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沫特莱在延安

◎ 孙国林

史沫特莱在延安

◎ 孙国林

美国女记者史沫特莱来到延安后，从不把自己当“外人”，言谈举止都很率直。

初春，她和翻译吴莉莉脱去棉衣，穿上鲜艳的毛衣和裙子。在“满眼都是灰衣服”的延安，人们对她们的穿着议论纷纷。对此，史沫特莱和吴莉莉不仅不收敛，反而穿得更鲜艳，还到处走动，颇具“挑战性”。慢慢地，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史沫特莱取得了第一个胜利。

此后，毛泽东与史沫特莱互有走访。一天，史沫特莱请毛泽东去闲谈，毛泽东对吴莉莉说：“吴小姐穿上这身衣服显得既潇洒又漂亮！”吴莉莉说：“这身衣服可招来了许多人的议论和指责，说我是资产阶级小姐作风。”毛泽东笑着说：“这身衣服还能引起这么大的议论，真是不简单啊！”史沫特莱接话说：“您还笑啊？我看您领导的那些机关干部都是些清教徒，红军是些斯巴达克式的军队，应该好好改造。”稍停，她又说：“我教你们一些新的生活方式，改变现在清教徒式的生活。特别是您，应该学外语，多了解外国的生活方式，还应该学会跳舞。”

毛泽东听了这一通“教训”，不慌不忙地说：“我愿意学外语，但我不喜欢跳交际舞。”史沫特莱摇头笑道：“主席，您可真是一个清教徒主义者，交谊舞都不喜欢。那您将来取得了全国政权后，需要出国访问怎么办？”毛泽东不以为意：“那我就不出国访问，我这个人一辈子都不打算出国。”

为了缓和气氛，毛泽东又把话题转到吴莉莉的衣着上，说：“吴小姐穿这身服装对延安的风气也是个改造。你们要大胆地展示自我，把外面来的‘洋包子’和延安的‘土包子’结合起来，我们的队伍就会更有生气。”史沫特莱合掌赞道：“说的正是！”毛泽东被这个“老外”的中国式礼节逗笑了，当天史沫特莱和吴莉莉招待毛泽东在她们住的窑洞吃了晚饭。

饭后，史沫特莱打开收音机放了一首《西波涅》舞曲，说：“主席，我们跳舞吧，放松放松，这是最好的休息。”毛泽东仍然摆手说：“我不会也不喜欢跳舞。”史、吴二人就示范性地跳了起来。跳了两圈后，史沫特莱走到毛泽东面前，毕恭毕敬地深鞠一躬，说：“主席，我教您跳舞！”盛情难却，毛泽东只好站起来。从握手搭肩到出脚收脚，两位女士教得一丝不苟，可着实把毛泽东累得够呛，他出了一身汗。休息片刻之后再跳，毛泽东找到了感觉，身体有了律动，觉得这种消遣方式还挺有趣的。

史沫特莱因此成为第一个教共产党人跳交际舞，并把这种西方舞蹈播种在延安的人。

之后，史沫特莱又去教朱德等领导人跳舞，她开心地说：“我也许会得一个‘败坏军风’的恶名，但交际舞在延安流行起来了，这是我的又一个胜利！”

（摘自《国际友人在延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图/海洛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