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古城:时光之舟(外二章)
2017-02-18重庆
郑 立(重庆)
唐砖宋瓦的传说,喊苍山开花。
唐风宋雨的迢遥,催洱海发芽。
在明朝古城的遗迹上,我仰看苍山云雾的婀娜,静听南诏橹桨的吱呀。
古榕、古柳、古溪、古街,划动古雅的时光。
文献楼、南城门楼、五华楼、北城门楼、大理三塔,袒裸西南夷的韧性,袒裸中华六朝名都的锋芒,袒裸千年国际陆港的华光,在滇西南的瞩望里,根深入秘。
榆城?紫城?大理城?
时光之舟,泊着白子国的典藏。
漫步古城,找寻南中大姓。
棋盘式的街巷,溪渠小桥的亭阁,“三家一眼井,一户几盆花”的庭院,都是岁月的留痕。
青瓦镝楼的古朴,白墙素画的别致,花木扶疏的优雅,鸟鸣蝶舞的清丽,都是南诏的古韵。
扎染、缅玉、乳扇,盈漾在人间的荣耀。
三月节、绕三灵、火把节,淬火在人间的虔敬。
由南而北的水色,由西而东的山景,氤氲在“文献名邦”的匾额。
我在南城门楼上观山景,一舟时光。
我在北城门楼上看水色,一城芬芳。
听洱海的心跳
在洱海,我不能用天堂说事。
我只是一粒行走在人间的微尘。
在苍山十八溪的归心之海,我走入山水的留白,走入人间的画境。
飞溅鸥翅的浪花,一再提醒:摁住小聪明,在南诏风情岛,听洱海的心跳。
一轮洱海月,升起在我仰望的眉睫,升起在时光至美的高处。
下关四季风磨砺的光芒,上关木莲花托出的清纯,苍山冰雪凝眸的皎洁,大理国灵魂袒裸的锋芒。
洱海的心跳,血脉偾张。
在喋喋的水波之上,在曳曳的苇草之上,听白子国的长号,听乌蛮的箫声,听大理段氏的钟鸣……
从《全唐诗》南诏清平官杨奇鲲的诗句,从一眼到边的天际,我见洱海的心跳——
“风里浪花吹又白,雨中岚影洗还清”。在无声胜有声的疏枝,抖开一轴云贵高原的境中之画,囊括“三岛”、“四洲”、“五湖”、“九曲”之胜。
山海大观、三岛烟云、海镜开天、岚霭普陀、沧波濞舟、四阁风涛、海水秋色、洱海月映,都在至真至幻的低处,淋漓尽致。
在洱海,我只能用人间说事。
说情感的水,理智的风,在洱海的词典里,朝云暮雨。
说血与火的辉煌与荣耀,在古国的命运里,曦霞暮雪。
洱海,一只人间的天眼,在彩云之南,阅尽人间的传奇。
开花的蝴蝶泉
一直开着花……
在人间的低处,在苍山的低处,在我目光的低处。
那些凋谢的,是凡尘的粉屑,是红尘的落英,是在浮躁与喧嚣之后的云烟。
开花的蝴蝶泉,擦亮林荫道上的石坊,擦亮冬日的红樱,擦亮一棵老榕树葱茏的厚望。
也擦亮了,我曾经的猜想,曾经的奢望。
一棵黄连木,在竹影婆娑的背影,静观岁月,听泉无语。
一座观泉亭,在绿树掩映的画屏,静听花开,观泉无声。
“水清鱼读月,山静鸟谈天”,我想起苏州石湖余庄的这一幅楹联,心花怒放。原来蝴蝶泉的真义,被人道破。
游人的喧闹,只是一阵阵微风。
时光的流转,只是一阵阵细雨。
日月的交替,只是一阵阵因缘。
在蝴蝶泉边,我的踯躅,只是一阵阵心颤。
苍山冰雪之功,人间奇观之境。
在徐霞客的游记里,“花如蛱蝶,须翅栩然”。
在清代诗人沙琛的《上关蝴蝶泉》:“迷离蝶树千蝴蝶,衔尾如缨拂翠湉。不到蝶泉谁肯信,幢影幡盖蝶庄严。”的妙处。
流泻在五龙口的泉水,甘冽着人心的纯净。
遥想孟春之际,在苍山云弄峰神摩山下,鲜花如海,蝴蝶如浪,时空如幻。
在花朵上,在蝶翅上,我静听天地的直白:长与短的时光,都是生命的缰绳;爱与恨的无畏,都是人间的原色。
一面泉镜之上,泉涌蝶舞,五彩斑斓。
一潭翡翠之下,泉澈鱼游,涟漪舒然。
蝴蝶泉,一直开着花……汩汩我生命如初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