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的卑微与尊严

包春芳

摘 要：阿长是一个卑微的女工，身份低微，其貌不扬，但她独立自主，做事有想法，有主见，有自尊，会干活。努力肯干，乐于助人，活得坦荡自在，她用卑微的一生证明着她的尊严与地位，她是一位有尊严的女工。

关键词：阿长 卑微 尊严

阿长是一向领我的女工，身份是很低微的。阿长生得黄胖而矮，阿长这个名字自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我家原来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工，回去了。大家叫习惯了那女工的名字，她也就是阿长了。所以，阿长是连正式的名字也没有的。

而且我也一直看不起她，总觉得她不太好。不是说她长得不好，就是讲她素质低。如喜欢“切切察察”“把我管得很严，不许干这个不许干那个”“知道很多道理，懂很多古怪的仪式等”，我都觉得她很麻烦。甚至知道她谋害了我的隐鼠之后，当面叫她阿长。我还曾当面讽刺过她长得难看，说她“也生得不好看，况且颈子上还有许多灸疮疤”。

这个绍兴本地劳动妇女，尽管地位卑微，我对她先前也不怎么待见，但是内在是很有尊严的。她独立自主，有想法，有主见，会干活，虽然在我家做保姆，但是绝对是个有尊严的典型的农村妇女。

1.她告诉我，她是有名字的。叫作“什么姑娘”。虽然我已经忘却了她的名字，但我记得不是长姑娘。她有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很认真地告诉过我的。她一直把自己的名字记得很清楚，说明她是一个独立自我的个体。虽然她是青年守寡的孤孀，她没有把自己丈夫的名字挂在身上，没有叫“祥林嫂”“九斤嫂”之类的，而是说自己年轻时的名字，可见她有独立的自我，而完全没有依附于谁。

2.她喜欢“切切察察”，切切察察的意思其实是摸拟细碎的说话声。说得很轻的话，大多是议论别人的是非，这当然是我所不齿的，但是若不是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也不会去胡扯人家的是非，而且“还竖起第二个手指，在空中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自己的鼻尖”。说明她认为自己的工作很认真妥贴，而别人在做事上有不对；她认为自己做人行为端正，而别人在做人上可能有不对的事情。在情理上，我觉得她不甚有文化和教养，但是自己绝对在这方面上可能是典范。

3.长妈妈喜欢睡觉摆“大”字，这当然是个不好的习惯，一则睡相不好，二则，这让身为小少爷的我没地方睡。我当然要告诉妈妈。“长妈妈生得那么胖，一定很怕热吧？晚上的睡相，怕不见得很好罢？……”母亲说得委实委婉。不知道长妈妈有没有听懂。对于长妈妈的表现，文章中只出现四个字：“她不开口。”这对于一个喜欢“切切察察”的女人，一个特别能说会道的妇女来说，实在是很难得。她不开口，即没有反驳。一方面可能是对于主人的尊重，一方面，也觉得有损她的尊严。对于一个能干的女人来说，被东家说，总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此时，她选择的是不开口。当然睡姿还是没有改变。睡相不是不好，而是自在洒脱，摆个大字，自然是舒服极了，虽然在我家的身份是保姆，但在她内心，认为这是一个有尊严的工作，凭自己的努力吃饭。自然，睡觉是不需要什么拘谨的了。

4.长妈妈懂得超多的道理，什么“人死了，不该说死了，必须说老掉了。死了人，生了孩子的屋子里，不应该走进去；饭粒落在地上，必须拣起来”等，她对于绍兴本城的风俗，是记得非常清楚的，也执行得很认真。自然也要求我做到。所以她的语气是不可置疑的，是很自信地认为她教我的是全部正确的。“晒裤子用的竹竿底下，是万不可钻过去的……”“万不可”，这是一种很认真很肯定的告诫，告诉我不能破了这些规矩。当然了，我应该在家里乖乖地听话，多读书看书，所以也不能乱走动的。“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要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去的。阿长有很大的主观行动能力。她说的一切都是有据可察，她的人生观价值观是正确的，自然也是自信地执行这种正确的价值观，所以，是不用置疑的。

5.阿长是不允许我们看不起她的。当我流露出对于她的不屑来。我说她“长得难看，又不是小孩子，没什么用。长毛是不会掳”的时候，阿长被激怒了。“那里的话？！”她严肃地说。“我们就没有用处？我们也要被掳去。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不知道阿长记忆力好，懂得多，还是为了在小孩子面前树立尊严，本不该和小孩子说的略带下流的话，在此刻阿长也拿出来说了。至少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败下阵来，她是极有用的，也是很有价值的，当然阿长的记忆力也好。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说得也是绘声绘色。让我对她产生敬意。

6.阿长是极积极主动做事的。虽然她没啥文化，但是见我对《山海经》念念不忘，她还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所以在多天之后，她告假回来就给我买了两样东西，一件是做了新的蓝布衫，可见阿长还是体面的，对生活很用心。当然重要的是给我买了一包书。

“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我没有叫她买，也没想到她会帮我买，但她还是主动帮我买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还是一定会帮我买来，因为这个书，爱看书总是不会错的。她用纸包好的，做得很认真，也很高兴。当然一个没文化的单身女人，要买到这些书很不容易，光是书名好像也说不太清楚，可见一定是问过很多人，找过人帮忙，但是一个主动，积极，有自信的女人是没有办不成的事儿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帮我办成。就算是多問几家，多走点儿路，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阿长真得做成了。

阿长，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工，虽然她卑微，矮小，没有文化，素质不高，但她的人生是积极的，她一直主动，积极，有自信，有尊严地活着，工作认真，积极，主动，受到了东家的好评。她也是坚韧的女人的代表，即使生存不易，即使命运多艰，也要坚强，有尊严地活着。

参考文献：

[1]黄凌风.鲁迅笔下阿长的人物形象分析[J].戏剧之家，2015，（5）.

[2]鲁迅.朝花夕拾[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