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城镇化背景的美国乡村旅游发展及启示研究

丁洁

摘 要：城镇化进程的不断加速，使得乡村的经济和政治地位发生了很大改变。乡村旅游作为调整农业产业结构、改善农村劳动力剩余状况、维护农村经济持续发展、重塑乡村社会形象的重要途径，其发展一直备受国内外学者的重视。美国在发展乡村旅游过程中经历了诸多阶段，文章首先阐述了美国乡村旅游发展的背景；然后从国家上层建筑、企业经营者和旅游者的角度阐述了美国乡村旅游发展的动机，并分析其特色类型；总结了美国乡村旅游发展的影响，鉴于其在发挥乡村旅游有效性，抑制乡村旅游负面效应方面有相对丰富的经验和教训，最后从经济、文化、环境和社区等方面分析了美国乡村旅游发展对我国的启示。

关键词：城镇化；乡村旅游；发展；启示

Abstract：With the accelerating of urbanization process， great changes have taken place in rural economic and political status.Rural tourism is animportant way to adjust agricultural industrial structure， improve rural labor employment， maintai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rural economy， and reshaperural social image。Its development has been paid close attention by scholars.The United States went through many stages in the process of developing rural tourism.The paper expounds the background of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in the America； then elaborated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motivation by position of national superstructure， business operators and rural tourists， and then analyzes its characteristic types；it also summarizes the influence of the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in America，and finally analyzes the enlightenment to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in China.

Key words：urbanization ； rural tourism ； development ； enlightenment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144（2017）-02-33（5）

1 城镇化背景下美国乡村旅游发展概述

根据美国人口普查机构的调查，目前约80%左右的美国人为城市居民，这意味着他们居住在大都市范围内，剩下的20%被定义为乡村居民的人口，则分散在约占美国领土总面积十分之九的县域，这样的县一共超過2000多个，而真正依托农业生活的人口仅占不到2%[1]。当今的情形与1860年左右的美国内战时期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候80%的居民住在乡村区域，甚至在二战期间，乡村居民的比重仍然有44%，其中有25%是农场居民。

自19世纪末20世纪初开始，美国的工业化和城市化程度在不断加强，这对美国的乡村经济和乡村政治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和影响。尤其是在最近半个世纪，由于农业生产技术和生产方式的不断进步，降低了对农业劳动力的需求，农产品的贸易顺差不断扩大，迫使政府采取措施，限制农产品的产量[2][3]。很多乡村出现人员向外转移的现象，随着乡村的人口不断减少，乡村服务业也逐渐变得萧条，最终导致了乡村社区的衰落。与此同时，乡村地区的年轻人向城市不断集聚，也带来了乡村老龄化的问题[4]。乡村发展中产生的诸多问题引发了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的密切关注，人们开始考虑借助发展乡村旅游业来改善乡村的经济结构。在城镇化发展背景下，随着旅游业在美国的迅速发展，乡村旅游展现出了蓬勃的生机。

根据美国旅游产业联合会（TIA）的调查，1998至2000年期间，约有62%的美国成年人曾经到过小镇或乡村旅行。美国约有四分之一的乡村小镇（472个）中6%的工作机会是由旅游业提供的，是全国旅游产业所提供工作机会平均值的一倍。另外对372个小镇的调查显示，由访客带来的收入至少占了总收入的3%。美国的乡村旅游已经成为其旅游产业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5]。

随着全球旅游业的不断发展，旅游产品逐步走向多样化，人们的旅游动机和目的逐渐多元化，旅游开发模式也在不断创新提升。乡村旅游作为一项旅游活动，可以说既古老又新颖，逐渐受到人们的青睐。广大的乡村地区成为旅游活动开展的主要场所，乡村的自然风光和生态环境、乡村的民俗文化和生活状态逐渐成为旅游吸引物，被开发成相应的旅游产品，从而使乡村旅游产品和活动体系日渐完整，给乡村旅游者带来更加丰富的体验。

2 美国乡村旅游的发展动机和主要类型

2.1 美国乡村旅游的发展动机

2.1.1 国家政策法令的促动引导

由于美国乡村经济形势的不断变革，美国各级政府官员开始寻找调整乡村经济结构、促进乡村经济发展的方法。联邦政府建立和通过了多项政策法案，多数州政府也明确制定发展乡村旅游的政策，加上一些行业协会、社会组织和社区的协调，这些都极大促进了乡村旅游的发展。

20世纪初美国国家公园系统的建立、户外游憩资源评估委员会（Outdoor Recreation Resources Review Commission，ORRRC）的成立、国家荒野保护体系（the national wilderness preservation system）的建立、国家步道系统法案（The National Trails System Act）的通过和体系的建立、国家荒野和风景河流法案（The National Wild and Scenic Rivers Act）的通过，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乡村旅游的发展，有学者认为这期间是美国乡村旅游大力发展的时期[6]。

2.1.2 乡村旅游经营者的需求主导

随着美国社会的演进和经济、政治环境的变化，不同时期乡村旅游经营者的需求不同，因而表现出经营动机在不同阶段的偏重。20世纪90年代以前，经营者们迫切需要改变乡村衰落的状态，因而将发展乡村旅游作为美国乡村经济结构调整的重要路径，当时乡村旅游经营者的主要动机就是通过开展农场的多元化经营来缓解农场危机，追求乡村旅游带来的经济效益以补贴农业收入。

到20世纪90年代以后，开展乡村旅游的主要原因便不再局限于经济动机，由于当时乡村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条件得到改善，经营者们的动机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除了经济利益，还包含了政治、社会、文化等多方面因素[7]。

目前美国的乡村旅游企业大多不是纯粹为获取经济收益而经营农业和旅游，多数农户的经营动机介于形式理性和实质理性之间[8]，主要是维护地方传统、增强地方认同，同时向游客展示现代乡村的生活方式，宣传乡村生活方式及与乡村家庭传统，享受与游客的沟通，陪伴游客在乡村度过美好的时光。

2.1.3 乡村旅游者的多元考虑

乡村旅游者的旅游动机和偏好一方面决定了他们打算选择何处作为旅游目的地，同时也决定了游客对乡村旅游活动和行为的时间预设和内容安排。美国乡村旅游者的旅游动机多样化特征较为显著，总的来说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旅游者的心理动机，现代化进程不断冲击城市居民的生活状态，快速的生活节奏、都市的疏离感等给人们带来了一定的心理压力，乡村环境和乡村生活体验就成为回避都市现代性的港湾，乡村旅游者可以在享受乡土体验的同时回归平凡平常，寻求内心的平静和丰富（Walmsley）；其次是社会文化方面的动机，主要是与乡村居民交流、了解当地生活状态、体验乡村文化和丰富知识体系等方面（Murphy等）；再次就是经济动机，乡村旅游的价格大多远低于城市旅游，因此不少旅游者选择乡村旅游是出于出行成本方面的考虑；此外还有环境动机，也有某些旅游者选择乡村作为旅游目的地是出于环境的考虑，在哪里他们可以欣赏自然风光和乡村美景、享受宁静自在的感觉。

2.2 美国乡村旅游发展的类型

美国的自然生态和文化环境多样性特征显著，乡村旅游也蕴含了多种吸引和展现形式。而这些不同类型的乡村旅游项目和乡村景观，显著影响了其乡村旅游的发展趋势，使美国的乡村旅游主要呈现出以下的特殊类型。

2.2.1 印第安保留区

在过去15年中美国旅游呈现出一个独特的趋势，就是印第安保留区旅游的快速发展，而印第安土著几乎完全居住在自然乡村。印第安保留区的旅游项目主要是基于自然美景、特殊事件、土著文化以及手工艺品。旅游开发成为這些土著地区的重要开发方式。“在从圣菲至新墨西哥州最大城市阿尔伯克基之间约80千米的路上，就有四个印第安人保留地…博彩业早已成为极为缺乏经济发展项目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内主要产业，也因此成为极有争论的话题。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些印第安人部落认为赌博是从内里摧毁印第安文化的毒药，因此拒绝介入博彩业。”[9]

2.2.2 博彩业

当各种形式的乡村游戏发展起来的时候，赌博在原始区域的发展迅速超越了其他旅游形式。截止上个世纪90年代中叶，美国有25个州允许在游船、码头设施、历史矿区或印第安保留区发展赌场。博彩业可以带来很多新的工作机会，增加游客消费并有助于保留社区传统。当然，对于社区的传统能否经得住这种新型旅游方式的冲击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2.2.3 乡村节庆

在美国大多数的社区、村庄和乡村小镇都有节日、集市或其他固有民俗。大多数节日原本主要是为了庆祝各种各样的当地事件，比如秋收、创立日等等，以当地居民参加为主。在节庆活动的潜在经济影响刺激下，大多数乡村社区开始考虑扩大节庆的范围来吸引外来游客。在乡村区域比较常见的节庆活动种类有食物和农场活动、民间生活节庆、艺术和工艺品展示、历史事件重演、以及音乐节。如印第安纳州的拉法叶（Lafayette）每年十月会举办Hunter's moon节庆，当地居民通过列队演出回顾本地的发展史，并集中展示了拉法叶地区的餐饮、服饰、工艺品、农场活动等内容。

乡村节庆现已成为美国旅游经济的重要构成，每年有超过10，000场节庆活动在美国举办。尽管现在的大多数乡村节庆主要目标是经济收益，但它们在提高小村镇生活质量以及增强乡村社区认同感方面还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2.2.4 乡村购物

购物作为一种常见的旅游活动在美国乡村旅游中占了非常重要的比例。美国的乡村购物领域有两个重要的主题：其一是乡村地区的购物广场和奥特莱斯的发展和流行，由于都市的拥挤、区域划分规定、郊区化进程、高速公路系统发展以及私家车拥有量增长，综合型商业设施从城市重心逐渐转移到乡村和市郊地区，使城市和乡村居民都能够较为便捷的到达商业集聚中心。其二是依托于自然或文化美景的村庄零售业非常流行，这些村庄主要提供与旅游相关的产品，一般会结合当地的历史脉络有相应的主题设计，如旅游纪念品。这些旅游购物村庄也是各种商铺、餐饮和娱乐活动高度集中的地方。

2.2.5 户外自然旅游

自然区域包含了美国绝大部分的乡村区域，与全世界其他旅游目的地一样，这部分区域获得自然/生态旅游和户外游憩者的格外青睐。美国官方设立自然保护区始于1864年的加州，将优胜美地山谷作为巨型红杉树的保护区，随后在1872年，黄石公园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国家公园。目前美国的国家公园管理局负责58家国家公园和300多家其他自然文化保护区的运作[10]。生态旅游近些年在美国的发展非常迅速，尤其是在国家公园体系内，还有各类州立保护区。美国拥有世界最大的生态旅游客源市场，同时也是世界最主要的生态旅游目的地[11]。

2.2.6 遗产旅游

美国拥有非常有趣而漫长的本土文化和殖民地文化，乡村区域则为这些遗存提供了展示平台。很多乡村旅游地包含了小村庄、矿场和采石场、考古遗迹、战场等。美国的国家层面项目也为这些乡村地区的文化保护和促进作出了贡献，国家公园系统在管理自然景观的同时也注重保护、管理和促进文化事业。如分布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和印第安纳州等州的古老民族阿米什（Amish）人，他们不使用现代化的工具，穿着民族传统服饰，保持传统乡村生活方式，吸引了广大乡村旅游者的来访[12]。

2.2.7 景观游径（道路/长廊）

开发长距离的景观游径连接许多自然和文化遗产已经成为美国旅游的一个重要趋势。这种游径也包含了一些城市群，但它们主要作為连接各自然、文化和历史区域的节点。美国国会于1968年提出国家游径系统法案，并于1978年修正了该法案，建立了美国国家游径系统。该系统主要包含自然风景游径、历史游径和游憩游径三部分。目前为止，美国已经建成11条国家自然风景游径、19条国家历史游径和纵横交错于全国的若干游憩游径[13]。

2.2.8 农场和农业旅游

随着乡村经济和生活方式的衰退，需要出现一种可替代性的乡村旅游形式，许多农场主意识到游客集中干农活的方式已经过时了。这使得度假农场应运而生，在这里既可以干农活，也有一些旅游消费现象。在美国的很多农场和牧场，旅游者给的小费是农场收入的一个极大来源。现在美国有数千家农场和牧场专门为旅游者提供度假设施和机会，在美国西部有“花花公子牧场”，东中部则有访客农场。

这些农场和牧场保留了传统乡村的角色，主要的工作和消遣完全基于农场和牧场的工作。游客可以通过骑马、垂钓、游泳、打猎、野营、徒步、划船、看野生动物、滑雪、摄影、野餐等等活动，享受新鲜的空气、自由漫步以及乡野风光。此外，美国人非常关心他们的食物来源和安全性，因此游客们到农场、牧场和酒庄参观，尝试样品，部分参与食物的制作过程，购买最终产品，也是这类旅游非常吸引人的重要原因。

3 美国乡村旅游发展的影响和启示

3.1 美国乡村旅游发展对乡村的影响

乡村旅游发展在美国如火如荼，已经进入大众旅游阶段，乡村旅游经营者和乡村旅游者的行为，已经能够影响美国的乡村经济、乡村社会文化和乡村环境等方面，并不断推进乡村地区的革新与发展。总的来说，美国乡村旅游发展对乡村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经济和文化两方面。

3.1.1 乡村旅游对乡村社会经济的影响

乡村旅游在美国的发展最初是为了缓解乡村的各种危机，振兴乡村经济，总的看来，政府机构主要关注乡村旅游在推动乡村经济发展方面的积极作用，比如通过发展旅游实现乡村经营收入多元化、提高就业率等。但是对实际发展的研究表明，乡村旅游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乡村的经济收入，但并不能在根源上解决乡村经济的诸多问题[2][3][4][7][8]。乡村旅游的季节性特征显著，收入不够稳定，而且多数乡村旅游经营是家庭作坊模式，在美国地广人稀的情况下很难形成集聚效应，仅仅依靠乡村旅游带来的收入并不足以解决经营者的经济困境，单纯依靠旅游来振兴乡村经济的思路和做法很难行得通。美国人比较重视生活隐私和个人空间，发展乡村旅游多少会影响到他们生活的独立性，这也使得乡村旅游收入的性价比看起来不是那么高。

3.1.2 乡村旅游对乡村传统文化的影响

很多机构和研究认为发展乡村旅游能够激发当地居民的自豪感，从而促进该地乡村文化传统的保护和发展，然而这样的观点并不全面[3][4][8]。开展乡村旅游接待各地旅游者，能够达成本地与外来文化的交流和沟通，但如果旅游者大量涌入超过合理接待范围，反而对乡村的生活方式和状态造成冲击，进而失去文化交流的意义。乡村旅游给社会结构、居民价值观等也带来了巨大影响，这种影响也有它的两面性。乡村旅游使居民获得自我认同和荣誉感、使命感，为建设理想中的美好乡村共同努力，能够促进乡村社会结构优化。但旅游发展会加剧收入不均的状况，某种程度上加速了乡村社区的阶层分化。乡村旅游还可能带来犯罪率上升、环境拥挤和个人隐私被侵犯等问题。

3.2 美国乡村旅游发展对我国的启示

3.2.1 因地制宜，振兴乡村产业经济

乡村旅游能够促进乡村经济的发展，许多乡村地区也确实通过发展旅游实现了经济收入的增加和生活水平的提高。由于乡村旅游提供了新的工作岗位和机会，许多乡村居民得以就地就业，使不少人口流失严重的乡村又焕发了活力；促进乡村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改善了当地的投资环境，从而吸引社会资金和资本注入；有助于当地手工艺和贸易的发展；增加当地税收，促进乡村经济的多元化和稳定化。鉴于美国乡村旅游对乡村经济贡献度方面的有限性，我国的乡村旅游发展需要考虑在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同时将副作用降低，关注业主的经营效率以及本地的物价和人工服务成本等问题。每个地区发展乡村旅游都应该从当地实际出发，因地制宜制定发展规划，寻求合适的发展模式。

3.2.2 深度发掘，彰显乡村特色文化

乡村旅游能够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保护乡村文化传统，乡村性是乡村旅游发展的基础和前提，而乡村文化则是乡村性的最重要体现。我们需要在深入研究乡村生产文化、生活文化和民俗文化的基础上，保留乡村文化精华的同时，摒弃一些庸俗的落后的传统。美国的乡村旅游很关注文化传统和历史遗产的保留、弘扬，对我国现阶段而言，随着游客大量涌入乡村，外来文化势必会对乡村本土文化带来渗透、影响甚至冲击，如何保持乡村本地文化传统的特色，推动乡村旅游可持续性，是我们在制定发展策略时必须重视的问题。

3.2.3 全域营造，改善乡村生态环境

良好的生态环境既是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前提，也是乡村居民提高生活质量的内在需求。由于美国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农业机械化的普及以及较好的国民习惯，其乡村生态环境良好，具有较高的原生性。这也提醒了我们应该以全域旅游思路引导乡村旅游发展，统筹规划，改善乡村的卫生状况，提升乡村的环境状况，促进乡村资源的保护，营造宜居宜游的乡村自然环境和文化氛围，有效降低旅游活动和游客行为对乡村环境的负面影响。

3.2.4 系统协同，推动乡村社区发展

前面提到，美国乡村旅游对乡村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乡村社会经济和传统文化两方面，乡村旅游能够带来：增加社区居民收益；提升生活水平；树立地区自豪感和荣誉感；重构社区结构；增强对外文化交流；审视并加强地方文化传统等。同时可能导致：意识形态的入侵；生活方式的介入；对社区传统文化的冲击；过分拥挤和私人生活空间缺失；社区内部贫富差异扩大等。“中国的都市与郊区的社会结构和农民生活方式虽然都在发生变化，但与美国的郊区还有着本质的区别”[14]，我们在发展乡村旅游時应当关注社区的发展，使社区承担风险的同时，能够从乡村旅游中受益，使“乡下人享有都市的一切物质条件和舒适”（Henri Mendr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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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