的创作,使得“主体”的“同一性”在不断的延伸中产生出更多的文学可能。
他者;主体;自我
当身为主体的我们在观看“他者”时,总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其投去轻蔑的眼光。在我们传统的认识中,“他者”仅仅是站在主观的对立面,呈现出“客观”的状态,因为其具有与主观的“差异性”,所以就被定义为他者,这样的他者显然是以主观的存在为基础,是不具有独立性的。徐则臣的小说《耶路撒冷》给我们提供了认识“主体”与“他者”的另一种伦理关系。故事讲述了主人公初平阳选择到耶路撒冷继续深造学习,为了筹集学费准备卖掉老家的房子,在这过程中与儿时的伙伴再一次产生了交集。
在以人物结构小说时,每个人都是被“他者”所包围的个体,而这时“他者”就被当作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主体”,从而打破了自我这个中心。在这样的叙述中,我们看到“他者”的“他异性”往往超出了主体的理解范畴。创作者不是站在全知全能的上帝位置,“他者”也不再以被动者的姿态居于幕后。以整个故事的起始人物和终结人物初平阳来说,与“他者”的关系经历了遭遇——亲近——相融——超越的过程,对于自我身份也产生了相对应的认知——质疑——共识——追寻的过程,这恰恰是对从本体论角度定义 “他者”所进行的反驳,“他者”在小说中总是能够超越主体的认识。徐则臣用文本向我们展示出他者自身的结构,这种结构是从“没有他者,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体”[1]所进行定义的。这样的定义从纵向上看既存在一种继承关系,从横向上又存在一种并置关系。多重他者的存在让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出他者与主体的冲突与共在,也增添了文本的复杂性与多样性,更进一步暴露了“主体”对自我认定的困境,从而提供了一种进行身份探寻的可能。
一、中心“他者”——镜像自我
拉康为我们提供了认识自我的一种方法——借助镜子,通过想象的异化、认同而不断形成
对自我身份的统一。徐则臣利用小说向我们展示了同样的可能,拉康的镜子在文本里表现为“他者”的存在。从作品的目录中我们可以一目了然地知道景天赐在文本里的地位,其他人物都呈上下对称,而景天赐仅仅出现过一次并且处于核心。这样的地位通过文本的叙述也逐渐揭开了他的神秘面纱。景天赐从儿时起就一直萦绕在初平阳的心中,伴随着景天赐的死亡,也成为了初平阳的死结。无论在人生的什么阶段初平阳都难以放下,仿佛镜子一般,照出他的内心,反射他的灵魂。
镜像原理开始于儿童对于他人的一种模仿,这种模仿是将对方当作一种主体,即“他者”就是行为的发动者。镜中所反映的对于儿童来说“是理想自我以镜中形象为中介而进行的成功侵占”[2],这种最初的经验带给初平阳的是一种向往。在初平阳最初的认识里他的理想自我就是景天赐。因为景天赐有福小做姐姐,这样的姐姐不像自己的姐姐一样清冷、孤傲,福小是那样的宽容以及温和。多少次初平阳都希望得到福小特别的疼爱,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福小只疼爱自己的弟弟。除此之外,初平阳希望成为景天赐的原因还在于景天赐有那样一个特别的秦奶奶,秦奶奶让景天赐身上仿佛也被某种“特别”笼罩着,初平阳也希望拥有同样的别具一格。因此,他经常在教堂外“偷窥”秦奶奶的举动,终于初平阳确定了秦奶奶嘴里反复说出的那几个字便是“耶路撒冷”,而这四个字就如同信仰般,时时引领着初平阳的前进。在不经意间,这种神秘的信仰仿佛一头扎进了初平阳的灵魂里,隐约地确定了他未来的道路。
当初平阳在对现实进行不断突围时,他越来越发现这突围的路越走越窄,最后竟然连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了。在梦里、在心里、在所有的记忆里,总是有一个黑影戴着面具,使得初平阳一次次惊醒,他最初以为那个人是秦奶奶,而这样的反复是源于对秦奶奶的怀念。终于有一天黑影摘下了面具,初平阳发现那个人不是秦奶奶而是景天赐,一个一直围绕在他心里无法抹去而却不敢直面的人。初平阳一直对景天赐的死背负着十字架,因为在他自杀的那一天,初平阳作为见证者眼睁睁地看着景天赐将刀片拉在自己的动脉上,在天赐的血不断向外流的十分钟里,初平阳没有呼救没有叫喊,只有沉默,这样的沉默成为他心中放不下的悔恨。他总是怀疑是不是他间接杀死了景天赐,杀死了他想成为的人,所以是他杀死了他自己,杀死了那种向往的生活,这是他最终想要去耶路撒冷的原因,他无法摆脱这种悔恨。这样的创伤关系就始终伴随着初平阳的成长。因此,初平阳是带着秦奶奶和景天赐一起出走,背负的是从秦奶奶那里得到对信仰的忠诚,怀揣着景天赐想要到达的安静的地方。
在幼年时,初平阳遭遇到了景天赐作为“他者”的“异质性”,他作为“主体”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他者”的不同,而从这种“异质性”里也反射出了初平阳想象自己所能成为的模样,从而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了初期的认识。从这个意义上讲正是因为有了“他者”,主体的存在才有了真正的价值,因此“主体的‘感受性’并不是源于对世界的有序的篡夺,也不源于自我内在的冲动,而是源于他者的异质性出发”[1]。景天赐正是因为其自身的独特性,才成为影响初平阳的中心他者,也正是景天赐,让初平阳对自己身份进行了认知与确定。
二、双重“他者”——矛盾自我
当主体首次遭遇“他者”时,处于幼年时期的初平阳产生了对于景天赐的想象,也正是通过景天赐,初平阳确立了自身主体性的存在,在这其中存在了一种“我能”的思想,从而导致了“自恋情结”,如果这种“自恋情结”无限制的夸张,初平阳仅仅生活在想象之中,他的结局也就会像景天赐那样——伴随着 “我找不到自己了!”[3],从而走入本我的困境。那么如何回到历史性的自我中来呢?在小说中,作者安排初平阳进一步亲近“他者”,从而使得初平阳对他自己的身份产生了质疑,通过构建双重“他者”,使得初平阳陷入了矛盾的自我中,由自恋的盲目回到理性的现实。
小说《耶路撒冷》是围绕着北京与故乡花街所展开的。在某个层面上,花街和北京对于初平阳来说都具有同等重要的意义,前者是少年的信仰拔节而生的地方,后者是成年的理想熊熊燃烧的归属。初平阳在用具有主观的眼光审视花街和北京时,相交于对方他就成为了主体性的双重“他者”。这样的双重“他者”造成的是初平阳自我身份的一种冲突。对于北京来说,初平阳是个典型的北漂。之所以要去北京,是因为初平阳对于自己身份的确认产生了踌躇,他想做一名教书的老师,但是现实总是一次次击碎了他的初心,在教书的同时系主任还要求他承担起辅导员的工作,从而使他沉沦在日常琐事当中,这就与他事先所设计好的既定身份产生了偏差,所以他不得不出走,目的地就是北京。他在以一个旁观者来描写北京时,这样说道,“北京不宜居人,但它宽阔、丰富、包容,可以放得下你所有的怪念头”[3],所以北京对于初平阳是寻梦的桃花源,然而在亲身经历中,桃花源却在不断的瓦解与崩溃。以“他者”的角度,他是住在出租房子里被这个城市所排斥的个体,筚路蓝缕、饭蔬饮水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所深深体会到的无力感,北京收留了无数出走的“异乡人”,却不曾真正地接纳他们。这一切都源于这个城市不曾有一种信仰的支撑,或者说这个城市中大多数人都活得虚荣与憔悴。初平阳不得不回乡寻找他的信仰。然而花街在初平阳眼里仅仅只是回忆中的花街,他意识到了这里的落后与腐朽,千百年来竟然要虚构一种“妓女”的文化来弘扬自己的家乡,而自己被逼迫成为宣扬者——“翠宝宝研究会”的副会长之一,伴随着“翠宝宝纪念馆”的成立,原来的信仰启蒙之地也崩塌与瓦解,在他还没有与故乡建立一种稳固的关系时,故乡已经一去不复返。他无处所寻的归属无疑就使得他的身份产生了矛盾,这源于文化的无法认同,所以在心灵产生断裂的同时,身份也产生了断裂。
对于初平阳来说,花街与北京绝对不仅仅是简单的二元对立,不是非此即彼的一种关系,而是都成为他身体内的一种构成因素。当北京作为“他者”出现时,初平阳认识到自身绝不能仅仅局限于如今的境遇,而是应该继续追寻进一步的精神世界,北京就成为一种中介,使初平阳身上出现了一种更为包容、活跃的思想因素,这是花街所不能不赋予他的。而当花街作为“他者”出现时,初平阳感受到了自己身处于现代性社会的迷茫与无力,在回到故乡后,初平阳又成为了一个故乡的异乡人,这种隔膜是无法打破的,当70后的他们成为最后一代身怀理想主义的人时,手边剩下的就只有虚无和空气,所以花街就成为了一种中介,使得原初的一种信仰追寻印刻在初平阳的灵魂中,也成为他突围现实的一种方法。在70后眼里“回忆是廉价的,乡愁是妥协,你怎么能身在远处心怀故乡”[3],所以他们的出走是为了抛弃,抛弃在他们眼里狭窄、鄙俗的故乡。然而这与初平阳的出走就完全不同,这样的不同更多的是来自幼年时期那个中心他者的作祟。花街和北京都成为了初平阳身体的组成部分,都承载着他的信仰与希望,时空变化,对于信仰的思索也几经周转后显得矛盾而无法自拔,这时的初平阳是纠结的,所以他就不得不用继续出走来消极对待这种困境。
不得不否认,初平阳仅仅是这数千万具有双重他者身份的人的其中一个而已,舒袖是,易长安是,秦福小是,杨杰是,甚至70后这一代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如何构建作者心中的家乡成为困扰他们的一个核心问题。而为什么作者选择了初平阳作为代表,很显然,他的“到世界去”并不是那么潇洒与了无牵挂,他放不下自己的家乡,放不下那个心中的花街。他卖了房子准备踏上耶路撒冷的路程,一直背负着十字架,并且准备背负着他走更远更远的路。
三、隐在“他者”——责任自我
矛盾“他者”的存在让初平阳对于自我身份产生了质疑,如果单纯地陷在这种质疑中,初平阳就会像秦福小的初恋情人吕东一样,沉浸于自我的精神危机里而无法自拔。吕东长期以同一“他者”——吕东的母亲对自身进行认同,妻子依旧是母亲的翻版,二者严格控制吕东的一举一动,因而他产生了一种精神困惑。为了让初平阳不像吕东一样,作者为他设置了隐在“他者”,就为其寻找到了一种不至于陷入人生精神困境的出路,从而不断对“主体”的同一性进行修改,使得本我存在于可控范围内。
徐则臣在小说中塑造了许多人物,使得整部小说具有很强的可读性。除此之外,他还虚构一种对于初平阳来说的隐在“他者”。作者在叙述每一章的主要人物时,在其后又添加了初平阳在《京华时报》所发表的文章,虚构的读者在专栏的文字里只是以“我们”“你”“亲爱的读者”这样的称呼出现,这确实给真实的读者造成了阅读障碍。从表面看二者并没有相关性,然而细读下来便可发现,每一章后面的内容都是作者以初平阳的角度对本章故事进行的精神总结。这其实是初平阳为了化解自身矛盾而不得不采取的一种策略,他必须得到隐在读者的承认。此时由于双重“他者”所产生的质疑得到了暂时的化解,初平阳对于自身的认同也不断地加强。与“他者”达成共识,为初平阳创造了解决难题的一条出路。
通过分析,可以发现隐在“他者”就使得初平阳在这部小说中成为在场者,他在《京华晚报》上专栏的读者就成为了不在场者,从而产生了一种双向关系即 “在场者依靠缺席者显示其存在,而缺席者则通过在场者显示其自身”[4],作者将主人公与读者置于同一个语境中,揭示了主体的意向性。初平阳成为了整个70后的代表,因为在专栏中初平阳提到作者对于他所提出的问题不断产生回应,同时初平阳也从读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疑惑,相互融合中,就促成了主体性的延伸。这使得我们意识到70后作为一个过渡群体时常被我们忽略。他们是处于多元文化中的流亡者,是最需要乡愁而却没有乡愁的人。这就导致了如同初平阳一样的一大批70后,在不断地寻求心中的“故乡”。
当初平阳具有双重“他者”的身份时,他会产生自我之间的冲突与矛盾,此时就需要一种“承认”,通过他者的认同来对自我的确立进行加强,这是自我与“他者”的一种融合。“我们这一代”的专栏中,我们看到读者与初平阳有着同样的问题与困惑,这些困境基本是来自70后这一代的共性问题。在这种求得承认的过程中,“我们”“你”“你们”“他”“他们”都成为了“我”,都成为了初平阳对自身确立的一种证据,“他是另一半的我,也可能是另一半的你或者另一半的他”[3]。
四、理想“他者”——想象自我
初平阳说“我们在北京的天桥上打着被污染了的喷嚏,然后集体怀念运河上无以计数的负氧离子,怀念空气的清新甘冽如同夏天里冰镇过的王子啤酒,但是怀念完了就完了,我们继续待在星星稀少的北京”[3]。何处才是归处,何处才是家乡,从家乡出走,来到了理想的家乡,理想的家乡再次崩塌,“他者”的冲突在初平阳身体里无法消解。通过隐在读者,初平阳希望找到另一种确认身份的可能,但是在得到认可的同时,他也发现这些矛盾依旧存在,伴随着身份的不断修改与加强,主体性的身份追寻应运而生。
理想的“他者”就表现出了作为“他者”的一种超越性,这样一种超越源于初平阳儿时对于耶路撒冷的向往,那是源自从景天赐的奶奶那里获得的对信仰追寻的忠诚,从儿时起初平阳就不断从景天赐的奶奶口中听到来自《圣经》中的耶路撒冷,也正是景天赐的奶奶对于耶路撒冷所表现出的对“信仰”的执着,使得这个地方一直扎根在初平阳的心中。但是这种扎根完全是一种想象,他只能通过他人口中的言语来塑造自己对于耶路撒冷的想象,所以初平阳不得不到耶路撒冷去看一看,在现实中见证真正的“他者”,从这个方面上来看,他者并没有实实在在地出现,而又是以一种不在场的方式显示了其自身的存在。耶路撒冷带领初平阳进入了这个世界,对自身的存在进行了认知,此时又将带领初平阳逃离这个世界,对身份的理想进行追寻。初平阳追寻着一种超越了现有“他者”的一种理想“他者”,然而这种“超越”永远只能是走向自身的回归,也就是一种“返乡”活动。正如塞缪尔教授一定要替父母回到上海一样,那是他寻根的意义。对于塞缪尔来说,上海之旅是一种心灵的归乡,如若不来,恐怕日日都会梦魇。所以他也反问初平阳:“仅仅因为是一个地名发出美妙的汉语声音,和秦环女士皈宗的神秘性,就能让你如此神往耶路撒冷?”[3]显然并不是这样,耶路撒冷对于初平阳来说就是一个理想的“他者”。由于“文革”,两家人从那时候起就成为了“批友”,在祖父的叙述中初平阳仿佛觉得景天赐的奶奶的“巾帼英雄”与忠诚信仰有某种内在的联系。而当初平阳回到花街时也希望能够找到这种意义,却发现花街已经走入了现代性的一部分,那些由景天赐的奶奶带给自己的对于信仰的追寻已经不在,所以初平阳不得不用出走来达到回乡的目的。然而,对于初平阳来说花街是他的起点,北京带给他了希望,而耶路撒冷就是他的理想所在。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种“他者”也来自对陌生文化和文明的追寻,来自文化间的交流与沟通。从初平阳的角度看,是“主体”与另一种文化“他者”的遭遇,从更加宽泛的意义上讲,其实是一种文明与另一种文明之间的关系,这是由文化之间的差异而造成了对于理想“他者”的追寻。也正是这样一种陌生的文化创造了一条我们通达“他人”的途径,重要的并不是最后的结果,而是这条途径所创造出的一种结构,他启示了初平阳一种区别于“主体”的生存方式。正如在最后我们从塞缪尔教授那里也得知了初平阳这样希望去耶路撒冷的原因,“你也不信宗教,所以,这些年来你对秦奶奶的敬畏并非来自宗教本身,而是来自她对于沙教士的持久的忠诚,以及对斜教堂里解放鞋的耶稣的谦卑的敬畏”[3]。秦奶奶不谈论“信仰”,她对于“信仰”的态度是谨慎而又真诚的,当你付出自己的忠诚与沉默时,你所有得到的绝不是通过“强调”来得到的与众不同,而是希望回归到真实生活,能体验到一种真正的平静。对于“他者”的追寻其实是对于内心平静的一种执着。
“主体”的构建是通过无数他者的显现而完成的,而他者的意义绝不可一概而论,徐则臣在小说《耶路撒冷》中为初平阳创造了多重“他者”,通过多重“他者”的并置完成了“主体”身份的确立——修改——加强——回归的过程,身份的认同与心灵的认同似乎一直是作者不断追寻的问题,但是他向我们展示的并非是最终的结果,而是追寻的过程。徐则臣通过小说《耶路撒冷》向我们表现了文学写作的另一种角度,在使文本更加复杂与丰富的同时,也让“主体”的同一性在不断的延伸中产生出更多的可能。
[1]黄瑜.他者的境遇——列维纳斯伦理形而上学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158,160.
[2]格尔达·帕格尔.拉康[M].李朝晖,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23.
[3]徐泽臣.耶路撒冷[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4:245,30,119,461,238,227.
[4]沃尔夫冈·伊瑟尔.虚构与想象[M].陈定家,汪正龙,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11:6.
I207.4
A
1671-2862(2017)03-0049-05
2016-12-06
史硕婷,女,河北石家庄人,河北师范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