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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算计,台湾“垃圾大战”愈演愈烈

2017-02-09萧祷

看天下 2017年2期
关键词:云林县市垃圾处理

萧祷

数十年前,焚化炉刚建立时,各县市都多少经历过被包围的痛苦,曾抵死不要焚化厂的居民,如今也很难接受住家旁边烧着别的县市的垃圾。

清晨,一辆转运车自台湾花莲县始,蜿蜒经过风景秀丽的西海岸、崎岖险峻的苏花公路,跋山涉水数百公里,车上满载的,是五颜六色、有着浓郁异味的生活垃圾;目的地是某县市的一座焚化炉。

这幕场景每天都真实地在台湾8个县市上演,包括新竹县、南投县、云林县、花莲县、台东县,以及离岛的澎湖、金门与马祖。

“我们实在是逼不得已。”一位清洁队员说,县内没有焚化厂,只能拜托别人处理。这一趟转运下来,平均每吨垃圾处理费和运费最少也要新台币3100多元。

即便如此,“垃圾的环岛之旅”如今已是越来越难。

第一波“垃圾大战”

南投草屯镇,群山环绕,可雀鸟群聚处,是四米高的彩色垃圾山。

不只草屯,南投县内13座垃圾转运站,本应清空的场地,因为家庭垃圾无处烧,只能堆在这里,化为“花色果核山”。

目前,台湾共有24座营运中的焚化厂,而在22个县市中,仍有像南投县这样的上述8个县市,因没有焚化厂或未启用的原因,垃圾需转运到其他县市焚烧。

在台湾,垃圾分成家庭垃圾、一般事业废弃物(简称一般事废)和有害事业废弃物三大类,可进焚化炉的只有家庭垃圾与一般事废。

曾有十年,垃圾处理一直颇为顺畅,随着资源回收和垃圾减量等规定出台后,许多焚化厂甚至无垃圾可烧,需要压低价钱来“抢”。

“以前嘉义县、台南市的焚化厂,一天到晚拜托我给他们垃圾烧。”一位本地无焚化厂的环保局官员说,谁知道后来情势逆转,花大钱求都没用。

约五年前,变化发生。据统计,全台家庭垃圾虽无太大起伏,可一般事废的焚化量,从2006年近145万吨增至2015年的229万多吨。

一方面,是因为一般事废的范围在合理扩大。餐饮业、大卖场、集合式住宅等的垃圾都属一般事废,台湾“环保署”主任秘书谢燕儒称,环保标准逐年加严,让一些单位无法藏匿,近十年新列管单位达38000多家,让焚化量显著增高。

另一方面则是钱。由于一般事废处理费比家庭垃圾高出一倍,导致一些焚化炉除烧自己县市的家庭垃圾外,只接外县市的一般事废。

以台中为例,曾经,诸多清除业者会将一般事废交给压低价格的南部民营焚化厂,但这些年,南部焚化厂处理量也渐饱和,价格上调,台中一般事废大量回流。

台中虽有三座焚化厂,但余裕量有限,回流后,外县市的家庭垃圾则遭遇“排挤”。以前,台中帮无焚化厂的南投日处理160吨家庭垃圾,到了2014年10月,台中每日仅能代烧南投60吨家庭垃圾,剩余100吨便暂置在南投各乡镇,逐渐堆出大大小小的垃圾山。

2016年11月28日,台北市政府两度代烧云林县垃圾引发争议,台北市议员汪志冰(右)拿着两袋垃圾走到台北市长柯文哲前质问

2015年3月,垃圾量已累积上万吨,南投各转运站爆满、臭气冲天,不得不向“中央”求救,而由于每座焚化厂处理量固定,一家出问题,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同样位于中部的云林首当其冲,进而新竹县、苗栗县也被牵连。自此,台湾多地,垃圾山骤然而起。

台湾近几十年来第一波“垃圾大战”引爆。

“只差没有跪在地上”

“台湾的垃圾处理不患寡而患不均。”谢燕儒称。

按理说,24座焚化炉的总焚化量为662万余吨,应付每年约432万余吨的家庭垃圾,绰绰有余。而“废弃物清理法”又明文规定,焚化炉应优先处理家庭垃圾,不应有垃圾山的情况发生,但台湾的垃圾处理,“中央”并无调度权,是地方各自为政。

这使得部分县市垃圾堆满地,有的焚化炉却因垃圾量不足而停炉。

台北环保局副局长蔡玲仪坦陈,过去台北确实有焚化炉每年停工修整,长达两三个月,“因为市议会觉得没有垃圾烧,干脆停炉,也不编预算给环保局。”

之前的11年里,台北从未帮外县市烧过垃圾,2016年因“中央”紧急调度,才首次“支持”云林市。

市长柯文哲称,全台垃圾处理要有办法,“不能老是这样来压迫我。”他说,云林垃圾在台北烧,匪夷所思——尽管此前他说能帮马英九烧也能帮蔡英文烧,“垃圾不分蓝绿”。

台北市议员汪志冰指出,台北市家庭垃圾分类好不容易有成果,焚化厂附近居民要的是减量甚至停炉,却得到垃圾愈来愈多的“惩罚”,“还要帮不做垃圾分类的云林擦屁股,不保证烧出来的垃圾不会有二恶英等有毒物质。”——自2006年起,包括台北在内的台湾10县市全面实施家庭垃圾强制分类,但云林等其他县市并无强制要求。

当垃圾议题登上新闻版面后,“代烧垃圾”更加见不得光。

数十年前,焚化炉刚建立时,各县市都多少经历过被包围的痛苦,曾抵死不要焚化厂的居民,如今也很难接受住家旁边烧着别的县市的垃圾。

为此,那些没焚化厂的县市,环保局长都不肯透露代烧县市的名单,深怕当地居民反弹。南投环保局副局长林隆儒说,为烧垃圾,所有人情都用上了,“只差没有跪在地上。”

全台湾“帮忙”最多的则是高雄市。

该市共有四座焚化厂,其中两座公有公营厂受市议会监督,但因当地环保局充分调度,高雄每年帮8县市处理家庭垃圾的量,从2012年的3万吨增至2015年的12.7万吨。

该市环保局长蔡孟裕说,他们也要承受市议会压力,却长期配合“中央”调度,但过去的“积非成是”并不公平,高雄的家庭垃圾处理费虽从每吨450元涨至730元,依然并未获利。2015年1月,高雄决定改收每吨2307元。

可这个高价也并没持续多久。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台南市,安清路的一座废置鱼池,现已变成绵延数十米的土丘,其中一座土丘,其泥土颜色却与天然土方不同。这些泥土经雨水冲刷,渗出废水,在旁形成一滩紫色洼地,路边的几棵木瓜树,全部腐坏,仅留一株株树根。

“泥土里面应该有焚化炉底渣。”台南社大环境行动小组研究员晁瑞光称,因为底渣含重金属成分,会污染泥土。默默搜证后,他向台南地检署检举。

谁也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

据查,多家底渣处理厂涉嫌私倒,其中台湾最大的映诚公司负责人在2016年10月被收押,公司停运,这让委托映诚处理底渣的多县市措手不及,台湾再次拉响垃圾处理警报。

高雄市这一次最受冲击,由于垃圾烧得多,底渣年产量也居全台之冠。因此,该市被迫于2016年11月起,不再收取每吨2307元处理费,改为外县市要运回1.67吨底渣或1.8吨底渣资源化产品的条件。

台东、云林都表示无法接受,导致两县市每天各以112、190吨的速度增加垃圾,南投也再受波及,每天新增110吨。

2016年11月4日,兰屿垃圾掩埋场容量几近饱和

自此,岛内第二波“垃圾大战”爆发。“就像一支火柴点燃了汽油桶,一发不可收拾。”云林县环保局长林长造说。

上一波危机尚未解决,新的一波“战役”又来侵袭,然而至今,无论是地方还是“中央”都未能给出任何可持续的解决方案。

台湾离岛三地也面临着更窘迫的问题。去年“5·20”后,蔡英文上任以来,原本即将谈成的“海峡两岸海漂垃圾治理联席会议”几近停摆,海漂垃圾也就这样停在金门、马祖的岸边。

“大陆要不要帮忙,只能依赖对方的善意了。”马祖的一位当地官员说。

而2018到2021年,台湾将有14座焚化厂面临“退休”或轮流停炉一年,垃圾处理的寒冬隐约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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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办“春联”祝大家“自自冉冉” 蔡英文称台军每天“战战兢兢”

元旦当天,台湾“国防部发言人”在社交网络Facebook发布短片,称对军人而言,每天都是第一天,天天都耐心操练、虚心谨慎、绝不松懈。1月2日,蔡英文分享此则短片,写下“我们的每一天,都是国军战战兢兢的第一天”,被网友讥讽“英文菜,中文也菜”。

而此前,蔡英文办公室公布的春联红包,印有“自自冉冉、欢喜新春”贺词。蔡办发言人黄重谚称,这句贺词来自台湾文学家赖和创作的汉诗,称“冉冉”代表着“上升”,相信台湾和每个人都会有所提升。

但台湾文学馆馆长廖振富则称“自自冉冉”是“自自由由”的误写,“冉冉”本身也没有上升的意思,且根本不对仗,并非春联,最多算两句吉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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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军事专家分析,这种无防护的、排成一列的目标,对于军舰而言,简直是最好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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